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雾。
禤若一震,缓缓的起身,“双儿想说什么?”
“双儿今日斗胆,斗胆为痴情的韩副主来求林主。”双儿的眼神坚定无比
禤若眉头一紧,双儿从未如此失常过,“双儿何出此言?”
“也许林主也清楚,韩副主对你的情意,这么多年以来,他为青林做的太多。”双儿说出这话时,终于没敢在看向禤若,她知道她今日来,会伤了林主,只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墨被那老妖婆所害死。
禤若久久的瞧着她,眼里渐渐地一片淡然,“双儿的意思是在怪我没有去救韩副主?”
双儿眼光带着闪烁,却再无勇气对上她的眼睛,“是双儿失礼了,还请林主不要介意。”说完便转过头,似是身子被抽离了魂魄一般,脚步木然的离她而去。
禤若闭上眼睛,手轻轻地揉着头,她这一次能肯定她终于找到了双儿的心病。
原来曾几何时,她竟爱上了韩墨。
本存着几丝侥幸,希望双儿不会这般情苦去爱上韩墨,可如今,事实已如此,双儿已然陷了进去。一切都晚了。
韩墨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七年多的执着,不只是她,双儿也看得清楚。可她明明知道,为何还是要陷进去。
以她今日的模样来看,定是自己一个人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怕是今日过后,她与双儿之间已回不到从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一紧,本想着等到夜楚珩抓了她再说,可现在看来,有人比她更急,想必刚才那一去,定是只身一人去闯大殿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魔音()
不急不慢,一道素白的身影向大殿款款而去,立于万千将士之前,表情平静,无一丝慌乱。
冰冷地目光紧紧地瞧着在大殿之上,在那里有一位被众兵团团围住的人影,此时发丝微散,手中的长剑已略显缓慢,明显地已体力透支。
瞧着如此的情形,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
即便是她不信任她又如何,她只要是青林的人,她便不会让她被旁人如此欺辱。
“劳烦通知一下圣主,禤若求见。”神色间毫无感情,看着拦在自己眼前的将士,声音透着冰冷。
为首的那名将军看了看她,他在宫中见过她几回,容颜倾国倾城的七公主,又是当朝鼎鼎大名的秦将军夫人,身份本应是高贵,前途更是无可衡量的。
可事过境迁,现在随着秦将军一死,整个王朝易主,以她一介女流自是难以独撑着偌大的将军府,她能这时候来,想必定是来投奔圣主的。
“秦夫人!果然聪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七公主现下的状况并不理想,但我想圣主会看在您是皇亲的份上,收了秦夫了。”说话时将军一脸得意。
“多谢将军美意,只是本公主想问问将军,身为一朝将士最基本的职责为何?”禤若用审视的目光瞧着他,露出了一丝丝笑容,看上去充满了讽刺。
“呵!想不到秦夫人竟有闲心管起本将的职责。”那名将军听她竟如此无礼,顿时生出给她面子,她却不要的感觉。
“本公主对将军的事毫无兴趣,只是即便是一国的百姓也明白,身为一国百姓,定当要效忠当朝,以保护王朝为已任,更不能生有叛心。自古以来,在朝野之上皇上只能是一人,而怀着各种目的,夺位侵权的人都称为叛徒,不知将军明不明白这个理?”
禤若的话语不高不低,很平稳,如此一说,便明摆着在说眼前的将军是叛军,生生的打了他的脸。
那将军没想到她竟如此羞辱自己,一时便恼怒成羞,手中的剑猛地指向她。“你以为你是谁啊?!只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可怜寡妇,有何资格在此谈论国家大事。本将不懂什么职责,但本将一向懂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圣主登位是迟早的事,容不得你在此胡言。”
禤若淡淡地看着他暴怒的脸,似是完全没有在意,仍然带着柔和的笑容,“如此,你也只配为一只看门狗。”
听她如此辱骂自己,久经战场,早就练出了一身急躁性子的将军,哪里能忍得住,手里的剑毫不犹豫的向禤若刺去,似是当场便想要了她的命。
禤若目光一冷,身子提起,向后退了几步,躲过他的攻击,随即手一滑,从袖中掉出了一把白玉笛子,轻轻地放在嘴边,顿时奏出了一串勾人心弦的曲子。
那持剑的将军一愣,不明她此时为何还有心思凑笛子,一时竟呆愣地看着她。
曲子一出,乍一听去无任何特殊之处,可当士兵们无意中顺着它的旋律听下去时,那曲子如钻入脑海一般,再也无法甩掉,陷入其中的人只能随着音律的高昂,承受着震破耳膜的魔音。
一时之间,周围的将士开始拼命的护着耳朵,想要甩掉脑海中的魔音,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做,都逃脱不了魔音的侵蚀。那种痛苦使得他们紧抱着身子倒在地上,猛地打滚。
那将军没想到这笛音居然如此的邪,顿时慌了神,脸色铁青,对着士兵们吼道,“不要听,都把耳朵捂上,不要听笛声。”
可为时已晚,士兵们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倒了一大片。
那位将军手里的剑再次指向禤若,眼睛充满了愤怒。“你这妖女!赶紧给我停止。”
禤若无视他猛地刺来的长剑,曲子一转,顿时又高了几个音节,将军手里的剑一颤,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步,一股鲜血自他的耳内流出,瞬时整个人如瘫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远处大殿之上,正被团团围住的双儿,额头已布满了汗珠,脸色煞白,她以为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她不怕死,可是她会觉得遗憾,遗憾自己活活的葬送了肚子里还未成形的胎儿,遗憾在最后她没能看到他是否安然无恙。
笛声传来时,她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最终还是得需要她出马。
一袭白影,越过自士兵头顶而过,半空中妙曼的身姿,绝美的容颜,看得人有种神仙下凡的错觉。
双儿见她双手一收,身子轻轻的落在了自己身边,嘴一扬给了她一抹笑,笑里似乎带着歉意,又似乎透着无奈。“还是得麻烦你。”
禤若看着她,表情有些陌生,这么多年她以为他们都是了解她的,可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双儿,终究还是怀疑了自己,
倘若双儿明白她不会弃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那么今日双儿便不会站在这里,也不会这般的望着她。
“你先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轻轻的开口,却无往日的温度。
“林主能前来救助双儿,双儿又岂能自己先走。”双儿低下头,心有些发痛,也许,也许她与林主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当她从卫青口中得知韩墨被圣主所囚时,心中无比的慌乱,第一个便想着要去找林主,可卫青却告诉他林主已经知道了这事,那时的自己竟头一回对林主生了怒气,她不明白如此忠心于她的人,为何还要为了自己的仇恨与使命,将他作为自己的棋子。
于是,她找上林主。
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触了林主的忌讳,她也记得林主曾经说过的话,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家人如此,朋友也如此,那时候在林主的心中她不止是她的手下,还是她的朋友。
可如今她就站在自己身旁,却觉得他全身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刺得她心阵阵发痛。
“既然双儿如此坚决,就走吧!”禤若没有再强求,一个敢只身闯入这里的人,此时又怎会贪生怕死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救韩墨()
“我以为是谁有那么大的肚子竟敢闯我大殿,没想到原来是林主,果真有青林的风范。”一身黄衣,面料无比的华贵,离皇上的装束,就差在上面绣一条龙纹了。
“论风范禤若不及圣主,圣主这一身装束,甚显威风。”禤若向前移了一步,将双儿拉到身后。
“林主今日不会只为欣赏老身的装容而来吧?”圣主半眯着眼,口气带着询问。
“难道不是圣主希望我来吗?”禤若一笑,淡淡地看着她。
“老身确实希望你来,可老身又有何本事真的请动了林主了?”圣主显出一副爱庞若惊的模样。
“我不擅长与圣主打哑谜,如圣主不介意,我想换回你府上的一人。”禤若紧紧地看着圣主,等待着她的反应。
就这样对视了良久,突的一阵“哈哈”圣主笑得甚欢,夸张的弯了弯腰。
禤若仍是面无表情,静静的等着她这一声笑完。
圣主见她如此沉着,一时觉得无趣,便停了下来,“林主看上我府上的何人了?竟如此大费周张的来换?”
禤若本低下的眼眸,又抬起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以我来换!”
圣主一愣,身子几个轻颤,却又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林主果真够义气!”
禤若没有回答她,身子未动分豪,就那般紧紧地瞧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林主怎就知道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人?”圣主看着她,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来得快。
“这天下除了圣主,又有几人能困住韩副主?”禤若一笑,给了她一个简单的回答。
“林主这句话,不知是看得起老身还是看得起韩副主?”圣主眉头一抬,向这边走近了几步。
“圣主岂能是韩副主能比的。论武功,论心机,论手段,样样都是圣主为先,韩副主能被圣主如此拿来比较,道是圣主抬举他了。”
禤若看着她渐渐而近的脸,缓缓的说道。
“如果我说他不在这里呢?”走近她时,圣主一脸阴笑。
禤若眼睛一冷,嘴角显出冷笑,“圣主就这么有把握留住我?”
“不试怎可知道?”圣主眼中一寒。
“我劝圣主还是省了那个力气。即便是你擒了我又如何,圣主找我的目的不外乎是让我帮你继命,倘若圣主强行将我留住,我心生害怕,说不定到时候就不是继命,而是催命了。”禤若也如她一般,眼睛毫无惧色的望着她。
圣主瞬间脸色铁青,可对上禤若那一脸平淡时,努力的将怒气压了下来。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林主,这次是真心帮我?如我记得没错,林主上一次是说,能与老身配对的魂魄只有菲儿,可菲儿现下已落入了你们手里,此时你孤身一人前面,又怎么为我移魂?”圣主脸越来越沉。
禤若一笑,无视于他的质问,“圣主就真相信了我上次的话?”
圣主身子一震,眼里布满了怒火,“林主是什么意思?”
“如配对的魂魄真那么难找,为何前来重生山的七公主偏偏与我能配上了,难道圣主真认为是巧合?”
她上次竟然在耍她,圣子手一伸,愤怒地便向禤若的喉咙处取。
不待禤若出手,身后的双儿突然一个转身挡在了她的前面,一把剑抽出一半抵在胸前。
圣主一愣,手掌收回,竟有些庆幸,幸好那女子出身相挡,不然她要是真伤了林主,怕到时候她一怒,干脆不与她谈条件就完了。
“林主果真不凡,这属下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圣主掩饰地一笑。
“圣主可想好了?我要的人是否在你府上?”禤若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虚假,又转入了正题。
“林主认为在,那便在。”这回圣主也没再隐瞒。
身前的双儿身子明显的一颤,脸色铁青。
禤若感觉到她的异常,走到她的侧边,将她刚刚抽了一半的剑,轻轻一拍,便入了剑鞘。
“还请圣主带路,既然交换,就得让我们先过目。”
“看倒是可以,只是怕林主看了会伤心,因韩副主不太配合,我只能用些手段将他强行压住。”圣主一笑,说得无比轻松。
双儿一听,一阵钻心的痛,脸上的神色无比的愤怒,如无林主阻止,她手里的剑怕早就指向眼前人了。
“还请圣主带路。”禤若也是眉目一皱,冷声说道。
“林主不急,他就在这!”圣主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丫头道,“把他带过来吧。”
两名丫头听后。竟向他们身后的一块屏风处走去,不多时两人架着软弱无力的一人向这边走来,禤若的心一沉,眼眸更冷了。
圣主果然是老谋深算,将韩墨放于屋内,那么他们刚才的谈话,他便全部听了去,倘若她那时放弃了他,想必圣主会设计收买他了,只是她计划的如此好,却不知道韩墨的性子,也不知道禤若的性子,宁死都不会背叛。
双儿看着眼前的人全身都是血痕,衣服早已被血渍脏污覆盖了原来的颜色。散落下来的发丝完全遮住了他的脸。
便双腿一软,身子晃了晃,禤若眼睛一直盯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手却向侧边一伸,无痕迹的扶住了双儿差点倒下的身子。
圣主对她们的反应甚是满意,“抱歉了林主,都怪下面的人下手不分轻重,才害得韩副主这般模样。”
“双儿,将他扶过来。”禤若的手稳了稳双儿的身子,没有理会圣主的虚情假意。
双儿半天身子都没动,对上禤若疑惑的眼睛时,苦苦地一笑,“还是林主去吧,韩副主会很高兴的。”
禤若身子一震,震惊双儿对韩墨的情。
可眼下并不是她细想的时候,回了双儿一个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双儿的肩膀,随即向前走去。
禤若走到他的面前,并没有急着伸出手扶住他,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手帕,与一条布条。
双手透着冰凉,将散在韩墨脸上的缕缕发丝轻轻的拔开,顺着他的发髻,绕于他的脑后,正准备为他系上布带,手却一顿。
“双儿,过来帮忙。”
一直呆滞的双儿,此时被她一叫,似才醒过来,看着禤若回过头催促的眼神,双脚不得不缓缓的朝着他们走去。
“帮我将它系上。”禤若将布条塞在她的手里。
双儿又是一愣。
“快点,这样下去没被圣主害死,倒是要我们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