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道:“刚才听着鲸羽大人的意思,那头牢房里今儿抓来的奸细们暴动了。”
“暴动,咱们的大牢里多少年没有人暴动了?”海王轻笑,声音极富迷人的磁性:“不过说起来能将霸王鬼整治得这么惨的奸细,倒是有点意思。”
那海盗听不出自家主上的话里是赞还是讽,迟疑了片刻:“您要不要派人去压制对方,听说为首的女子武功高强,只怕就算不是朝廷的奸细,也有可能是东瀛人的奸细!”
说话间,忽然听得远处喧嚣声甚大,随后又传来一阵巨响,仿佛什么东西炸了,又起了火,那海盗都愣住了。
海王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道:“咱们海冥岛多年没有这般热闹了,鲸羽这都是弹压不住了么?”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下木桌:“去吧,让鲸羽把人带来这里。”
“是!”那海盗立刻恭谨地退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之后,便听见外头的海螺号呜呜作响,一名护卫恭敬地对着门内道:“殿下,人到了。”
立刻有人过来提着灯笼挂在了门上,又去准备了茶点。
海王淡淡地颔首,接过伺候的人呢一只青瓷杯子,轻嗅了一下茶香,又搁下,换了一盏白瓷杯子,轻品起了里面东西。
……*……*……
一直到走到了门前,楚瑜眼睛上的白布才被扯掉,她微微眯起眸子,好一会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致而华美的楼宇,飞檐斗拱,四处都挂着精致的纯金风铃,院落里昂贵精致的红珊瑚和夜明珠随处可见,更有各种水晶台、水晶凳,香花如云。
这哪里是什么可怕的地狱幽冥岛,简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水晶龙宫,不过这里住着的……倒也是海龙王——海盗之王。
楚瑜看着面前的房间,长长的湘妃竹帘子垂落下来,遮了房间的入口,对方似没有准备邀请他们进去的意思,这让她心中有些疑惑。
“小鱼姑娘?”老黑也摘下了眼睛上的布条,极其紧张地轻唤了一声,径自挡在了楚瑜面前,警惕地看着帘子。
楚瑜微微侧脸,示意他稍安勿躁,顺便用眼角余光四处瞟了一眼。
然而,她依然没有看见自己熟悉的面孔,她心下愈发奇怪。
“你想要见海王殿下,可如愿了?”一边的鲸羽抬手蹭掉了自己唇角的血迹,脸色阴沉中隐含暴戾。
他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给伤了,对方的实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应该说是破坏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几乎拆了监牢。
真是让他无颜见江东父老!
楚瑜对鲸羽想要宰了自己,弥补他自尊的冷酷眼神视而不见,只笑眯眯地摆摆手,无声地用唇形:“多谢了!”
“自求多福罢!”鲸羽讥诮地看了眼楚瑜,随后上前恭敬地抱拳:“殿下,人已经带来了。”
“嗯,鲸羽,你的本事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竹帘后传来男子悦耳微沙的声音。
鲸羽瞬间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眼楚瑜,不敢再多言,只双膝着地:“属下办事不利。”
“一会自去领罚!”男人淡淡地道。
而楚瑜在这一刻却整个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呆呆地,透过老黑的咯吱窝去看那帘子。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明明声线不同,声音也完全不同,可是……可是……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啊!
“你们是……让霸王鬼全船覆灭,又捣毁了本王监牢的——‘商人’?”
海王轻笑了起来,隔着帘子,也能听出他声音极为迷人,有一种扣人心弦的气息。
“我……我……我们不是故意的!”老黑莫名其妙地,只觉得隔着帘子,也压力巨大得让他透不过气来,强撑着道。
“你,就是那位船长?”海王戏谑地道:“本王听说你手下还有一位能耐的姑娘,既是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不……不……行……”。老黑结结巴巴地道。
但是下一刻,楚瑜却忽然从他咯吱窝下面钻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帘子:“海王……殿下?”
几乎,在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空气像被抽走的感觉,呼吸一窒,同时万物俱籁。
而帘子里的人,握住杯子的手忽然一松——
“砰!”
这是今日,海王房内第二个碎裂掉的的杯子。
老黑咬着牙齿上前一步,挡在了楚瑜面前,颤抖着声音道:“现在海王殿下人也见了,能……能不……能让我们走,我……我们是无心之过,并不想得罪您,我们都是被逼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好一会,才听到沙哑悦耳的声音响起:“呵,本王确实要好好谢谢你们,将一份让本王惊喜的礼物带来了,冲着这份礼物,你们可以走了。”
老黑瞬间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回不过神,他……他们这样就可以走了?
等等。
他忽然站在楚瑜面前,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等一下!您不可以留下小鱼姑娘!”
海王的决定已经让他身边的海盗和护卫们很惊讶,但是他们也不会允许其他人质疑自己的主人。
“锃!”一声,所有人刀剑出鞘对着老黑等人。
“别给脸不要脸!”鲸羽轻蔑又冷酷地看着老黑。
老黑却倔强地不肯退开,只咬牙死挡在楚瑜面前,虽然其他水手们都吓得冷汗淋漓,却也跟着挡在了楚瑜面前。
楚瑜见状,想要说什么:“老黑,我……。”
但是她没有来得及开口,房间内就传来海王的似笑非笑的声音:“船长,这位姑娘和你什么关系。”
老黑一愣,绞尽脑汁,一时半会之间也想不出来怎么解释,只怕楚瑜真的被误会为——朝廷的人!
甚至,他也怀疑楚瑜是朝廷的人,毕竟她一身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武功还如此高强。
可自古,官匪不两立!
老黑一咬牙:“她……她是我媳妇儿!”
楚瑜忍不住呆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别说话!”老黑着急地给她打眼色,就怕楚瑜说漏了嘴。
“你的……媳妇儿?”海王说话的时候,微沙悦耳的声音语调上扬,让人听着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悚然诡凉感。
不要说在场的众人,就是楚瑜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她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被老黑拦在前面抢了话:“是的!”
老黑冷汗淋淋地咬牙死挺着:“我老娘要死了,这次带着媳妇回去,她武功好,就平日负责押船,绝对不是什么官府的人!”
海王忽然轻笑了起来:“如果本王非要留下她呢?”
“您……您……是海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何必……强抢民女!”老黑结结巴巴地道。
楚瑜仿佛可以看见帘子那位薄唇边勾起的森凉微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她赶紧拉了老黑一把,打断他自以为的固执‘保护’,无奈苦笑:“好了,老黑,放心,海王殿下不会动我的,我认得海王殿下,一场误会,他是我的亲……。”
“亲……哥哥?海王是你哥哥?”老黑却麻溜地接了话,一副反应不过来样子。
“啊?”楚瑜呆了呆,其余众人,甚至鲸羽一行人都呆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这是什么神转折?
她只想赶紧把老黑打发走,她可不想看见这群傻瓜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到底相识一场。
但是海王明显已经失去了继续和他们说话的耐性,只轻慢地道:“鲸羽,通通给本王扔进海牢里去!”
“在!”鲸羽一抬手,立刻有数十名海盗一拥而上。
这一批海盗们出手狠辣又速度,三两下就打晕了几乎所有的水手和老黑,把他们扛走了。
楚瑜见状,忍不住扶额:“等等……。”
“怎么,本王亲爱的妹妹有话要说,或者打算再对我的人动手?”却忽听得帘子内海王含笑的迷人声音响起。
楚瑜瞬间没了话,只眼巴巴地看着老黑一行人被抬走。
“不打算进来么,本王可爱的妹子?”男人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里面莫名地透骨凉意让楚瑜微微一僵。
她暗自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在一干海盗们好奇到凝重的目光下向那帘子后走去。
只是才触碰到那帘子,就像整个人被强行吸进帘子里面一般,一个踉跄就没了影子。
门外鲸羽看着那帘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暗自嘀咕——“不会吧,难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条滑不溜手的食人鱼正是自家殿下寻的那位?”
……
帘子内的多余之人早已被挥退了下去。
“小鱼,你什么嫁了个船上莽夫,本王是不是应该很高兴,为自己的‘妹妹’准备一份嫁妆呢?”
黑暗的室内,小鱼被整个人扣在男人身上,只能任由男人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挑开她的腰带。
她挣扎了一下,却动弹不得,双手被捏得死紧,她蹙眉,只嘀咕:“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明明是老黑说的。”
男人轻笑了起来:“哦,老黑,这般称呼可真亲密啊。”
纯鱼轻抽了一口气,男人将手探入她衣襟里,她忍不住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要这样,我和老黑这才认得一两天啊!”
“如果你和他不是认得才一两天,你现在就该看着他们全喂了本王鬼池里的利爪和鬼齿了。”男子的声音微沙,似觉得她脸红的样子颇有趣,手下动作一点不曾温柔。
楚瑜,忍不住拱起身子:“你明知道的,我也是阴差阳错才会上错船……你……呜……不能这这样!”
她这可是千辛万苦来投奔他的,这和她想的久别重逢团聚场面可不同。
“我不能怎样?”他低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幽柔悦耳:“你可真能耐,能耐的本王想要掐死你,可怎么好呢?”
楚瑜看着他脸上的龙王面具,一双暗金的幽瞳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寒意渗人。
如今压着她的男人,和秋子非一样戴着面具,却没有了那种金戈铁马的苍凉味道,全是霸道匪气,冷冷的香气带着海风的一点咸腥味,仿佛磨利的刀子,强悍得让人心悸。
她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忽然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舌尖近乎放肆和报复一般地扫遍了她软嫩的口腔,几乎顶得她呼吸不过来,神思迷糊。
直到脊背一阵冰冷,楚瑜才瞬间清醒过来,涨红了小脸一下子弹缩到了角落:“你……走开!”
这堂内和外头就隔着一张竹帘子呢!
男人轻笑了起来,伸手抓住她细细的脚踝一点点地将她拉过来:“乖,小丫头别这么拧,你不是一向很大胆的吗,不是说我是你哥哥么,这些日子不见,你可念着哥哥我了?”
他的笑声里带了情欲的沙哑,却依然冰冷得让楚瑜悚然,尤其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打算取下脸上那个狰狞的龙王面具。
“呜……!”
楚瑜转身就踢他,却只被他擒着脚踝狠狠地一扯,像一尾被捏住了尾巴的人鱼一般被龙王粗暴地压在了身下,发出呜咽声。
“琴笙,你这混蛋!”
……
海冥岛
幽幽的烛火下,空气里弥散着欢爱后的靡靡之气,惑人心神,在长案几上的女子只穿着亵裙,雪白的脊背泛着玉一样的光泽,因为冰冷的空气,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小小的疙瘩,她咬着牙低声道:“你够了没有?”
男人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枚细长的针,轻划过她雪白的背脊,轻笑,声音微沙而迷人:“怎么,你很着急,还是我刚才没让你热起来,这图就剩下最后一点显色了!”
“……啊!”细细的针尖突然刺入背部娇嫩的肌肤,让楚瑜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身体一震,连带着案几边上华丽的颜料也被她震得动了动。
男人用指尖掠去她背上的一点子血珠送进自己嫣丽的唇间,温柔而怜惜地轻叹一声:“乖一点,也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打翻了这些难寻的刺青颜料,你便又要重新受罪,你知道大哥会心疼。”
听着他刻意在‘大哥’两个字上咬着重音,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背上游移,少女脸色嫣红地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从唇间挤出两个字:“我看你不该叫琴笙,该叫禽兽!”
方才折腾得她差点儿死过去,分明是他才泄欲和泄愤!
男人轻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柔到迷人,亦同样冰冷。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楚瑜终于忍无可地直接拍案而起,一把掀翻了桌面上的颜料,一手抱着胸,一手拿着桌面上的各色颜料狠狠地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琴笙,你个王八蛋,老娘忍你,你还没完没了是吧!”
男人梭然掠起,抬手一扯桌步,抬手间,翩若惊鸿一般身形一转,就将所有的色料全部包揽下来,在他落地那一刻,竟不外漏一滴。
楚瑜呆了呆,随后看着他戴着面具的唇下弯起的讥讽笑容,她忽然僵了僵,随后大眼眨巴眨巴,然后忽然开始掉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娇嫩的小脸不断掉下来。
无声掉泪的女孩儿,明显让男人愣住了,他怔了怔,显然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形,只是僵在那里,无言地看着她掉泪。
楚瑜忽然起身,也不顾双腿酸软,随便扯着衣衫就一边掉泪一边往外走。
只是没有走两步,便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了。
“怎么,这是要撒泼么?”
楚瑜终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忽然转身,也不顾手上还拽着衣衫,抬手就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爪子去挠他,打他,怒叫:“是,我就是撒泼,就是撒泼,我本来就是市井小人,做不来那些高贵小姐的情态,怎么样!我讨厌你!”
“我讨厌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只想要保住你在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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