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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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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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宸娘就在湟州号的艉楼上接受了部分族人的顶礼膜拜,正式成为南犹大国第十九任国王,并继承了她祖先、也是南犹大国第一任国王波罗安的名字,称波罗安王宸女王。

    只是王这个姓在犹太语中只能翻译成国王,宸娘又非在称号中加上养父给起的名字,老凤凰和西迪一商量,干脆两边凑合凑合就叫波罗安。宸女王。

    光登基还不成,这段历史要正式记录在南犹大国的谱系中,老凤凰就是执笔者。但是在如何撰写有关开国侯王诜的问题上没法动笔,宸娘对四五岁之前的生活只有零星的记忆,详细的收养过程还得去问开国侯本人。

    完不成谱系就算登基仪式没结束,更没法建国,回一趟大名府就成了南犹大族的头等大事,顺便再把留在大名府的南犹大国族人接过来。

    就在宸娘捂着鼻子熬炼鲸油时,杭州、明州、台州、温州、福州、江宁府、鄂州、江陵府、渝州、登州、密州悄悄的出现了一两家新的店铺或者小作坊。

    经营内容五花八门,有酒楼、染坊、刀剪铺、家具作、蜡烛、纸张、金银首饰、面包房、印字社,经营特点就一个,新颖精巧。

    酒楼里卖的菜品巨大部分宋人都没见过,染坊染出来的布颜色鲜艳还不容易褪色,刀剪铺里的刀剪钢口极好做工精良,家具用料不是很考究但样式新颖构思奇特。纸张更白、蜡烛更亮、金银首饰成色更高、面包房里烤出来的面包又软又香。

    最有意思的还是福州城里的印字社,它是当地一位魏姓海商开办的,叫日报社。规模不小,临街两层小楼后面带着院子,除了为客户刊印书籍之外,还自己印发一种叫做商报的刊物。

    每月逢一、五对外售卖,椅面大小的白纸上印满了蝇头小楷,也不知道是怎么印上去的,字体规整且清晰,还不太怕水。

    内容有神鬼故事、平话、广告信息、国家大事。前面两种在瓦市里就能听到,倒不是特别新奇,但后面的商铺信息和国家大事就有点特别了。

    以前各家商铺也会印一些自己的货物信息随商品一起搭送,或者贴在自家店铺门口招揽顾客,但从来也没人想过可以专门刊印出来当书一样四处售卖。

    这些广告信息太有用了,只要买一份福州商报就等于买到了几十家商铺的货物清单,一步不迈就知道货物种类、价格和大概成色。

    对商家来讲等于多了很多伙计站在城里四处叫卖,对买家而言就像没出门却能进集市走马观花先转一圈,省去了很多麻烦。尤其是外地客商初来乍到,手里有张商报等于就有了一张货物地图。

    国家大事版面有点像茶楼酒肆里贩卖的邸抄,上面写的都是朝廷的各种政令变化。但它又比邸抄内容丰富,不光有从朝廷邸报上抄下来的消息,还有开封城内有关朝廷的一些传言,并由专人进行点评,只是不讨论对错,也不下结论。

    福州商报一出来最先关注的就是商人,然后就是当地官吏。对于朝廷的动向,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他们想及时知晓只能靠家人、友人的书信和朝廷邸报,别无他法。

    但私人书信往来非常慢,一年写两封到头了,还不一定能送到。邸报上面都是明发的政令,有关朝廷内部的更多信息无从得知。

    现在好了,商报上每隔五天或者一旬必有新内容登出,还有被称作专家的人进行深入分析,就算不太懂朝政的人也能看明白大概意思。

    至于说这个叫专家的人分析的对不对,老百姓根本没法评判,太深奥,跟着看个热闹。官员们则表面上嗤之以鼻,暗地里却仔细揣摩,总有能恍然大悟、击掌叫绝的时候。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有人在胡编乱造,逗人一乐。但很多消息个把月之后就会被从北面回来的海商们印证,八九不离十,商报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光真,还比口口相传更全面、更深入。可这些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没人能知晓,就连开办日报社的魏姓海商也闭口不谈。

    那日报社的消息是怎么来的呢?得去问朱八斤和王十。这两个家伙控制着顺风镖局、顺风邮递和山川督察院,表面上是护送货物、人员和信件往来,其实早就构建出一张还不算特别严密的大网,覆盖了整个北宋疆域的三分之一还多,基本分布就是黄河沿岸、长江沿岸和东南沿海府路。

    特别深入内陆的只有甘凉路、大名府、渭桥镇、开封城。其它地区朱八斤和王十还没时间去布局,主要是交通问题得不到很好的解决,一旦离开驿道和水道消息传送太慢也就没啥意义了。

    假如有人能拿到顺风邮递系统的分布图,再对比一下这些店铺的位置就会发现,两者基本都是重合的。顺风邮递发展到了什么城市,当地很快就会出现一两家货色新颖的店铺。

    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像在杭州、明州、福州、江宁府这样流动人口比较多的大城市中,店铺主人通常都是外来户,大家也见怪不怪。

    而到了鄂州、江陵府、渝州这样相对封闭的中小城市里,店铺或者作坊则是由本地人开办。但他们都不是实际控制者,只是个站在前台的幌子,真正的主人藏在他们的身后,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这就是洪涛的疏散计划核心内容,每家店铺、商号、作坊的背后都藏着数目不等的儿童团员和她们带走的工匠。

    初期先弄一些比较普遍、简单的工作,不求大发展只求隐藏身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资金量的充实,她们就会一点一点的发展壮大,同时还会把身边的生意伙伴、朋友、邻居裹挟进来一同经营,在当地做大做强。

    山川督察院和促进社在这期间会充当指挥系统和大脑的角色,不管开国侯王诜的人还在不在,按照既定步骤走下去,就不会有问题。

    每个点之间都是独立的,儿童团的孩子们也不知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在什么地方。需要互相联络时只能通过王十的系统,不需要联系那就自己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该嫁人嫁人、该娶妻娶妻,儿童团和驸马养子养女的身份永远深埋心间,直到带入坟墓中为止。

    在福州开办日报社的是王二,她身边的还有六个儿童团二期、三期和四期的孩子以及四位工匠,其中两名就出自宝绘堂。

    魏姓海商是个鳏夫,与顺丰镖局有业务往来,前两年在明州时被王十的人下了套,赌钱输得倾家荡产,早就成了山川督察院的外围暗桩。

    这次他得到命令北上杭州把王二一行几十口人接到家中,名义上是娶了一位北地落魄地主的闺女续房,实际上是请回来一位姑奶奶,家里家外所有事情都是王二做主。

    当除了不能当家做主之外,这位姓魏的海商也不算亏,一分钱不花就娶回家一个年纪相貌都还算不错的新媳妇,还想怎么样啊。

    王二和他说了,老老实实听话,将来生了儿子继续给魏家传宗接代,家产也依旧是魏家的。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去大海里当鱼饵了,她拿着魏家的遗产在当地找个海商分分钟改嫁。

    要不说狠人永远是狠人呢,王二算是把蛰伏的命令执行到没法再彻底了,她要在福州落地生根,看谁还能说咱是外来人。

    不光自己生根,还要开枝散叶弄出个家族,连带着身边这些弟弟妹妹和工匠家庭一起生根发芽,将来几家人都发展起来之后,暗中联合起来在福州城里跺跺脚怎么也得晃三晃。

    福州日报社就是复兴计划的开始,与搞实业相比她更喜欢琢磨人玩,可惜大宋不让女人入仕,但控制舆论这件事儿她是一直都没忘。

    当初组建促进社时,大家的宗旨就是建立一个养父所说的国度,想当官得靠老百姓选,甚至当皇帝都得选,谁也别想一言九鼎,如何实现这一步,控制舆论很重要。

    干别的她不拿手,干脆办家报纸玩舆论吧。别看不起报纸,干好了照样威风凛凛,爹爹说这叫传媒巨头,皇帝想起来都半夜做噩梦的存在!

    这件事儿不光对她的胃口,王十也特意捎来密信,代表促进社全体成员对二姐的远见卓识表示佩服,并保证尽其所能给日报社提供各种渠道内和渠道外的消息。

    还要把福州做为山川督察院的一个重要据点交由王二统领,利用日报社和魏家的影响力向当地官府渗透,由山川督察院提供暗中协助,争取在二三年之内把福州变成促进社的一言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591 都是火种() 
孩子们的生活情况洪涛基本都能通过山川督察院的情报系统在事后得知,但也仅仅是得知,丝毫不能干预。

    朝廷的禁军打仗为啥总是特别死板,明明能赢的战役有时候输的不明不白?其中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前方将领要依照皇帝和枢密院的意图排兵布阵,甚至是拿着提前拟好的圣旨排兵布阵,丝毫不敢改动。

    这种方式并不能说完全错,甚至还挺超前的,和后世的信息化战争模式有一拼。但它需要极强的通讯技术手段支撑才好用,在没有网络、卫星、无人机的古代,能打赢才怪。

    同样道理,当地是什么情况自己一无所知,既然把孩子们撒出去了就别再试图方方面面遥控,让她们自己发展比较合理。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根据实际情况调配系统资源、管控系统风险。

    元丰十年的春天来的比较早,刚刚三月气温就突然回升,蛰伏了一冬的人们也像小虫子似的纷纷钻了出来,富贵人家去河边看柳、农户则是耕牛遍地走。

    最先热闹的地方依旧是河边的造船厂,随着河面的冰凌开化,船匠们把覆盖了一冬的稻草和防雨布从船身上揭开,让阳光直射给木料加温祛湿。

    第二艘和第三艘州级武装货船都已经下完了龙骨,肋条和船板也在木工作里赶制了一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运过来往船身上装。

    这是温家三个儿子想出来的新式造船术,既然每个工件都是有标准尺寸的,就不用非守着龙骨一件一件加工再一件件安装,干脆先在工棚里统一造出来再集中安装,这样可以节省至少三个月的工期。

    尺寸不对咋办?只要确定龙骨尺寸是对的,任何一个部件的尺寸不对就说明有人做错了,没有第二种可能。接着就按照部件上的工号查吧,谁做的、谁审核的一目了然,该谁负责谁负责。

    这套管理办法是洪涛提出来的,算是给温家的造船流水线拾遗补漏。两种新式思维一综合,以后造船的速度还能加快,可以在不增加人手的情况下同时开造更多的船只。

    “老人家,身子骨可还硬朗?”看着两艘船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肌肉和皮肤,洪涛对工期不担心了,转而对温家人和这百十号船匠的未来开始操心。

    把他们分散到各地继续为海商们建造新式大海船不太可能,除了湟州号上的水手之外还没人会驾驶这种西式混合帆船,那也就没人愿意造。

    让他们跟着王浩回漳州发展吧,这些船匠只有一少部分是漳州人,剩余的全是从厢役和工程兵里抽调来的,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是个小事儿,人家乐意不乐意还得两说着。

    要是全散了再聚起来可就难喽,这事儿不光要问问王浩的意思,还得听听温家人和船匠们的想法,光自己觉得合理没用。

    “让侯爷费心了,老汉我一顿能吃三大碗白米饭,除了腿上有些风寒之外,再干几年没问题!侯爷放心,就算老汉干不动了这里还有大牛三兄弟,他们都是侯爷的徒弟,就和儿子一样使唤,谁敢说个不字就别想入祖坟。等到天气能使船了,家里还有几个小孙子要上来学手艺,人手不会缺!”

    温老爹的身子骨确实不赖,说话中气十足,像他这样一辈子不闲着的老人,只要还能吃得下饭一般就不会有啥毛病。一旦哪天吃啥啥不香,儿女也就该准备准备等着给老人送终了。

    “可惜啊,朝廷建完这三艘船就不打算再建了,本官过几个月也要离开此地,所以想问问老人家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温老爹越是充满干劲儿洪涛心里就越苦,好不容易把造船厂弄起来,刚走上正轨,还得亲手拆了它,这种迈三步退两步的事儿最让人心烦。

    “侯爷要走?……老汉能不能问问您打算去哪儿上任?只要那地方有河,咱家就跟着大人一起走,离开了工坊我们的手艺岂不是白费了!”

    一句话就让温老爹从烈日炎炎坠入了冰窟窿,他比谁都明白新式大海船的工序和原料供应,光靠船匠们造不出来。

    防水防腐的沥青油、紧固船体的钢螺栓、拼接桅杆的铜箍、升降帆具的铜滑轮、舵轮的升降和操作变速箱等等一系列零部件全要靠其它工坊制造,还有那些帆布,缺少了谁都不成。

    “这就是本官今天想和您商量的事儿,去哪儿上任现在还不确定,甚至能不能上任都不一定。您来这里有两年了吧?应该也知道本官在朝中和同僚矛盾颇深,一旦离任此地怕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各工坊能否存留下来也不好说。大牛、二虎、三豹是本官的徒弟不假,也正是因此才不想让温家一起遭难。与其到时候不得不走,不如现在先琢磨个退路,这番话老人家可否明白?”

    北伐的事儿在朝廷里不算太大的机密,但在民间还无人知晓,洪涛也不想从自己嘴里透露出去,让辽人有了警惕就等于给新军增加困难。

    “……那官家也不管管他们?唉,老汉明白了,朝廷大事不是我等能说三道四的,不知侯爷可有计较,老汉我听着便是。”温老爹不是个糊涂人,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除了跺脚惋惜之外,还想听听开国侯的意思。

    “本官倒也没什么太好的应对之策,只是觉得这些工匠全散了太可惜。将来重新带徒弟还得耗费一两年功夫,最麻烦的是得有船练手,光靠跟着看四五年也学不会。您看能不能说服他们都跟着回漳州,王大官人那里我去说项,帮温家弄个造船厂应该不是问题。”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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