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平忙不迭取出温玉莲花,紫玲取出一气炼魔图,对乙休说道:“师父来时传授了我温玉莲花,师姐身上也有师父传授的一气炼魔图,凭此两宝,应能扛过天魔侵扰!”
乙休闻言,讶然道:“温玉莲花竟然在绿袍手中?这老鬼真是个多宝童子,这么多手段,恐怕这次宝相夫人的天劫能够安然无恙了!天劫厉害,耿鲲纵然厉害,在这三重天劫到临之时,也不敢轻易涉险。此次再来,不是前期阻挠,便是事后寻仇。他如先来,有我在此;后来时,三仙道友业已出洞。纵还有别的邪魔来犯,也无足虑。既然如此,你们只管谨慎行事便了。”
紫玲寒萼和司徒平闻言,早一同拜谢乙休援手。乙休吩咐已毕,便行法布置起来。司徒也将阵图展开,原本只是粗粗催运,此时司徒平按照师父传授口诀,将阵图彻底催运,一面又将阵中机密收用之法,生死两门用途,如何将死户倒转生门,生门变成死户,怎样置之死地以求生,各种阵法玄妙玄机,都一一详为紫玲寒萼二人解说。因为到时司徒要专心护持宝相夫人,这阵法全由紫玲姊妹二人主持,所以司徒平不敢轻忽大意。
只见阵图展开,虚空颠倒,下摄地脉,与山石融为一体,同时阵法中弥漫雾气,显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等到行法完毕,业已巳初时分。司徒平忙往阵中死门地位上澄息静念,盘膝坐定,先将玄功运转,以待宝相夫人入阵。
峨眉诸人仍在钓鳌矶上瞭望。紫玲姊妹分立岩洞左右,先将剑光飞起,一持弥尘幡,一持彩霓链,静待接引。峨眉那边也都有人飞身空中戒备。到了巳末午初,忽见乙休飞向钓鳌矶上,与诸葛警我说了几句话,一片红光闪过,升空而去。
乙休一走,宝相夫人就要出来,大劫当前,阵内外夫妻姊妹三人,俱各谨慎从事,越加不敢丝毫松懈。待有半盏茶时,忽听岩洞以上哗的一响,一团紫气拥护着一个尺许高的婴儿,周身俱有白色轻烟围绕,仿佛身上蒙了一层朦胧雾气。离头七八尺高下,悬着碧荧荧一点豆大光华,晶光射目。
初时飞行甚缓。一照面,紫玲姊妹早认出是宝相夫人劫后重生的元神和元婴法体,姊妹二人不禁悲喜交集,口中齐声喊得一声:“娘!”早一同飞迎上去接住。
紫玲一展弥尘幡,化成一幢彩云,同时将一气炼魔图一展,护住宝相夫人的元婴,拥护着往阵内飞去。司徒平在阵中望见,忙将阵法倒转。一眨眼彩云飞至,因为时机紧迫,大家都顾不得说话。
紫玲一到,一面收幡,口中喊道:“平哥看仔细,母亲来了!”说罢,把一气炼魔图轻轻一震,一道玄光便将宝相夫人炼成的元婴托送过去。司徒平急忙把手一指,一朵青莲托住宝相夫人的元婴,伸手接住青莲紧抱怀内。
司徒平正待调息静虑,运用玄功,忽听怀中婴儿小声说道:“司徒贤婿,快快将口张开,容我元神进去,迟便无及了。”
声极柔细,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司徒平知道机密,刚将口一张,那团碧光倏地从婴儿顶上飞起,往他的口内投去。司徒平当时只觉口里微微一凉,别无感应。百忙中再看怀中婴儿,手结定印结跏趺坐,二目紧闭,如入定一般。
司徒平见此,急忙把手一指,地上腾起三朵青莲。时辰已至,情势愈急,紫玲姊妹连忙左右分列,三人一齐盘膝坐定青莲,待三人俱都各自坐定,紫玲在左,手持了一气炼魔图与四象清宁扇。寒萼持了定风珠与束风袋。
司徒想起温玉莲花,急忙将温玉莲花祭起,一蓬莹莹紫气返照下来,将三人都笼罩其下。温暖和煦的气息流转周身,紫玲与寒萼更是心中镇定。紫玲寒萼二人急忙飞出元神,把手四处指指点点,运用法力催动阵图,把整个大阵都催动起来。
只见阵法上腾起一片仙光,仙光结成一亩云光,将三人笼罩在下面,三人的元神都盘坐三朵仙光结成的莲花上,仙光护着三人元神,愈发显得仙气淼淼。
三人各自运起功来,静待劫数降临。(。)
第四百三十章 赤光潋滟显奇色,冷月寒辉灭真火()
当宝相夫人的元婴出洞之后,便听见西北天空中隐隐似有破空裂云的怪声,隆隆微响。及至婴儿入阵,司徒平吞了宝相夫人元神,将一切均已就绪,渐渐听得怪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
那钓鳌矶上诸葛警我与空中巡游的诸人俱早听到。用尽目力看到风雷洞前的大阵上,已不见三人形体,只见一团仙光中,隐隐有三团星光光芒闪烁,中间一个光华尤其强盛。诸葛警我等人知道紫玲三人借助大阵护持,将自身天门打开,令元神出现。
时光即交正午。诸葛警我还不妨事,八姑究是旁门出身,未免也有些胆怯。
天劫将到,耿鲲已被收去,玉清大师同郑八姑料应无别的外魔来侵,无须再为巡游,便也将身往钓鳌矶上飞去。准备第二次巽地风雷到来,再会合诸葛警我。二人刚飞到钓鳌矶上,便听诸葛警我“咦”了一声,回首一看,西北角上天空有一团红影移动。
这时方交正午,烈日当空,晴天一碧。那团红影较火还赤,看上去分外显得清明。
初见时只有茶杯大小,一会儿便如斗大,夹着呼呼隆隆风雷之声,星飞电驶而来,转眼到了阵的上空。眼看快要落到阵上,离地七八丈高下,忽见阵里腾出一片仙光,将那团火光挡住,相持起来。
那团火光便仿佛晓日初出扶桑,海波幻影,无数金光跳动,时上时下,在阵地上空往来飞舞,光华出没之中,幻起千万层云霞丽影,五光十色,甚是美观。火光每起落一次,那仙光便消灭一层。只见那火光越来越盛,紧紧下逼阵中,逐渐随着火光照处,化成零丝断纨,在日光底下随风消散。顷刻之间,火光已飞离阵地上空不远。
诸葛警我与郑八姑看出那仙光是阵法妙用,还当是乙休预先布置的阵法,他们本拟至多不过延宕一些时间。
那只那阵中幻起层层仙霞,阵中的司徒平看着头上的火光,面色肃然,把手轻轻一扬,忽然飞起一团寒光。
如冷月挥洒,又如银光素裹,冰天雪地。寒光朝那火光忽然一撞,只听砰的一声大震,那团火光倏地中心爆散开来,化成千百个碗大火球,陨星坠雨一般。下面仙霞幻起层层异彩,仿佛轻雾薄纱,层层叠叠,只把那千百个火球托起,落不下来。
司徒平祭起冰魄元珠,挥洒出一团团冷月寒辉,撞到那千百团火光上,两两相撞,仿佛一连串百子连珠炮炸响,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火光同寒光两两消灭。
诸葛警我看着啧啧称奇:“那天劫落下的乾天真火乃是一团纯阳至刚之气,来势异常猛烈,先被仙阵抵挡了一阵,已缓减了不少威势。如阵中三人同心如一,将死生置之度外,坚毅能忍,拼受熏灼,便能将它敌住。想不到那冷光寒辉竟然如此厉害,只把那乾天真火一撞,就消灭一空,显然他们渡劫要轻松不少。
几人还在观望,只听诸葛警我说道:“这乾天纯阳真火,只听师长说过,不想有这般厉害!如无那道奇寒宝珠,宝相夫人几个不死也重伤了。”
八姑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风雷洞那边,似是想起昔年的情景,慢慢说道:“昔年我曾随侍先师,曾经身遇其难。那火所烧之处,不但生物全灭,连那地方的岩谷洞壑,沙石泥土,皆化为灰烬,全都不显一丝焦灼之痕。此时晴日无风,我们又是离地飞行,虽然附近树木也有无故脱落的,看去还不甚显。少时,巽地风雷一到,便看出那火的厉害了。若是这火不灭,到时借助那巽地风雷一吹,立时狂暴起来,那火借了风的威力,更是厉害十倍。而且那风雷洞直通地壳,若被天火勾动地火,两厢夹击,任什么事物都要化成灰灰,连我们钓鳌矶这边也要遭殃!”
诸葛警我虽然在小辈同门中功行比较深造,到底没有八姑经历丰富、见闻广博。他闻言感觉八姑有些夸大,往四外一看,远近林木山石仍然如旧,树叶仍是青葱葱的,并无异状。只觉她言之稍过,但也未再问。
到了矶头上面,因第二关有用着自己之处,先将五雷真火葫芦从身后摘下,持在手内,静候申时风雷一到,便即迎上前去下手。先时乾天纯阳之火来自西北,此时巽地风雷却该来自东南。那钓鳌矶恰好坐西南朝东北,与三人存身的阵地遥遥相对,看得一清二楚。二人便站向东南方,一同注视。
宝相夫人渡劫真是轻松无比,比起端午当日初凤渡劫不知要轻松多少倍,否则只是区区地仙四九天劫而已,怎么可能会异变成那般模样?也是那初凤施展秘法把天劫压下,故此才把天劫生生拖得那般巨大。
司徒平依旧把冰魄元珠悬在头上,用温玉莲花托住,冰魄元珠绽放出一团冷辉,把三人都罩在其下。
盘坐在司徒平怀中的宝相夫人忽然睁开双眼,对司徒平说道:“待会儿便是巽地风雷,那风不比别物,无孔不入,你等需小心防备!”
寒萼闻言,不敢怠慢,忙吧手中定风珠祭起,洒出一片宝光,将三人罩定。随定风珠祭起,原本还有气流流动,此时竟然一点风丝都无,显然定风珠把一切风都定住。
定风珠方自祭起,忽然阵外狂风骤起,走石飞沙。风头才到,挨着适才天火飞扬之处的一片青葱林木,全都纷纷摧断散裂,仿佛浮沙薄雪堆聚之物,一遇风日,便成摧枯拉朽,自然瘫散一般,声势甚是骇人。
寒萼骇道:“风劫来了么?”寒萼疑是风雷将至,忙做准备。
司徒平运转法眼,仔细看去,仔细看了一阵,方才说道:“这不是巽地风雷,此风虽也从东南吹来,不特风势并不甚烈,又无雷声,而且远处妖云弥漫。恐是别的异派邪魔乘隙来犯!”
紫玲也仔细看了看,说道:“那些林木裂散并非风力,乃是适才乾天之火所毁。一切生物已经全灭,因为先前微风都无,所以尚存一些浮形,遇风即散,并无奇异。现距申时还有刻许,巽地风雷劫应还未到来!”
宝相夫人的元婴也仔细看了看,说道:“不是风雷劫,是我的因果人劫,先前的外道邪魔是一波,耿鲲是一波,这一波是第三波,若是到了天劫临头的时候,这些个邪魔外道可不敢近前来!”
司徒平观望一阵,放下心来说道:“有阵法护持,他们进不来!”
几人都自安心端坐,静等巽地风雷来临!(。)
第四百三十一章 百魔汹汹驾妖风,移山压顶待天诛()
那妖风来势汹汹,正是冲着风雷岛上的宝相夫人而来。
只见那风势来的猛恶,八姑先运慧目四外一看,对诸葛警我与玉清大师说道:“道友且慢。诸葛道友仍在此矶上防守,以御雷火。贫道与师姐二人此来未出甚力,且去少效微劳,给来犯邪魔一个厉害。”说罢,便往三人坐处飞去。
诸葛警我眼见八姑与玉清大师二人飞离三人里许之遥,将手一扬,一道青烟过去,玉清大师与郑八姑二人全都不见。诸葛警我知她是用魔教中匿形藏真之法,将身形隐去。
八姑布置刚完,风势愈大,浮云蔽日,烟霞中飞来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鬼怪夜叉,个个狰狞凶恶,口喷黑烟。为首是一个赤面长须、满身黑气围绕的妖道。左手持着一面白麻长幡,长约两丈,右手拿着一柄长剑,剑尖上发出无数三棱火星。
这妖道领着许多鬼怪夜叉,一窝蜂似的直往宝相夫人以前所居的岩洞中飞去。诸葛警我先见来势凶恶,也甚注意,准备上前相助。一见这般形状,敌我胜负已分。
眼看那妖道同那一群鬼怪夜叉烟尘滚滚,刚刚飞入岩洞,隐去身形的八姑将手一指,口中长啸两声,那般高大的危岩,倏地像雪山融化一般塌陷下去,碎石如粉,激起千百丈高,满空飞洒。满空中隐隐听得鬼声啾啾,甚是杂乱。
过了一会儿,才见那妖道带领那一群鬼怪夜叉,从千丈沙尘中冲逃出来,头脸尽是飞沙,神态甚为狼狈。
八姑与玉清大师二人早长啸一声,迎了上去。妖道这才看清敌人,不由大怒,一摆手中长幡,幡上黑烟如带,抛起数十百根,连同那些鬼怪夜叉,一起向八姑包围上去。八姑骂道:“不知进退死活的妖道!连这点障眼法儿都看不透。我仅略施小技,便将你这群妖孽差点没有活埋在浮沙底下,怎还配觊觎宝相夫人的元丹?你吃了苦头,可还认得当年的女殃神郑八姑么?”说时,将手一扬,先飞起一道青光,将那些黑烟鬼魅逼住,不得前进。
那妖道不曾见到八姑与玉清大师的身形,入洞便被八姑使了禁制,一座已被真火烧成石粉的灰山平压下去,怕没有几千百万斤重量,一任妖道妖法厉害,一时也难以逃出。何况周身俱被灰尘掩埋,五官失灵,上面又有那般重的压力压下,无论仙凡,也难承受。
还算那百魔妖道本领并非寻常,所带鬼怪夜叉又是有形无质,一见脚下发软,知道越避越险,口诵护身法咒,用尽法术抗拒,往上硬冲,费了无穷气力,吃了许多苦头,才行逃出。
百魔道人一见道八姑高喝,迎面飞来,知是宝相夫人的帮手。刚在行使法术抵敌,一听来人自报姓名是女殃神郑八姑,正是昔年的对头冤家,越发又愧又怒,又惊又恨。
仇人对面,无可逃避,只得破口大骂道:“你这贼泼贱!原是一样出身旁门,却偏与旁门作对。想当初我师父向你提亲,原是好意,你却恋着昆仑钟贼道,执意不肯,以致引起许多仇怨。后来你师父遭了天劫,九剑困方岩,神火炼冷焰,将你与玉罗刹等一干泼贱困住,偏又被你两个逃脱。她认贼作父,早晚难逃公道;你也未嫁成那钟贼道。这些年来,听说你独自逃往雪山潜伏,走火入魔,不死不活地苦受苦挨。不知又被哪个贼党救将出来,与自家人作对。天狐不在,定然被你弄死,捡了便宜。趁早将那元丹献出,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言还未了,八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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