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揉了揉自己的娃娃脸,懒洋洋地开口:“可不是么,小作怡情,大作伤身,你瞅胡同口那茶馆里说话本的,整日里都是女人家矫揉造作,没事就不肯跟人说实话,没事儿就整个误会,我看这世上哪里来那么误会,分明是自己作的,戏份多。”
楚瑜闻言,忽想起琴笙如果做出那种‘我不听、我不听’的扭捏矫情的样儿,却又觉得怎么都不能联想出来。
那大仙儿发火的样子还是仙里仙气儿地——吓死人,不过也不是没有看过他矫情的样子,她记得当初最矫情的就是白白了。
但那猫儿再矫情也不会忸怩。
她忍不住闷笑了起来,差点把肉里的烤肉串子给抖掉了,随后好整以暇地又喝了口烧刀子,才道:“不是跟你们说了,三爷那里有他的考量,也是在查那个与隼钦宁勾结要致我们于死地的人,不过最重要的……。”
她顿了顿,略蹙了眉:“他还有一件事尚不能确定,所以暂时还要在隼钦宁那里呆些时日。”
到底是什么事儿,琴笙没有说,但她总觉得琴笙似乎在谋划着从隼钦宁身上得到些什么。
最后这条,琴笙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理由排在了治疗不能生子的毛病和排查勾结隼钦宁的奸细之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琴笙会留在隼钦身边,最重要的还是这个理由。
霍三娘碧绿跟猫眼似的眼珠子转了转:“难不成,三爷身上中了什么稀罕的毒物?”
虽然他们都知道了琴笙是百毒不侵之体,但是也耐不住有什么稀罕之毒物?
楚瑜看了眼唐瑟瑟,唐瑟瑟搁下手里的肉串,却没有搁下手里的毒书,一本正经地头也不抬地道:“不会是毒,也不会是蛊,三爷的血不好。”
楚瑜:“血不……好?”
唐瑟瑟一本正经地道:“和掌门的元毒之血不同,三爷身子里的血不正常,他用了太多药,所以他的血如今太能破坏毒物,或者说毒物不能发挥正常的用处,更不合适蛊虫儿生长,蛊虫儿会饿死。”
楚瑜听得有点想笑……她脑补一会蛊虫痛苦地饿成纸的模样。
她摇摇头,啃着肉串嘀咕:“三爷那性子,他要是真中毒了,也不会这么委屈求全……。”
原本只是随口话出的话,只到了一半,她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若是然她自己琢磨,能让琴笙反常到那种程度的人,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她自己。
楚瑜心里有点发沉,低头看了看自己,却又觉得有些想不通,心情却莫名地发沉。
……
“怎么了?”霍二娘看着楚瑜一副发呆的样子,不禁嘿嘿一笑地又用胳膊肘去怼了下楚瑜的肩膀:“是不是想男人了,我看那南王确实不错,真不打算试试?”
楚瑜转过脸,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笑了起来:“要不,你试试,反正你们魔女手段,迷了他成其好事,也不错?”
她最近和自己家的大仙儿有点不太顺畅,这女人还和水曜老秀恩爱,她就忍不住……嗯……添个堵。
霍二娘听得楚瑜夸奖自己,也有点嘚瑟地翘起下巴:“哼哼,那是,什么男人我天山圣女不能手到擒拿来!”
“呵呵……你那么能耐,就去睡隼摩尔,最好还连那隼钦宁一起睡了,这才解馋不是!”一道尖刻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霍二娘一僵,霍三娘却是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可也是看见了圆帐外的青影。
霍二娘转过脸去,就看见水曜一脸青白地恨恨瞪着自己,见她转头看自己,水曜一手插着腰,愤怒地咬着自己的手绢尖叫:“今儿以后,你别想上老子的床。”
说罢,他转身就走。
霍二娘无奈,转头狠狠瞪了眼一脸无辜的楚瑜,赶紧扔了手里的烤串飞奔出去:“小水儿,等等!”
霍三娘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楚瑜叹气:“说来,每次我都有一种二娘是男人,水曜是女人的错觉啊。”
水曜那个妖娆受,怎么看都是被压的那一个。
……
第二日一早。
楚瑜出门,意外地又看见了隼摩尔一身白衣,脖子上戴着宝石胸链,腰束着宝石腰带,乌发上坠着华丽的宝石珠子,连靴子都坠着宝石,这么华丽地一打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耀眼非常,凭添几分华丽的俊逸,很是惑人。
“殿下?”楚瑜有点迟疑地看着自己面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隼摩尔。
隼摩尔倒是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对她一笑:“小唐,哥哥我这模样可好看?”
听说小唐的娘子貌若天仙,他虽然心中对中原人很喜欢花式夸张女人的词汇很不以为然,但是隼摩尔也知道自己有一幅好相貌,很吸引女人,所以他也不知抱着一种什么样奇诡的心态,把自己给打扮了起来。
楚瑜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阳光落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显得他整个人比他身上的宝石还要耀眼。
楚瑜倒是一点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看着他含笑道:“摩尔大哥,真是人中龙凤,俊秀非凡。”
隼摩尔愈发地满意,点头大笑,抬手就朝楚瑜伸了过去:“哥哥我就喜欢你这样吹毛求疵的赞美!”
楚瑜早就戒备了,抬手就不动声色地挡住隼摩尔的大手:“……吹毛求疵不是这么用的。”
但是这一回,她失算了,隼摩尔既不是要拍她胸膛表示哥两好,也不是抓她的手腕子表示亲近,而是直接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肩膀,表示了他如火的热情:“总之你我兄弟就是成双成对,天作之合了,来来来,咱们比翼双飞打猎去,日湖旁边可有不少鸟儿可以打,还有兔子和狼!”
说着,他压低了头,在她耳边嘿嘿得意地笑:“隼钦宁那王八羔子大祭前动手让你见了血,被天罚烧了祭台,这会正被头领们问责得灰头土脸,哼!”
楚瑜听着他在那乱用成语,唇角抽得厉害,虽然实在有点消受不起他的热情,但是听得隼钦宁这个抢自己男人的死基佬倒霉,她还是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北王殿下,年少气盛了,是不够谨慎,呵呵呵。”
被隼摩尔揽着肩膀走了两步,楚瑜趁机身子一转,滑溜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来。
隼摩尔没有摸到她的肩膀,很有些遗憾,却还是笑着叫上人马一起打猎去了。
远处山坡上一道被士兵人围在其中的白影将这边的情景看在眼里,唇角笑容愈深,只是越发的冰凉。
白玉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敲打着腿侧,若是细细看去,总觉得那动作像是在谋算要敲死什么人或捏死谁一般。
“白,怎么了,在看什么,不是说了要跟本王一起打猎么?”隼钦宁沙哑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白衣人戴着兜帽,都已经是五月天,却还是只露出一双清冷幽深的精致琥珀眸,他淡漠地看了隼钦宁一眼,率先翻身上了马。
隼钦宁的目光停在他的长腿上,笑了笑,妖瞳里微闪:“白,最近没了内力修为,身子不适,可要与本王共乘一骑?”
白衣人仿佛根本看见身边有人一般,淡淡地道:“打猎,走。”
他再不去打猎,大概有人就要比翼双飞了。
大家对想看三小姐炸毛的心情真是无比的迫切啊。
……
惊闻噩耗……没几个月之后,集团收紧渠道,稿费锐减三分之一,想想就……对不起我那些年在办公室厕所闻过的洁厕精和厕所熏香精下屎尿味,这世道,唉,下一本书就叫——码农不得不说之迷之忧伤。
第二十五章 人家很认真担心你呢,爷()
隼钦宁没留意到琴笙离开之后,侍卫们皆一副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看着他的背影,金银异色的双瞳微闪,还是翻身上马,扬了下鞭子,示意侍卫们一起跟了上去。
……
日湖是赫金草原上一片广阔非常的大湖,一眼望过去不到尽头,所以赫金人平日里也管那日湖做海子。
湖水碧蓝,倒映了漫天白云,远远望去,竟一时间不知哪一处是天,哪一出是湖,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五月的海子边,开满了各色美丽的野花,看得人心迷醉。
远处的羊儿悠然地吃着草,如朵朵开放在绿草原野上的大花,还有那牧马少女的悠扬歌声。
湖风悠悠地夹杂着清涩而清新的植物芳香迎面扑来,楚瑜只觉得抬手间,仿佛就能乘风而舞,直上清冷碧蓝的辽阔天际。
她陶醉地微微眯了眼,拎着弓箭,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太美了。”
“小唐要是觉得美,何不留下来,别回中原了?”隼摩尔正挽着强弓,伸手试拉着弓弦,看着楚瑜笑了起来。
楚瑜看向他一笑,淡淡地道:“天下美景何其多,西洋有辽阔大海,华美城堡,紫色原野,东瀛有繁华樱花,清美雪景温泉,精致宫室,可自己的家,只有一个,中原有一句俗话,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隼摩尔闻言,只觉得心中微震,他眸光微闪,定定地看着楚瑜:“小唐果然见多识广,是为兄浅薄了,只是不知你觉得何为家?”
楚瑜转脸望向湖边,抬手轻拨拢了下自己的发鬓:“我爱之人,爱我之人在之处,便是家。”
隼摩尔静静地看了她侧颜片刻,忽然叹了一声:“你很爱‘她’?”
楚瑜点头,轻轻翘起唇角:“嗯,我爱他。”
“不过……是个长得漂亮的女人。”隼摩尔嘀咕了一句,见楚瑜没搭理自己,便看着她,认真道:“放心,大哥会帮你把你女人找回来的。”
楚瑜笑了笑,自信而笃定:“我自己会把他弄回来的。”
说罢,她扬了扬手上的弓,翻身上马:“走罢,打猎去,今儿回去让咱们家小姐给咱们捣腾些中原风味。”
唐瑟瑟这个姑娘吧,除了性子较真点,像灭绝师太点,好毒物点,优点还是很多的,比如——她手艺是真不错。
她经常发挥钻研解剖各种毒物的精神去解剖鸡鸭鱼肉,并且将它们做成美味,饱了她们这些饕餮客的口服。
隼摩尔也大笑起来,跟着跃上马背,一扬手中强弓:“好,走起!”
一群人便拉开了架势,追逐着水鸟、野兔子们开始打起猎来。
欢声笑语,呼喊咋呼之声不绝于耳。
楚瑜骑马的功夫不错,但是轮到射箭,那真不是她擅长的了。
霍二娘和霍三娘也跟隼摩尔一伙差不多,那是马背上长大的,真正的控弦之士,马背上玩起来花样繁多,手中的弓箭,一射一个准。
半个时辰,就得了些收获。
水鸟、兔子挂了马背边上一串。
反观楚瑜,那猎物是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只小兔子,鸟毛都没看见一根。
霍二娘见状,提着弓一点不客气地嘲笑起来:“哈哈哈,你打的啥啊,连个鸟都没打着。”
楚瑜知道自己不擅长此道,也并不以为耻,只懒洋洋地拍了拍自己腿边的兔子笑道:“不是还有你们吗,就是玩一玩罢了。”
她心里有事儿,出来不过是散散心罢了。
说着,她拍了下马屁股,抬手随意地拉了下弓,一支飞羽箭直射了出去,将水面上的飞鸟们又惊飞不少。
霍二娘见状,若不是她在马背上,就要跳脚了:“哎呀,你这是故意的罢,哪那么小心眼,都是跟三爷学的罢!”
霍二娘正准备射那些鸟,如今飞鸟们被楚瑜的长箭惊走,也只得恼火地白了楚瑜一眼。
楚瑜挑衅地朝霍二娘挑眉。
“箭不是这么射的,小唐你拳脚功夫不弱,只是这骑射不得要领!”一边的隼摩尔打马过来,见状大笑了起来。
随后,他忽然翻身而起,足尖一点直接跳上楚瑜的马背:“哥哥来教你!”
楚瑜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感觉背后多了一个高大身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同时一手握住自己控弓的左手,一手包裹住自己拉弓弦的右手,弯弓搭箭瞄准天空飞翔的鸟群。
耳边也有男子温热低沉的呼吸传来:“看好了,拉弓得怀抱满月,手臂要直,架住身形,拉弦要稳,放弦干脆……。”
楚瑜僵了僵,正待拒绝,隼摩尔却已经干脆利落地带着她的手臂,拉弓放弦,只听得“蹭”地一声,白羽箭携着凌厉的力道瞬间飞射而去,直射向那些飞鸟群中。
一只白鸟嘶鸣一声,应声而落。
“好,大王真猛士!”周围观猎的侍卫们,皆大声欢呼了起来。
楚瑜忍不住见状,倒是也颇为佩服隼摩尔,只是略把身子向前靠了靠,含笑扭头赞了一句:“大哥好弓马!”
随后,不等隼摩尔说话,她就松了马镫,足尖一点,直接翻身下马。
隼摩尔一直都觉得楚瑜身形娇小,但方才那一抱,他才觉得楚瑜那身形简直如女子一般,而她发间还有一种澄净清冽的气息,草木芬芳,干净非常。
一点都不像成年男子,成了亲,抱过女人的男人身上气息多不再如少年时的干净,但楚瑜身上的气息却极为纯净。
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把对方身上涂抹上自己气息味道的诡异欲望。
隼摩尔闻着楚瑜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一个拥抱,嗯,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硬了。
那反应来的突兀,却又快速,他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拉楚瑜的手臂:“小心,马儿还在跑。”
楚瑜反应倒是快,她身形一转,敏捷又滑溜地避开了隼摩尔的大手。
隼摩尔却跟着翻身下马,还是很坚持地一把扶住了楚瑜的胳膊,或者说握住了她的胳膊。
众目睽睽之下,楚瑜不好不给面子,将他的手甩开,只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多谢大个,我还不至于这般不济。”
“呵,本王亲爱的弟弟,你这是在打猎呢,还是在猎艳?”一道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楚瑜和隼摩尔等人齐齐回头看去,正见着隼钦宁领着不少侍卫们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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