《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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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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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老朱肯定培养了不少双语人才,至少得听得懂本地话,否则一个出生在河北唐山的官员去了四川咋审案呢,总不能再配上个翻译吧。

    这种制度改来改去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有没有作用呢?确实有,古代政治家也不是傻子,没用的政策怎么可能修修补补延续了近两千年。

    但是吧,凡事儿都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必须有坏的一面。采用外地官员任职,地方势力是被有效遏制了,可地方建设也被大大削弱了。

    敢问谁会在任期几年就滚蛋的情况下,不顾个人得失玩了命的去建设别人的家乡?官员们在这种制度下,大多都是抱着不犯错的思想来的。

    所谓清官顶多是有机会搏一把,标准的机会主义,且不会考虑政策继承问题。自己任期怎么方便怎么来,是否会对下一任的工作造成负面影响……管他娘的呢。反正自己不是这里人,卸任之后拍屁股就走,想挨骂都听不见,更品尝不到执政失误带来的恶果。

    一个人也好、一个官员也罢,如果没有任何制约,道德底线立马就会下降很多。只管办事不用负责,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九就办不好,拍脑门的政策比比皆是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再说回交通问题,中央集权都已经如此强大了,如果洪涛再把跨江大桥建好,让南北成为通途,试问还有地方势力的活路吗?稍有风吹草动,朝廷的禁军就会滚滚而来。

    中央政府在交通不便时还能捏着鼻子讲几句道理,现在全免了,我拳头大,就打你了怎么滴吧!打完了还得说你是民族败类,祖坟都给挖喽。

    洪涛正在玩了命暗中鼓动中下层民众会使用手中的权利、敢于保护自己的利益,怎么会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赔本买卖呢。

    但老话又来了,凡事儿都有他娘的双面性。前面不是提过交通条件对工商业和经济发展也起决定性作用了嘛,不改善交通就无法快速发展也是事实。

    这下就让洪涛陷入了两难境地,想大力发展工商业就得修路架桥,可修路架桥又让朝廷能随时随地灭了自己点起来的小火苗,到底该不该修路架桥呢?

709 全上当了() 
经过近一年的思量,洪涛用他极度鸡贼的脑子想出了一个特别鸡贼的办法。

    既要修路架桥方便工商业发展,还不能让朝廷得到太多便利,同时也要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简直就是三全之法,具体就表现在这座跨江大桥上。

    瓜州跨江大桥必须建,但必须建不完。把最难最需要技术的环节留下来故意不弄,然后嘛,这座桥自然也就无法使用。

    不光这座桥,以后凡是像这样跨越地理天堑、跨越省路的交通干线都得弄成烂尾工程,但在每路内部修建的道路桥梁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种做法就像是在为一个小区铺设网络系统,每座楼内部的局域网都通畅,可是连接外部的通道很少还很慢,主干网干脆就是断的。

    数据可以在楼宇内部极快传递,楼和楼之间也能传递就是有点慢,想登陆主干网,原来用52k猫时多快基本还是多快,白白建设了半天,花了那么多钱没起作用。

    你还别想自己买根网线给悄悄接上,洪涛故意弄了技术壁垒,只要他不说实话谁来了也是白搭,真造不起来。

    什么时候洪涛觉得时机成熟了才会突然开窍,对外宣称经过n多年冥思苦想,终于解决了技术问题,然后用极短时间把主干线沟通。

    到时候就不是朝廷利用这些干线加强中央统治力,而是该考虑考虑如何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交通方便是双向的,你方便了人家也方便,谁的实力强大谁就最方便!

    除了这些考量之外,修建瓜洲跨江大桥对洪涛还有很多好处。比如说可以借筑桥工程方便自己系统内部的货物、人员调配。

    宋代的跨江大桥啊,放到后世基本就等于从上海到釜山挖海底隧道,必须是从月球上都能看到的大大大工程,需要的财力、人力、物力也必须是海量的。

    在海量的基数之上,洪涛再调动一些钱款流动、货物流动、器械流动、人员流动还算个事儿吗?就算朝廷派人整天在工地上盯着照样觉察不到,基数太大也!

    这座跨江大桥还将吸引朝廷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洪涛打算拿自己当猴耍,跨江大桥就是舞台。

    这几年啥也不干,就在舞台上耍自己给别人看,借此掩护其它地区发生的一些小事件。比如福州、江陵、明州,乃至四川……

    疯驸马,或者叫疯王,又发疯了,居然异想天开的要在长江上修一座桥,还不仅仅是想和说,有了实际行动。

    九月初这份奏章就到了皇帝手中,其实早在半个月前,皇城司的密报已经提过跨江大桥的事儿,只是皇帝根本没在意,以为一向嘴没把门的妹夫又吹着玩呢,不承想他要来真的了。

    这位妹夫是轻佻了些,关于他离经叛道的密报都快能编成一本书了。可每件事儿都无关紧要,总不能因为他在内宅与妻妾欢爱就下旨呵斥吧。爱穿啥穿啥,不穿都没关系,只要别出府给皇家现眼就谁也管不着。

    而且皇帝很愿意看到一个贪图享乐、放荡不羁的凉王妹夫,他要是整天刻苦读书、私下结交才俊,才是比较麻烦的大问题。

    但是建桥这件事儿有点大,已经惊动了当地州府,还有住在瓜洲镇的水师,各方褒贬不一。有说造福万民的,有说扰乱军备的,总之朝廷得给出具体回复才成,到底是让建呢还是不让建?

    “诸位臣工如何看王诜此举?”到底能不能在长江上建桥,原本皇帝认为是不能的,可是王诜已经在瓜洲镇破土动工了,心里又有点含糊,还得把重臣叫来问问。

    “王诜此举颇为荒唐!瓜洲镇臣去过不止一次,距离南岸几里有余,王诜难不成会踏云腾飞,到天上把彩虹拉下来为桥?此等劳民伤财之举不可长!”

    听了皇帝的大概介绍,尚书右丞苏轼第一个站起身,对凉王的所作所为展开了无情的批判,并且毫不客气的下了结论,劳民伤财之举!

    “咳咳咳……言重了言重了,想那王诜富可敌国,性情又怪异无比,有此做为毫不稀奇,就算要修一架天梯去月亮上会一会嫦娥某也不觉得有何唐突。散家财修桥铺路自古皆为佳话,朝廷难不成要禁止?”

    苏轼话音未落,司马光立刻就坐不住了,可能是起身有点猛牵动了肺经,引来好一顿咳,气都没喘匀就忙不迭的驳斥。

    这位老臣可是真老了,年过七十还要战斗在第一线。没辙啊,好不容易把神宗皇帝和驸马王诜这个组合耗下去,不承想苏轼和章带着一批中青年官员又从身后冒了出来,更是来势汹汹,很有后浪推前浪的趋势。

    为国操劳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不能歇,拖着小二百斤的身躯和一身病,还得带领旧党严防死守。他不想看到毕生努力在此时化为乌有,那样比累死还难受。

    王诜在干什么他已经不关心了,自打这位驸马交出兵权还把曾经追随的人都遣散之后,就意味着退出了政治舞台。

    试问谁愿意跟着这样的领袖?关键时刻直接撂挑子不干,连保留一部分政治资源等待东山再起都不懂,跟着他能有好果子吃?

    目前最大的敌人不是远在扬子镇整天和泥泥水水打交道的凉王,而是朝中这几位手握大权还得到皇帝暗中支持的新生力量。

    不管苏轼和章主张什么,内容都不用听完直接反对就是了。据理力争?真没那么多精力了。只要拖住对方的脚步、打乱对方的安排就是胜利,更细节的工作有王安石去做,好歹他比自己小三岁。

    王安石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口像是老僧入定,司马光的反驳已经很有力了,犯不着再急吼吼的补上一刀,这不还有章没发言,暂且留着力气听听他怎么说。

    章自打听到王诜在修跨江大桥的消息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看手指头,脑子里却在全速开动。他先想到了滹沱河铁索桥,然后又想起堂哥章桀赴任幽州路经略安抚使时和自己说的话: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王诜,有一想三绝不为过!

    堂哥是个硬脾气,所以从来不轻易服人,可他才和王诜共事了不到一年,见面都没几次就已经服了,或者叫怕了,这足矣说明一部分问题。

    王诜要建跨江大桥真是发疯吗?如果去问堂哥的话,他肯定不这么认为,自己又凭什么人云亦云呢。

    大家都在关注驸马是不是疯子,却没人想一想问题的本质,桥。假如跨江大桥真的建起来了,而朝廷从来没有支持过,甚至不闻不问,到时候会处于何种境地呢?

    淮水大堤修完之后就已经有人在福州日报上把朝廷至今还拖欠修河制置使筑堤钱粮一事捅了出去,虽然暂时没人借题发挥攻击朝政,可谁敢保证下一次不会有言官站出来责问。

    这部分的公事恰恰是由自己监管,到时候真没法说项。那么大一座桥朝廷会不知道?难不成扬州官员都是瞎子和聋子。还不止扬州官员,长江南岸就是两浙路润州,谁会去帮自己背这个大黑锅?

    “若是此桥真能建成,此时不闻不问会让陛下和朝廷非常被动,不如顺水推舟。”

    这就是章的意见,目前新旧两党正因为裁撤闲散官员一事争得不可开交,万万不能再在建桥问题上给自己找麻烦,因小失大啊。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710 被利用了(700票加更)() 
“桥成!?子厚,莫不是你也跟着王诜一起疯了不成?”章惇的问题让苏轼很受伤,做人怎么能这样呢,只因为王诜无权无势就合伙挖坑害他。

    王诜是有钱,可那些钱没有一文是坑蒙拐骗或者贪赃枉法所得,难道说非要看着他把这些钱造光才甘心!这么做除了能让小人偷着乐之外有半点好处吗?

    “子瞻此言差矣……想那王诜自打被马蹄所伤,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仅炼钢之术就让某惊为天人,试问在此之前谁见过好钢如化雪般轻而易举?既然如此跨江大桥也不能说是妄言,想必驸马自有主张。陛下,臣以为章相所言极是,朝廷不可熟视无睹,即便暂时拿不出太多钱粮也该下旨鼓励一二,万万不可冷了凉王一腔赤诚。”

    苏轼和章惇吵起来了!王安石突然睁开双眼,就像是猫见了耗子,从座位里蹭的一下蹦起来,一点不像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苏轼和章惇让王安石这番话给说愣了,一时半会没琢磨出来王安石怎么突然转性了,竟然为王诜说起了好话。

    要说恨,在座所有人里包括皇帝在内最恨王诜的就是这位拗相公。原因很简单,他拼命弄起来的新政让王诜两场仗全给打没了,不是新政没了,而是功绩没了。

    不管在朝堂还是民间,只要一提起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没几个人会想起他王安石,异口同声的全在说凉王如何如何。

    就连新政对国家财政方面的切实贡献也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全被推到了王诜头上。人家那些工坊就摆在眼前,生产出来的产品卖得满大街都是,新政再管用也是虚的,看不见摸不着。

    现在开封城里稍微上点档次的酒楼要是不亮几盏汽灯就没人登门,谁家亮如白昼谁家买卖才好。就好像大家不是来喝酒吃菜,而是准备借亮绣花似的。

    做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高端政客,王安石可以没钱甚至没权,但绝不能容忍没成就,那比要了命还难受。

    “……还有长公主一片孝心!”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司马光让王安石这么一说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咳喘都没了,趁着对手愣神的功夫又给搭档拾遗补漏添上一句。

    “王相以为使得?”皇帝看了看章惇和苏轼,又看了看王安石和司马光,也有点糊涂,但总不能不接茬。

    “使得!”王安石重重点了点头,神情很坚毅。

    “……可是钱粮从何而来?”这下该轮到皇帝坐蜡了,国库里确实空的跑耗子,倒不是今年税收少,而是又多了一个大窟窿幽州路,大半赋税都帖进去了依旧不够。

    “陛下,臣这里还可以拆解一些,虽不多也是份恩典,想那王诜不会计较的。”提到钱,司马光的胖脸上都有红润了,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用非常诚恳且艰难的语气替皇帝把这幅重担接了下来。

    “那就这么办吧……苏卿,你来拟旨,就在此用过印发给王诜罢了……”皇帝好像也让疯驸马不着边际的举动给折腾累了,不想再讨论下去,挥挥手起身向后殿走去。

    “陛下……”章惇还想说什么,可惜皇帝正在和太监小声交谈,没听见,转眼就拐进了屏风后面。

    “有劳了……”王安石和司马光对视一眼,笑呵呵的冲苏轼拱拱手,一甩袍袖也走了。

    “子瞻,此事颇为蹊跷,王诜会不会又和王相……”

    章惇站在原地越琢磨越不是味儿,但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只好向苏轼求解。不管在谁眼中,这位都是王小丫的老师,谁敢说和凉王就一点私交没有呢。

    “断无可能!”苏轼没怎么犹豫,干净利落的否定了章惇的猜测。王诜绝不会和王安石私下讲和的,哪怕王安石肯王诜也不肯。

    这位驸马是什么德性,不用看别人,看看他闺女王小丫足矣。这个小丫头刚过髫年就有了她爹的影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最喜欢挑战规则。

    学个画都要另辟蹊径,不用笔墨非要拿炭笔代替,还口口声声说是她爹爹创造之物就必须好用,气的苏轼每次授课之后心口都要憋闷半天。

    以王诜跳脱不羁的个性,碰上王安石那个拗相公,两个人能在一起聊三个时辰不动手就是千古奇观,根本没有合作的基础。

    “坏了!是钱粮,司马光要釜底抽薪!子瞻……唉……”章惇也觉得苏轼说的有道理,王诜绝不可能和王安石暗中结盟,但问题出在哪儿呢?突然间他也和司马光一般浑身回光返照了,一边念叨一边扼腕叹息。

    小家雀确实没斗过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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