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看了一眼紧抱着母亲躲开他眼神的唐婉,眼里闪动着神采,这个小妻子也如此爱他麽。
又看向唐母,忍不住打心底敬佩,这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妇人,优雅而睿智,难怪能养出唐婉这般女子。
唐母又叹了口气,道:“他父亲脾气倔,没过来见孩儿,却也是良善人,文远不要记在心上。”
张辽点头道:“婉儿父亲便是吾父,岂敢记心。”
“呵呵,老身没看错,文远是个好孩儿。”唐母看张辽说的实诚,眼里满是欣慰之色,又陪着张辽说了会话,终究是病体虚弱,有些支不住了。
张辽忙和唐婉扶着她去了后堂榻上,把了把她的脉搏,他这个二把刀却把不出什么来,问了俏脸哀愁的唐婉,只说很多医生都看过了,没办法。
张辽却突然想到了左慈,心中一动,正要和唐婉说起,突然屋外进来两人,后一人挎着药箱,是个医师,先前一人大约五十多岁,相貌儒雅,与唐婉有几分相似。他心中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岳父唐瑁了。
这时唐婉喊了声:“父亲。”
张辽顿时会意,也跟着躬身行了一礼:“小婿见过外舅大人。”
唐瑁全当没有看到张辽,只是朝身后医师道:“有劳李医师了。”
张辽心中苦笑,看来唐翔那座小山刚跨过,又要面临唐瑁这座大山了,不过看到医师去给唐母诊脉,他也忙将注意力放到那边。
虽然他只与唐母谈了片刻,但这个外姑给他的印象却很好,加上其与唐婉相似的相貌,令他只感到唐母真如自己的母亲一般亲近。
片刻,那医师起身,到了外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此忧思过度所致,加之曾受风寒,年岁已至,身体虚弱,哎,难治,药石无力也。”
唐婉身子不由一晃,险些站不住,医师说忧思过度所致,那母亲必然是因为担忧自己才病倒的,一念及此,心中大是悲痛。
张辽忙扶住唐婉,道:“婉儿,我方才刚见过左道长,他医术高明,必然有办法。”
唐婉闻言,红肿的明眸一亮,忙道:“是了,夫君,快去请左道长。”
“哼!”听到他们说话的唐瑁沉着脸道:“找什么左道长,医师都束手无策,莫要找那些旁门左道过来,反害了你母亲。”
唐婉忙道:“父亲,是乌角先生,医术很高明的。”
乌角先生?唐瑁一怔,不由神色微动:“果真是乌角先生?”
唐婉用力的点点头:“乌角先生与夫君可是忘年之交呢,此次便是受夫君所托,一路护送女儿回来。”
唐瑁看向张辽,神情震惊,忍不住道:“汝……真与乌角先生相识?”
张辽点了点头,道:“小婿与元放相交莫逆。”
唐瑁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徘徊了两步,道:“如此吾便随汝前去拜望,请他过府。”
张辽笑道:“不必外舅劳驾,小婿派人请他过来便是。”
唐瑁连连摇头:“不可,此仙人也,须要诚心,怎可失礼!吾且去沐浴更衣。”唐瑁说罢,便匆匆去了后堂。
留下一脸愕然的张辽,他不由看向唐婉:“左老道真这么有名?”
唐婉想到夫君平日与左慈交往的情形,不由抿嘴道:“夫君不知道呢,乌角先生在这边可是大名鼎鼎的神仙呢。”
张辽挑了挑眉,看来是自己不把豆包当干粮了,没想到左慈这猥琐的家伙还真有如此大的名望,居然能令一郡之守恭敬去拜见。
唐婉仿佛猜到了张辽心中的想法,轻笑道:“夫君以后可不能再戏弄乌角先生了。”
张辽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或许是自己早看透了左慈猥琐的本质吧,反正没把他当什么神仙之流的人物,神棍还差不多。
张辽等了会,还不见唐瑁出来,便留下唐婉照看母亲,自己先去了院子里,让亲卫先去打探左慈到底在不在县府,别放了老泰山的鸽子,那可就头疼了。
不想到了前院,却看到唐固正与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绿袍文士说话,唐固皱着眉头,神情似乎很是为难。
张辽当即便走了过去,唐固看到张辽,忙唤了一声:“小姑父。”
张辽笑着点了点头,还没询问唐固情况,那个绿袍文士便看了过来,神情不善,皱眉质问唐固:“子正,他是何人?为何唤他小姑父?”
唐固道:“郭世叔,这便是我小姑父了。”
绿袍文士沉声道:“你有几个姑母?”
“自然只有一个。”唐固答了绿袍青年一句,却偷偷看了张辽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那绿袍文士登时大怒:“唐使君已应允将爱女许与吾为妻,怎的又突然出来此人?”
张辽听到这一句,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向绿袍文士:“你说什么?”
唐固看张辽脸色沉了下来,吓了一跳,忙低声道:“小姑父,此是阳翟郭栋,我等也是回来才知,祖父前些日子刚回来时,曾应允将小姑母许与他,不过小姑母还不知道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无题()
“阳翟郭栋?”张辽挑了挑眉:“你来此所为何事?”
“吾为唐家女公子而来,唐使君早已应允将女公子嫁于吾!”绿袍文士傲然道:“天下人忌惮唐氏身份,唯恐坏了名声,唯吾不惧!人生在世,当自在行事,他人不要,吾便娶了她,而后彰于天下,蔑视一干虚伪假道之徒,以显吾真!”
张辽脸一黑:“滚!”
他从这个家伙身上看到了祢衡的影子,又是一个自诩狂放的堕落名士,而且居然还敢打唐婉的注意!张辽不由胸中怒火陡起!
“尔是何人?如此无礼!是了,子正呼尔小姑父,莫非尔要与吾抢妻乎?”绿袍文士指着张辽大喊。
府中下人,包括张辽的那些亲卫都听到了绿袍文士的呼喊,不由纷纷看了过来。
张辽二话不说,一把拎起这厮。
绿袍文士怒视张辽,大呼道:“尔意欲行凶乎?竟如此粗鲁!”
张辽咧嘴一笑,手臂一震,绿袍文士直接飞了出去。
“啊!——啊!——啊!——!”
绿袍文士的惨叫声凄厉无比,一波三折,传遍整个唐府,而后扑通一声,骑在了墙头,却又险些跳起来,忙一手捂住了裆部,抱住墙头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
“啊呜!——”
唐府的仆人看着这一幕,无不瞪大了眼睛,既震惊这个姑爷的力气之大,又为那个绿袍文士感到撕心裂肺的疼!侍女们纷纷捂脸,仆从们则是下意识加紧了双腿。
而张辽的一众亲卫则是无良的拍着手哈哈大笑。
听到惨叫声的唐瑁和唐婉都从屋里出来,唐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脸颊抽搐了下,脸色铁青。
唐婉却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张辽没事,正站在院子里朝她微笑,她心中就松了口气,朝张辽抿嘴笑了笑,回了屋子自去照顾母亲。
张辽自然发现老丈人唐瑁出来了,不过他心中对唐瑁擅自做主极为不满,全当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而是走到院墙边,看着那绿袍青年问道:“你既是出身阳翟郭氏,可认得郭嘉?”
他此来颍川有三件事,一是救人,救从弟张健。二是送人,护送妻子唐婉归宁。三就是抢人,抢颍川的人才!既然到了颍川如此物华天宝之地,若是空手而归,天打雷劈!
这个时期的颍川,张辽最想得到也最有望得到的一个人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郭嘉郭奉孝!虽然郭嘉与郭图勉强算是同宗,但已经是数代的旁支,只能算是寒门子弟。是以他一来阳翟之后,便立时派人跟随郭图去探寻郭嘉的所在,却发现他家宅空空,不知所去,令张辽大为不甘。
此时听到这个癞蛤蟆居然是阳翟郭氏子弟,便抱着几分期望询问了一句。
“郭嘉?”那绿袍文士郭栋本来怒视着张辽,但听了他的询问,却咬牙忍痛,不屑的道:“那个浪荡子,一个旁支子弟,家徒四壁,四处游荡……”
“很好!”张辽一听这厮认识郭嘉,心中大喜,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朝亲卫一挥手:“将他带回去!”
“是!”一众亲卫一声应和,而后冲出四人,矫捷的蹿上墙头,捉住了正在惨叫的绿袍文士四肢,在张辽的眼神示意下,直接跳到了墙外。
“尔等想要作甚!尔等……呜……”墙外传来绿袍青文士的大叫声,很快消失。
唐瑁急步赶过来,看到郭栋消失在墙头,登时脸色阴沉,指着张辽厉声道:“张辽!汝怎敢在吾府上行凶?正梁乃阳翟郭氏子弟,素有名声,汝怎可如此肆意加害!”
张辽微微笑道:“想必大人知道他为何前来吧?”
唐瑁这事干的很不厚道,但他自认没错,当即哼道:“不错,他本就是吾邀请而来。”
张辽脸色一沉:“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似这般癞蛤蟆,来一只我杀一只。”
他自三日前从曹操口中得知唐婉被困酸枣的消息后,几乎就没有休息好,三日间奔袭五六百里,大战小战五六次,早已疲惫不堪,今日攻下阳翟,将士们都去休息,他却强振精神,费心搜寻礼物,前来唐府拜望,可谓心意已至,没想到在唐府中竟遇到如此之事,心中怎不怒气冲盈。
“他为癞蛤蟆?汝为何物!”唐瑁怒道:“阿婉是吾家女,吾自能做主!”
“婉儿如今是我妻,谁敢欺负婉儿,我便灭了谁满门。”张辽淡淡的道:“外舅大人若是与这颍川郡中哪家有仇,自可再邀他家子弟入府,小婿便能领悟大人的意思,派兵帮大人灭了他满门。”
“你!”唐瑁气的鼻窍生烟。
这时,本在西屋交谈的郭图和唐翔也闻声赶了出来,唐翔看张辽与父亲对峙,忙询问儿子唐固情况。
唐固如实说了,唐翔还没说话,一旁的郭图却是面色大变,顿足失声道:“竟是正梁,他怎的如此莽撞,得罪了张煞……都尉!”
原来这郭栋正是郭图一个族弟,郭图却没想到族弟居然得罪了张辽,又听唐固说族弟居然是来与唐婉结亲的,更是吓了一跳!不由暗暗叫苦,这族弟怎的如此没眼色,竟惹了这个大煞星!
他可是知道张煞星的逆鳞,为了唐婉,毫不犹豫就破了酸枣七万大军,何况一个小小的郭栋,若是一个不好,恐怕连阳翟郭家也会连累!
郭图一念及此,心中焦急,当即硬着头皮疾步走到张辽身前,深深一礼:“族弟无知,还请都尉手下留情。”
张辽冷哼了声,终究是念及郭图几次出计出力,缓缓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他小命难保!此次便先留着他,看能不能寻到郭奉孝。”
郭图不由松了口气,忙道:“图定助都尉寻到郭奉孝。”又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转看向唐瑁,礼道:“唐使君,舍弟实不敢高攀,万望唐使君勿要害了舍弟。”
唐瑁自然也认得郭图,闻言大感面上无光,却不能斥责郭图,反而怒斥张辽:“汝放人不放?”
张辽摇头,这个口子不能开,纵然他是唐婉的父亲,但也该让他知道什么事不能做。
“哼!”唐瑁见状怒极,拂袖转身就走,却是连左慈也不请了。
张辽却不能耽搁了唐母的病,当即转身吩咐张健:“三子,速速去县府去请左道长过来,就说我外姑病重,请他来诊治。”
“且慢!”唐瑁一听,急忙回身阻止,他纵然再生气,却也不敢怠慢活神仙,哼道:“吾亲自去。”
张辽微微一笑,跟在了唐瑁后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反谋()
黄昏,唐府之中,张辽与左慈坐在后院亭子中。
张辽与唐瑁去了县府之后,自然见到了左慈和苏婳,左慈听闻唐母病重,便带着苏婳随张辽到了唐府。
左慈为唐母诊治后,开了一些药,只说需要静养数月,令唐瑁等人欢喜不已。
张辽却察觉左慈神情不对,趁着一个空当将左慈叫到了后院。
“道长,外姑病情如何?”张辽神情凝重。
“你小子倒是看出来了。”左慈长叹了口气:“司命之所属,针石汤剂也难为。唐夫人年岁已高,忧思成疾,伤了根本,贫道用针石药剂,也不过能延她一年寿命而已。但是却不能明言相告,否则精气神一失,旬月也难活。”
“一年……”张辽脸色有些难看。
“贫道没有言明,你小妻子不知,所以你此番可以带她回去。”左慈摇头道:“不过你若是带走她,唐夫人恐怕连半月也难活,该如何做,你自己思量吧。”
……
当天,张辽没有离开唐府,连左慈和苏婳也留了下来。
夜色来临,烛光毕啵,张辽抱着唐婉躺在榻上,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两个仍在争斗着,该不该带妻子回去呢?
自己虽然攻下了颍川三县,但却不能久留,在颍川停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天。
如今颍川西有李旻上万兵马,南有袁术两万兵马,东面还有陈国宗室陈王刘宠的两万兵马,北面陈留太守张邈收拢兵马,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原本是打算带着唐婉看过母亲就带她回去的,但如今唐母竟这般病重,若是带她跟自己回去,她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母亲了,纵然她不知道实情,纵然她不怨自己,但自己能够心安吗?尤其是唐母这么一个慈和的母亲,生病本也是因为挂念女儿安危,正如左慈所说,如果自己带走了唐婉,唐母心中大喜大悲交激,恐怕活不过半个月。那自己岂非就是为了一己之私,间接害死了唐母?
但若是不带走唐婉,自己回到雒阳还不知有什么调动,如今乱世,诸侯并起,颍川又是四战之地,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这一分别,或许能很快相见,或许此生都难再相见了。要知道岳父唐瑁对自己并不待见,他如今在会稽任职,若是自己一走,他未必不会带走唐婉。
或许能有什么两全之策,留下唐婉照顾母亲,自己回雒阳后,未必不能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