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绘画事宜。
“尔等回去吧!少爷说了,绘画之事不劳烦二位了!”杜府门房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杜如晦去世后,由其嫡长子杜构继承爵位,不过由于杜构常年在外做官,莱国公府真正当家的是次子杜荷,而门房口中的所说的少爷,很显然是杜荷。
墨顿眉头一皱,不由得想起当日在教司坊中,因为公孙大娘和杜荷等人结怨的场景,很显然这就是杜荷的报复,
“绘制凌烟阁画像乃是陛下亲自下令,也关系到莱国公一生的荣耀,你一个小小的门房有何资格替主家决定。”墨顿冷声一声道。
“笑话,老爷已经过世四年了,你却今日登门作画,那不是笑掉大牙么?”门房道。
“既然墨某接下这个任务,也敢登门,那自然有把握画出莱国公的画像,如果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一个小小的门房担得了责任么?”墨顿冷然的看着这个强出头的门房。
“你……”门房诺诺的说不出话来,他当然担不起责任来,如果以后真的怪罪下来,杜荷也许没事,但是他一定有事。
“还不赶快去通报,不想画就让杜荷亲自给我说!”墨顿喝道。
“是,是!”
门房连忙掩住门,慌张前去禀报。
………………
“你说什么?墨家子还不走,就呆在门外!”日上三竿,才刚刚起床的杜荷听到门房的禀报,不由得惊讶道。
“少爷,墨家子说,画不画让少爷亲口说,小的说了不算。”门房小声的说道。
“废物,这点事都不办好!”杜荷对着门房怒骂道。
“小的该死!”
门房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其实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等事情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门房能够掺和的,那把自己摘出去已经算很幸运了。
“墨家子,竟然你敢来杜府沽名钓誉,就别怪我不给你留一点情面!”杜荷冷哼道。
所有人都知道,墨家子给众臣画凌烟阁画像,都是按照真人亲笔所画,这才会如此栩栩如生,相像无比。
但是其父杜如晦已经去世四年了,四年前墨家子还在墨家村忍饥挨饿呢,哪里见到过杜如晦,又怎么给墨家子绘画。
所以杜荷打心底就不相信墨顿真正的目的是来画像,认为墨顿此次前来,不过是敷衍了事,沽名钓誉而已,再加上他和墨顿之前在教司坊的争公孙姑娘失利,顿时新仇旧恨就在一起,这才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哎!少爷息怒,墨家子是奉皇命而来的,也关系到老爷上凌烟阁的大事,要是交恶墨家子恐怕不妥吧!”
杜府管家良伯连连劝道。
良伯可是杜府的老人,是一直跟随杜如晦的老人,他对杜家看着最透彻,别看莱国公府地位尊崇,自从杜如晦去世之后,杜家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了,这个时候再交恶如日中天的墨家子实属不智呀!
“良伯放心,没了张屠夫就要吃带毛猪?天下会绘画的多了,本少爷只有定计!”杜荷冷笑道。
莱国公府外,
杜荷带领一众家丁,气势冲冲赶来,看到门口的墨顿,顿时怒从心生大喝道:“墨家子,你竟然来到我杜家撒野,辱我先父,是欺我杜家无人么。”
铁安一看情势不妙,立即反身将墨顿护在身后。
墨顿厌恶的看了杜荷一眼,这个蠢货,难怪后世将杜府害惨了,也搭上了杜如晦的一世英名。
墨顿推开铁安,直面杜荷道:“本侯乃是奉皇命而来,谁敢动本侯一根汗毛。”
论地位他是新封的开国县侯,而杜荷只是一个郡公而已,论大义,他来杜府是奉了皇上之命而来,
“少爷息怒!”良伯连忙劝道。
杜荷虽然对墨顿恨之入骨,但是也并不傻,也知道此刻不是报私仇的时候,就在良伯的劝说下,借势下台。
“墨家子,这次算你走运!”杜荷狠声道。
“本侯一直都很走运,不用你操心,本侯就问你一句,莱国公的画像还画不画。”墨顿压着火气道。
“家父的画像只有定计,不劳你费心。”杜荷一字一顿的说道。
墨顿冷笑一声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带着铁安转身离去。
“我要是后悔,我就跟你姓!”杜荷一脸嘲讽道。
很快,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杜荷驱赶墨家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一个是风头正劲的墨家子,一个是前宰相的儿子。
整个长安城顿时议论纷纷,然而大多数人都站在杜荷的这一边,毕竟谁也不相信墨家子能够画出一个从未见到过人的画像。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拒门外()
“墨家子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借助已故的杜相的名声来沽名钓誉。”
“亏我之前还很欣赏墨家子,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怪不得,杜家公子将其赶出大门,那是他自取其辱!”
………………
很快,杜荷将墨顿赶出杜府的消息越传越烈,大街小巷都是议论纷纷。
杜家本来就是长安的千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权势滔天,再加上杜如晦在长安的名声如日中天。再加上杜如晦不过刚刚去世四年,人们依旧记着这位良相。
一时之间,墨家子名声岌岌可危,朝野上下提到墨顿不由的纷纷皱眉。
“墨家子的名声这一次算是臭大街了!蒋忠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打出去了。”教司坊中,杜荷一脸兴奋的对长孙冲和阎行健说道。
而他们口中的蒋忠公就是大唐开国大将屈突通的封号,在贞观元年就已经去世,那时候,墨顿估计还是一个小屁孩一个,屈突家当然不相信墨顿。
“好,墨家子你还有今天?从此以后,我看墨家子怎么在长安城抬起头来!”长孙冲开怀大笑。
墨顿屡屡坏他的好事。先是在教司坊让他丢了面子,有破坏他和长乐公主的婚姻,长孙冲将墨顿恨上了。
当铁安上门通知杜府绘制杜如晦画像的时候,长孙冲正好在杜府,让他意识到报仇的机会来了。
果然他稍微一挑拨,杜荷立马就暴跳如雷,这才有杜府门前的冲突,不光如此,就连墨顿连续被杜家和屈突家赶出门,就是长孙冲在背后策划,否则怎么会这么快传遍了长安城。
“阎兄,这一次家父的画像就拜托于你了。”杜荷向阎行健拱手道。
“杜兄放心,伯父经过钻研,已经将新式画技吃透,而且伯父和杜相一同在朝为官,朝夕相处,熟悉无比,昨日小弟已经将杜兄的请求告知了伯父,伯父已经点头允诺了。”阎行健傲然说道。
阎行健之前想要踩着墨顿上位,结果被墨顿强势打脸之后,心中更是记恨无比,这一次听说要对付墨家子,简直是不遗余力。
“好,有阎大人出马,这一次杜相的画像定能万无一失,墨家子这一次我看你如何翻身。”长孙冲开怀大笑道。
杜荷交恶墨顿并非一脑子鲁莽,而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方面他的确是不相信墨顿能够给杜如晦画像,另一方面有了备用人选,那就是另一个绘画大师,阎立本阎大人。
没有了后顾之忧,杜荷才会不给墨顿留下一点脸面,直接赶人,不光如此,屈突家也是墨家子提前通好气了,就连剩下的张公瑾和殷开山两家,长孙冲等人也已经通好气了,他们就在这里坐等看墨家子的笑话。
“好,来人,立即将墨家子又被蒋忠公府赶出去的消息传出去!”长孙冲大喝道。
“是!”
立即有下人奔出。
很快墨家子再一次被蒋忠公府赶出家门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长安城的顿时又一阵沸腾,相比于杜如晦,屈突通在长安城的名声丝毫不弱。
在隋朝的时候,屈突通就是杨广任命的长安留守,奉命保卫长安,投降大唐之后,更是居于高位,一直以来都是长安城的显贵。
“墨家子竟然还死性不改,连蒋忠公的主意也敢打!”五十多岁的老人愤然道,他可是经历过隋唐两朝的老人,对屈突通可是崇拜的很。
“我看是墨家子这一段时间太过于膨胀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借助已故功臣沽名钓誉之人,老子之前真的是瞎了眼了,竟然还相信他。”
“墨家子的人品就如此不堪,可见墨家村也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以后墨家村的东西再也不买了。”更有奸商在背后推波助澜,借此打压墨家村的生意。
一时之间,墨家子名声彻底臭大街了。
墨顿的下一家是邹国公府,邹国公张公瑾贞观六年去世,其长子张大象继承爵位。
邹国公府前。
铁安一脸愤懑的看着大门紧闭的邹国公府,担忧的看着少爷一眼,却发现墨顿一脸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一丝怒火。
“少爷!”
铁安担忧的喊道,他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说明墨顿心中怒火的堆积。
“我没事?”墨顿摆了摆手。
他知道这一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要不然这三家不会如此统一,连试一下机会都不给。这说明这三家有底气交恶了自己,依旧能有人画出三位国公的画像。
除非万无一失,他相信就是任何一个世家就是再也没有脑子,也没有哪一家能够舍弃上凌烟阁的荣耀,更何况一下子是三家。
和自己交恶,又能够影响国公世家,又有底气画得出三位国公的画像,墨顿不由得脑海中闪现出在教司坊遇到了杜荷那一群人。
“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在想办法。”铁安劝道。
墨顿摇了摇头道:“去下一家!”
郧节公府,早已经集中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和打探消息的家丁探子,毕竟墨家子三次被赶出的消息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们很轻易的猜得出来墨家子最后一站就是在郧节公府,。
“墨家子是不是不敢来了。”一个身穿青色衣服家丁打扮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看着街道尽头。
“要是我,我也不来了,这不是自己找羞辱么?”有人摇头道。
“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拿已故的功臣沽名钓誉。”青衣家丁貌似一脸愤懑道。
像这样的对话在周围时有发生,总有一个两个在不遗余力的诋毁墨顿,很快不少人纷纷对墨顿心声恶感。
“来了,墨家子来了!”青衣家丁余光扫过街道,看到了墨家村标志的马车,高声道,语气之中兴奋至极。
“什么?墨家子竟然还敢来!”人群中顿时群情激奋!
吱呀一声,墨家马车停下,一个犹如铁塔一般的车夫掀开车帘,一个清秀的少年一跃而下。
“啊!这就是墨家子?”
“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有心机。”
“可惜了这副模样!”
人群看着墨顿,顿时议论纷纷。
“铁安!”墨顿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扭头喊道。
铁安会意,走向郧节公府。
围观的众人顿时露出快意的神情,等着看墨家子再一次被赶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殷老夫人训孙()
“什么墨家子还敢来我郧节公府!”殷元听到门房的禀报,不敢置信道。
在大唐开国二十四功臣之中,去世最早的就是郧节公殷开山,殷开山在武德六年随着李世民征讨刘黑阀的时候就因病去世。
甚至根本没有留下男丁,最后由他的侄子殷元继嗣,继承了郧节公的爵位,现在年仅十六,正是年轻冲动时候,听到墨顿到了郧节公门口,顿时暴跳如雷。。
墨家子连续被赶出来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怎能不知,而且他早就得到了长孙冲的暗许,会让阎立本绘制郧节公殷开山的凌烟阁画像,他原本以为墨家子不敢来了,却没有想到墨家子竟然连续被三家拒绝之后,竟然还敢登郧节公府的大门。
“墨家子竟然将最后的主意打到了我殷家的身上,真把我当软柿子了。”殷元怒声道。
“少爷,那墨家子还在门口等着少爷的回话呢?你看?”郧节公府的管家请示道。
“竟然墨家子自己登门自取其辱,那就别怪我不给他留情面了!”殷元怒气冲天,起身就往门外走!
“站住!”
一声怒喝喝住了殷元的身形,只见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妇拄着拐杖怒瞪着殷元。
“老夫人!”
管家连忙行礼道。
“奶奶!你怎么来了!”殷元连忙上前扶住老妇,一脸恭敬孝顺的表情。
老妇正是殷开山的母亲,郧节府真正的当家之人殷老夫人,当年殷开山英年早逝,整个殷家顿时山崩地裂一般,就是殷老夫人运筹帷幄,主持大局,力主让殷元继嗣给殷开山,为其守孝,继承了殷开山的爵位,这才保住了殷家的功名和爵位。
“逆子!我再不来你就把殷家好不容易保留下的荣耀给葬送了。”殷老夫人看着殷元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
“奶奶?墨家子上门,借助先父沽名钓誉,损害我们殷家的清誉,孩儿将他赶出去已经是对他客气了!”殷元愤愤不平道。
“逆子,你现在还执迷不悟,先不说墨家子如日中天,简在帝心,就是你把陛下安排给开山画像的画师赶走,你还想不想让你父亲的画像上凌烟阁。”殷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能够上凌烟阁,那可是殷家未来百年富贵的根本,哪里容得下一丝一毫的疏忽。
“哦!奶奶是担心这,”殷元松了一口气道。“奶奶放心,孙儿和长孙冲交好,他已经答应孩儿,请当朝国画大师阎立本阎大人来给先父画像。阎大人潜心研制新式画技,早已经通汇贯通,丝毫不弱于墨家子的画技。”
殷老夫人听到殷元的解释,不但没有轻信,反而勃然大怒,一拐杖打在殷元的背上:“长孙冲?长孙冲,你果然是听信别人的谗言,开山早逝,我殷家风云飘摇,韬光养晦明哲保身才是正道,你竟然还敢主动参与到这些纨绔子弟无谓的斗争之中,看我不打死你!”
殷老夫人举起拐杖对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