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三娘倒是一副凉薄的样子弹了弹涂着蔻丹的指甲:“能怎么样,犯了错就要受罚,总不会为了这种事断胳膊断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看水曜不顺眼起来,尤其是想到他刚才和火曜黏黏糊糊的样子。
霍二娘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妹妹一眼,随后还是转脸颦眉看向火曜:“这事是我做的,是我迷昏了他,与他没有关系,若是要罚,就罚我罢!”
火曜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唇角:“这是我们曜司门内之事,与你们外人无关。”
霍二娘看着火曜那样,就忍不住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可舍不得水曜那妖娆的小身段受伤。
却不想,水曜经过她身边时候,淡淡地垂眸看了她一眼:“我会如何,确实与你无关。”
说罢,他径自掠过她身边,率先离开。
四名武卫立刻跟了上去。
霍二娘看着他的背影,随后苦笑:“小心肝……。”
他是生气她算计了他罢?
才会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
火曜轻嗤了一声,掠过她们身边,目光在霍三娘身上停了停,随后也跟了出去。
霍三娘眯了眯眼儿,忽然追了出去。
只留下霍二娘一个人在如厕间里——“忏悔”。
火曜淡漠地瞥了眼霍三娘:“你跟来做什么,不是在房里心情不好,不见人么?”
霍三娘歪着可爱的脸蛋,一脸诡魅地道:“咦,你是在因为我不见你,所以不高兴么,小妖精?”
火曜闻言,唇角微抿,随后转开眼轻蔑地嗤了一下:“自作多情。”
霍三娘笑眯眯地缀在他身后,眼神盯着他走动间,长袍下露出的修长笔直的腿:“嗯,小妖精,我自不自作多情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还欠了我一件事儿,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最恨人骗我,你欠了我的,我一定会要回来!”
火曜冷哼一声:“我欠你什么了?”
霍三娘一脸理直气壮地舔了舔嘴唇:“欠艹啊!”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四名武卫立刻有人左脚踩到了右脚,直接跌了一跤,狼狈地一跃而起,装着什么都没听见地加快了脚步。
火曜也一个踉跄,脸色难看地瞪着她:“无耻!”
霍三娘笑得眼儿弯弯似天上月:“多谢夸奖。”
……
于是霍三娘死缠烂打地跟着火曜一路去了曜司刑堂,见识了一回曜司的可怖刑堂,对一起长大如手足一般的同袍,也是公私分明的可怕,脚步虚浮地回来之后却倒是很庆幸霍二娘没有跟着去,也没敢告诉二娘水曜受了什么刑,只轻描淡写地说受了火曜一顿鞭刑。
霍二娘则是呆坐在马桶上“忏悔”了许久,只想着要怎么哄自己新得的小心肝情人。
两人都笃定楚瑜不会有事,干脆地把楚瑜扔到了脑后。
于是楚瑜被金曜领出楼后,回了小楼就寻不到她们两个,只好在楼里等着但她也明白二娘和三娘不会出什么事儿,于是简单地用了午膳之后就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儿来了。
毕竟,很快她和琴笙都要踏上去琉岛的路了。
一路两人总有大把相处的时间,她要如何在这一场‘反驯服的战役’里掌握主动,总是非常关键的。
等到夕阳西下,霍二娘和霍三娘才一前一后地回了小楼,唐瑟瑟也醒了。
四人碰头之后,简单地说了一下各自的遭遇。
楚瑜自然不会完全把琴笙的事情说出去,毕竟那是他和她的私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反而没有什么好处。
倒是霍二娘和霍三娘一点没有隐瞒地把事情说了,引得楚瑜和唐瑟瑟两个人笑倒在床上。
但是这日晚上,楚瑜让人准备了饭菜,也让人去请琴笙过来用膳。
往日里,不管她什么情绪,是否希望他出现,琴笙都会准时出现在饭桌边,与她一起用膳。
这是自从她和琴笙自那未曾拜完堂的大婚之夜以来,她第一次真心念着他来。
但是没有多久,红袖一脸迟疑地亲自过来道:“三爷今日还有要事,让属下来告诉小姐,自行用餐。”
红袖已经惯用了小姐来称呼楚瑜,何况大婚第二日,主上也神色莫测地说过楚瑜也许未必喜欢听到“小夫人”这个称呼。
楚瑜闻言,微微颦眉,有些失望地嘀咕:“嗯,好罢。”
红袖看着楚瑜的模样,心中倒是有些欢喜,也许她应该告诉金大姑姑——
小鱼似乎缓和了态度,开始对主上露出真心的好脸色了。
只是红袖看着楚瑜有些失落的样子,又看看满桌都是自家主上中意的饭菜,便有些不忍地宽慰楚瑜道:“小姐,莫往心里去,即将出海,主上最近确实很忙,有些事必须在出海前完成,但是事情进展缓慢。”
只是她话音未落,就看见楚瑜对着一桌子美味叹了一口气,干脆地拿起碗筷大朵快颐起来:“哦,那好罢。”
她已经知道他在忙什么了。
看着楚瑜胃口很好的模样,果然是完全没有往心里去啊!
红袖唇角忍不住抽了抽:“小姐先用罢。”
……
只是连续三日,楚瑜让红袖或者七曜里任何人去请琴笙,都没有请来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三爷不在,嗯?!”楚瑜扶着楼前柱子的手忍不住用力捏了进去,捧着一只玉碗的碟子也差点摔出去。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进书楼的木曜和土曜两人,笑得有点狰狞。
她明明前一秒还看见他进了楼!
现在他是在躲她?!
……
坐在在书房里,双手优雅地在桌面上交叠着的修白身影从地图里挑起脸,一双幽幽妙目瞥了眼镜子里倒映出来的窈窕身影。
“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金曜瞥了一眼,谨慎地开口:“新鲜牛乳,应该是庄子里养的奶牛产的?”
琴笙温柔的面容上瞬间阴冷了下来:“这种东西,怎么还会出现在绣坊里!”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无人做声。
只金大姑姑从容地看了眼琴笙:“这是您以前让人养在庄里的奶牛,唤作小仙儿。”
琴笙清冷的容颜闪过一丝讥诮的轻笑:“这名字,也就是那条鱼能叫得出来。”
金大姑姑淡淡地道:“这是您第一次受伤以后给那乳牛起的名,道是要和您同名才好。”
琴笙唇角冰冷的笑意瞬间凝滞。
不知为何,房内的曜司骨干们都仿佛听见了自家主子身上传出一声细微却清脆的龟裂之音。
整间房的温度都冷了下去,冷得人背脊发毛。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那幽柔而熟悉的声音森冷地响起:“明日起,本尊不想看见绣坊里有此类物事再出现。”
“是。”比起众人的噤若寒蝉,金姑姑依然是不动如山颔首。
随后,一直沉默着的金曜也开口了:“那门口……。”
琴笙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镜子,惜字如金地道:“让她走。”
“是。”
……
楚瑜纠缠了许久,却不得入内,憋了几日正满心火大,此时她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对着虚空里的某一处,笑得一脸甜蜜阴沉:“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来,三爷,出来我弄不死你!”
这几乎就算是明着的挑衅了,上次这般模样的人坟头草已经三丈高。
曜司众人齐齐为她的勇气感慨——果然好狗胆!
琴笙看着楚瑜的表情,淡冷的琥珀眸瞬间眯了起来,闪过阴惊的光。
小鱼:我要咬人~!咬人!
琴三爷:呵呵,本尊很久没有拔牙了,钳子呢?
小鱼盯着某处,笑得甜蜜:试试是我的牙快,还是你的钳子快~
第七十七章 爱妻亲启()
自从楚瑜放话挑衅之后,又过了三天。
琴笙依然没有出现,楚瑜依然使尽了法子也没戴着那仙儿一根头发丝。
她这日垂头丧气地又端着一盘子奶点心进门,没好气地捏了几只塞了满嘴。
“怎么样,又没逮到人?”霍二娘懒洋洋地歪在长廊的长石凳上,长腿半露,妖娆身段并着她散落下来的波浪长发和她充满异域风情的深邃五官,像足了传说里的美女蛇。
只是这条美女蛇因为水曜不肯见她,很有点精神不振。
楚瑜干脆地也翘着腿坐上石凳,身子靠在栏杆上,闷闷地哼了一声:“嗯,怎么激都不出来。”
她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琴笙下挑战书了,土曜和木曜看她的表情都像能生吞几个鸟蛋似的,一副她找死的模样了。
好歹他也得出来揍她一顿不是?
打一架也是好的。
她有点琢磨不出来,他为何躲着她。
这绝不是琴三爷的风格。
霍三娘在一边修着自己的指甲,一边道:“那你就等着好了,总之没几天都要准备去琉岛了,难不成三爷出发以后还能晾着你?”
“事有反常即为妖,难不成是看上其他女人了,三爷那模样,总阴测测的像有阴谋?”霍二娘托着脸颊嘀咕。
霍三娘斜了她一眼:“你就放屁罢,就那尊大神的怪胎样,咱们俩都拿不下他,天下还有女人能拿下他?”
“女人拿不下,说不定男人能拿下呢?”霍二娘口无遮拦地嗤了一声。
霍三娘像被戳了一下软处似地,拿着指甲刀狠狠地在自家姐姐脑门上狠敲了一记:“你以为谁都像水曜那个荤素不忌的骚货么?”
霍二娘恼了,抬手就拍过去:“你打我做什么,你没把火曜弄上手是我的错,关小水儿什么事!”
两姐妹一言不合,直接你一下,我一下,直接火大地打了起来。
唐瑟瑟在门口蹲着磨药,此时看了一眼霍家姐妹,微微颦眉:“掌门,她们……。”
“不用理,这俩是月信到了,嘴里的肉又不吃不上,心里窝火,打一架就好了。”楚瑜心不在焉地道。
霍家姐妹整日里打打闹闹,切磋惯了,她也早已习惯。
不过,她们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事有反常即为妖。
琴笙为什么不出来见她,甚至容忍了她的挑衅?
由着她在这里焦躁又无力到疑神疑鬼?
两军对峙,先发制人,未必胜券在握。
她原本打算主动出击的,但如今对方临阵不出,城墙高筑,冷眼临观,倒是显得她跟个跳梁小丑似的上蹿下跳。
楚瑜托着下巴,想了想,琴笙这人做事善忍而后动,草蛇灰线,布局千里,虽然她小胜一局,一时间让他乱了阵脚,但那大神冷静下来便也应该能明白她无非使了一个最简单的“缠”字诀,目的无非是逼得他不能用他常用的手段待她罢乐。
先出手的人,容易被看穿底牌。
就像她靠着自己误打误撞看见那“屠宰场”,才琢磨出他打算对她干什么。
她如今的行为,看在他眼里,大约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大神如今冷眼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他越沉静,她心里越是犯嘀咕。
他最擅长也最喜欢牵着别人鼻子走进圈套,心甘情愿为他所控却不自知。
说白了就是把人卖了,不,是把人杀了,那人还跪下来膜拜地舔他的鞋,顺便问问要不要血淋漓的心肝肠肚都掏出来献祭给大神作践。
……
楚瑜这么一琢磨就有点心里犯嘀咕,只觉得自己这一出“驯夫记”,还不知道唱到最后会不会成“怨妇吟”。
她有点烦躁地扒拉了一头长发,又开始怀念甜蜜的仙仙和矜傲又直白的白白。
罢了,罢了,总归他不会弄死她。
敌不动,我不动罢!
没几天就要出海了,总有机会的。
……
唐瑟瑟正磨着药,忽然看见一只青鸟儿掠翅而过,她立刻抬手,嘴里吹出一声哨响,随后那漂亮的鸟儿便飞掠而来,扑了下小志邦,停在了她的手上。
她拆了下鸟儿小脚上的条子,随后神色一愣:“咦,是封大哥,他说让小姐寻个机会回一趟天工绣坊。”
楚瑜微微挑眉,接过条子一看,果然是封逸的手信,不禁有些纳闷:“奇怪,逸哥儿怎么不直接让人来通报一声?”
一道身段妖娆修长的人影忽然落在她身边,喘着气儿擦了擦汗,轻嗤了一声:“这你还不知道么,每次逸哥儿来绣坊通报,总要被人为难一番,他和你家那猫儿以前就不合,现在三爷恢复了正常,要给逸哥儿吃点苦头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么?”
楚瑜叹了口气:“逸哥儿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三爷不顺眼,从白白还在的时候就这样,这两人是天生对头么?”
霍三娘也跃了回来,一边擦汗一边睨着楚瑜,老气横秋地摇头:“你这粗线条的,真是没药救了,满心里就三爷。”
不过也好,逸哥儿那等聪明绝顶,骄傲却进退有度之人,既然已经绝了某些念头,大约也不会喜欢被楚瑜看出来他心中的无力。
楚瑜想了想:“行,反正还有三天就要走了,咱们也得回一趟绣坊,先看看逸哥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是打算这次东行,依然是和去蜀地时一样带上封逸和霍家姐妹,这次又多了个善毒善医的唐瑟瑟。
只是楚瑜没有想到,她回到天工绣坊,查了查各方面绣品的进度,见一切无恙和顺利之后,却会听到了另外一个让她颇为惊讶的消息。
“大小姐,请让封逸留在云州。”封逸看着她,微笑着道。
楚瑜一愣,而霍家姐妹也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逸哥儿,你说你不去了?”霍三娘有些奇怪地看着封逸。
封逸淡淡地道:“是,很快就要到庭外甄试。”
楚瑜一愣,随后有些神色异样地道:“你要参加庭外甄试?”
庭外甄试是为了朝廷官府和军中选择一些幕僚,专门干活的人,这种人拘泥于出身,非罪之人,不管祖上是罪籍,只要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