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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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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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湟州人有一多半人是不过春节的,各族蕃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节日,时间不一而同,确实也没有过的必要。

    洪涛不这么认为,没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规矩由自己定的,那就必须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春节必须过,而且蕃人也得过。这样才能把汉文化慢慢传播开来,时间一长人们就习惯了。

    但怎么实施呢?总不能派兵强迫别人过节吧,那也太低级了。洪涛有高级的办法,他给朱八斤、刘松和苗魁各发了一封公文,让所有工坊、政府部门和驻军在春节期间放假三天,并要邀请相关的蕃人家庭一起欢度节日。

    各工坊里有很多蕃人学徒工,当师傅的邀请徒弟一家过节,这是没法拒绝的。就算蕃人再不乐意,为了孩子能学到本事,捏着鼻子也得去,还得笑着去。

    禁军里没有蕃人,但禁军和蕃兵平时有很多合作,算是半个上级。以这个身份邀请,蕃人们肯定也没法拒绝,还得笑着去。

    政府部门嘛,可邀请的蕃人家庭更多,不管是商贩、农垦、伐木、马政还是种植米囊子花,都需要州衙批准。主管部门邀请大家一起过节,也不收钱,你还敢唧唧歪歪,明年打算不打算继续干了?

    在马尾城也一样,洪涛亲自出面组织了春节大会餐,菜品嘛,还是涮羊肉。每伍士兵一口行军锅,羊肉牛肉随便吃,菜没有。能喝上茶叶就不错了,这大冬天的那儿找蔬菜去啊。

    这时候洪涛又站出来向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明年冬天就会有菘菜吃,还得新鲜的。也有水果可以吃,但不是新鲜的。

    不过不是白给,想吃得自己掏钱买,也不是太贵,和开封城里大酒楼的价格差不多。所以说谁想过好日子吃好喝好,就赶紧训练争取打仗的时候别死,只要打胜了不死就会有丰厚的赏钱。

    这可不是瞎说,跟着洪涛守城的那八百多厢役就得到了几倍于过去全年军俸的赏钱,跟着一起出征追杀嵬名阿吴的三百厢役不光赏钱更多,以后的军俸还涨了,每个月都拿的比别人多一倍。

    这又是洪涛搞的评级制度,和渭桥镇的一样,只是把考核名目换成了军功。谁战斗表现好、谁杀敌数量多、谁冲锋在前,谁就会被儿童团和青年团的军官记录在案。她们并不真正参与作战,拿个本子、带着眼睛、扯开嗓门才是本职工作。

    没人会去计较这些孩子为啥特殊,打了这么多年仗、当了这么多年苦役,只有今年才算过上了人日子。

    不光能打胜仗,还可以大把拿赏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求啥呢?但愿明年夏人赶紧再来马尾城吧,没了战斗大家的赏钱就都没了。

309 新年礼物() 
什么叫思想转变?这就是。以前别说厢役,就算禁军心里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夏人军队,上阵杀敌只不过是无奈的选择。

    现在完全不同了,夏人军队不再是死亡的代名词,而是成了大家的零花钱,再上战场心气就不一样。

    有时候转变就是这么容易,每个人、每个阶层需求的利益不同,只要你能找准这个点,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可是这么多钱物全由洪涛一个人出吗?名义上讲是的,因为朝廷除了禁军的部分粮草之外,已经不再担负湟州的钱粮了。

    而且明年湟州还要向朝廷缴纳赋税,这是洪涛自己给皇帝的奏章中说的,既然说了那就必须做到,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但实际上洪涛并没有拿出来多少钱,或者说他是左手掏钱右手挣钱。刚开始的钱算投资,最终的结果不光没花钱,还能挣钱,挣大钱!

    这个技术并不是洪涛自己想出来的,历史上很多国家和军队都这么干过,还很成功,以战养战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打仗也是一门生意,还是很赚钱的生意,只是入门难度比较高、操作技术比较难,一般二般的人都玩不好而已。

    洪涛对这门生意很有研究,也很热衷于投资战争产业。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门生意太挣钱了,米囊子花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街边卖针头线脑的小生意,不值一提。

    除了挣钱之外,战争还能为经营有方者带来无尽的荣誉和权利。当然了,凡事都有两方面,战争也不是没缺点。

    它的缺点就是要命,一旦玩不好不光自己的命没了,还会把国家、民族的命都玩坏。另外吧,这门生意稍微有点残酷,不管输赢总会带来大量伤亡,时间长了会被后人所诟病。

    和优点比起来,洪涛认为缺点可以忽略不计。佛不是说了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洪涛也是当过太阳神和聪明佛的人,至少应该入两次地狱,南宋算是入了一次,还欠一次呢,正好拿北宋补上。

    除了湟州人民都有节日礼物外,洪涛也没忘了远在开封城的妻女。闺女快半岁了,自己连她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还有长公主,她生产之后身体怎么样了?

    不能回家探望,那就送点礼物吧。送什么呢?雪狐皮不错,都是特种部队在深山里训练时顺手猎回来的,纯色没一根杂毛,来十张。

    透明玻璃器皿,这是马尾城的特产。高俅有点身残志坚的意思,手脚伤了嘴却格外好使,几乎天天守在玻璃窑边上,废寝忘食的这顿吹啊。

    不仅可以吹出比较规整的玻璃杯、玻璃瓶,还玩起了花样,没事儿就用下脚料吹点小动物,达不到惟妙惟肖也能一眼看出是什么。

    马尾城的军汉对这些没啥感觉,但拿到开封去肯定是个稀罕物。也别说是玻璃或者琉璃,就说是水晶的,也来一套。

    还有两只小蕃狗,这种狗别看长相粗壮凶猛,骨子里却很忠诚。如果从小养大,它们就只认一个主人,给孩子当个伴儿还是不错的。

    既然能往家里带礼物了,总不能忘了大舅哥。这次依旧是全身板甲配宝刀,但比上次送的要精致多了。全部由王大头的首席徒弟手工打造,外面再进行鎏金处理,用粗布擦一擦就锃光瓦亮,全身上下还刻满了马尾城之战的画面。

    当然了,这些画面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用时髦的话讲就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题材全部由洪涛亲笔描绘,画得就和神话故事差不多,怎么邪乎怎么来。突出的并不是奋勇作战的士兵,也不是运筹帷幄的将领,而是无处不在的皇帝金身。

    这个大马屁拍的,大舅哥偷着乐去吧,谁不想当神呢?尤其是皇帝。但愿他洋洋自得之余能想起画面上还有一个妹夫,该支持的时候别溜肩膀。

    王安石和司马光也有,每人一辆改进过的驸马车,比苏轼那辆又舒适豪华了不少,悬挂更软,更适合城市道路驾驶。

    虽然这两块料近半年对自己已经从完全支持变成了阴奉阳违,但政客这种生物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备不住哪天利益合适了,他们摇身一变又成自己的支持者了呢。

    这就像做买卖一样,双方利益诉求不同,买卖不成仁义在,留一线以后就还有合作的机会。这两件礼物也是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们自己懂规矩,别玩的太过大家就还是好伙伴。

    面子里子都给了,如何选择看他们自己,非要和自己对着来,就别怪自己不讲规矩。他们在朝堂上也不是没有敌人,大不了下次更奢华的礼物就送给人家了,我一个驸马和谁合作不是合作。

    总体讲上,元丰四年洪涛的成绩还是很可观的,从个无官无职的废物驸马,借着新政改革的机会已经手握一州军政大权了,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预期。

    当然了,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尤其是湟州这个军事特区,目前已经成了朝堂争斗的中心议题之一。

    皇帝急切希望夺权行动有所收获,朝臣们则是各怀鬼胎,一部分不想让皇帝得逞,又不愿意马上和驸马这位大财神决裂,还属于互相试探阶段。

    另一部分则咬着牙根的希望驸马王诜早点出问题,一旦湟州发生了能摆上朝堂议论的话题,那喷向这位驸马的火力一点不比当初王安石承受的弱。

    别看洪涛现在很是风光无限,在湟州就和土皇帝差不多,说砍谁就砍谁,其实处境很危险。

    他就像是一枚过了河的卒子,明知道前面没路也只能往前拱,回头就是身败名裂,甚至走慢了都要挨鞭子抽。

    欢欢喜喜、忙忙碌碌,元丰四年就过去了,还没等正月十五的上元节过完,元丰五年就开了一个好头。

    沈括派人传来了消息,拜渭桥镇火箭犀利,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鄜延路兵马都总管种鄂在无定川大败夏军,斩首三万余。

    “吹牛逼吧,还三万余,刨去水份一半儿,剩下一半里百分之七十都是负赡兵和奴隶兵,西夏正军能有三千就算你老小子有本事!真是时也命也,这份功劳居然落到你头上了。也罢,就算我补偿你们种家的,丢了一个种凯,多了一个种鄂,本官也不亏。”

    看到这份战报洪涛的第一反应就是拧干水份,虚报这个毛病已经快成北宋军队的惯例了,每次不把胜利夸大一倍就不会写报告。

    然后就是对带兵出征的将领有点无奈,种鄂啊,种凯的表哥。自己祸害了他们种家一个知府,现在又还给种家一份军功,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造化弄人。

    不过洪涛倒不后悔,不管私人恩怨如何,只要是一致对外,以后火箭还会提供,不能因小失大。只是对沈括没捞到主要功劳有点惋惜,搞技术的人确实不太适合当主将,魄力还是不够。

    “筑永乐城!莲儿,把富姬画的地图给官人找出来,再去把蒋大郎唤来,快点!”

    沈括除了战报之外后面还付着一封信,信的内容很啰嗦,讲的都是战后的一些安排,其中重点说起的就是鄜延路将领与朝廷钦差之间的矛盾。

    在边境诱杀了西夏边防主力之后,北宋实际上占领了夏州、石州、宥州和银州。这里是横山山脉的一个豁口,再向北就是大沙漠。西边距离西夏都城兴庆府不过三百多里,而且这一路都是下坡,夏人无险可守。

310 起了杀心() 
种鄂和沈括不想马上深入西夏腹地,横山地区盛产粮马、盐铁,还是步跋子的兵源,是西夏很重要的战略要地。如果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占据住此地慢慢发展,对大宋以后的战略走向很关键。

    另外他们在边境征战多年,深知贸然进入沙漠和草原与夏军野战会很吃亏,不如守在横山地区,修筑一些寨堡进行战略防御。

    宋军最善于守城,此地战略意义如此重要,夏人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说在横山地区和西夏军队打防御战更合适,等把对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找几乎突袭。

    先不说自己和种家有没有私人恩怨,种鄂的战略思路深得洪涛赞赏。太对了,和西夏军队在平原沙漠地区打对攻那就是以己之短克敌之长,没有超强的实力最好别这么玩,沿着山势修筑寨堡防御才是正道。

    朝廷这次倒没出昏招,非逼着种鄂带兵北伐,但也没听种鄂和沈括的一面之词,很快便派人到实地进行考察。一共两个人,给事中徐禧、内侍押班李舜。

    这两个人一到米脂城就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不太同意沿着横山各个要道修筑寨堡,而是想造一座大城。

    这样才能凸显朝廷收复夏、石、宥三州并不轻言放弃的决心,并且威慑西夏朝廷,让他们看着就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种鄂和沈括当然是据理力争,可惜徐禧是王安石改革派里的主力,很受皇帝器重。他本身也很博学,是神宗皇帝得力的智囊之一。人家根本就不打算听取种、沈二人的建议。而且连地方都挑好了,就在抚宁城以北一处断崖上。

    沈括肯定拦不住这位钦差大人,但他又不太放心,于是就给驸马写了这封信,打算听听这位怪才的意见。

    “我有啥意见也是白搭,出了湟州谁会听我的?”洪涛对永乐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详细内容没太多印象,但能肯定不是个好词儿,多半和失败有联系。

    可是明知道会失败,洪涛也无法去劝这位徐禧徐大人改变主意,更不能给皇帝上书提什么合理化建议。自己没法说永乐城很可能会成为悲剧,依据呢?还用做梦当借口,这好像有点找不自在。

    再者说了,沈括信中提过徐禧是王安石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和新党有很大关系。人家刚说要修座大城,自己就忙不迭的提出反对意见,这会让王安石怎么想?

    “修寨堡和筑大城有何区别吗?”宸娘现在也能帮着莲儿处理一起公文了,她比莲儿的好奇心还重,只要发现一丝不懂就会缠着询问,不管对错总要找到答案。

    “沈官人不是说了,大城所在没有水源,需凿井取水,一旦被围难以满足众多守军的饮用。守城的人少了发挥不出大城的优势,不如弄一串寨堡互相呼应。敌人来进攻任何一处,都无法把守军全部围困起来,相对要灵活一些。战争就像是下棋,变化越多结局就越难以揣摩,也就不太敢全军压上。最主要的是大城对后勤需求比较高,要是被敌人切断那就惨了。”

    洪涛也不太懂古代的筑城标准,但他觉得在一个战乱纷飞的边境地区修筑一座可以容纳十几万人的大城确实没必要。这有点搞政绩工程的意思,光图面子上好看,不顾修造成本和使用成本。

    这种规模的城市按说应该建在距离前线上百里的后方,还得是交通要道上,用它汇集各方补充,给前线当一个战略支撑点。

    而且也不用那么着急,沈括信中说徐禧要在鄜延路征发十数万民夫和厢役,力争用半年时间就把城筑好。这明显就有点为了抓政绩不顾人命的意思,拿完了成绩徐禧拍拍屁股回开封了,永乐城再有闪失就是守将军士作战不利。

    “这个徐禧是坏人!?”不知道宸娘听懂没听懂筑城的含义,她不再询问城市的事儿了,开始针对人。

    “站在大宋老百姓的立场上徐禧确实是坏人,但站在朝廷立场上他可能就是能臣,有时候人不能简单以好坏划分,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站在自己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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