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衣钵’就是她身上的元毒之体,她身上的毒血乃是历代唐门掌门护身之法,也是唐门各种剧毒与解药最重要的源头。
但是如今,她这毒体却找不到法子传给身为新掌门的瑟瑟。
当初的地宫坍塌,里面许多秘法都被唐墨天和宫少辰给毁了,尤其是那种掌门衣钵传递之法,虽然好容易寻了半个残本,但当初唐墨天给她传功时用的那种渡元毒体之法也非寻常之法,导致瑟瑟虽然接了她的掌门之位,却没法子接收元毒之体。
如今搞得唐鼎天等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瑟瑟仿佛也并没有所谓,一点不着急。
“掌门何须忧心,来日方长。”唐瑟瑟沉稳地一笑,低头看着怀里朝着自己笑嘻嘻的小桃子精,平静冷淡的目光里多了她不曾察觉的宠溺。
小娇娇伸出两只小胖爪抱住她的脖子,甜甜地道:“师傅。”
他最喜欢人除了娘亲,就是师傅了,师傅会教给他很厉害的东西,他就再也不怕小川那个暴力丫头了!
唐瑟瑟看着怀里的小娇娇,神色也是愈发地温柔:“小殿下这些日子在宫里可有勤练为师教给你的东西?”
小娇娇立刻竖直了小脖子,抬起小脑袋认真地点头:“有。”
说着他一抬手朝着唐瑟瑟身边站着的丫头轻轻一摆袖子,那丫头就身子晃晃,软了下去
楚瑜立刻示意人扶住她,随后没好气地瞪了眼小娇娇,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胖脸蛋:“你在干什么,唐门毒术就是这样虽然拿出来伤人的?”
“呜……小娇娇只是……只是想给师傅看……。”被自家娘亲狠狠地批评了,小娇娇捧着自己粉嫩精致的小胖脸蛋,又开始眼泪汪汪。
唐瑟瑟抱住怀里的小家伙退了一步,蹙眉正色对着楚瑜就要单膝跪下去:“是属下未曾教导好小殿下。”
楚瑜见状,指尖轻轻一托,就将唐瑟瑟给扶住了,叹气:“你啊,就是宠着他。”
说着她示意人将小娇娇带下去,又看着唐瑟瑟有些不舍得眼神,调侃道:“难得看见你这个小师太眼里这般柔软的样子,着实喜欢小孩儿,不若自己生一个?”
唐瑟瑟闻言,沉吟了一会:“生育子嗣是一件极为麻烦之事,如今属下既身为唐门掌门,又尚且未曾能继承元毒之体,若是怀孕时遇上强敌来犯……。”
楚瑜听着就头疼,她是知道瑟瑟那认真性子的,赶紧随口打断了她:“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女儿家,活得自在就是了,何必非要成亲,成亲也不是人生必经之路。”
她可是真这么想的,遇不到合适的,又何必寻个人来添堵,尤其是不需要靠人也能活得很好的女儿家,自然最要紧的是日子自在顺心。
唐瑟瑟一愣,她虽然自诩江湖儿女,洒脱不羁,但是很少听到这种言论,可是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却让她觉得心中一动。
她微微蹙眉:“既为唐门掌门,原本也没有想过寻常人家之中嫁娶之事,我唐门历经大劫,瑟瑟一心继承父母先辈遗命要将我唐门再度扬光大,只是确实颇为中意如太子殿下这般灵慧可爱的孩子,却又不想有负累……。”
这个负累,就如掌门的夫君,三爷这般的人物也算是极为出彩厉害之人,可是她是自少年就跟着掌门到如今,这么多年,看着他们离合悲欢,虽然有情人终成眷,但是,她这个外人却看着都极为心累。
只觉得男人,都是麻烦得要命的生物。
看着掌门从三爷的小姑姑一路做到娘子,据说之前还当过……‘娘’。
虽然看着掌门倒似乐在其中,她也没有什么兴趣当这么一朵集多重身份于一身的解语花。
楚瑜一边擦手,一边随口道:“你若是真喜欢孩子,却与那孩子爹断了情分,不要爹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你堂堂唐门掌门,还养不起孩子么?”
红袖等人听着楚瑜不断地吐着惊世骇俗的言论,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唐瑟瑟闻言,明亮沉冷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光,随后若有所思起来。
只是楚瑜此时,哪里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最后给他人情路之上惹下——大麻烦。
“什么不要孩子的爹?”一道幽冷低柔的声音忽然在门外不远处响起来。
楚瑜闻言,转头看去,果然见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门外款步而入,宽袖如云生风,白衣飘飘,长发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于头顶,风姿飘逸如九重天琼楼玉宇款步而出的无双上神。
她笑眯眯地就扑了过去,竟也毫不在乎一边还有人看着:“出海三个月了,阿笙,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眉目绝色无双的上神看着怀里扒拉着没个正形,宛如烟火红尘海里一尾灵动鱼儿的女子,清冷的眉目不由自主地似春风融了寒冬一般。
他轻轻地颔首,慢悠悠地颔首:“恩。”
堂内众人都齐齐行礼了之后,都退了出去。
……
且说唐瑟瑟若有所思地行出了门,向外走了一会,却忽然觉得面前有什么人迎面过来,她下意识地避开,却不想她避开左边,那影子却跟着她移到右边。
如是这般两次,唐瑟瑟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土曜星君,拦在本掌门面前有何事?”
却见面前那身形高挑修长,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回,笑盈盈地抱着胸道:“啧啧,三月未见,咱们的灭绝师太愈发地有唐门掌门的架势了,不知道是谁当初一口一个不堪承受掌门大任,如今这掌门架子摆得倒是足足的。”
灭绝师太乃是楚瑜当年随口胡诌了个江湖故事里的人物,用来调侃唐瑟瑟少年老成的性子像足了故事里冷绝的峨眉派老掌门师太。
唐瑟瑟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笑得一脸和善,人畜无害的‘少年’:“若土曜星君要说的就这个事,那么恕在下不奉陪。”
说罢,她转身就要绕开土曜。
土曜忽然望天轻笑一声:“怎么,唐掌门刚走马上任,这就不将人放在眼里了,莫要忘了,有人可是没有授过元毒之体呢,这就摆出掌门架势,不觉得轻狂了点么,山里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戳人软处,口舌之毒,整个曜司有谁能比得过土曜星君?
果然,他话音刚落,唐瑟瑟的脚步就停了下来,随后头也不回地手上一扬。
一道疾风就向土曜的脑后劈了过去——“蹭!”
一声锐响,土曜却轻笑了起来,身子一转,竟不闪不避地抬手就朝着那一道携带着凌厉杀气的疾风抓去。
他只双指一钳,那疾风瞬间弥散于无形。
一道红色诡异的烟雾却瞬间升起,但是土曜抬手一转,那烟雾就也跟着消散无踪。
唐瑟瑟眼底闪过一愣,随后盯着土曜手上戴着的那造型奇特的金丝手套,眼中一亮:“碧玉金蝉手套!”
土曜也不恼她方才对着自己又是砍又是下毒的,挑眉戏谑地道:“没错,算你有点眼光,这就是前朝传奇真武大帝留下的手套,能破百毒,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唐瑟瑟闻言,眼底光芒更明亮,她盯着那手套半晌:“让给我,多少银两?”
土曜盯着面前高挑肃冷的秀美女子,这丫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见到和毒相关的东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他眼珠子一转,忽然轻佻地笑了起来:“不卖,只肉偿。”
“肉偿?”唐瑟瑟蹙眉:“你要什么肉,多少斤?”
一个养猪场够不够呢?
她暗自盘算唐门的农场。
后记 唐门情事()
唐门与地宫重新修缮要花不少钱和不少时间,这些年,托小鱼掌门的福,三爷对唐门也多有照顾,他们的草药生意跟着琴家船队遍及海内外,在蜀中也开了不少铺子,还有农场,农场里最值钱的就是……养猪场。
唐瑟瑟挑眉看向土曜:“虽然土曜星君手里的东西珍贵,但是那猪场的生意还算不错,按照掌门的意见,我们养育的都是体型较小的巴马香猪,或者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们做宠爱之物,或者用来做烤香猪,一年出息也有上万两银子,十年便是十万雪花银,你不觉得自己太狮子大开口了?”
土曜见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俊秀亲和的脸上瞬间呈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来,只因他从来都知道面前这丫头仿佛一贯一根筋到了底,真正分辨不出什么话中隐藏语意。
他看着唐瑟瑟清冷美丽的面孔,眉梢轻佻地挑了下:“啊,狮子大开口么,那不若换一种肉如何?”
唐瑟瑟看着他的模样,心中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眉心拧了起来:“你难道想……。”
“想什么,嗯?”土曜忽然凑到她面前,微微压低了身子,笑容越发地灿烂与别有深意。
唐瑟瑟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别总摆出这种好人脸来,我告诉你,休想!”
说罢,她转身就走。
土曜却身形一转,直接转到了她的面前,再次拉住了她的手,继续笑吟吟地将另外一只手递到她的面前晃动:“为什么休想,我看你倒是很想要这百毒不侵的金丝手套罢了,这可是前朝九千岁遗留的宝贝古董,当年剥了不知多少人皮,受了多少毒物,依然金光璀璨。”
唐瑟瑟冷冷地道:“你休想我会将唐门的珍禽园给你,那里面养的都是我唐门独步天下的毒物!”
土曜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之后,他垂下眸子,笑容却越发底璨烂了,仿佛一脸无奈地道:“啧,真是的,这都被你发现了啊,那好吧,是不是除了养猪场和珍禽园,其他肉都可以?”
唐瑟瑟盯着面前的人半晌,眉心越蹙越紧,无比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土曜却也很有耐心,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听到他要什么之后的答案。
果然……
“不是这两种,可以考虑。”唐瑟瑟看了眼土曜手上华丽精美的手套,不可否认,对于她这样重视重整门派声誉的人而言,确实不太能抗拒那一双独一无二的宝物。
土曜轻笑着,忽然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缓缓地从她的额头到鼻尖,最后掠到她的脖颈与领口露出的锁骨上,忽然伸出指尖在她眉心一弹:“别老是拧眉了,我……若是提出要你这身子来换,就可以是么?”
唐瑟瑟美目一眯,抬手就要拍向他的手:“放肆!”
土曜身形一顿,足尖一点,就敏捷地避开了她的出手,身形也退到了三丈之外,似笑非笑地抱着胸,戏谑地看着她:“哎呀,可不是你说的,除了养猪场和你的珍禽园都可以?如今这般恼羞成怒作甚?”
唐瑟瑟盯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她眉心渐渐松开:“这是你的条件?”
土曜一本正经地学着她的样子:“是。”
唐瑟瑟上下打量了他一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她忽然向土曜走了过去。
土曜背脊略挺,兴味盎然地看着她走过来,正打算看她要对自己祭出什么毒来,却不想唐瑟瑟竟径自掠过他离开。
土曜一楞,看着唐瑟瑟的背影,挑挑眉:“你这就走了?”
唐瑟瑟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莫名其妙地看得土曜背脊一凉。
他眯起眸子看着唐瑟瑟,试图看出点什么来,但是下一刻唐瑟瑟已经转回头,毫不留恋地离开。
“啧,还是那种奇怪板正的性子,打小就是个不解风情的额,这年纪就这模样,老了以后只怕只能在台上供奉着,一日三柱香的祖师奶奶了。”土曜忍不住摇摇头,失笑,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一名武卫立刻在他身后跟上。
跟在他身边的曜司武卫见他调侃唐瑟瑟,忍不住低声道:“首领,您为何一直要招惹唐掌门,她自从十三岁上跟着小夫人到现在,性子就没有变过。”
说好听是端庄严谨,说不好听就是木头一根。
土曜顿住了脚步,看着天空摸了摸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哎,你问的问题很有深度,我为什么要招惹她呢?”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抬手靠在身边的武卫肩膀上:“大概……那个是因为,想要看看她变脸是什么样子罢,毕竟这世道找个有趣的人玩实在不容易,你不觉得她那模样看起来很像是有病吗?好像听不懂人话?”
什么调侃什么的,讥讽什么的,那丫头像是完全无法接收到别人传递的信息。
实在太有趣了,让他忍不住坚持不懈地想要尝试让她听得懂“人话”。
“首领,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武卫看了眼土曜,其实他觉得这位首领大人看起来比较像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土曜笑眯眯地看着武卫,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亲切地道:“不知当讲不讲的时候,那就闭嘴吧。”
武卫:“……。”
……
日子一晃便过了半个月。
岛上的日子很是平静,土曜也早已忘了那一茬事儿。
直到……
这日,日曜出海归来,带回来了大笔订单,众弟兄们一起吃喝一番,土曜也饮了不少酒。
他摇摇晃晃地由着身边的武卫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首领,您不要紧罢?”那武卫看着土曜扶着院子门口的树一阵吐,立刻老练地掏出帕子和水袋子伺候他漱口擦嘴。
说起来,外头人都不信,整个曜司最能喝的是小夫人,不是主上,而自家首领大人酒量更极为寻常。
“不要紧……嗯,去放水,本星君这一身……不舒服,你自去,不必理我。”土曜闭上眼,靠着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这天气着实热。
日曜带回来的酒也着实上头,还好这几日都不是他当值。
那武卫是跟在他身边惯了的,知道自家首领很有些洁癖,尤其是在审讯犯人和喝酒之后,便立刻点点头:“是。”
随后他立刻进了院子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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