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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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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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半年第二次来到甘州,原来破败的城池已经焕然一新,规模比以前小了一圈,却更精致更彪悍。没错,就是彪悍,一座城市用这个词儿来形容好像有点不合适,但洪涛真找不出别的词汇。

    王七确实有当工匠的天赋,他充分发挥了当地的材料优势,用石头和水泥垒砌了一座实实在在的欧式城堡。

    其实这种建筑方式他只在上课时听洪涛讲过,顶多在画册上见过,靠着大致的印象和想象力就真给造出来了,甚至比西方的城堡还复杂,因为它是个城堡群。

    四座高大的塔楼矗立在城墙四角,每座塔楼下面都是一座完整的城堡,同时也是城墙的一部分,向外的两面开满了射击孔,远远看去有点像风帆战列舰的炮门,一层压着一层。向内的两面则是各种各样的露台和窗户,中式、西式都有。

    很明显,这孩子拿甘州城当他的习作了,生怕以后没机会再主持这样的大工程,干脆就把能想到的都用上。说不伦不类都是轻的,根本就是大杂烩,就算有美观可言也是病态的美。

    城堡的中间是个比城墙还高的六边形建筑,目前还没完工,但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五角大楼,多了一条边而已。

    这六个边还不是随便设计的,它的每条边都有两层的廊道连接一座城墙上的主要建筑,四个城堡和南北两座城门,正好六个。

    最有意思的就是城门,甘州的城门不再是传统的门楼,而是一条贯穿城市南北的宽阔大道。它在六角大楼的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广场,同时也把这座六角形建筑从中间一劈两半。上面无遮无挡,四道巨大包铁木门的木轴都镶在墙里。

    “敌人若要从城门进攻,两侧建筑物都可利用顶部和侧身射击孔攻击,街道上无处可躲。进入中央堡垒的出入口在广场上,想走完这条路不容易,官人觉得可有大缺陷?”王七对于城门的设计最得意,因为只有这里没借鉴任何经验,全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苗将军以为如何?”洪涛没马上发表看法,而是把问题转给了苗魁。

    “末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坚固的城池,一丈之内全由大石条垒砌,除了重兵围困之外也想不出破城之法。”

    苗魁看得直咧嘴,在这么一个荒芜的地方建造如此坚固的城池好像用处不大。不过王七是洪涛的养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毛病就别挑了,多说点好话吧。

    “嘿嘿嘿……围困不得,城内有粮有水,还有神来之笔,官人请送我来!”王七好像就等着别人说围困呢,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已经有了五分洪涛的风采,推开墙上的一扇小门,侧身恭候。

    “怪不得几千战俘修了半年有余,还有水泥相助依旧未完工,你这是要搞地道战!此处原本有地下河?”

    从中央堡垒再往下走居然还有一层地下建筑,这还不算太让人吃惊,更惊人的还在地下室的南侧。这里居然有条一丈多宽的通道,长度嘛,不短,因为里面还有马车,短了能坐车走吗?

428 演员的自我修养() 
但这条通道有些地方并不是人工开凿的,四壁很光滑。洪涛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有了答案,此处原本应该是地下溶洞或者地下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溶洞很少有这么细长的。

    “官人英明,有一条水道从黑水贯穿至城下,西夏人并未发现。开挖地下室时它成了个大麻烦,但被孩儿解决了。用石块和石灰堵住其上游进水口之后,河道变成了通道,出口在三里外的黑水河边!”

    洪涛这次又猜对了,王七早就习以为常,原本就没打算能考住自己的养父,只是把详细过程介绍了一番,还偷偷告之了出口的位置。看样子这条通道是保密的,也就是所谓的神来之笔,怪不得连苗魁都不能进入。

    “成,你比官人运气好多了,仔细保留住这个秘密,保不齐哪天它就是你的救命稻草。官人另外再教你一个绝技,名叫水淹七军。去黑水河上游好好找找,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建造石坝蓄水。平日里可以用来灌溉河两岸的农田,春夏两季还可控制水量预防洪涝。一旦甘州城被围,就潜人从地道溜出去炸开大坝。甘州城地势比黑水河上游低,找准破坝位置,围城的军队有多少算多少都得喂了鱼虾。”

    说起阴人洪涛真是满腹经纶,坏主意一个比一个精妙。甘州城的地基很牢固,两三米深的水对它没什么伤害。

    西边不远的黑水河发源于南面的祁连山脉,春季雪水融化之后波涛汹涌,但夏末到冬季又很容易断流,对农业发展不利。

    将来甘州附近的土地也是要分给拓荒者的,没有合适的灌溉系统肯定没人乐意耕种,修个小型水库就能解决这个难题。

    水库修建不容易,即便有山势峡谷地形和石灰可以利用也是个大工程。废了那么大力气修座水库仅仅为了满足农业生产需求显得成本有点高,所以洪涛打算把地理优势发挥到极致。来个军民两用吧,也为甘州城增加一个必杀大招儿。

    这座城人少了根本无法攻打,假如真有人派遣大军围困,那好戏就可以上演了。任凭敌人来多少军队也顶不住大自然这个终极武器,,一下就能把水库的建造成本全捞回来还有赚,来的越多自己就赚的越多。

    “还是官人厉害,不如带孩儿一起去寻找!”王七马上就理解了这种思路,兴奋的直搓着手,恨不得立刻就动工。

    “本官这次来还有要务,没功夫陪你游山玩水,新军在此补给完毕就要继续西行。说到此事,你还要配合本官演一出戏,附耳过来。”

    就算没有其它要事,洪涛也不会陪着王七去荒山野岭找寻修建水库的合适位置。搞过勘探工作的都清楚,这个活儿太累了,远比不上待在凉州城里和富姬卿卿我我造小人舒服。

    就在洪涛抵达甘州的第五天,突然有几千敌军出现在城西,半夜偷袭了新城。虽然没攻入城中,但还是造成了不小损失。

    驻扎在城外的青塘兵和新军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一座好好的大营也被付之一炬,大火溜溜烧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熄灭。

    洪涛很生气,这还是他带兵以来的第一次吃亏,所以下令必须查明偷袭甘州的军队来自何方,查不出来连青塘将领带甘州守将都要军法处置!

    重罚之下必有效果,次仁贡多的一位偏将从敌人尸体上找到了证据,几把短刀。它们原本是游牧民族佩于腰间的生活用品,有点像汉人的筷子,比较私人,且各族有各族的样式。

    西夏人的短刀比较直,吐蕃人的短刀柄比刃长,而这几把短刀刃部更弯曲,锻打的方式也与其它各族不太一样,相对粗糙。

    “你确定是黄头鞑靼的军队?大宋与黄头鞑靼素无纷争,他们为何要攻打甘州!”洪涛在盛怒之下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轻信这名偏将的一面之词。

    “大人有所不知,自打甘州被大宋军队攻陷,肃州的西夏人就和黄头鞑靼有所勾结,经常向东活动,最近的时候在西面八十里就发现过黄头鞑靼的探马。此次偷袭甘州的军队里必有黄头鞑靼的军士,他们的战马也与西夏、吐蕃各族不同,马腿上从小就会烙上火焰标记,大人一查便知。”偏将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除了短刀之外还有其它佐证。

    “确有此事,开春以来西边不时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小股马队活动,只是没有官人命令,我等只能将其驱逐。看来这次偷袭他们是蓄谋已久,只是不知为何要以卵击石。”

    偏将提供的部分证据还得到了甘州守将王七的认可,但他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假如黄头鞑靼真的和西夏人达成了某种约定,为何不在甘州城还未建成时就来袭击呢,那样岂不是把握更大。

    “恐怕是溪罗撒春天的举动让黄头鞑靼误认为有大宋在背后支持,所以转而和西夏人联合。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杀我新军士兵、攻打我大宋城市的必须是敌人!”洪涛听完了偏将和王七的分析好像明白了什么,顺口把王七的疑问也给补上了。

    从去年年底溪罗撒就向青海湖以西发起了进攻,在火箭的打击下,原本的蕃王势力只顽抗了一个多月就分崩离析,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

    休息了还没一个月,溪罗撒又继续向西试探,准备等积雪全部融化之后就西进。这可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洪涛的要求。

    吐蕃各族的变化肯定瞒不过相邻的黄头回鹘和黄头鞑靼,他们全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其中以黄头鞑靼最甚。

    它的地盘很小,没有太多回旋余地,又处于西夏、黄头回鹘和溪罗撒的包围之中,真要打起来地理位置首当其冲。

    在这种局面下,黄头鞑靼与肃州的西夏残部有什么秘密协议很正常。别看西夏人在凉州和甘州被湟州新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在黄头鞑靼族群的眼里还是一支很强大的势力。

    毕竟之前几十年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且西夏人在更西的瓜州和沙州、更北的黑水镇燕军司还有五六万能征惯战的军队,实力不可小觑。

    “次仁贡多接令!”可不管黄头鞑靼是出于何种考虑,袭击了大宋城市洪涛就得做出反应。他是甘凉路经略安抚使,甘州是他的治下,没反应就等于渎职。

    “末将在……”次仁贡多低着头迈步上前接令,为啥要低着头呢,因为不敢抬,一看到帅司大人那张严肃的脸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大人可太能装了,这表情就好像妻子被人羞辱了一般,谁看到也不会怀疑他很生气。可问题是真没人羞辱帅司大人的妻子,更没人敢来攻打甘州,这一切都是三天前安排好的闹剧。

    袭击甘州的兵马全是青塘兵化妆的,甚至都没怎么改变装束,只是把甲胄脱了,再用布条把脑袋包上。那些死伤更不是青塘兵或者湟州新军,而是挖矿的战俘。

    “命你率二千本部兵马做为先锋,明日卯时三刻出发,到托来河北岸待命!”做为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一书的洪涛,此时依旧很敬业,一板一眼的发布着军令。

    “遵命……”次仁贡多把头垂的更低了,出屋的速度用小跑形容绝不为过。但看在外人眼里并不怪异,反倒认为他很有责任心,赶紧去集结兵将、清点给养、布置人手,大战将至有很多事要做。

429 自卫反击() 
“苗魁听令!”

    “末将在……”接下来被安排任务的是头一次跟着出征的苗魁,他天生一张扑克牌脸,很少有笑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更不会低着头。

    “点齐二千新军,明日卯时三刻跟随本官出征。把所有箱车准备好一同前往,不得有误!”洪涛还是黑着脸,下完命令之后像是有些疲倦,挥了挥手让众人都离开。

    “嘘……还得多练练啊,笑个毛,差点把本官也搞露馅!”当最后一个人走出屋之后,洪涛立马长舒一口气,用手揉着脸,不住的埋怨着次仁贡多。他这个黑脸也不是气的,而是憋的。

    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闹剧呢?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的抢劫行为找个合理借口嘛,否则擅自寻衅挑起战端的屎盆子又得扣到自己头上。

    这样一来的话,不管能不能瞒过神宗皇帝,反正朝臣们肯定搞不清是不是黄头鞑靼和西夏人勾结在了一起,而且这件事儿去找西夏政府问都问不明白。

    现在整个西部地区已经实际上已经脱离了西夏政府的管控,他们自己和大宋朝廷一样,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很迷糊。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为湟州新军竖立一个新敌人。一支军队、边防军,没有了敌人的后果很惨,越能征惯战就越惨。

    洪涛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必须养寇自重。以前的寇是西夏人,现在他们认怂了,那就得赶紧换个对手。

    黄头鞑靼只不过是临时工,暂时应急救个场,最终的目标还是肃州和瓜州。有这两个玩意在通往西域的路上堵着始终是个麻烦,对自己的布局也非常不利。

    那总共四千兵马,能打过同样是游牧民族的黄头鞑靼吗?或者说能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吗?

    这个问题七天之后就有了答案,洪涛觉得自己有时候过于谨慎,次仁贡多说的对,根本不用来这么多人,除以二都不嫌少。

    黄头鞑靼和西夏、辽国这样的游牧民族政权还不太一样,他们没有统一的政权,依旧是原始的部落联盟,还是特别松散那种。

    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各部落就在自己的草场范围内活动,有了外敌几个部落头领开会商量商量谁家该出多少兵,连统一的指挥都没有就上战场了。

    而且黄头鞑靼没有城市,村镇也没有,他们最大的人员聚居地就是部落营地。冬天一个夏天一个,只要没有大的自然灾害多少年都不变。

    最常见的就是几百人的小部落,几个或者十几个小部落分散在广袤的草原和谷地里形成一个大部落。

    对付这种小部落几千人的正规军确实能量溢出太多,效率非常低。往往前锋部队都已经把俘虏抓完了,后面的主力部队还没抵达交战地点呢。

    几次下来洪涛就不得不改变了军队的配置,把四千人分成两个方面军,相隔三十到五十里路齐头并进,利用俘虏的口供来寻找下一个黄头鞑靼的聚居地。

    再后来,这么干还是太浪费人力,干脆就继续分裂,从两个方面军分成了四个,争取在有限的补给耗尽之前,尽可能多的抓捕战俘。

    这下效率真是成倍增加,短短十天洪涛就不得不选择撤退,结束这次所谓的自卫反击战。

    原因很简单,携带的箱车都装满了,整整四千七百多名战俘,大多还都是青壮,小孩和老人全部留下了。否则光是每天的吃喝就很要人命,即便有抢来的牛羊充数,伺候四千多人吃饭也是个大工程。

    另外洪涛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如何劫掠的技术层面上,青塘兵比湟州新军更轻车熟路。战俘有多一半全是他们抓来的,还不耽误抢夺西。

    风格照旧,所有营地都会让他们一扫光,啥也不会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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