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隐瞒。”
紧接着,她更是害羞道“希望师兄不要在意”。
施无为心想“难怪昨夜的挑灯闲聊之中,师妹会知道如此之多的江湖趣闻。原来师妹早已是江湖中人”。
他其实也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他知道师妹这人善良体贴,于是也是苦笑道“没事,可若师兄日后于修炼之时有不解之处,希望师妹能为我稍做解答。”
木一一见师兄并未介意其隐瞒之事,便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嗯恩,一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随后,施无为便向师傅道谢,接着便又怀着满心欢喜之心提桶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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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朝廷与江湖()
永乐元年十月十五,天晴。
明亮的阳光将整个皇宫映照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就好像半月前的肃杀与血腥之气,早已被来去之风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皇帝正威严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上奏的群臣。
“皇上,太祖皇帝于洪武二十一年曾欲命朝中学士编写修撰一部集百家所言之书。可其后不知为何原因未能将书修成。如今,陛下刚登基不久,臣认为陛下应当完成先帝的生前所愿,集百家所言,让后世之人得以从阅”。一位身穿黑色锦绣朝服的长须官员,出声道。
此言一出,皇帝也是眉头微皱,心中略有所思。
太祖皇帝的确曾经想要编撰一部传世大典。
但是由于二十年前的那个人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最终导致了大典的不了了之,也导致了当年的那场腥风血雨。
而如今,前尘往事已然落幕,那剩下的,便是盛世修书一事了。
于是,就见龙椅上的男子,沉声道。
“准,父皇生前本想为后世之人留下一本传世之书,无奈其一身忙碌,未能将修书之事提上日程。传命下去,朕今日命解缙主持编撰大典。此典需将天下所有典籍尽数囊括其中。乃至,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朕再命秦指挥使辅佐于首辅”。
此时此刻,皇帝的那双金光肆意的眼眸,正穿过了殿下的群臣,穿过了大殿的木门,来到了极远处的天空。
仿佛他正在与他早逝的父皇对话一般。
“这天下你若不给朕,朕便自取之。这天下之事,你若不济,朕便代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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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皇宫内院书房内。
一名年事已高的光头和尚正与皇上对坐下棋。
和尚手持一枚黑棋,迟迟未能落下,只因他的心思始终不在棋盘上。
“陛下,现今天下大局看似已定,可一日未寻得建文帝,天下便一日不可言之为太平。而朝廷一日未寻得建文帝,那有异心之人便一日不会安心辅佐于陛下”。和尚平静道。
他说的没错。
虽然,这天下的绝大部分人都以为建文帝已经自焚身亡。
但他却很清楚,当日皇城里的那具尸体,根本就是假象。
加之眼下,朝廷里的绝大部分臣子,都还是前朝之人。
所以,谁都不敢保证,要是建文帝再次返回,这些人是否会像墙头草一般,倒向对方。
………
对于老和尚的顾虑,皇帝却是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无妨”。
之后,他先将白子落入棋盘之中,才平静地说道“天下之大,若是连此等异心之人都容不下,才会令朕所疑虑”。
和尚见皇帝似乎并不在意此事,心想道“陛下深谋远虑,怕是早就有了打算”。
想罢,他便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开口道
“臣还有一虑”。
“讲”。
老和尚想了一想后,便道。
“千年来,江湖中人不受朝廷管制。尤其是以佛道二宗为首的大宗们,各自占山而居,自命修道,实则却是有违朝纲。而先帝当年便是想借修书之名,削弱各大宗门的实力,可无奈,最终却是不了了之。所以,臣认为,修书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他所言之事,的确属实。
江湖与朝廷,好比两方世界,互不干涉。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律。
但往往有些时候,江湖上的规矩,会与朝廷律法相违背。
就好比江湖上素有决斗的规矩。
但这决斗一事,是会死人的。
可按江湖规矩来办的话,决斗的胜利者,不得受到报复,也无需受任何刑法。
而这,便是江湖与朝廷的冲突之一。
毕竟,按照大明律令,这杀人者,必须受到严惩。
只不过,这天下间,门派实在太多,势力也颇为强大。
所以,就算是作为开国之君的太祖皇帝,也无法撼动这些门派的利益。
……
皇帝的那双锐利的眼眸,正略有所思地看向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虽然二十年前的他并未参与当年的那件事,但对于江湖中人所做之事,他却很清楚。
他知道父皇为何会失败,也知道江湖门派的弱点。
于是乎,就见他寒声说道。
“朕自有安排”。
……
事实上,如今的江湖门派之中,是以儒,佛,道,三宗最为强大。
佛宗修佛,都是出家人,门下弟子过千,而近些年来,在当年的那些大人物相继离世之后,佛宗已是隐隐的有了天下第一宗的趋势。
道宗同上,宗内皆是修道之人,宗内弟子同样过千,且各个修为高深,不是凡夫俗子。
而儒宗,因为宗门内部的分歧,导致宗门一分为二,正武门只修武,朝天门只修文。
所以,若论门中弟子的实力,儒宗则是要次于佛道二宗。
但是,近百年来,儒宗之人已经接受了朝廷的管束,从世俗的江湖门派,变成了手朝廷庇护的宗门。
因此,究竟孰强孰弱,还犹未可知。
……
……
午后的太子府府内。
一位身材肥胖,和蔼可亲的弱冠男子,正在花园之中喝着茶水。
而与之对坐的则是今日于朝中向皇帝进谏修书的那位官员。
此人名为解缙,官拜内阁首府,在方孝孺一家被诛杀之后,他便成了文官之首。
但是,他还有着另一个身份,他还是儒宗朝天门的门主。
“殿下,圣上今日早朝之时命臣主持编撰大典,集天下所言,以正视听。而秦卫明,则将助臣收集典籍”。解缙,恭敬道。
此言一出,这位肥胖的男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食过一些瓜子点心后。才道“父皇心思缜密,常人不可及。父皇命你编撰大典,想必是近来佛道两宗日益壮大,可谓是朝廷一大隐患。而这修书一事,想来定是要削去二宗实力”
说完,他又饮了一口茶,继续道“秦卫明乃是当今正武门主,若你与他合力。日后儒宗必定会是天下第一宗。”
此言一出,解缙当下便是于心中暗道“佛道二宗近年来扩其封地,广招门人,此事对于儒宗而言,并非好事。而今日圣上命我修撰编书,此事于我儒宗乃是一场大机缘”。
近几十年来,儒宗虽然还是于佛道二宗齐名,但是只有宗门内的弟子知道。
其实儒宗与佛道二宗的实力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
既然得到了太子首肯,那解缙自然是恭敬地跪拜道“臣谢太子殿下美言。”
第十三章 伤痛()
永乐元年十月十七。
忘忧谷中,飘有细雨。
山顶之上,房屋内,施无为正卑躬扶着墙,颤抖地看向窗外的雨滴。
他此时的姿势,很是怪异,似乎很想移动,但却怎样都动不了。
突然间,“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女子的询问声。
“师兄,起床了吗,今日下雨了,一一将早食端于师兄屋中吧”。
“请……进”。
这两个字,听上去似乎是伴随着隐隐的痛苦。
而此时的他,腹中有如撕裂般剧痛,以至于他每说一个字,都会让这份痛苦,再加深一分。
木一一推门而入。
可进门之后,她看到师兄正躬着身,扶着墙,表情十分的痛苦,顿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她连忙将食物搁置在木桌之上。
紧接着,就前去扶住了对方。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施无为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师妹。
但他觉得自己有一种已经失声了的错觉。
由于站立时腹部的疼痛,导致现在的他正在张着嘴,想要说话。
可是气息,或者说是声音,却还是不能从他的口中传出。
最后,他也只好放弃了想要说话的想法。
他能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自己身后的木床。
木一一似乎是知道了他这般的动作的意思,只见她连声道。
“好,好,慢点”。
……
施无为躺下后,才觉得气息顺畅了些许。
由于他前几日,都是按照师傅之法刺激着任督二脉。
而任督二脉又天生脆弱,加之经过他多次且持续的刺激。
旧伤未恢复,便又添新伤。最终导致他站立之时,腹背异常疼痛,甚至不能完整的言语。
只有当他躺下后,气息才能完整地在他体内运行。
接着,他才虚弱的对着师妹,说道。
“师妹,可能是这些日子练功过度,一日安睡并未能恢复。所以方才站立之时,才不能行动与言语”。
“师兄,习武之人,最忌讳的莫过于操之过急。师兄现在二脉脆弱,若强行对其过度刺激,只怕会对日后的修行之路,产生弊端”。木一一担忧地说道。
施无为神情有些沮丧,无奈的说道。
“可一日不将二脉贯通,便一日不能修得内力。哎。。。师兄又如何能不着急呢”。
他心想着若是以自己目前的进度,真不知到底何时才能报仇。
“师兄,一一知道你心中有恨,但若不能以平常心对待练功之事,反而会逆行其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知道师兄很是心急,急着想要报仇。
但她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若是对方不能摆正心态,正视其中的问题的话,那师兄他迟早会被心中的这份仇恨所拖垮。
“那依师妹所言,师兄该如何是好啊。师妹现今已功至一品上,你可否曾遇到过像我这种情况”。他知道师妹的修为已入殿堂,便想请教师妹的看法。
木一一见师兄询问,先是顿了一顿。
之后,才开口道。
“我于初学至修得内力,共用去三月有余。而我的第一任师傅曾说过,寻常修行之人若无一二载实在难以功成。但师兄修行之法,乃是师傅亲自传授,与世间修行之法全然不同。所以,一一也不知师兄需用多少时日才能修得内力。但依我所见,师兄若是一日提水刺激二脉。那隔日可进山砍柴练习招式。两者相辅相成,既能让二脉得以刺激,又能再其恢复之时,练习招式,从而不至于虚度光阴。”
施无为,听其所言,脑海中灵光一闪,想道“嗯?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呢?"。
或许是太想要拥有内力,以至于他已经钻入了牛角尖,无法正常般的思考。
事实上,只要他冷静下来想一想,便知道像他这几日的修行方法,实在是大错特错。
于是乎,就见他说道。
“原来如此,师妹所言甚是有理”。
说完,他又轻声笑道“难怪师妹能于三月之内就修得内力,看来你才是习武奇才啊”
木一一显然是被他的话,说的有些脸红。
只见她害羞道“我本就不想习武。无奈家中长者所逼,又有奇药所用。所以破境之路才如那般迅速”。
但忽然间,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多了。
于是乎,她便看向了师兄的身体,问道“师兄的伤势如何了?能否进食?”。
施无为听到对方这么一问,便稍加施力。
可是刚一用力,便觉地腹部疼痛难忍。
这已经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了,一种由内而外的痛。
“不行,我现在且只能言语,稍加施力就很痛。还是等我身体恢复后,再吃东西吧”。
“那也只好如此了,师兄今日就别做过多练习了。躺着休息一日,待身体恢复些许后再修行吧”。
“恩,行”
而后木一一便起身,说道“那一一先下山采药去了,若师兄有事,请唤我”
“恩,有劳师妹了”
。。。
午后。
木一一端着一个瓷罐来到了施无为的屋子。
她看见施无为还躺在床上,便开口道“师兄,现可感觉好些了吗?”
施无为苦笑了一声,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师妹,才道“未曾好,腹中还是有如炉火在烧”。
他自己也很是苦恼。
现在终于开始后悔前几日的坚持了。
木一一见此,便端起了手中的瓷罐,开口道。
“一一刚刚下山采摘了一些千叶针,并将其捣烂混于药泥之中。我曾听闻这千叶针也有活血化淤之效,并带有清凉之意。兴许能对师兄之伤有所帮助”。
施无为见师妹为自己忙碌了一上午,心里很是感激。
但此时的他还并不能为师妹做些什么,只能,认真的道“谢师妹…。”
木一一,轻松地笑道“师兄不必介怀。一一平日于谷中也无事,现今师傅出山后,师兄便是我最亲近之人。师兄大可不必言谢”。
说完,她便看向了师兄的腹部,说道。
“师兄先将衣物掀至胸处,露出腹部,我将药泥涂抹于任脉之处,看看能否减轻疼痛”。
施无为见状,便觉有一丝尴尬与难为情之意。
因他从未在女生面前脱去过衣物,而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心生尴尬之意。
可是,他又听到师妹口中所言,发现其实师妹心思纯净如水。
于是,他便在心中大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