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如今棉花已经遍布天下,而棉织业产地更是在全国十个主要省区都有分布。
这两样机器搭配出来最容易生产的是棉布,因此可以想象得到如今大夏的纺纱业有了多可怕的产量。
由于目前全球的棉布生产都集中在大夏和印度,在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算是奢侈品,所以这样巨大的产量带来的并不是商品价格下跌,而是对他国的商品倾销。
对于这一点,学过简单经济学的宁云晋自然是心里暗爽,因此更想推波助澜一把。如果能将蒸汽机弄出来,说不定能彻底击垮其他国家的纺织业也说不定——他心里实在是对后世鸦片战争期间外棉和外国棉织品对民族棉织业的重大打击耿耿于怀,要知道在那一段黑暗的历史时期,外棉和棉织品的进口量仅次于鸦片,分别占据二三位,差点将民族棉织业击毁。
蒸汽机的原理他是在天授十九年初才整理好,陆陆续续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他所知的内容全部放在《大夏杂报》上。遗憾的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制作出来,英国人也不会光是为了改良就研究了那么多年。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到了御街夸官之后,才有人将一封信寄到报社。信里那人说是自己倾家荡产弄出了一个雏形,但是没有再继续研制的银子准备要放弃,想问宁云晋要不要看一眼根据他理论制作出来的机器。
宁云晋会将这原理放在报纸上,等的就是有人好奇去实验,得到这个消息自然大喜过望,巧的是这人正好住在京郊,因此连夜就与那叫石飞洲的人见了一面。
那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个技术宅,虽然书读得多,但是却只喜欢摆弄这些玩意,也不去考功名,是出名了的怪人。不过这人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居然真的折腾出了一台可以功率仅仅只有几马力的蒸汽机。
宁云晋之后便一直掏钱支持他研究,如今一年时间过去,那台蒸汽机的效率已经接近百分之六,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了,接下来等的就是将之大规模运用。
他知道要想将这东西推广开来,首先就要搞定文禛与五位阁老,所以便让石飞洲按比例缩小,做了台小巧的蒸汽机。
这台小蒸汽机只有半米长,全部使用的是大夏最上等的精钢手工打造的。这台机器使用的是平衡杠杆和拉杆结构来驱动水泵,不但安装了抽气泵,气缸也是夹层的,可以说虽然小了一点,却是一个完美的模型。
由于这几天有左师衡的丧事以及阁老变动吸引了朝廷上下的视线,因此他准备等过几日再拿出来,索性先将东西搬到了西五所。
为了等这台机器,宁云晋离开衙门的时间有点晚,因此等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囧着脸发现自己住的院子简直像是托儿所——鸿阳鸿昕两个正带着鸿旭鸿暄两个小不点霸占了自己的正殿使人支了桌子在写功课。
一见他回来,鸿皙就将笔搁好迎了上来,嘴里连珠炮似的问,“清扬,你今天落衙怎么这么晚,咱们都等了你好久了呢!他们抬着的那是什么啊?对了,咱们在你这里用膳行么?你这儿小厨房的东西总觉得比我那儿味道好。”
鸿暄笑嘻嘻地道,“四哥就是个吃货,每天就只惦记着吃的。”
“就好像你不是一样。”鸿阳板着脸道,“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回去。”
鸿旭抓着鸿皙的手,对他挑眉,“我才不要呢!你和四哥别想吃独食。”
眼见这几小闹腾起来,宁云晋只觉得头疼。如果说刚开始这几只还有点皇子的矜持,但是被鸿昕带着到自己这里蹭过几次饭以后,一个个都本性曝露了出来,在自己面前到是不客气得紧。
“你们不在自己的寝宫做功课,怎么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清扬不欢迎么?”鸿昕眨巴着眼睛,嘟了下嘴道,“你不是说有不懂的功课尽管可以来问吗?”
宁云晋还没开口说话,鸿暄就不客气地吐槽道,“四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装可爱可不吃香!还是快别装了。”
鸿阳也跟着点头,赞同道,“鸿昕你都是十岁的人了,再做那个表情确实不合适。”
宁云晋算是怕了这几只,只得道,“哪敢不欢迎各位皇子,只是怕你们完不成功课,明日被皇上责罚呢!”
鸿旭人小鬼大的迈着小步子走到宁云晋身前,“宁大人不用担心咱们在你这里吃白食,师傅说过在外面吃饭都是要给银子的。咱们身为皇子,不会连这都不懂。”
说着他的小胖手在荷包里掏了掏,接着用肉呼呼的三根手指头捏出四颗黄白之物放在宁云晋的手心。
宁云晋哭笑不得看着手心的米粒大小的金子和银子,知道这只怕是内侍为他准备着打赏的,不过一般人家都融成瓜子,他到好,直接弄成了米粒。
突然他心中一动,望着鸿旭道,“五皇子这打赏我可不客气收下咯,这东西融得挺精巧,看着跟真的米粒似的,连纹路都有,得要花不少功夫吧!”
鸿旭哪疑有他,得意洋洋地道,“又不是我融的,早上碰到太子哥哥给他请了个安,他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心情好,给了我一大捧呢!”
想到昨天听到的话,宁云晋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黄米白米吗,原来如此!只希望再过几天,太子还能笑得出来。
第136章()
四小对宁云晋使人抬进来的蒸汽机十分感兴趣;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摆弄给他们看。
蒸汽机发明之后最初就是用在纺织业和矿业上的,宁云晋之前已经使人让木工帮忙做缩小版的纺织机;但是还没拿到宫里来,所以便给他们演示了一边怎么用这个机器抽水。
这机器太小了不可能用煤炭;因此热源来自酒精灯,不过当水烧开之后;依旧可以看到蒸汽推动轮子飞速转动;排水的效率极其高。
四个小子看得爱不释手,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工作的;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感觉。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宁云晋觉得亚历山大。
虽然身为皇子的矜持让他们没有直接索要,可是眼睛里面的渴望却掩饰不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应许回头一人送给他们一台,四小这才喜笑颜开。
在宁云晋这里用过膳之后,他们便开始继续写功课。在太子离开上书房,学习上朝听政以后,文禛对诸皇子的功课就没有那么用心了,遇上朝廷的事情一多,他就会隔几天才去进行考核,因此现在在上书房读书可比宁云晋那时候松快多了。
不过这四个小的自身也不敢松懈,实在是前头两个哥哥在学业方面太过出色,若是被比下去太多,他们自身也没有面子,学习起来倒是十分自觉。
对他们的功课,宁云晋辅导起来自然是轻而易举,偶尔还能提前传授一些数学知识给他们。这四个小的里面,除了老三鸿阳矜持一点,其他三个到底都是有娘宠着、惯着、管着,虽然人小鬼大,那性子却不讨人厌,在鸿昕的影响下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因此相处起来也比较轻松。
天黑之后,四小不便打搅太久,便各回各的院子歇息去了。
宁云晋将他们一一送走之后倒是觉得有这几个小的天天来插诨打科的,住在这宫里也不算无聊。
与他们这边乐淘淘的气氛不一样,二皇子鸿皙的住处却弥漫着低气压。
鸿皙望着身边的内侍,追问道,“确实鸿阳鸿昕他们都在宁云晋那里?”
那内侍连忙道,“回禀二皇子,四位皇子确实一下课就聚在头所。”
“这些吃里扒外的小子。”鸿皙一拍桌子道,“以往我邀请他们来,都要三请五请才赏脸聚一聚,他们这是忘了谁才是兄长吧!”
那内侍见他表情有些狰狞,连忙低下头,心里却道,二皇子您平时可没表现出兄弟友爱的样子,这宫里的皇子们哪个不是人精,怎么会愿意往你身边贴。
鸿皙心里窝火,将身边这些人挥退,只留着身后一个没有说话的人。然后她又让那内侍去盯着西五所那边,看看四位皇子在头所到底干嘛。
等这些人走后鸿昕扭头对那人道,“张恩,早先差使你去做的事有眉目了没?”
那叫张恩的人是鸿皙的贴身太监,为人精明能干,因此十分得他看重。鸿皙身为二皇子到底不如太子那样有詹事府的人供他差遣,除了安平府的人,能指挥得动的也只有自己贴身伺候的这些人。
张恩有些无奈地道,“回禀二皇子,小的早就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估计查不出来什么东西。这个宁云晋虽然在京里闹出来的动静多,但是却很少出宁府,实在没什么可探的,”
“这难道我会不知道。”鸿皙也算是和宁云晋同时期长大的,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成长过程。他道,“重点查查有关他品行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德行有亏的事情。他不是开了那么多店子,难道就没有仗势欺人过?”
张恩摇了摇头道,“这还真没有,小宁大人的闻香居,别说京里就连全大夏都是独一份,别人想仿制也没那么好的效果。那些仿制的人,只要不打着闻香居的招牌,他也从来没追究过。其他像是卤味店、报社这些他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去刻意经营。”
“照你这么说,这宁云晋还真是完人了不成?”鸿皙拍了下桌子,冷笑道,“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
对于二皇子铁了心要和宁云晋杠上,张恩实在是无奈,早年为了立起旗帜与太子分庭抗争,对于宁云晋这个无法争取过来当盟友的人不给好脸色倒也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确定那人是祭天者,更是被皇上看重的朝臣,何必这么针锋相对下去。
张恩不知道鸿皙之所以心烦,一来是因为宁云晋与文禛的关系,二来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凭什么自己身为皇子比不上太子就罢了,却总是要被一个大臣压上一头。
见张恩一脸为难地望着自己,鸿皙皱了下眉头问,“我倒也不用将他怎样,只要能给他添点麻烦都行,这都没有办法做到?”
张恩眼珠子转了转,咽了下唾液,支吾道,“回禀二皇子,小的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事实在事关重大,若是被皇上知道是咱们做的,只怕……”
“和父皇有关?”鸿皙还以为张恩是想将自家父皇的风韵事与宁云晋联系起来,好奇地问,“你先说来听听?”
“二皇子您那时候可能还太小了,所以不知道……”张恩小声道,“听说当年大皇子的死另有蹊跷,宫里曾经传言过,大皇子可能没死,只是被皇上送走了而已,那时候那个局势,太需要一个出自左师家的太子……”
一听是有关大皇子的事情,鸿皙眼睛顿时瞪圆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可是比太子更正宗的嫡长子呢!他连忙问,“应该不可能吧!听说父皇在东陵还给大皇子设置了陪陵。 /》 “这也是宫里一些老人传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恩解释道,“听说大皇子夭折的前一晚,皇上曾经召见过宁敬贤宁大人,让他将一个包裹送出去,之后因为他家里夫人过世,这事就不了了之,改派的他人。但是那时候宁大人可是侍卫统领,谁会去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夹带过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道,“从夫蒙老贼伏诛之后,皇上就格外关照宁家,更是特别重视小宁大人,因此宫里便有人猜测,宁云晋可能就是大皇子。”
鸿皙不可思议地道,“这不可能吧……”他起身走动了两圈,嘴里又碎碎念着,“不,也有可能。听说宁云晋抓周时的玉、名字、字都是父皇亲自取的……若说那时候父皇就对他抱有那个心思也不可能……可是若宁云晋真是大皇子他们怎么又会……”他越想着越觉得混乱了,觉得怎么都看不透其中的关系。
张恩没听清楚他在纠结什么,他悄声道,“二皇子,您不是说只是要让小宁大人头疼,给他添点麻烦么?咱们哪用管是真是假,只管将这流言传出去就行了。”
“你知道些什么!这可是天大的事,若是真的……”鸿皙瞪了他一眼道,“再说了,如果宁云晋真是皇子,我不是自找麻烦么?有个太子还不够!?”
张恩讪笑道,“但是这流言出来最心烦不该是太子吗?若是做得隐蔽一点,那可是一箭双雕。”
他一说完,鸿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确实,还有比一个祭天者、一个能力优秀的三元、一个真正的嫡长子更尊贵的吗,如果宁云晋的身份真的被人怀疑,首先就是太子的身份会被质疑。
既然父皇敢和宁云晋在一起,那宁云晋铁定不会是皇子,等到太子被弄得焦头烂额做出混事以后,自己说不定还能坐收渔人之利。
鸿皙朝着张恩点了点头,两人便开始研究操作的办法!
是夜,文禛推开宁云晋房门的时候,就见他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笑道,“难不成这是着凉了?”
宁云晋耸了耸鼻子,带着鼻音道,“哪有,是有人在想我吧!天生丽质就是没办法。”
他带着鼻音的声音显得格外软糯可爱,文禛只觉得一天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哈哈一笑道,“一想二骂,你刚刚可是打了两声。”
宁云晋才懒得和他抬杠,认真地道,“也许有人想念得太用力了一点。倒是你今天不是很忙么,怎么又跑来了?”
他一提这个事,文禛就脸色僵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今天让工部和户部将与湖广的账目、堤防修缮工程等都提了一些出来,现在可以确定,湖广确实有问题。”
文禛从工部提资料的事情,宁云晋自然知道,所以才以为这人要忙上几天呢!他好奇地问,“看你这脸色,莫非问题很严重?”
“湖广的人都不可信了!”文禛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连密探那条线都有问题。”
宁云晋不解地道,“怎么可能呢?那不是你的心腹么?”
“利字当头这些人有什么不敢!”文禛忿恨地道,“这次肯定要派人去湖广调查,可我却真不知道朝廷里除了你还有哪个是可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