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的道:“那里,那里,只还过是差强人意而已。”
杜宪道:“亲家的这幅书法要是差强人意的话,那么我杜某人与你相比可能就是只配给你脱靴子的了。”
这真是千穿万穿,唯有马屁拍不穿,世上之人,无论是谁都爱听其他人的溢美之言。
李迪道:“亲家,别干站在那里了。来赶快坐下来说话。”
两人围着书房里一只小火炉坐了一来,李迪提起小火炉上烧得咕嘟咕嘟直响的开水,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然后向各自的杯子里斟上了茶,端起茶杯轻轻向杜宪示意道:“亲家,披寒踏雪而来,我本应置酒相待,可是你也知道我李复古实在是不好杜康,因此以茶代酒,敬祝亲家新年快乐。”
杜宪微笑道:“亲家,这样很好的,有清雅之风。虽然是以茶代酒,但其中自己有乐趣的。白乐天不是写过一首小诗吗,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咱们老哥俩这般更是别有一番风趣的。”
李迪道:“亲家所言极是。来品品我这茶的味道如何。”
两个人慢慢的品起茶来,两杯茶下肚后,杜宪放下茶杯将脑袋往李迪跟前凑了凑,故作神秘的道:“复古兄,不知道你听没听到宫中前几日的传言?”
李迪微微一愣神道:“亲家,你也知道,近几日我休假,没能进宫,那里能听到什么传言呢。再说传言毕竟是传言,无须上心,不知道也罢!”
杜宪道:“复古兄,这个传言那是非同小可的,涉及到咱们万岁爷的。”
李迪是个大忠臣,一听急忙瞪大眼睛道:“亲家,难道有什么不利帝的传言,快快说来听听。”
杜宪看到李迪心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故意卖关子道:“这个吗,确实对万岁不利的。”
李迪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别在那里吞吞吐吐的了。”
杜宪道:“复古兄刚才你还说传言无须上心呢,怎么这个时候到比谁都着急起来了呢。”
李迪恨不得照着杜宪那油光锃亮的脸来上几记大耳光子,沉下脸道:“亲家,事关万岁的传言,岂能等闲视之。”
杜宪一看李迪拉长了老脸,便道:“复古兄,你别着急呢,听我将事情经过慢慢道来。”说着便将太监们那些道听途说的话添油加醋向李迪讲述了一遍。
李迪听了,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就是这事呀,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便道:“亲家,你不觉得这些传言纯属空穴来风吗!”
杜宪振振有词的道:“复古兄,这怎么是空穴来风呢!你说升国大长公主是不是因情所困出家的。”
李迪点点头。
杜宪有道:“你说,万岁是不是曾经召集你与寇准、丁谓、王钦若,张耆等人商量过公主的事情。”
李迪点点头道:“是又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的。”
杜宪将两只巴掌“啪”的合击了一下,道:“哎呀,我的复古兄,咱们的万岁爷那可是亘古以来少有的明君,当然不能拿丁犍那小子怎么样的,可是万岁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呀,心里苦着呢,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然他老人家能在新年那天与刘娘娘说那样的话吗,可见万岁对那丁犍是恨之入骨的。”
李迪听了叹气道:“唉,你说的话也对,那个当父亲的愿意自己的掌上明珠遁入空门呢!”
杜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道:“复古兄,你这么想就对了。”
李迪拿起茶壶又将两只茶杯只斟上了茶道:“可是,这是万岁家的私事,我们当臣子的又能如何呢。”
杜宪嘿嘿冷笑道:“嘿嘿。复古兄常言说得好,师父有事,弟子负其劳,那么万岁有事,当然得咱们这些当臣子的替他老人家分忧解难的了。”
李迪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道:“那么,远程兄,你说咱们当臣子的应该如何替万岁分忧解难呢?莫不成咱们找人将丁犍那小子宰了?”
杜宪一听李迪已经称自己为远程兄,暗喜道这复古老兄上套了,因为在大宋时期,官场一般只称官职,在家里只称亲戚之间的关系,如果两个人开始称兄道弟的,那就意味着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便道:“复古兄,那杀人越货都是强盗所为,你我都是读圣贤书之人,岂能干那血腥之事呢,这也太有辱斯文了吧!”
李迪红着脸道:“远程兄,我这也是一时义愤说说而已的,不知你老兄有什么妙计?”
杜宪得意洋洋的道:“这倒说不上是什么妙计,不过用来整治整治丁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迪重新坐回了凳子向前探了探身道:“远程兄,复古愿意闻其祥。”
杜宪老谋深算的道:“复古兄,你说对生意人最为致命的打击是什么?”
李迪低头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吗,远程兄,你也知道我一向怕沾上那铜臭味,从来不与生意人打交道的,对生意人最为致命的打击是什么,还真的就不知道。”
杜宪狡黠的一笑道:“复古兄,你真不愧字为复古,还真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你想呀,我们这些在朝为官的最怕的是失去官职,因为这是我们这赖以生存的根基,而生意人呢,他们就怕破产,赔钱,金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李迪听了赞同的点点头道:“远程兄,你所说的极是,可是这又与整治丁犍那小子有什么关系呢?”
杜宪道:“唉,我的复古老兄,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丁犍是什么身份,他也是生意人呀,这小子现在在冰柜街那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开发,我们不妨找人去那里查一查,我就不信丁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在财务方面没有什么漏洞的?”
李迪不屑的道:“丁犍是私家生意,在财务上能有什么可查的。”
杜宪挺了挺腰板道:“私家生意怎么了,那也是在咱们大宋土地上搞开发的,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偷税漏捐的行为!”
李迪沉吟了片刻道:“哦,这方面倒是有可能的。”
杜宪哈哈一笑道:“哈哈,这不就得了,只要查出他丁犍偷税漏捐,就罚他个倾家荡产,到时候让他哭都找不到庙门的。”
李迪老奸巨猾的道:“嗯,这样虽然说整治了丁犍那小子,可是对我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呢!”
杜宪将右手往大腿上“啪啪”拍了两下道:“复古兄,这好处是大大的,听我一一给你道来。”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道:“一来,咱们整治丁犍可以说为万岁他老人家出口恶气,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这天下是谁家之天下;二来,整治了丁犍也就顺手打压了你的政敌丁谓那个阴险的家伙。那丁谓一向不是对你老兄看不惯吗,这回就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三来呢,咱们出头给万岁出了气,万岁能不对咱们另眼相看吗,你就不用说了,是万岁看重的肱股之臣,我呢,这个多年的老给事职位,也应该往上提拔提拔了吧,不然别的不说,就是每年奉禄上的收入,就不知要少多少银子呢!”
李迪嘿嘿笑道:“嘿嘿,不错,这真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说你远程兄,怎么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呢,原来是为了自身利益所驱使。”
杜宪听了脸不红不白的道:“那当然了,俗语说无利不起早,在这个世上又有谁能不食人间烟火呢!”
李迪故做清高的道:“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如果将丁犍整治破产了,与丁谓有什么关联,对丁谓有什么影响呢。”
杜宪的梗着脖子道:“这里面关联深着呢,影响大着呢!复古兄,你整天除了在家里看书,写字再就是去皇宫,从来不爱打听一些私人间的事情,那里知道丁谓与丁犍之中的猫腻呢!”
李迪一听来了精神头,猛然抬起头来道:“呃,难道这两位姓丁的之间还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 穷则思变()
杜宪冷笑道:“哼,他们之间的猫腻大着呢!为什么那丁谓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以提升为参政知事呢,还不是抱上了寇准的大腿。”
李迪摇摇头道:“不可能,寇准为官一向清廉,怎么能因私废公呢。”
杜宪道:“唉,我的复古老兄呀,为人处事可不能只看表面的,别看那寇准平日期里装作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其实谁知道他背后里干了多少假公济私的事情呢!”
李迪仍然摇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杜宪苦着脸道:“老兄,这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真凭实据!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丁谓早不提拔晚不提拔,偏偏在寇准的过完五十大寿后得到了提拔呢,这就充分说明了,寇准做寿时,丁谓送上了厚礼的。”
李迪道:“就是送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礼尚往来。”
杜宪道:“我的老兄呀,你怎么这般呆板呢,丁谓这次出手一定是大手笔的,不然满朝那么文武,寇老西能看上他了。”
李迪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与丁犍能扯上关系吗!”
杜宪伸出一人巴掌在李迪眼前晃了晃道:“据我估计丁谓这次送给寇准的寿礼少说也得这个数的。”
李迪道:“五千两!”
杜宪哈哈大笑道:“哈哈,区区五千两就想获得当朝宰相的推荐,做梦去吧!我想至少得是五万两银子的。”
李迪吃惊的道:“五万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数目。”
杜宪道:“复古兄,这真让你说对了,你想想丁谓一年的奉禄才是多少两银子,如果没有丁犍从后面拿银子支撑着,他能做得到吗!”
李迪恍然大悟道:“有道理,有道理!远程兄分析得太有道理了。”
杜宪得意的点点头道:“老兄,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丁谓那副臭德性了,要真才实学没有一点,只会溜须拍马,而且还整天谁也不服似的,跟你在朝庭上针锋相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正好咱们借整治丁犍的时机,捎带着打压一下丁谓的嚣张气焰,免得他小人得志。”
李迪点点头沉吟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咱们两人对那税捐之事都是门外汉,也不知该如何查起呀!”
杜宪道:“复古兄,只要你同意这样办就好说,去丁犍那里查帐的人,我已经想好了。”
李迪道:“这个人是谁?可靠吗?”
杜宪道:“复古兄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所说的这位就是现任户部度支的广进财。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李迪道:“名字倒是听说过,只不过对此人并没有多少了解!”
杜宪道:“复古兄,你放心这位广进财,不但与我有同窗之谊,而且与那丁谓也是格格不入的,丁谓曾经也在户部呆过,但两个人总是意见相左,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
李迪气愤的道:“哼,这个丁公言,什么时候还不都是自以为是,不把其他的同僚放在眼里。”
杜宪试探道:“那么,复古兄,你看这事就定下来如何?”
李迪看了杜宪两眼道:“行,不过这细节问题你还要与那位广进财仔细商量商量,千万把事情弄妥当了,别打不着狐狸惹上一身骚的。”
杜宪“啪啪啪”拍了几下胸脯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不会出手的。”说着站起身来道:“复古兄!既然事情定了下来,那我就告辞!”
李迪道:“好好,不过你可千万记住了,此举下手一定要狠,不能给丁谓留下反扑的机会。”
杜宪道:“这个我心里明白,官场如战场,不下手则罢,既然要下了手,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的。”
李迪一反常态,将杜宪送到了大门外,道:“远程兄,风寒路滑,小心慢走。”
杜宪道:“复古兄,你快回屋里去吧!当心别着凉。”说着转身走进了飘飞的白雪之中。
李迪望着杜宪在白茫茫渐渐消失的身影,冷笑道:“哼,丁谓呀,丁谓,我李复古倒要看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关。”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过新年时,丁犍给所有的雇工们放了三天带薪年假。
带薪年假在那个时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这一下就将雇工们的劳动热情充分调动了起来,三天假期后,雇工们热火朝天的大干了起来,工程进度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丁犍看到即将竣工的万象园,心里是按捺不住的高兴,心想照这样下去不出正月整个万象园开发项目就能完成,这样比预计的工期,提前了半年多,这一下仅是人工费就节省许多的,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加紧对表演队剩下的那些姑娘们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准备。
傍晚时分,丁犍回到了清水街的家里,对正坐在灯下看着广平记的胡鸽道:“胡鸽,你能不能先将书放下一会,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胡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些民间流传的小说,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书道:“你什么时候与我商量过事情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丁犍刚想张嘴说上胡鸽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的粗暴,不仅仅是给胡鸽的**上留下了深深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在胡鸽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上的痛苦随着时光的推移是可以忘记的,可是心灵的创作恐怕是这一辈子也难以愈合了。于是便柔声对对胡鸽道:“鸽子,是这么回事,眼看着过了正月,这万象园的整体工程就要竣工的,因此我想再将表演队的那些姑娘们召集回来,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前提准备。”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你是不是让我去通知她们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胡鸽平淡的道:“这好说,明天早晨我就去通知大家到你那儿报到去。”
丁犍道:“这不仅仅是通知完大家就了事的,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