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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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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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扩大新军规模,这件事儿洪涛早就算计清楚了,答案就是两个字,不可!

    新军表面上看是武器占优,实际上是理念先行。没有一整套与古代完全不同的作战理念,新军的武器装备很可能变成敌人的缴获,反被其伤。另外还会让敌人加快适应新军的战术,不光适得其反,还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说到底打仗打的还是人,在冷兵器时代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以大宋目前的军事素养和指挥系统效率,新军太多反而不是好事儿。

    打个比方,在一台386计算机上安装闪存硬盘和高速内存条,光是兼容问题就能让硬件厂家破产,根本提升不了性能,反倒容易出麻烦,干同样的事儿还更费电、稳定性更差。

    要想提高电脑性能,就不能仅仅从硬盘和内存上下手,需要cpu、主板、显卡、电源、显示器等等配件共同提高。这样的话不需要太先进的硬盘和内存条,电脑的整体性能也会有明显提升。

    不是有个木桶原理嘛,一只木桶的装水量不取决于最高的桶壁,而是最低的桶壁,湟州新军和乌金行就是北宋最高的桶壁。

    但它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北宋的本质,只能作为一种趋势拉动整个国家变革,从而把最短的桶壁提高,这才能装更多水。

    “那依晋卿之意该如何应对?”章惇别看性子很硬,但他比苏轼更理性,碰到问题不急不躁,也不过多计较个人荣辱,只求解决办法。

    “这些话不应该从诜的嘴里讲出来,有僭越之嫌,搞不好还得被苏兄弹劾大不敬之罪。”洪涛和章惇都很理性,但性格完全不同。他是三句话离不开挤兑人,不这样就不会聊天。

    “……晋卿只管讲,我和子厚并未穿官服,只做为友人谈心,出的你口入得我耳,绝无他意!”

    苏轼就没章惇那么厚脸皮,被挤兑得脸都紫了,咬牙切齿的忍住了怒火,再次起身抱拳行礼,就像学生在向老师讨教。

    “子瞻又犯规了,别忘了约法三章……”洪涛在心里都把苏轼祖宗八代骂遍了,这么敏感的话题干嘛非逼着自己说呢。可是还得把他的大礼拦住,再把茶杯奉上,人按回座位。

    “其实应对之法诜一直在做,只是朝臣们还没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上面来,他们的脑子里全是家族、权利的得失。两位兄台如果想知道详情,不妨到湟州和甘凉路走一走,用心体会必有所收获,比诜的千言万语强百倍。还是聊聊正事儿吧,湟州币制改革已经讨论了旬日有余,能不能有个结果?眼看春暖花开,湟州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小弟拿主意,无法在京久留。”

    就算苏轼跪在地上求,洪涛也不会和他们说自己的意图。别说他们俩,连皇帝也算上,任何人都不能提。

    这事儿根本无法告人,总不能说我是在湟州挖大坑,准备把整个朝廷都埋进去吧。谁能看懂多少就去看,看不懂也没辙。愿意帮忙就帮,不愿意帮忙也不强求。

    “都道晋卿乃禄存星君转世,有点石成金之术,若是能再施展一二,想必朝中众臣就能意见更加统一了。”章惇果然是带着使命来的,真能忍啊,憋到现在都不提,不知道想等到什么时候。

    “是王相所托?”洪涛一听就明白了,自己让出了纺织、玻璃两大产业还是喂不饱朝中的主要利益集团,章惇是来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不可说、不可说!”和洪涛一样,章惇也没明言,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认可。

    “……大众车行和汽灯制造技术。”洪涛沉思了许久,咬着后槽牙又做出了巨大让步,把驸马车、箱车、汽灯的生产技术也让了出去。

    那表情就像是剜了心头肉一般难受,实际上也确实是一大笔收入。仅仅大众车行用日进斗金形容就不为过,且市场巨大,不管大江南北,对箱车和驸马车都有非常高的需求量。

    可实际上洪涛咬着牙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要忍住不乐。他巴不得把所有技术都换成权利才好,这些玩意除了乌金行和花膏工坊皇帝捂着不让动之外,每一样都是要扩散到大宋每一寸土地的。

    自己目前是没这个能力,但别人有啊。为了赚钱这些大宋官员会用最快的速度学习技术,然后开始生产售卖,变相就等于帮了自己的忙。

    他们还得捏着鼻子同意自己的改革措施,每当想起这个事儿洪涛就忍不住乐,挖坑埋人真好玩,这些人被自己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晋卿大义!令惇无颜面对,待有了结果之后,再来讨一杯水酒!”

    但这两样东西放在章惇和苏轼眼中就是非常巨大的让步,同时也彰显了驸马王诜的人格。看看人家,为了国事不惜舍弃自家利益,如果对这样的人还存在各种怀疑,天理和在!

    “恐怕来不及了,过几日小弟就要返回湟州,只能在那边恭候佳音,有劳两位兄长!”

    还在家等着?别逗了,到时候你们又说价格有点低,再让我加点咋办?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咱手里能赚钱的东西是多,但以后要干的事儿更多,得留着慢慢换,不能一下子都舍了。

    要说章惇也是实诚人,他居然还没忘了低息贷款的事儿。人都走到府门外了,突然拉着驸马的袖子到一旁耳语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苏轼的驸马车,随着清脆的马蹄声走远了。

    “就没一个好东西,连吃带喝,还不忘搜刮官人,早晚马惊了都撞死!”由于天色已晚,长公主已经睡下,跟着洪涛一起出门送客的是富姬,苏轼的马车还没走远她就开始低声诅咒。

    刚才的谈话她大致都听到了,这摆明就是欺负人嘛,凭什么替朝廷治理地方还得花自己家钱!现在驸马的钱就是她的钱,少拿一文都不乐意,更别说白白送人。

    “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去准备洗澡水,官人乏了。”对于富姬的恶言恶语洪涛权当没听见,而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417 渭桥镇遇险() 
“……官人要宿在西院?”富姬没来得急揉屁股,驸马的话信息量很大啊。让自己准备洗澡水,那岂不是要睡在自己屋里!

    “废话,长公主和嘉儿都已经睡了,难不成还要吵醒她们?一会儿官人教你个游戏叫鸳鸯浴,嘿嘿嘿……”

    章惇既然接了自己的条件,又张嘴借了钱,那就说明他基本有把握推动币制改革的事儿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古人常说饱暖思银欲,其实想表达的并不是吃饱穿暖,而是心情好。现在洪涛的心情就不错,所以必须思一思。一想起富姬那种羞愧难当的样子,这银鱼就更忍不住了。

    就在章惇和苏轼连诀来访后的第五天,驸马王诜又带着三百禁军出发了。这是皇帝御赐的粮道监管营,分驻在渭桥镇和兰州。

    以后王冠的水虎翼再押送货物,就会有这些来自天武步军的禁军跟着,看谁还敢下手抢。其实皇帝不是怕别人抢,而是怕湟州新军报复,总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不就乱套了。

    来的时候洪涛是一路直奔皇宫,回去的时候就不用这么急了,先去金明池和琼林苑看看,这都是自己的产业,必须视察视察嘛。

    最主要的还是渭桥镇,一走就是一年多,中途都没回来过。当远远望见那片黑乎乎的天空后,洪涛咧了咧嘴,又摸了摸兜,这要是放到后世得交多少环保税啊。

    假如现在告诉大舅哥,不出三十年京兆府就会成为一片种啥啥不长、一年有二百天看不到太阳的死地,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让渭桥镇的重工业基地节能减排呢?

    但和第一次来渭桥镇不同,队伍刚过灞水前面就出现了一大片人,把路都堵死了。负责开道的天武步军禀报说不是盗匪,也不是谁的军队,而是京兆府知府和提点判官带着手下众官员前来迎接。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人多手杂难免会出现状况,这样,让知府和判官前来回话,其他人都去渭桥镇候着,本官设宴款待大家。”

    出于本能洪涛不乐意往人群里钻,万一谁给自己一刀,黄蜂又不在,特种兵们并不是专职的贴身侍卫,应付这种情况力不从心。

    但又不能显得太清高,毕竟人家是好心,还有一大堆父母官,自己无所谓,但别给高翠峰惹麻烦。

    两边一就和,干脆,还是回渭桥镇里热闹去吧。那里是自己的老窝,规矩都是现成的,很容易分清外人和自己人,安保工作更容易保障。

    俗话说的好,小心无大错,洪涛只是一念之差,但却等于救了自己一命。就在欢迎的人群中真有未知情况,两个轿夫打扮的男人并不是轿夫,只是穿着轿夫的衣服。

    在他们身后停着的轿子里还有个男人,他手里端着一架上了弦的钢板弩,正透过轿帘向外张望。只要目标出现在大路上,隔着不到五十米,再有两名同伴的配合,一击中的的机会非常大。

    然后趁乱逃离,或者干脆自杀了事。但凡出来干这种事儿的都是报着必死的打算,自己死了可以给家人换来荣华富贵,不能说亏。

    “三哥,那狗官好像不打算过来,只是把知府和姓高的判官叫了过去,我们怎么办!”可惜目标的队伍远远就停了,只过来两名禁军军官。

    “干脆冲了上去,三哥用弩,我俩拿刀,结果了那狗官!”另一个黑脸汉子好像很着急死,出了一个非常嘬死的主意。

    “把嘴闭上!看清楚那是天武步军,大宋朝廷最精锐的禁军,就凭我等三人还能靠近?骑骆驼的那些人也不是善与之辈,鞍具上全都挂着短弩,我们去了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

    轿子里坐着的人说话口音有点怪,明明是官话,可舌头好像捋不直,总带着卷舌音。假如此时讹力命在场立刻就能听出来,这不是汉地的官话,而是西夏贵族内部的汉话。

    有很多西夏贵族也是汉人,他们大多从父辈或者爷爷辈就世代居住在西夏境内,到了第二代、带三代时虽然也会说汉话,但口音和汉地略有不同,这玩意装是装不像的。

    当天晚上这三个人就在长安城东的一处客栈中住下了,打算明日再去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弄死几个渭桥镇的工匠,拿到他们的身份牌之后再潜入那些巨大的工坊里伺机行刺。

    这座巨大的工坊群外表看着到处都是漏洞,可外人真混不进去,没有那种刻印精美的金属牌牌,别说进去,被发现之后还会受到严格的盘问。今天下午要不是有轿夫的身份作掩护,这三人估计直接就会被那些端着弓弩的人抓起来了。

    但他们三人没机会再去祸害工匠了,此时客栈外面已经布满了黑衣人。他们全都戴着黑色的面具,行动敏捷且悄无声息,每个人手里端着两具蝎子弩,后背上还挂着一柄像锏不是锏,似锤不像锤的金属兵器。

    “老施,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西夏话?千万不能搞错,万一杀错了帅司大人免不得又要去得罪本地官员。”领头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矮个的手里没拿弓弩,而是提着两个瓦罐,正在小声与高个耳语。

    “如果搞错了我自去衙门伏法,绝不牵扯大人一丝一毫!啰嗦,赶紧点火!”

    高个的干脆把面具掀了起来,露出一张须发花白、沟壑纵横的老脸,施铜!他怎么会半夜跑到长安城里来袭击三名西夏刺客呢?

    这就得从下午说起了,驸马没有半路去和欢迎的人群寒暄,而是让知府和高翠峰带着人群去了渭桥镇。这样的话,除了有头有脸的官员之外,其他随从和家属就全要进行登记查验,这也是驸马的最终目的。

    施铜以前在渭桥镇驻扎过一段日子,他生性薄凉又不喜言语,熟悉的人不多,仅仅有几个酒友,比如水虎翼里的一个小都头。他们是酒友外加老乡,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喝两杯。

    巧了,今天正好赶上这位都头当值,施铜干脆也跟着他在值班室里闲聊,想等下岗之后一起去长安城里找家好馆子叙叙旧情。

    渭桥镇的食堂伙食不错,可惜除了工程师级别以上的人之外都不许喝酒,级别够了还限量,规矩太严,不如进城自在。

    值班室其实就是个木头亭子,只有简易顶棚用来遮挡太阳和雨水,根本没墙壁,外面的闲杂人等就由都头的手下进行盘问登记核对身份。

    施铜突然听到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口音,不禁有点奇怪,侧头用余光扫了扫,就更感到不解了。

    这种口音别说在大宋境内,就算到了西夏边境也非常少见。能说这种汉话的都是西夏汉人贵族,他们一般不从事放牧和戍边的工作,就算真当兵了那也是中级军官以上的职位,怎么可能跑到京兆府来呢?

    再看他们三人的长相和举止,又不像西夏使节,施铜就更想不通了。想不通咋办?很好办,去和驼队里的特种兵讲,他们自然有分辨的办法。

    天还没黑特种兵就从长安城里回来了,明确告诉富姬这三个人很值得怀疑。他们所说的身份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出租轿子的这家车马行确实派出了三名轿夫,但模样和这三人相去甚远,甚至连年纪都对不上。

    富姬并没去打扰驸马,此时驸马正与父母官们喝得面红耳赤、相谈甚欢,这点小事儿她做为驸马的女人完全有权利代劳,也必须拿主意。啥主意呢?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天大地大驸马最大!

418 此仇不共戴天(白银38)() 
别的命令富姬还真指挥不动特种兵,但在这件事儿上随队的十名特种兵一致同意她的决定。而且觉得十个人去有点单薄,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干脆连驼队成员也全副武装吧。

    这些人虽然没受过正规特种兵训练,但要是论一对一的搏杀也不是平凡之辈,怂人谁敢做这种生意啊。

    按照大家的计划,这三人最好还是抓活的,哪怕弄残了呢也得留条命。这样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回去也好向驸马交代。总不能出去弄三具尸体回来就说是杀了三名刺客,就算有富姬顶雷估计驸马也得处罚大家。

    怎么抓活口呢?这方面特种兵是专家。他们打算把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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