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知道,你还敢来这里闹事。”
“我等只是想让皇上为张居正大人平反,是为了大明。”这名读书人有些血性,丝毫不害怕近在咫尺的李世超。
李世超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这个时候,若是他抽刀把这名读书人杀了,无异于把这场风波闹得更大,可他不是野兽,他下不去手,虽然李世超下不去手,可一个跟随李世超多年的锦衣卫却看懂了李世超的犹豫,抽出刀,指着这名读书人的腰部,冷冷的说了句:“普天之下,没有我们锦衣卫不能捉拿的人,即便你们有功名在身,在此闹事,我现在就可以一刀把你砍了。”
李世超看了一眼这个多年的兄弟,叹口气,转过了身。
这名年轻的读书人回头看了一眼锦衣卫,讥笑道:“你们有胆量去辽东砍鞑子啊,在这里耍什么威风。我大明迟早会败落在你等手中。”
这名锦衣卫听到读书人的话后,一刀捅进了这名读书人的腰腹中,鲜血溅了出来,也让居正社的读书人受到了刺激,当然也吓坏了国子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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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议张居正()
锦衣卫把刀抽出后,这名读书人便躺在了地上抽搐,鲜血留了一地,不一会儿,便就死去了。
这名读书人死后,居正社的人都开始反抗起来,不过他们又如何是锦衣卫的对手,纷纷被打倒在地,施淮安也被刀柄打在了后腰上,躺在地上的施淮安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想着刚刚死去的那个人,心中悲伤不已。
在这场闹剧中,受伤的读书人不下于百人,他们没有得到救治,而是全部投入到了监牢之中。
此次国子监事件抓获居正社读书人八百六十四人,国子监学生四百二十五人,史书对这段事情的记述远远超过了崔呈秀谋逆案。
这件事情的发生震动朝廷,得知消息后的朱由检雷霆大怒,急招李国普,袁崇焕,刘权,骆养性与周延儒五人入宫。
养心殿中,朱由检坐在龙榻上,五个人站在下首。
“章功,把请命书拿出来让几位大人看一看。”朱由检冷冷的说道。
“遵旨。”章功招呼两个太监取出了请命书,两名太监伸展开来,五个人全都看到了请命书上所写,但却没有一人说话,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国子监的事情,知道现在朱由检很生气,没有人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居正社的请命书今日早晨的时候由锦衣卫千户李世超给朕送来,朕看着这请命书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所想,要为张居正平反,可谁知这帮读书人竟然那么不知礼数,想出了大闹国子监这样的事情,锦衣卫抓获了上千人,大明开国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们几人说一说,朕该如何处置这些学生,是杀,还是罚,或是无罪释放。”朱由检心平气和的说着。
李国普先行出列道:“皇上,虽说这些读书人行事过激,但微臣以为定是有主谋之人,朝廷应该彻查,严惩主谋即可,而国子监的学生皆是天子门生,身份不同,应立即放出监牢。”
“虽说是居正社的读书人先行闹事,但国子监的学生也有错,不能厚此薄彼,若是放了国子监的学生,那居正社的读书人是不是也要一并放了。”刘权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李国普回过身,面色不善的看着身后的刘权冷冷的说道:“那刘大人觉得应该怎么办,把这些国子监的学生关起来吗?。”
“本官没有这么认为,本官只觉得朝廷应该公平行事,不能因为他们身份特殊,便容忍他们的错误,他们在国子监门口大打出手,还酿成了人命,若是要严惩居正社的读书人,却放了国子监的学生,岂不让朝廷威信全无,让皇上龙颜受辱。”刘权丝毫没有退步。
李国普刚想在说什么,却被朱由检打断。
“你们两个人不在这里争辩了,朕觉得刘权说的有道理,朝廷法度不因人而异,若要严惩,谁都无法逃脱,若要放人,便一同放了。”
实然李国普的想法是对的,国子监特殊,他作为内阁首辅,并且要为其说话,实然李国普心中比谁都清楚,自己说的话不可能得到皇帝的应允。
接下来袁崇焕与骆养性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觉得不应该严惩,法不责众,更何况还是一帮读书人,而周延儒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朱由检看了一眼周延儒,轻声说道:“周延儒,你也说一说,朕该如何对待这帮读书人呢?”
周延儒本来不想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他是东林党中人,张居正的新政与东林党的政治理念背道而驰,而国子监事件说白了就是为张居正闹得,如果自己为读书人求情的话,那岂不是在向外界表示自己同意为张居正平反,可若是不为读书人求情,那么自己代表的东林党在士林中定会名声大损,现在皇帝点名让自己说话,又不能不说,迟疑一下,只能顺着本心来说:“微臣觉得几位大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这些读书人虽然妄谈朝政,行事鲁莽,但他们少不更事,严惩,微臣看来有些不可。”
“那居正社上请命书恳求朕为张居正平反,这件事情你又怎么看呢?”朱由检步步紧逼的问道。
“微臣,微臣觉得这些读书人不知大势,为张居正平反,关乎神宗皇帝的声名,朝廷不应因读书人的一场闹剧,便动了国策,做出损坏神宗皇帝威名的事情,害了皇上忠孝的贤明。”紧张下的周延儒说出了病句。
不过朱由检看着周延儒的这个样子十分满意,笑了笑道:“骆养性,你去查一下谁是居正社的发起人,朕要见一见他。”
“微臣遵旨。”骆养性恭敬的应道,这个时候的骆养性心情有些郁闷,李世超联络居正社的施淮安这件事情他十分清楚,可居正社的人今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己却毫不知情,对待李世超也有了些看法,心中想着应该是李世超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想要揽功,才饶过自己。
“季奉明天要被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周延儒,朕让你去观刑。”朱由检十分平淡的对着周延儒说道。
周延儒听到朱由检的话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说这话岂不是为人所难,周延儒刚想开口说话推辞,李国普抢险一步说道:“皇上,微臣认为让周侍郎去观刑,不可?”
实际上朱由检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周延儒去观刑,说出这话也只是敲打他,让他有些惧意,现在李国普出来劝阻,倒是让朱由检来了兴趣:“李国普,为何不可啊。”
“周延儒乃是礼部侍郎,不管刑罚,让他去观刑与理不合,他又与季奉私交甚好,这又于情不合,故皇上,微臣认为让周延儒去观刑不可。”
“想来是朕没有考虑那么多,李国普,明日在太和殿再次召开朝会,再度商讨为张居正平反之事。”
“微臣遵旨。”李国普应道。
“你们全都退下,周延儒,你留下,朕还有话要对你讲。”
大殿之中的五人都道了声遵旨后,李国普四人便转身离去。
朱由检摆摆手让在养心殿中的宫女太监尽皆退下。
不一会,整个大殿只剩下朱由检与周延儒两个人。
第一百二十无章 挡着死()
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朱由检与周延儒两人。
大殿之中十分安静,朱由检秉着一张稚嫩的脸,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停顿一会儿后,周延儒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道:“皇上,您明日真的要把季奉凌迟处死,全家抄斩吗?”
朱由检笑了笑,拿起放在龙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显得沉静自若,朱由检心中清楚,这周延儒与东林党还会为季奉求情,即便顶撞了自己,造成更大的后果,也在所不惜,季奉也是个鲁莽之人,他若是跟着东林党的人一同进退,在大殿之上没有做出过激行为的话,朱由检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可现在他既然做出了过激的行为,就会为东林党造成困扰,而现在这件事情也成为了朱由检对付东林党的一大杀器。
“圣旨以下,告知刑部,人也都被抓了,你说朕明日杀不杀季奉呢?”朱由检反问周延儒。
“可这处罚是否过于严重,不能因为季奉顶撞了皇上殃及家人。就算崔呈秀谋反,皇上不还是放了他们家人一马吗?”周延儒苦口婆心的说道,脸上也满是焦急之色,当然他心中清楚,东林党上奏为季奉求情的奏章朱由检绝对不看,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向皇帝求情的机会。
“哼,周延儒,你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懂,朕为何会放了幼童与老人吗?那个时候,朕才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虽然崔呈秀倒了,但阉党的实力还是有的,朕不想有什么变故,这才法外开恩,而今时却不同往日,季奉敢在大殿之上拉着朕,并口出狂言,咒朕为亡国之君,他如此狂妄,朕若不严惩,以后这满朝武,岂不都要效仿于他,你读的书多,也不要给朕讲什么魏征,李世民的故事,朕问你,魏征最后的下场好吗,朕的处境跟李世民的处境一样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现在大明的官员变成了什么样子,天下又是什么样子,你比朕都清楚,朝堂之上党同伐异,地方之上课税杂多,百姓民不聊生,军队毫无战斗力,朕的大明朝绝不能如此,所以朕才这么迫切的想要为张居正平反,改变朝廷的制度,变法图强。”朱由检满脸狰狞的说道,说完后朱由检下了龙榻,从桌子上拿起被太监放在那里的请命书。
周延儒听完朱由检的话,心中满是震惊,因为东林党不受重视,所以周延儒从未被朱由检召见过,只是在朝会上见过而已,也不清楚皇帝的内心世界与他的施政理念,可今日看着朱由检的样子,心中也有一些难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兄长暴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手了这个满布疮痍,日落西山的破败王朝,登上皇位后他,铲除了魏忠贤,整改了三大营,重视辽东与蒙古结盟抗敌,从这几件事情上便可以看出皇帝有多么迫切的希望大明朝重新强大起来,当然周延儒实际上不是一个坏人,他心中也多有愧疚,全是他们无能,才让皇帝如此劳累,又显得如此疯狂。
“皇上,振兴国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即便要采用新政,也不能采用张居正的政法,新政应有六部会同内阁,御史道,各省督抚,巡抚共同制定,在交由皇上御览批准,到了那时,百官绝不会有人出言反对新政,可为张居正平反,臣就算冒犯皇上,也会劝阻到底。”有些愧疚的周延儒退步了,实际上他退的幅度很大,虽然他话中说,新政由内阁六部,御史道,各省督抚,巡抚共同商议制定,但这些都不合实际,如果朝廷要推行新政的话,只需皇帝应允,内阁颁发,各省督抚,御史道,六部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周延儒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不为张居正平反,那么新政我们东林党绝对不会阻止。
张居正是个恶人吗?民间张居正的官名很好,但那只是民间,张居正的权势很大,几乎超过了以往所有的内阁首辅,朝堂之上有很多人对他都有些看法,可那个时候,神宗皇帝年幼,张居正代帝行事,推行新政,一时之间,风光无量,成为大明朝最有权势的人,可也得罪了很多人,他确实改变了大明朝,让大明朝在神宗初期出现了强盛的局面,但他的所作所为,也已经犯了诸多忌讳,这也是张居正死后,下场如此悲惨的原因,东林党大多数都是些迂腐的读书人,他们认为张居正罪大恶极,新政祸国殃民,与民争利,故才这么反对为张居正平反,实际上现在周延儒的这种退步与表现只是他的个人看法,他只能影响一小部分的东林党人员,这些朱由检都十分清楚,故朱由检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为张居正平反一定要放在施展新政之前,即便新政与神宗新政毫无关系,也必须为张居正平反,因为这样,树立了新政的合法性与正统性,再加上为张居正平反,皇帝做出的努力与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也会震慑地方官员,新政才真的能够推展开来,若没有为张居正平反,想要政令通和,绝不可能。
“周延儒,你又错了,为张居正平反,不只是为了新政,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乃是九五至尊,大明朝的皇帝,朕心中清楚,为张居正平反,很难,你们东林书院的那帮人就够朕苦恼的了,不过,朕也不会苦恼太久,残暴之君与亡国之君相比,朕想做的是暴君,朝廷必须在年前为张居正平反,朕今日告诉你,谁阻拦朕为张居正平反,朕便杀了谁,季奉只是个开始,以后的午门,以后的菜市口一定会十分热闹。”朱由检说着又放下了请命书,往前走了两步,他说这些话实际上根本就是不是在骗周延儒,他说的是实话,快刀斩乱麻,是处理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如果朱由检不动用暴力的话,那些大臣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朝廷的精力都会被吸引过去,这也是朝廷行政速度缓慢的原因。
周延儒沉默不语,因为他也清楚朱由检不是在骗自己,可他又该如何抉择呢,国子监的闹剧为张居正平反又来了一个借口,再加上统治者的态度,在谁看来,现在阻止都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即便你知道一件事情是错的,但你却不愿意改变,周延儒很矛盾,他内心的想法都展现在了自己的脸上,跟这个年轻的帝王交谈,让这个宦海沉浮数十年,经历过东林邪党案,魏忠贤当政的老臣感到压力。
任性妄为的年轻皇帝,总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朱由检大权以握,他想要暴力打破大明朝存在已久的政治制度,现在看起来就是那么简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骆养性的危机感()
在这场对话中,周延儒明白了朱由检的决心,当然心中有点惧意,因为皇帝的决心越大,行事起来,便会更加没有底线。
两个人的对话都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周延儒满脸忧色的离开了养心殿。
朱由检在周延儒离开后,并没有在召见大臣,而是出了养心殿去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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