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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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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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疼啊,洪涛一想起黄蜂藏在袖子里的两根钢锥,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难受,可是半点怜悯之心都提不起来。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老实了,假如再等一个月让他们成势之后,肯定就不是这幅嘴脸。

    想让暴民抓住自己,这主意一听就是狗屁不懂的文官想出来的。暴民要是能指挥就不叫暴民了,到时候很可能会把自己撕成碎片,或者扔下一地尸体然后一哄而散。

    “诸位也别闲着,谁参与了针对本官的谋划赶紧自己出来认罪,态度好、揭发了别人的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视情况留任或者调任它职。若是不思悔改、顽抗到底,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更别指望别人能三缄其口,在本官手中大罗金仙也得张嘴说实话。”

    这二十多人被新军士兵拖了出去,正堂里还剩下三十多人,堂外站着的更多。这些人全是府衙里的公务员,有官有吏,总共一百四十九人,还不算各县的官吏。

    都说冗官是宋朝的一大弊端,看上去真是这么回事儿。光是府衙里吃中央财政拨款的官员就有这么多位,再算上数量更庞大的差役群体,每年得发多少工资啊。

    要是每个府州县军都和大名府类似,这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公务员群体,固然这么做可以巩固政权,可是对财政的压力也太大了。

    原本洪涛没想在官制上动手,那样会引起更多非议。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好出现了一次有组织、有预谋弑杀皇子的大阴谋,借着它的东风干脆连大名府路的官场一起整治吧。现在谁也没法阻止这件事儿发生了,更不能恶人先告状。

    一个时辰之前,头一批被抓捕的涉案人员和供词就已经由特种兵护送前往开封驸马府,再由长公主转呈神宗皇帝。

    里面还附带了一份自己写的解决办法及善后处理方案,只要皇帝不想再有人对未来的继任者不利,就只能这么办。

534 兴师问罪() 
解决办法很简单,四个字,杀人灭口!

    这件事情的主要谋划者、参与者都得死,不能让这件丑事曝光,搞不好会引来朝堂震荡。至于说怎么死的,皇帝就不用操心了,他们必须死的合情合理,没有凶手,纯属意外。

    其他没有掌握全部真想的协从送到矿山里苦役,一辈子没有释放的机会,自生自灭,顺便也把谋逆的罪行带进坟墓。

    善后处理方案相对就复杂多了,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基本全是实权派,挂名吃白饭的正事帮不上忙,连干坏事都没人愿意要,混到这个份上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一下子缺了几十名正职官员,幸好是在冬季,如果赶上农忙季节,饶是洪涛再怎么凑合也玩不转。

    现在的办法就是让闲置、副职顶上,这些人里也不全是能力低下者,有不受领导、同僚待见的。他们不适合原本的官场,在自己手下说不定会干的更好。

    光靠这些人还不保险,洪涛又挑了十多个比较重要的岗位,给每位新上任的官员配上两位副手。这些副手全来自工坊和青年团,不拿工资但参与一切政务,没有他们的签字啥文书都没法律效力。

    工坊里来的这些人都是中底层管理人员,他们对政务不熟悉,可对管理并不陌生,只要适应一段时间,把业务熟悉之后就是很好的低级官吏,更适合洪涛这套体系。

    青年团员们文化水平更高,但管理经验和社会实践比较缺乏。也先跟着基层公务员一起混,把这两方面的短板补齐,然后洪涛也就有自己的管理班底了,以后缺了谁也不用怕。

    “我靠!不会吧,没剩几个全乎人了……”饶是洪涛已经提前有了思想准备,但也没想到堂内一下子跪下这么多人。一半以上,堂外的情景看不见,估计也差不多。

    “周签判,还是派人准备送饭吧,这些人不能挨个审,先大致登记一下,说清楚了再拿着材料相互印证,那些明显是被裹挟的记录在案之后就让他们官复原职不予追究,但下不为例。苗将军,天亮之后在南门外准备一块刑场,挑几个七品以下的砍了挂在城墙上。本官先去后堂休息会儿,明天还有麻烦呢。”

    有的时候人多确实会造成法不责众,如果把这些底层官吏全送到矿山里去,府衙的人手恐怕就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就算能找人接替也来不及交接和熟悉。

    无奈之下还得网开一面,把打击力度放缓一些。但该杀的鸡还得杀,看来城墙上那几具厢役指挥使的尸首震慑力还不太够,那就再添上几具文官的。

    想偷懒?是可忍孰不可忍!属下们不敢吵醒上官,但有人敢。天色也就刚蒙蒙亮,从北面街道上走来了三队人马,看旗号白底黑边黑字的是转运使、蓝底红边红字的是常平司、黑底红边红字的是刑狱司。

    和府衙门口挂的红底红边黑字旗正好四大监司齐汇,这个阵仗恐怕大名府的百姓都没见过,从老远就尾随而来,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热闹。

    说到这里多聊一句,宋代官员出行没有开道的锣,也不许净街回避,谁敢这么弄御史保证像喝了鸡血一样玩了命弹劾,百分之一千的被贬。

    宋代百姓也不太怕官员,大街上遇到顶多是往两边让让,还不是给人让路而是给马。就算皇帝出行,只要没有重大典礼也一样待遇,无非就是多了殿前司诸班直禁军保护,黄土垫路一边走一边有人在前面撒水的场面一年只能看见一次,皇帝祭天地的时候。

    我们在影视作品里常见的敲着锣、举着牌子满大街横中直撞的场面,最早也要起源于明朝中后期,完善于清朝。

    北宋的官员除非有病或者身体太虚弱,不管文官武官都是不坐轿子的。他们认为以人代替畜生是非常不文明的举动,只有没文化的野蛮人和女人才用,大老爷们哪怕骑头驴也比坐轿子高档。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依仗,立刻就惊动了守卫府衙的新军。这些新军大部分都是从湟州来的,不认识这是啥仪仗,更不认识那些旗号,所以半点迟疑都没有,立刻就把府衙门口的箱车推到了街道中央,结阵警戒,同时再派人向内通禀,等待进一步命令。

    三司使的队伍原本不打算停步,可是前面有箱车拦着,箱车后面的新军都把弩箭举了起来,再往前走恐怕会引起意外。

    开路的三司衙役看着挺厉害,可没一个人敢放马闯,不得不停在了府衙北面百米左右的地方,还引来了百姓们的哄笑。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今儿这个热闹很大,不光要看,还得赶紧回家呼朋唤友都来看。四个监司因为啥闹矛盾不用管,谁对谁错也不用管,反正只要是官和官打老百姓就喜欢。

    “狂妄之极!无礼至极!随老夫来,我倒要看看此处还是不是大宋的土地!”这一笑可坏了,须发花白的章楶有点挂不住脸,怒吼一声催马便往前走。在朝霞的映衬下他的背影好像带着一层虚边,就和光圈差不多。

    “好……”本来还有点失望的百姓这下高兴了,齐声叫好,私下里已经有人开赌坐庄,赌对面那些穿得花花绿绿的兵敢不敢真的射这位老大人。

    “班头,那个老头真过来了,看样子是个大官,咋办?”确实,新军士兵们也有点为难。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防御府门,任何人不许随意出入,保证府衙安全。

    在新军士兵眼里这么多人马靠近府门就是不安全,按理说先警告,不听之后射死也没责任。可是大家都跟了驸马好几年,这点事儿还是懂的,此地不比湟州,别给驸马多找麻烦。

    “让他过来后面的人也得跟着过来,我们一旦被人靠近就失去了战斗力,要是府门被攻占你我还有脑袋吗?再警告一次,不听就射!先射马,这把老骨头摔也摔散了。要是在湟州,借给他三个胆子,哼!”

    别看班头只是新军里最低的军官,手下才有五个士兵,但领导就是领导,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不管就是违反军法,造成了严重后果小命肯定没。射死对方吧,也容易给驸马找麻烦。所以他觉得射马不射人比较合适,既遵守了军法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言语的警告并没挡住转运使章大人的决心,别看老头已经快六十了,环庆路经略使的经历让他并不畏惧枪林箭雨,腰板反而挺得更直。

    后世都说一头狼领着一群羊远比一头羊领着一群狼可怕,此时章楶就是那头狼。其他三司衙役本来没胆量直面弓弩,但有了他的带领热血也小小的沸腾了起来,纷纷催动马匹跟了上来,很有点雄赳赳气昂昂。

    “嘭……嘭……稀溜溜……啊呀……”可惜他们碰上的是一头饿狼带着一群野狼,见到第二次警告不奏效,新军士兵根本就没犹豫,接连发射了两支弩箭。

    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再好的战马也扛不住如此重的伤害,前腿猛的抬起仰天一声长啸,直挺挺就栽倒在地,把背上的转运使章大人也掀了下去。

    羊就是羊,此时愣是没一个人敢冲上来抢救落马的转运使大人,连转运司的漕丁都忙不迭的调转马头逃命。

    好在这位章大人在边境混过,马性很熟,身子骨也还硬朗,落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自保准备,连着翻了几个侧翻,还能一瘸一拐的站起身。

    但毕竟是年近六十的老人,经此一摔一吓血压估计也快顶到头了,刚刚起身就有点头晕眼花,不由得又蹲了下去。

535 自投罗网() 
此时的局面很有意思,新军这边既然已经开火,立刻全员进入了战斗状态,根本看不到人,只在箱车后面露出了一排头盔。

    三位监司这边乱哄哄的后撤了几十米,看到转运使大人没死就不好再跑了,纷纷下马拿出兵器,张弓搭箭准备还击。结果章楶就蹲在两个阵地之间成了活靶子,任何一方发射的箭弩都有可能射到他。

    “嘟嘟嘟……嘟嘟嘟……”千钧一发之计,府衙里传来了急促的铜哨声,两队黑衣人冲了出来,簇拥着一位身着山纹甲的将军。

    “大家都停手,本官乃侍卫司亲从官都虞候、大名府路马步兵副都钤辖、新军第一军都指挥使苗魁。你等光天化日之下冲击府衙和安抚司重地,难道要造反不成!”

    别看苗魁不是啥名将,但当过天子亲军气势上一点都不比大将军差,中气也足。这一嗓子喊出来,乱糟糟的局面立刻得到了控制,连那些起哄的老百姓也收声又向后缩了缩。

    “苗将军此言差矣,本官与两位监司大人来找帅司大人有要事相商,这些兵将不仅不让路还射伤了转运使大人,到底是谁要造反应该很清楚了。”

    一见到苗魁露面曾布立刻就不躲了,分开众人迈着方步走到队伍前大声驳斥着,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章楶旁边。

    “谁是谁非在此间辩驳不清,既然三位大人与帅司大人有要事相商,那就请随本官入府叙话。不过一干随从皆要留在外面,不得靠近府门。章大人,封锁府门的命令是帅司大人所下,内情还需帅司大人亲自解释。若是身体无碍,本官扶大人一起入府如何?”

    苗魁瞥了曾布一眼,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但却是冲着章楶说的,说完还伸手扶住了老头的胳膊,单臂一用力就把章楶从地上搀了起来。

    “本官走得,待见到王诜定要问问他本朝可有当街射杀一路转运使的规矩,若是他说不清,那就去开封面圣!”老头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把甩开苗魁的手,倔强的一瘸一拐走向府门,连漕丁过来搀扶都被推开。

    “王诜,你这是何意?他们乃是朝廷命官,不是你的部曲,怎可如此折辱!”进了府衙大门,章老头更生气了。

    院子里、堂前、堂内跪满了穿着各色袍服的官员,虽然这些官吏属州衙和安抚司管,但大家都是官,里面有功名的也不在少数,阶级感情很重要。

    “折辱?章大人说笑了,本官一宿未眠就是为了救他们一命。既然章大人来了,正好帮本官看看这些供词,然后帮本官决断一下哪些人该抓,哪些人该留。”

    洪涛此时正揉眼呢,刚睡下又被叫起来真睁不开,看人都是模糊的。这些人肯定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这么急,看样子他们应该也是一夜没睡。

    原本洪涛认为这次闹事三位监司都有份儿,不过看了半宿供词之后才发现,大宋官员也不都是没啥底线,三位监司里只有仓司参加了,而且还是背后主使。

    漕司和宪司的属官也有牵连,但大多都是被蛊惑的,或者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儿,只是因为讨厌自己才答应睁只眼闭只眼,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更不知道最终会闹出民变。

    总体上讲漕司和宪司两位大人都被仓司给耍了,傻乎乎的给人当枪使还挺积极,比如这位章楶章老头。

    被蛊惑难道就没罪吗?若是洪涛手里有足够的人手,他们就算不知情也得吃瓜落,全清理干净,大名府路就好摆布多了。即便朝廷还会派人下来分自己的权,到那时他们就是初来乍到,自己则成了主人。

    但现在洪涛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提他们两家的罪过,还得从道义上拉拢一下,逼着他们站在自己一边,共同对付仓司。

    章楶脾气不太好,可他真不傻。驸马已经来了半年,除了行事风格比较怪异之外也没给地方上添什么麻烦。说起来这位还算很踏实的,就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折腾,离飞扬跋扈远的很。

    可是为何突然就和三监司翻脸,连夜抓捕了那么多人,这种事儿还没糊涂到只听曾布一面之词。接过厚厚一沓子纸才发现都是供词,里面不乏州县主官,有些老头还认识。

    可是越看手就抖得越厉害,供词上所说的事儿如果是真的,别说主使者曾布,连漕司带宪司恐怕都难逃其咎。

    “……人犯在何处?本官……宪司刘大人正好也在,此等大事怎可儿戏,不如由刘大人主持,我等监察,来个三堂会审!”就算为了自身安全章楶也不想这么容易承认供词的有效性,马上提出一个很合理的要求。

    “章大人此言最为妥当,来人啊,在堂内加两套书案,刘宪司请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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