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福是祸。”
蒋子豫说，“对你是福是祸我不知道，不过，对赵亦然来说肯定是祸了。”
蒋子豫这样一说，姚露不禁喜笑颜开，是啊，她好不好过不要紧，只要赵亦然不好过就行了。
蒋子豫也问，“网上有一些人说秦予兮的死跟你有关系，姚露，你告诉我，真的跟你有关系吗？”
姚露一惊，诧异地看着蒋子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蒋子豫又摆上无所谓的笑容，“我总得知道我帮的是怎么样一个人，希望你别让我后悔。”
姚露勉强一笑，“没有，秦予兮的死跟我无关，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我只是喜欢知非，只是喜欢他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谁去坐牢，更没想过让谁去死。”
这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如果说秦予兮入狱的时候她还能安慰自己，只是做几年牢，没关系的，反正是秦予兮自己心甘情愿的，跟她没有半点干系。
但当听到秦予兮在狱中自杀的时候她便再承受不住了，好好的一个人，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虽然她讨厌秦予兮，怪她抢走知非，但她从没想过秦予兮会死，还是以这种方式。
想到自己曾经帮过赵亦然，她就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她虽然跟蒋子豫说秦予兮的死跟她没关系，但她想，多少都有点关系吧。
当初若不是她帮赵亦然一起骗沈远跟陈晓兰，知非不会被关起来，秦予兮也不会在里面孤立无援。
055 还以百倍（）
蒋子豫想，姚露大概说的是真的。
不过，那也并不能减轻她半分痛苦。
工作日，蒋子豫跟着蒋中和屁颠屁颠的去公司给他当了一天小妹。沈知非约她去看铺面，蒋子豫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后者很是诧异，明明先前说好一起投资开店。
沈知非以为她反悔了，正忐忑猜着她反悔的原因。
蒋子豫被蒋中和眼神看得火热，举着手机躲进了办公室内室的洗手间，“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妥当，你那未婚妻太吓人了，太让人大开眼界了，我这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
沈知非明白她的意思，表达也很明确。
“她不是我未婚妻，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沈知非这话说得让蒋子豫心里发笑，但她只嗯啊的含糊扯了两句别的，没再在这个事上纠缠。
这表现的明显的不信任让沈知非心里不是滋味，“我会处理好再找你。”话语间的失落蒋子豫听得真切。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想像从前那样告诉他，她信他！
但事实却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他。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蒋子豫，是他毁了你，是他杀了你。你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所以，你有多痛苦，请还以他百倍，好吗！
挂了电话，蒋子豫洗了把脸才走出洗手间，蒋中和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确认了一遍。眉头迅速拧巴起来，眼神也肃然，“怎么了？”
蒋子豫摇摇头，瘫进沙发。
蒋中和换了个问题。“谁的电话？”
蒋子豫如实回答，“沈知非，他约我出去，不过我拒绝了。”
蒋中和盯着陷在沙发上的人问，“你喜欢沈知非？”
蒋子豫挠挠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她道，“还好吧，就是觉得做朋友也挺好。”
蒋中和又问，“那为什么要拒绝？如果担心安全问题可以让阿全陪着去。”
蒋子豫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护着受伤的胳膊换另一边瘫着。
“算了，烦人。沈知非那未婚妻太可怕了，连刀子都动上了，我哪里还敢跟沈知非走在一块。”
蒋子豫瘫着，蒋中和看不到她表情，但他猜测她脸上一定是失望。
“我记得你以前只管自己开不开心，这些问题不会去考虑，而且伤人的事你确定是赵亦然？”
蒋子豫叹口气，“长大了嘛，想的自然就多了。”顿了顿又说，“那天在医院赵亦然也去了，她都亲口承认了。不过，哥，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我还真没见过像她这种人，做了这种事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承认。”
蒋中和接下她话茬，“你是觉得自己够嚣张了，现在有个人比你更嚣张你接受不了吧？”
蒋子豫哼了一声，“她那样不就是仗着她爸的身份，我们都不敢拿到她怎么样吗？我原本以为网上传的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现在看来嘛，想必也是无风不起浪。”
056 摊牌（）
蒋中和倒对网上那些风声四起的流言没发表任何看法，只说，“敢不敢的，也不尽然。”
蒋子豫还没体会出这话的意思蒋中和就拿起文件开会去了，她自己琢磨了会没琢磨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
沈知非像是急于向蒋子豫证明他的话，很快约了赵亦然。
赵亦然以为沈知非约她只是平常男女朋友的平常约会，特地化了个精致的妆，换了chanel最新款的裙子。这裙子跟那天姚露买来送给蒋子豫的一模一样，不过后来那一闹衣服也不知道扔哪了。
沈知非跟赵亦然约在他自己名下的一家餐厅，沈家人都道他没出息，他也看得开，自己手上的那些投资也足以保证他哪天离了沈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省了报纸上“落迫少爷”的版面了。
见着沈知非，赵亦然很高兴，问了好几遍沈知非是不是找她有什么事，但沈知非都没有回答。
只说，“我们先吃饭吧。”
赵亦然倒不知道餐厅是沈知非的，但他选的她也十分给面，吃饭的时候一直搜刮着词来夸，从餐厅夸到菜色。
沈知非原本想好好的吃顿饭，但被她这么一夸，反倒食不吃味了，干脆放了筷子。
“亦然……”
赵亦然咬着筷子停下，眨着眼睛看着沈知非，她安静的时候的确是有几分小女人姿态，让人看着想疼惜那种。
沈知非别开眼，“亦然……你别费心思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永远不会。”
好半晌他才听到赵亦然反问一句，“因为什么？”
沈知非说，“因为我不爱你。”
他说的直接、简单、明了。
但赵亦然却不肯接受。
“不，不是这个，肯定是别的什么原因，是姚露吗？还是那个蒋子豫？还是你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有什么想法？知非，你告诉你，那些全部都不是真的，有人想陷害我，是姚露。你知道的，姚露一直喜欢你，以前她就处处为难予兮，现在予兮不在了，她就处处跟我做对，她总是这样，想在你面前找存在感……”
沈知非静静地听她说话，直到她自己说的没词了停下来，他才说。
“姚露的事我心里清楚，我跟你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我不喜欢你不想娶你而已。我以前说过，我们做不了夫妻还可以是朋友，你也别再牵怒于其他人伤害其他人，你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赵亦然听不见他的长篇大论的苦口婆心，倒是把重点抓的很好，她冷笑一声，“还说与别人没有关系，你说的伤害什么的，不是姚露跟你说了什么吗？是不是姚只要一有事就是我干的？”
“我是成年人了，我有判断力。”
赵亦然没有反驳他，只是一再重复，“我不会同意的，我们会结婚，一定会结婚！你等着，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赵亦然说完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饭都没吃饭。
沈知非像是早已料到这结果，安静地坐着吃了个七分饱，才擦擦手又擦擦嘴起身离开。
057 谈深伤人（）
跟赵亦然摊牌只是沈知非的第一步。
他爸说的对，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他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沈家的一切，他爸手上的也好，他大伯沈山的那些也好，他通通都不要，那沈家也别想拿他当棋子。
沈知非一身轻松地出了餐厅，想了想又驱车先行去看了本来打算跟蒋子豫一起去看的在中心城的那个铺面。
因为是临时起意去的，谁也没通知，倒是能真实的观察铺面周遭的环境和来往的人流及他们的年龄、身份等等。
沈知非一边观察一边思考着这边适合做什么，出来一趟倒也没白跑。他们说的对，他不及沈亦非聪明，也没他那个商业头脑，所花的时间自然要比他多得多。也许换做沈亦非，这一趟根本不用跑，直接拿了几个数据就能拍板。
但他不是沈亦非，他学不来他的聪明睿智，也做不到他的果断凌厉。
等他看完铺面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平时陈晓兰该休息的时间，但今天她还坐在客厅等着。
一见他回来，陈晓兰立即站起身。
沈知非有点意外，“怎么了妈？”
陈晓兰拍了他一记，“还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怎么赵亦然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开记者会。”
“她开记者会做什么？”
再者，她开她的记者会，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把电话打到他家里来了？
“她在电话里说是要跟记者说明一下这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让我们放心，呵，我们放心什么，我看外面传的那些事也未必是假的。然后还说什么要在记者会上宣布要跟你结婚的事情。我哪能让她得逞，连忙说你不会跟她结婚，我们沈家也不会娶她这样的人，结婚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知非想了想，扶着陈晓兰的肩送她回房，“妈，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陈晓兰看着他直叹气，一边被他推着走一边问他，“你昨天跟我和你爸的说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
“蒋子豫的事啊？”
沈知非抬头思考片刻说，“是真的，不过妈，这事您别插手，别还没等我看到希望就被您给闹黄了。”
陈晓兰气得拧他，“我什么时候给你闹黄过？！”
这个问题沈知非没有回答，谈深了伤人，他不愿意谈。
哄着陈晓兰回房休息了，沈知非上楼冲了个澡，给蒋子豫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我已经跟赵亦然说开了，不会跟她结婚的事。”
蒋子豫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很短的一条，“赵小姐明天开记者会。”
蒋子豫的信息没有任何修饰词，一点语气都看不出来。
沈知非看了半晌，终究没有再回复什么。而是躺在床上捧着pad上网去，他先去微博上看了看赵亦然的事的最新动态。
除了先前的那些事传的越来越邪乎炒得越来越热外，还多了一些是讨论赵亦然即将开记者会的事情。
058 记者会（）
赵亦然的记者会，蒋子豫本来想去凑凑热闹，被蒋中和一个眼神就给拦了下来。
蒋子豫为此一个早上都没开口跟他讲一句话，不过，蒋中和吃完早餐给她换纱布时，她还是没能忍住。
“啊，哥，疼疼疼……”
蒋中和看都没看她一眼，动作麻利的换完把旧纱布往垃圾筒一扔转身就去洗手去了。
不过，也好在蒋子豫没去，因为就算去了，她也进不去。
记者会现场设了门禁，门口站着四个保安把持着，光有记者证也不成，得人邀请了你才进去。
在医院闲得发慌又没人管着的姚露倒是去了现场，本想跟着媒体混进去，结果人家是一个一个的查的，姚小姐气得当场梗着脖子骂粗。
“呵，她这是开记者会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开光呢，这进去的都是事先沟通好的吧，稿子请的哪个公关公司写的啊？介绍介绍呗，说不定以后咱也用得上呢。”
姚露站在门口骂街，那四个保安也不好对她怎么样，他们接到的指令只负责检查跟拦人。
倒是姚露她自己，骂了一会便觉得没意思了，刚那一会说的太多，脸还疼着，没一个人理她她便又自己打车回医院去了。
去不了现场，蒋子豫只能窝在家里看网上直播。
跟那天她见着的赵亦然比，今天的赵亦然憔悴多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底下乌青乌青的。
蒋子豫坏心眼的想，不会是什么后遗症吧。
不一会，赵亦然便对着镜头说：
“最近一段时间的流言蜚语给我本人及家人都带来了非常大的困扰，也给一部份民众的生活带来了极大困扰，在这里我给大家道歉，因为我的关系，十分抱歉。”
蒋子豫撇撇嘴，套路，全是他妈的套路。
紧接着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问。
“那赵小姐，网上的那些视频、照片、还有文章报料都是真的吗？”
赵亦然眼睛又是一瞪，更显无辜，“网上那些我也看了，很抱歉我不能全盘否认。比如视频那部份，里面的人的确是我，但也并非大家想的那样。那只是朋友间一个很普通的聚会，就像大家平常跟家人、跟朋友聚会一样，喝醉了总难免有一两次会玩些刺激的小游戏，并没有真的怎么样。还有一些照片，也是真的，也都是跟朋友一起，觉得好玩，便拍了。本是私密的东西，朋友间觉得好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公诸于众……”
赵亦然说的诚恳，如果她一上来就直接全盘否认，那大家肯定不会买她的账。但现在她痛痛快快的承认了一部份，那一脸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绝不会认的表情，她不承认的那一部份自然有人会归到假的里面去。
甚至这记者会一边直播底下就一边有人评论了。
“看她这样子，倒好像说的是真的。”
“是啊，本来朋友间拍点小频视、照片之类的也没什么，有时候甚至为了好玩故意搞些有的没的，但被放到网上来就成了另一回事了。”
059 记者会（二）（）
蒋子豫发笑，心想赵亦然手段果然了得。
蒋子豫往下翻了翻评论。
当然，这种东西，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也有不同的声音说。
“说的跟真的一样，反正我是不会信的，再为了好玩我也不会玩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