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洪涛是打算用制作香药的借口来大规模种植米囊子花,可是每天抹黑一般撰写计划让他非常难受,无意间关注起了蜡烛的问题,这让他突然想起一个更能掩人耳目的办法,那就是边养殖腊虫取蜡,边种植米囊子花。
这样一来不仅更容易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还能获得比较珍贵的白蜡,进而制作成蜡烛向西夏和辽国贩运,顺便还可以当做夹带花膏的货物,真是一举三得的绝妙手笔。
真不是自夸,这个评语是司马光给的,皇帝和王安石也深以为然。
当洪涛说他还会养虫制蜡时,皇帝的表情精彩极了,只是简单的问了问就准了,还特批了一块非常合适的种植地,位于外城新郑门外,曰琼林苑,是一座皇家园林。
远是远了点,胜在人少僻静好控制,而且安全性有保证。那附近就有禁军军营守护,除了皇帝每年要在其中设置琼林宴招待当科的进士之外,平时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
现在连琼林宴都省了,皇帝打算把宴会挪到东郊的皇家园林里去,整座琼林苑暂时都归驸马做为米囊子花的第一个培育基地使用。
至于腊虫的事儿,自有两位宰相向各州、路、军遍发文书寻找,只要有和洪涛描述相似的虫子,必须火速送抵京师。
“官人,飞鹰社该如何?”
到底蜡烛是不是虫子变的,在场的人谁也说不清,莲儿已经开始撇嘴了,她严重怀疑驸马是在骗人。富姬相对比较理智,她对太远太虚幻的事情拿不准,更愿意脚踏实地的先把眼前工作干好。
“飞鹰社自然不能荒废,但要加派一些人手,可有处寻?”
米囊子花要种、腊虫要养、飞鹰社也不能耽误,洪涛甚至还惦记着算院博士一职呢,也没打算荒废。要问他忙得过来不,其实只是听着忙,实际上这几件事儿并不在同一个时间段内。
米囊子花的育苗工作可以交给五郎六郎兄弟俩和琼林苑内的皇家花匠们去做,现在就算再着急也无法大面积收获花朔,顺利的话得等明年初夏才能见到第一批成品。
饲养白腊虫的工作也是一样的,要想让这种虫子分泌白蜡,就必须给它们提供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比如白蜡树。只有在这种植物上栖息,白腊虫才能发挥其特点。
既然是树,那就得种,和米囊子花一样,凡是农业林业的活儿就急不得,最短也得按照年来计数。
就算白蜡树不是啥珍惜物种,可以利用嫩枝条插扦繁殖,但从一个小树苗算,没个一两年的也成不了林。没有树就没有虫,没有虫就没有蜡,这个道理就算心急如焚的皇帝也不得不服气。
045 丫鬟,还贴身!()
但洪涛还不能闲着,种花种树找虫子的活儿朝廷可以代劳,可建立和培训一支跨国运输销售团队的工作就只能由自己来完成了。
在人选问题上洪涛真没惯着他们,不管是皇帝还是新党旧党,每方只能派一位代表,只带着耳朵和眼睛,没有插手具体事务的权利。假如皇帝和两位宰相对驸马的某些做法有不同意见,也只能召开四人会议商量,不能遥控指挥。
这两个条件是洪涛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提出来的,答应了自己就合作,不答应就另请高明,没有商量的余地。
洪涛可不想当岳飞之类的忠臣,一边和敌人斗智斗勇,一边还得防范背后的暗箭。更不愿意当傀儡,一举一动还得被一条看不见的细线牵着。
我既然抛家舍业不顾个人安危的干了这个倒霉差事,那就别和我唧唧歪歪。利益你们可以全拿走,好名声也都是你们的,不放心的话就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这些咱都能接受。
皇帝和两位宰相最终答应了驸马提出的条件,不答应真不成,现在这个驸马不仅有一脑子的奇思怪想,还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和一张厚不可测的脸皮。
忽悠、吓唬、要挟、威压这些官场上常用的招数几乎都失灵了,在皇宫的十多天时间里,洪涛充分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滚刀肉,还是个忠君爱国的滚刀肉。
到目前为止,皇帝和新旧两党的代表还没出现,他们到底会是谁洪涛也不去费心思猜,因为猜也猜不到。自己对朝廷各方势力的了解太少太少了,基本就等于零,现补课都来不及,无从猜测。
爱谁谁!这就是洪涛的态度。当驸马还在乎被人监视?那是不科学的。就算没有这件事儿,自己想和谁交往、和谁聚会,也得定期去中书省和枢密院做思想汇报。现在只不过是把汇报对象换了换,能有啥不适啊,相比起来反倒更方便,不用自己跑路了。
“官人可是要雇觅干当人?”富姬一听飞鹰社还会继续开办,脸上那一抹愁绪顿时就消散了。
驸马得到了皇帝的委派是好事儿,但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帮助,因为养虫和种树都不是她的特长,假如驸马一头扎进了这个行业里,那她就等于是个废物了。
“干当人……不管叫啥吧,意思差不多,我就是想多雇人手,把飞鹰社的院子赶紧整理好,这样老彭他们几个就可以搬过去开业了。”
什么叫干当人洪涛不知道,但他能猜。富姬也是个聪明人,只要把自己的意思向她表达清楚就够了。
“找行老雇觅干当人花费甚多,官人不如再去和陛下讨个人情,由内诸司派人……”不愧是搞商业的官员,能省则省,啥脸不脸的都可以舍,尤其是舍别人的。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家官人虽然现在还没啥钱,但只要飞鹰社建好,马上就会变成有钱人的。陛下整日操劳国事,这些小勾当就莫要分心了。”
如果没有米囊子花膏和白腊虫的事儿,洪涛还真有可能去和皇帝赖皮赖脸的要人帮自己家干活儿,能省一点算一点儿嘛。
但这时他已经对钱没什么具体要求了,要论富有谁能比一个毒贩子还富有呢?还是国家指定、皇帝册封、唯一的不能再唯一、垄断的不能再垄断的毒贩子,再提什么装修费的事儿自己都不好意了。
“姬这就去找行老……”洪涛可以胸有成竹的吹牛逼,富姬真没这份想象力。她觉得驸马的病情好像又重了,府上还欠着一屁股外债呢,还有脸在这儿装大款。
“娘子,这么多天未曾与夫君游戏,可生疏否?”来到北宋已经三个多月了,直到今天洪涛才认为自己融入了这个朝代,抱着公主去卧房里庆祝新生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郎君莫要唐突……嬷嬷……”
公主正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丈夫身边听故事呢,别人会觉得驸马疯言疯语,她不会。不管丈夫说得是真是假,只要他能像这些日子一样体贴自己、关心家庭,爱吹成什么样就吹成什么样,吹不动了自己还可以帮着吹。
至于钱财什么的,在她眼里也确实不是事儿。堂堂蜀国长公主、当朝皇帝最疼爱的亲妹妹,还能穷得卖房卖地?但她最怕的一件事儿就是驸马口中所云的那些游戏,想一想都让人面红耳赤。
“莲儿,去厨房吩咐烧水,下次大官人和夫人做游戏的时候你再敢往屋里钻,我就揪掉你的一双耳朵!”
王嬷嬷对驸马的失礼举动假装看不见,对公主的呼救也假装听不见,眼睁睁看着公主被驸马抱进了卧房,这才把目光从树上那只麻雀身上收回来,然后两眼一瞪,伸手揪住了正要跟着一起进屋的莲儿。
“行老就是行老,哪有为什么……”今天公主需要复习的游戏内容有点多,刚刚完成了课程,都来不及回答丈夫的提问就闭上了眼睛。
“行老雇觅人力、干当人、酒食作匠……富姐姐已经回来了,带着两个行老就在前堂候着呢。”
公主无力回答的问题被帐外的莲儿回答了,这个小丫头从来不忌讳男人的身体,每次公主和驸马做完游戏都是她用热毛巾负责清洗。
刚开始洪涛特别不习惯,从来不让小姑娘碰自己的身体,结果让莲儿非常伤心。她觉得驸马不喜欢自己,长此下去有把自己赶出府的可能,不仅和公主哭诉,还和王嬷嬷投诉了驸马这种非人的待遇。
结果就是洪涛遭到了自己妻子和妻子奶妈的多次劝慰,非要说出到底为什么看不上莲儿。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的脸皮厚度打败,只好两害相较取其轻,宁可让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小姑娘贴身伺候,也不想去和一个与自己母亲岁数差不多大的老太太,掰开了揉碎了的探讨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贴身丫鬟嘛,不贴身就是不敬业,也难怪小姑娘会惶恐,不让她做本职工作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要说小姑娘还是真敬业,就算有王嬷嬷拦着,生怕她把驸马勾搭坏了,也依旧不离不弃的坚持着,但凡有空子就会钻进来守在帐子外面,很有听到主人召唤就随时扑上来帮忙的觉悟。
“给官人更衣……雇人不是该去找牙人吗?”
大概是由于精神作用,刚刚卸下了心里的一个大包袱,尽管和公主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洪涛却一点都不累,也不想大白天就睡觉。干脆坐了起来,一边享受着小丫鬟的贴身服务,一边努力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是个现代男人也受不了古代贴身丫鬟的伺候,就算脑子里总是默念着我不是禽兽、不是禽兽,可身体比大脑实诚多了,不会撒谎,该啥反应就啥反应。对于这种状态洪涛一直都没习惯,估计想要习惯得经过很久的磨练。
“官人又忘记了,买妾、小童、舞姬、厨娘、粗细婢子、针线供过才是牙嫂……”莲儿正在用热毛巾给男主人清洗身体,对于男人身体上的反应视若无物,更不耽误回答问题。
046 升官了()
等洪涛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背着手迈着方步出屋时,又纠正了自己对这个时代的一个错误认识,算是没白白让小姑娘**了半天,有收获!
牙人在宋代并不是唯一的职业中介机构,还有个行老与之共存。两边有明确的业务划分,谁也不干涉谁。
按照洪涛的理解,行老负责体力活和大部分成年男劳力的中介和代客雇佣工作,牙人一般都是由年长女性充当,专门为客户介绍使女、儿童、歌舞伎、厨娘、针线婆子之类的职业,同时还兼顾一部分人贩子的工作,比如买卖年轻女性给大户人家为妾。
宋代的妇女地位并不低,这一点洪涛在南宋就知道了,就算像莲儿这样的丫鬟也有人身权利,家主不能随意打骂,也不能随便转卖,只能辞退。顶多是在介绍信上写不好的评语,提醒后面的家庭别去雇这种恶奴。
但妾不一样,在人身自由和权利方面妾还不如女佣呢,有点像奴隶,是属于男人的私有财产,也没有继承权。即便大宋律规定不许动用私刑,但却可以转卖,就像江竹意那样,搞不好就卖到了庵酒店里,悲惨一生。
“假如官人我要买无父无母的小童,可有牙嫂供驱使?”
雇佣建筑工人的事情很顺利就办完了,即便没有驸马亲自出面,两位行老也会把事情办妥。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名声很重要,办事不牢靠的话,以后谁还敢找他们雇人呢,没了客户也就没了中介费。
但洪涛还不太满足,他现在缺人手,长远看起来还是自己培养比较靠谱儿。既然要培养,那最好是小孩子,比较好忽悠嘛。
“府中确实需要人手,不知官人需要何样的小童,面目清秀还是读书识字,亦或两者皆备?”富姬显然是没正确理解男主人的意思,她有点想歪了。
“要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者!”洪涛倒是没想歪,**这个玩意并不是啥新鲜事儿,南宋的达官贵人里有嗜好者,想必北宋也不会是一干二净的,富姬会如此反应也说得过去。
“官人大可不必去找牙嫂,慈幼庄中全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者,如若官人能把他们领回府中养大,还能得到官府资助。”
富姬依旧没转过弯,以为这位新主人对小童还有更特殊的要求,正皱着眉冥思苦想。莲儿却先听明白了,并且有了更具建设性的意见。
“……对啊,还是我们莲儿聪明,去让马夫备马,官人带你去买好吃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洪涛用力往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脑子完了,有免费的孩子可以领养,干嘛还花钱去买啊!
“你识得此物?”这次洪涛胆子大了,没有带马夫,只带着富姬和莲儿两个女流之辈就出了府门。
他所依仗的并不是富姬这个前六尚女官,也不是莲儿会什么武功秘籍,更不是自己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新身体,而是革带上系着的一个鎏金小牌牌。见到富姬也时不时往牌牌上瞟几眼,脸上一副迷茫,不由得更加得意起来。
“姬在宫中见过此物,只有诸班直大统领才可佩带,其余皆不可得,不知大官人此物从何而来,断不可私绶。”
富姬的回答很明确,此物乃是皇家警卫部队高级官员才有的特权,连皇帝都不能私下随意发放,怎么可能在驸马身上出现。
同时也是在提醒洪涛,别嘬死,就算疯驸马一般人不会搭理,可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也不是没有律法可以管束。
“嘿嘿嘿嘿……官人现在是知殿前司都虞候,自然有此腰牌。戴着它,东京城内外任何一支殿前司的禁军都可依仗,就算不是殿前司的人也得给点面子,厉害吧!”
见到富姬识货,洪涛更得显摆显摆了。这次进宫也不全是奉献,还是有所得的,除了西郊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御花园之外,还有一个护身符,就是这个腰牌。
确实如富姬所讲,殿前司的高级官员腰牌真不是想给谁就给谁,必须由皇帝和枢密院知事共同签发才作数。自己这个都虞候前面多了个知字,等同于临时委派,随时可以撤换。
给自己这个职务和腰牌,也不是让自己真的去当禁军的军官,仅是为了让自己便宜行事。授受官职比较麻烦,还容易引起朝臣的猜疑,一个临时的军职更适合自己的驸马身份。
说起北宋的禁军,洪涛通过这些天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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