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传: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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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传:江湖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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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一一见状,便继续道“你也认出他了,对吗”。

    林婉儿垂下头,憔悴的说道“我与他自幼便已相识,相知。我又怎能认不出呢?”。

    她忽又黯然一笑,接着道“我其实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听他说。但是…我怕与他相认…反而会害了他…。”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每说一句,都要想很久,都要回忆很久。

    “不过。。当我见到一一姑娘后,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要跟他说的话,跟你说也一样”。

    木一一此时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也是一惊“难道她方才不与师兄相认。是因为那锦衣卫?”。

    方家与林家交好,若是师兄与对方相认的话,这锦衣卫定会发觉端倪。

    想到此处,她更是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若是被纪纲发现师兄就是那已经被处死的方家余孽。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直到此刻,她才开始正视这位单薄且柔弱的女子。

    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由衷的开始敬佩起了对方。

    独自承受这所有伤痛,嫁给了一个并非心爱之人。

    眼下,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又容不得她去相认。

    她相信,曾经是这两人,有过无话不谈的岁月。

    可如今,虽然心系依旧,但世事无常,只叫他们咫尺天涯。

    她发现原来林婉儿的冷漠并非是其刻意的。反而应该是在承受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与挫折磨难后才自然生成的。

    这是一种繁华落尽之后的,对生命的漠然。

    这是其实是一种,令人神伤的情绪。

    事实上,林婉儿与木一一的年纪相仿。

    可若不是经历过太多的苦痛,在她这花季般的年岁,性格应是开朗的,活波的,含苞待放的。

    而不是像眼下的这般,充斥着对人世的冷漠,似乎她早已与这人间,再无瓜葛。

    木一一心里只觉得同情与怜惜更有着深深的尊敬。

    于是乎,她便忍不住的说道“其实他也很想见你,但是你已经……”

    “我已是为人妻子,也即将是为人母了,对吗”。林婉儿说的很凄凉,也很无力。

    接着她又看向了地面,轻声道“造化弄人…。可我还是想请一一姑娘代我向他道歉。。其实是我没能等他。。没能等他。。”。

    木一一内心之中,也很不是滋味。

    她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位与她年岁相仿的女子,是承受了多了大的痛苦。

    她其实看的出来,林婉儿是一位善良的姑娘。

    只不过,命运多舛,天意弄人,才使得这样一位姑娘,变得如此憔悴。

    “师兄他一直都没能忘记你,这一点,你应该感受的到”。木一一,平静道。

    是的,就连她都能感受到师兄那颗颤抖的内心,更何况是青梅竹马的对方呢。

    林婉儿再一次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去看木一一的那双纯净的眼眸,也没有勇气去应答对方的话。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打起些许精神。

    林婉儿重新抬起了头,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后,才开口道。

    “他以前就想要习武,只不过方伯伯一直不允许”。

    似水般的眼眸微微一上扬,她想起了一些事。

    “如今,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也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话到此处,林婉儿的脑海中,便不自觉的回忆起了从前的事。

    她记得了年幼之时,对方就一心想要习武,而对于先生所授的课业,并不在意。

    她记得为了这习武之事,方伯伯还曾经动手教训过对方。

    她更是记得,即便是燕王率军攻入皇城的第二天,对方还曾偷偷的带着她,进了小树林,去练武。

    而当时的她们两人,还处于无忧无虑的状态之中。

    她知道,能够练武,能够修行,是对方最大的心愿。

    所以,当她得知对方已经是修行之人后,也是由衷的为对方,感到了高兴。

    只不过,遗憾的是,此时的她,再也不能分享对方的喜悦,再也不能在一旁,痴痴地望着对方,练剑了。

    突然之间,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后,就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呐喊声,是从孙宅的方向传来。

    “着火啦,着火啦,孙宅着火啦”。

第十章 遗失真经() 
“着火了,着火了”

    远处传来一声声惊呼。

    当闻得此声后,木一一当下便转身望向了孙宅所处的方向。

    这火势虽大,但还未覆盖整个孙宅。按那浓烟的走势,应该只是几个别院着了火。

    “婉儿姑娘,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木一一着急道。

    比起与对方交谈,她此刻更是担心师兄的安危。

    “恩,行”。林婉儿也同样是着急的说道。

    ……

    孙宅。

    家丁们正从各个地方打着水奔向施无为所处的别院。

    而此时此刻的施无为,正刚刚赶至别院外,看到了那熊熊燃烧的火光。

    他本来正同孙炎在内院之中闲逛着。可是,突然间就闻到了空气之中参杂着的灼烧之味。

    刚想出声告知孙炎,就见一位家丁急急忙忙的边跑边喊着“少爷,少爷。施公子所在的别院着火了,着火了”。

    孙炎正在向施无为介绍着家中事务,却见家丁急喊着,也是一头雾水。正声道“怎么回事!这不是天干物燥,怎会无故起火?”

    施无为这才觉得不对,于是道“孙兄,我们还是先前去救火吧。”

    随后,二人便来到了别院外。

    这火势虽猛,但也只是将别院的几座小屋点着,并无蔓延之势。

    但施无为担心的却是自己屋中的包裹。

    因为太乙真经正在包裹内存放着,而若是真经有任何损伤,自己又怎能向道宗交代。

    而正在此时,木一一也已扶着林婉儿来到了孙宅门前。

    接着,便听一声急喊响起“小姐,小姐”。

    林婉儿见秋儿正跑向了自己,便轻声道“发生了何事?”

    “小姐,秋儿也不知为何会着火。不过小姐怀有身孕,还是先别进院子了。否则被这呛鼻之气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木一一也道“孙夫人还是先在此地等候为好,一一会武,先前去查看一二”。说完,也不等二人回话。就见木一一腾空飞起,轻巧地掠上了屋顶,俯瞰着孙宅全景。

    而当她发现火光窜动之地竟是自己与师兄的别院,一股不安的情绪也是涌上了心头。

    …

    施无为见木一一从屋顶飞掠而下,便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师妹,你在这里等我!别进来!”。

    说完,就见他一闪身,直接窜进了浓烟滚滚的房屋之中。

    师妹与孙炎见状,哪能让对方独自冒险。

    于是乎,这二人都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屋子。

    事实上,这火势并不大,但或许是灼烧之物的缘故,导致这弥漫的烟尘异常的浓烈。

    而相继入伍的三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了火势,并且驱散了浓烟。

    “无为兄,在下实在对不住了。二位来此居住,却不料会发生这等事”。孙炎自责的开口道。

    施无为一心想着自己的包裹,哪有心情闲聊。他只是道了一声“孙兄不必介怀”。之后,便去到了一个木柜前。

    原先,他只将自己的包裹藏于床头的木柜中。

    可此时,当他打开木柜,却发现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顿时,眉头紧锁,心头巨震,暗道“这火定有蹊跷。为何贼人会将包裹拿走?难道是有人知晓我身怀道宗绝学吗?”

    而正当他在思索之际,木一一也是忧心地出声道“师兄,包裹还在?”。

    施无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孙炎见状,便上前担忧道“无为兄,这把火似乎有些蹊跷。只是包裹中可有贵重物品?”。

    施无为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师妹轻拉了一下衣角,抢先道“包裹中也只有些许银两,并无其他贵重之物。想必盗贼也是见财起意,才会将包裹盗走”。

    施无为心里一阵苦笑。

    他知道师妹是怕他在情急之下,会将经书之事说出口,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他又怎会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毕竟,这太乙真经可是道宗近年来的绝学,若是真经遗失一事被江湖人士知晓,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孙炎见包裹里没有贵重物品,便长嘘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要是害无为兄丢了贵重之物,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施无为皱了皱眉,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孙家少爷。

    突然之间,类似于江湖险恶,以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字眼,瞬间闪入他的脑海。

    他开始怀疑起了对方。

    毕竟,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怎么看,都觉的很不真实。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仓库中的名贵药材与贵重物品都被人洗劫一空了啊”

    当三人正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之时,却见一位家丁大声喊着向三人跑来。

    孙炎见此,抬头一惊。于是,上前一步,搭住那家丁的肩旁,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小的也不知为何。方才大家正忙于救火,并无人看守仓库。而当火灭后,小的回去一看,却见仓库门已破,里面贵重物品都已被人盗走”。只见那名满脸麻子的家丁正气喘嘘嘘地向几人讲述着自己的所见。

    “声东击西?”。

    三人听其说完也是觉得奇怪,这火怎么着的这般凑巧。

    。。。。。。

    片刻之后,众人来至仓库。

    这仓库与施无为二人所处的别院相去甚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木一一见此,思索片刻后,才道“应该是声东击西之法。盗贼借火势将宅众人引向此处后,才好进仓库下手偷盗”。

    她只是这么分析着。

    而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却并没有真的这么想。

    毕竟,身处他人的屋檐下,她也不好明着说对方监守自盗。

    孙炎听木一一一说,也觉得很是有理。

    “木姑娘说的也是在下所想,只是这家中贵物还是家父所喜。这一经盗走,明日老人家归来,定会责骂”。

    说完,转身对着家丁道“宅中可有人受伤?”。

    “少爷,并无人受伤”。

    “那便是最好。贵重之物虽好,但还不及你们的性命重要。你先与其他人将遗失之物加以清点吧”。

    ……

    半个时辰过后,失物已清点完毕。

    木一一屋中的包裹只是被人打开过,并未拿走。

    而孙宅却是丢了几件祖上相传之物。

    孙炎此时正在正厅中来回的踱步,看着清单上的失物。

    施无为由于丢了经书,心中燥意四起,心想“难道是贼喊捉贼?可我从未将经书之秘告知其他人。贼人又怎会知晓?”

    而他心中这一念头刚起,便觉得孙炎那焦虑的面容以及一众家丁急促的表情,似乎都是在作假。。

    此时,厅中的气氛有些许异样。各人心中都有所思虑。

    木一一见二人都未开口说话,便道“孙公子。宅中着火是有心人为之。想必伯父回来也不会多做责骂”。

    她依旧是说着违心之话。

    孙炎苦笑道“木姑娘,此次着火。还害的无为兄丢失了包裹。在下实在难辞其咎”。

    而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之后,施无为最终还是有了决定。

    只见他起身开口道“孙兄不必自责。我与师妹还有要事要前去岷山,而现在贵宅亦有事。我二人不好再做打扰了”。

    “无为兄,你这说的可是…”。孙炎不知所措的说道。

    “孙公子,师兄说的对。我二人此行急促,还需尽早启程”。木一一也是附和道。

    孙炎心见状,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只见他就这般拿着手上的清单,羞愧看着二人,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

    施无为见他这般模样,愈发觉得此事不对劲。

    但问题是,眼下的他,修为尚浅,加之自己与师妹二人江湖阅历也有限。

    所以,虽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也没有办法。

    于是,就见他上前拱手道“此事想来也是外人所为,并非内贼,孙兄不必自责。我师兄妹二人前去岷山,完成所托后,便会再来乌山镇与你一聚”。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做推脱,待得上了岷山之后,再请山上的高人下山追查。

    孙炎见状,便叹气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在下必定会彻查此事,待无为兄岷山归来,我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

    片刻之后,孙炎将两人送至屋外。

    而当施无为一只脚跨过了门槛之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

    只见他一转身,看向了孙炎,并用一种尊敬之中有夹杂着莫名情绪的态度,开口道。

    “孙兄,帮我谢谢嫂夫人的款待吧”。

    他其实很想亲自去跟婉儿道个别。

    但他也很清楚,这简单的道别之话,已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他只能借对方之口,让婉儿明白,她的海哥哥,并没有忘记她。

    只不过,口中虽然这般说着,但他的心里却是冒起了一丝凉意。

    他在想,若是这经书是被这孙炎所藏的话,那他也就只能对不起婉儿了。

    ……………………。

第十一章 灵脉之山() 
乌山镇距离岷山有二百里脚程。

    若是寻常壮年百姓行走,则需用上五六日。

    但施无为与木一一已入武道。木一一更是二品武者,所以脚程自然要比常人快上许多。

    若是二人全力奔走,只需三日不到,便可到达岷山。

    此时,高阳当空。只见二人刚刚出了乌山镇,正向着远处的高山行去。

    “师兄。方才孙公子已做过盘问,火着之时院中家丁都有旁人作证,所以应该不是内贼所为。就算是内贼所为,你我二人又无证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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