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辽点了点头,却又听到那边麴义朝身边一人喝道:“颜将军,此时已逼近敌阵,大道之上四千兵马难以展开,可带两千步卒下田,将车板扑在脚下,小心前进,从侧翼辅攻,必能令敌人分心。”
很快,有一魁梧将领带着士兵下了田,将车板抛下田间,踩踏着逼近过来。
张辽不由皱起眉头,沮授和审配神色也凝重起来。
审配哼道:“不想这麴义不但骁勇,而且狡诈!以两千对四千,不易,不可冒进,与敌阵战,等候援军。”
张辽点了点头,他估摸着,典韦也快赶来了,但前提是自己要抵挡住麴义和颜良的进攻。
敌人逼近了最后十几步,随着麴义一声大喝,数百士兵直接越过最后的障碍,冲了过来。
麴义手持长矛,冲在最前面。
而侧翼田野之中,颜良带着兵马也逼近了。
张辽手下,他带着猛虎士在前,高览带本部一千士兵在两翼,击刹士退至里面,一边保护沮授和审配,一边寻机射杀敌人将领。
麴义和颜良手下将士个个怒火冲天,虽然疲惫,却如审配所说,转羞怒为战意。他们方才可是被张辽这边羞辱惨了。
而张辽这边,猛虎士也蓄势待发。
此时典韦的援军还没抵达,但这里转眼就要爆发最激烈的厮杀。
这时,张辽却看着敌阵,陡然一声大喝:“麴义!竟然是汝!”
正要进攻的麴义不由一怔,看向张辽,喝道:“汝是何人?”
果然他就是麴义,张辽看着那个开口的深目鹰鼻将领,喝道:“鞠义,莫要装傻!汝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本是奉命伪作叛变冀州,投靠袁绍,趁机杀了他,以绝后患,没想到汝却作假成真!真是无耻之尤!”
张辽此言一出,从两侧田野毕竟的颜良却是神情一僵,下意识的看向麴义,他手下那些士兵也是攻势微微一顿,气势稍减。
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麴义盯着张辽,面色铁青,喝道:“汝是何人?竟敢在此血口喷人!某不屑为韩馥所用,投靠袁车骑,何来伪作!”
张辽哈哈大笑:“休要瞒吾,吾非是指韩馥,乃董相国也,汝出身凉州,本是董相国奸细,前来祸乱冀州,如今又怎的投靠了袁绍?”
“一派胡言!”麴义怒叱一声,当机立断,不再听张辽多说,厉喝道:“杀!”
他带着数百名精锐士兵,朝张辽冲杀过来,手中长矛直指张辽:“先杀了汝这妄言之徒!”
麴义手下士兵勇猛向前,但进攻两翼的颜良却有些惊疑不定了。
张辽又是哈哈一笑,手中钩镰长刀一挥,带着猛虎士迎上去。
铿!
钩镰刀锁住了麴义凌厉的一矛,张辽纵声大笑:“老麴,你我本是旧识,我连你打小喜欢光屁股不穿内衣都知道,你知我手段,我亦知你手段,何必再打?何况你也打不过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五内俱焚()
张辽此言一出,他手下众将士无不大笑。
连麴义和颜良那边的士兵也有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麴义。
军阵之中,审配和沮授也不由同时失笑。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张辽在使离间之计,但没想到他竟然将麴义说的如此不堪。
审配哼道:“袁本初失策,他若派一将领五千兵马前来,张文远未必能轻易对付,而今却派来麴义与颜良,虽能相互制衡,却也易被离间。”
沮授道:“麴义本是反复之辈,派别将监看制衡,倒也非袁本初糊涂,袁本初最大的错误在于不知道所追何人,张文远可是数次击败关东诸侯的悍将,观其勇猛与战术,皆在麴义与颜良之上,否则麴义一举破敌,倒也不惧离间。”
审配点点头:“麴义作战凶悍,但他打不过张辽,颜良又不信任于他,他自然就陷入窘境了。张文远将离间之计使得如此奇妙,又消减敌人士气,倒也有些手段。”
“*****!”
沮授和审配在悠哉点评,对面麴义却面色涨红,目若喷火,再也没了那副冷静的近乎冷酷的神情,嘴里急的骂出一段脏词,却是听不懂。
但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是被张辽的话气疯了。
“颜良!还不进攻!此是敌人的离间之计!”麴义看到侧翼的颜良竟然迟疑不进,更是恼怒,不由大喝。
张辽看到那边颜良果然上当,心中早已大乐,哪能给麴义辩解的机会,当即穷追猛打,哈哈大笑:“老麴,而今韩馥失势,袁绍这个冀州牧刚坐热了屁股,还名不副实,你我何不先杀了颜良,攻入邺城,共分冀州,总好过你卧薪尝胆侍奉袁绍,他日再叛乱!”
颜良听了麴义的厉喝,本来便要进攻,听了张辽这话,一时难辨真假,只觉得那敌人的话竟然极为有理,又惊疑不定起来。
他身边一员副将忙问道:“颜将军,我等……”
颜良挥挥手:“且稍等片刻,麴将军武艺不在我之下,若麴将军果真杀了那人,则可证明其清白,我等便冲杀上去,若是麴将军不杀那人,我等便见机行事。”
“*****!”麴义口中连连大骂,怒视着张辽,目若喷火,一矛接一矛,猛冲狠刺,但他虽然骁勇,却哪是张辽的对手,反而被张辽杀得节节败退。而他手下那些凶悍的士兵,却被同样凶悍的猛虎士缠着厮杀,难以分身相助麴义。
要知道,张辽身处冀州险地,典韦虽然不在张辽身边保护,但却坚持给他留下了最精锐的五百猛虎士,都是参加过颍川与雒阳大战的,加上严格操练,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是张辽手下三万士兵中最精锐的五百人!
麴义手下士兵虽然精锐,却也难占上风。
“看,我就说你打不过我,你还非要打,你那两招,我闭着眼睛也能抵挡,还是先杀了颜良,你我好好谈一谈吧。”张辽哈哈大笑。
颜良看到麴义竟然在后退,登时更是犹疑了,他可是知道麴义的武艺不在他之下,但此时麴义竟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打得连连后退!难道真如那个年轻人所说,他们是旧识,所以熟悉麴义的招式?
麴义已经快疯了,他心中怒火熊熊,但偏偏打不过张辽,更加憋屈。
看颜良还不进攻,怒斥道:“蠢货,先捉了此贼,自见分晓!”
“不错。”张辽大笑道:“先将颜良诱过来杀了,吞了他这几千精兵,你我合兵,正好大破邺城!此时邺城空虚,最好行事!”
颜良握紧手中长枪,看了看手下一众士兵,一时间犹豫不定。他在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刚投靠主公的麴义还是很忌惮和警惕的,就在出发前,袁绍还曾暗示他监视麴义。
鞠义暴怒之下,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但仍是打不过眼前这个年轻的敌将,他心中又惊又怒,尤其看到颜良中计,不由大骂蠢货,又看向张辽,咬牙切齿的厉喝道:“竖子,尔究竟是何人?且报上名来!”
张辽瞥了一眼侧翼犹疑的敌军,决定再加一把火,他脸色陡然转厉,怒喝道:“麴义,你这不知好歹之辈,若你再不认我,只想独占冀州,我今日便要打得你丢盔弃甲,露出光屁股,也让众人知道我所言不差!”
“****”麴义咬牙切齿。
但就在这时,后方远处陡然传来喊杀声,伴随着一只猛虎的咆哮声。
张辽转头一看,只见斜阳下,一面描绘着黑色猛虎的旗帜烈烈飘扬,却是典韦带着伪装成黑山贼的三千兵马终于赶来了。
张辽眼睛一转,当即纵声大笑:“老麴,大老黑来了,如今正好捉了颜良,莫在迟疑!”
侧翼颜良一听,又看到后面人马赶来,而那面黑色猛虎旗帜他认得,赫然是前两日在河内袭击过他们的黑山贼。
他脑海里陡然又想起当时麴义与张杨、于扶罗的混战,心中一个咯噔,面色大变,二话不说,急忙大吼一声:“撤!”
“颜良蠢货!”麴义见状不由大骂。
“汝究竟是何人?”麴义看到眼前突变的情形,不由再次厉声喝问。
张辽大笑,声音传的很开:“哈哈,老麴,还装什么?颜良都逃远了,听不到了。”
那边那边颜良闻言,跑得更快了!
麴义气得五内俱焚,险些一口血喷出。
而张辽手中钩镰刀不停,口中还在大笑:“老麴,装!接着装!”
“啊!”麴义气得连骂也骂不出了,长矛狂扫,口中只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
军阵之中,沮授摇头失笑道:“吾终于明白,关东诸侯为何如此仇视张文远了,只闻其名便怒不可遏,如对待麴义这般手段,关东诸侯岂能不恨?”
审配点头:“张文远……这般手段,任谁也受不得。”
后面典韦带人冲锋极快,转眼便在大道上阻拦住了颜良的兵马。
颜良手持长枪,直冲典韦,一上手便用了全力,他曾在河内与典韦交过手,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敌将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平难中郎将()
颜良武艺可算当时一流之属,但典韦却是顶尖之属,尤其是学了张辽传授的禽兽拳后,力量和搏杀技巧更是突飞猛进。
不过十多个回合,颜良便落了下风,杀得连连嘶吼,却仍是被典韦迫的步步后退。
将为兵之胆,颜良他们手下士兵看到一向战无不胜的颜将军竟然步步败退,登时士气大落。
而队伍中的那头猛虎,对颜良手下士兵也造成了极大的威慑。
与之相反的是,麴义那边虽然落了下风,但他手下的千数士兵却是越发凶悍。
而主将麴义更是犹如疯虎,悍不畏死的朝张辽冲杀。
但张辽的武力却在麴义之上,他曾多次与典韦厮杀,又何惧麴义,麴义的几次诡异偷袭,都被他从容化解,不过要杀麴义也是不容易的事,张辽几次施展杀招也都被他格挡住。
张辽索性换了战术,一边逼退麴义,一边时不时的援助四周其他猛虎士,斩杀麴义部曲。
麴义气得嘶声吼叫,他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年轻敌将碎尸万段,百般凌虐,但悲剧的是打不过,还骂不过,实在是憋屈痛苦之极!
那边颜良与典韦一番苦战,开始节节后退,他手下不少士兵已经慌忙从田野里溃逃,不少士兵腿脚卡在陷坑里,跌跌撞撞,但随着一个士兵在田地里连滚带爬逃走,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效仿,让阵中的沮授和审配不由赞叹这些士兵在绝境下的智慧。
天色渐渐暗下来,就在双方激烈厮杀之时,突然从西北有传来一阵马蹄声,而后是大喊声,却是守在滏口陉的鬼面军赶来了。
战场开始呈一面倒之势。
张辽振声大吼,而麴义也冷静了下来,看到又有援兵过来,知道事不可为,脸色再次转为冷酷,冷视张辽,几招拼死搏杀,挡开张辽长刀,退入己方兵马之中,一声沉喝:“撤!”
他飞快后退几步,一个翻滚,率先滚下了田野,他手下士兵见状,纷纷效仿。
……
清晨,邺城,州牧府。
袁绍脸色铁青的看着下首的韩馥:“赵浮、程奂逃走了?他二人非汝亲信乎?”
韩馥摇头道:“此必是袁太仆以兵符调动了他们二人,我等晚了一步,实是无奈。使君且宽心,冀州兵精粮足,可带甲百万,他二人手下也不过剩下六千人,不足为道。”
袁绍闻言,双目低垂,好一会才压下胸中怒火,又问韩馥:“吾听闻北面五郡国亦发了粮草?”
韩馥身子一个打颤,忙低头道:“是袁太仆担任冀州牧期间所为,绝与吾无干。”
袁绍脸颊抽搐了下,哼道:“好在吾已派麴义与颜良前往追回粮草,否则有何颜面做这冀州牧?”
韩馥忙道:“麴义与颜良皆是大将,必然能追回来。”
袁绍点了点头,突然看到下面一人眼里露出不以为然之色,他眉头微皱,当即询问道:“元皓,汝以为如何?”
田丰看了一眼袁绍,道:“麴义与颜良虽猛,但怕是追不回粮草。”
袁绍呵呵笑道:“元皓却是多虑了,正如文节所言,麴义与颜良皆是……”
不想他话音未落,堂外急匆匆进来一人,急声道:“主公,大事不好,麴将军与颜将军兵败而回,颜将军受伤……”
袁绍脸上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
唯有田丰暗自摇头,袁绍败就败在他不知道追的是谁?那可是张辽,虽然年轻,却曾击败过关东诸侯十万大军,包括袁绍自己。
麴义与颜良虽然勇猛,却还没有这么逆天的战绩。
知己而不知彼,逢战必败。
……
涉国县西北,数万民夫押送着粮车缓缓进入滏口陉,直奔上党。
昨日傍晚一战,颜良与麴义受伤,在士兵的拼死掩护下趁夜逃走,因为是夜晚,张辽并没有让典韦追赶,而是点起火把,护送着粮车一路向西,终于在清晨时赶到了滏口陉前。
到了这里,他便不着急了,如今滏口陉有着上万的兵马,他根本不怕袁绍来攻。
除了典韦的八千兵马外,陉道中还有毌丘毅派来接应的部队,除此之外,还有赵浮和程奂的五千弩兵。
昨日典韦之所以来晚,正是为了这支弩兵。赵浮、程奂在接到兵符后,刚开始是向北撤退,但到了途中,此二人听说了冀州变故,却生了异心,想要带着这支兵马进入太行山自立。
典韦当机立断,带着猛虎士冲入其中,袭杀二人,控制了这支弓弩兵,虽然逃亡了千数人,但还有五千,足以令张辽大喜过往了。
这五千人可全部是弓弩兵,不但有五千多张弓弩,而且个个都是善射之士,应该是韩馥手下原本最倚重的一支兵马,如今却被张辽拐走了。
滏口陉外,张辽带着袁基、郭嘉、沮授、审配、荀谌、高览一众人,看着最后一辆粮车进入陉关之中,他转头吩咐身边史阿:“阿衡,你且带着击刹士和暗影重回邺城,如果韩文节受难,便救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