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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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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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心里就是一沉。

    “咦,三娘子……”周四的幸灾乐祸才起了个头,就被周二喝住:“闭嘴!”

    周四悻悻摸了摸鼻子。

    嘉敏勒住马,从衣服里取出颈上的金哨子,音符是一早约定好的,金声清锐,片刻,就有个黑点出现在营地上,起初极远,眨眼就近了,嘉敏看清楚来人,脱口道:“安平……人呢?”

    “人……被宋王带走了。”安平喘了口气道。

    宋王……萧南?嘉敏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他,当时怔住,一千人不到,他要了这一千人不到做什么?嘉言的部曲也就罢了,她的部曲是周城所训,从来只听她一个人号令,又如何肯跟萧南走?

    “他、他持了世子的信物与手书。”安平从怀中取一卷书,递给嘉敏。虽然字迹虚浮,却果然是昭诩的手笔。

    昭诩亲笔,字迹未干,意味着什么。嘉敏身子一软,手撑住马背,方才没有摔下去。真真如劫后余生。

    到这时候视线方才能够聚焦,看清楚昭诩写的是“周郎练兵,三娘部曲。”

    八个字没头没尾,嘉敏略一思索,却不得不叫好。她哥哥真是个聪明人。要知道,周城帮嘉敏练兵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便是到过庄上的李家兄妹,也只当是昭诩的亲兵,绝不会想到是嘉敏的部曲。

    这八个字足以证明昭诩没被迫。

    “宋王说,多半府里还会来人,多半会是三娘子。”安平又道,“他说世子尚好,虽然受了伤,有些发热,有王太医在,料想无碍。太后命他处理这件事。他带走了八百人,留了一百,说是留给三娘子带回府。”

    想一想又补充道:“他说世子妃无恙,只是受惊不小。”

    几句话,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连她南平王府府中动向都洞若观火,毫厘不爽。安平转述的时候,神情也是佩服的。嘉敏心情就更复杂一些,只是今日连番,惊了又惊,实在没有精神细想。

    当时只道:“你领了他们回府去,听贺统领吩咐。”

    “那三娘子你呢?”

    嘉敏拨转马头:“我去找宋王!”

    安平:……

    他家三娘子是订了亲的订了亲的订了亲的对?他家的驸马爷是李家郎李家郎李家郎!他之前对宋王萧南有多佩服,这会儿就有多怨念:您老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离我家公主远一点呢?

    没用上“阴魂不散”这个词,很大程度上基于宋王眼下奔忙为的是自家世子爷,安平觉得自个儿很公道了。

    周家兄弟一愣,虽然心里不无嘀咕,到底追了上去。

    只用了盏茶功夫,竟然追到了。

    萧南走得不比他们早多少,毕竟南平王府近,皇城远,他要说服这八百人跟他走又费了不少口舌。

    嘉敏与周家兄弟坐骑又神骏。这时候打马飞奔而来,起初远,还看不出什么,到越来越近,就有眼尖的叫了起来:“公主!”

    “是公主殿下!”

    “公主!”

    竟一发不肯走了。萧南闻声也勒住马,回头看时,只见月色微光,夜雾茫茫里,一朵玉兰**,他念的那个女子乘风破雾而来,那像是一场投奔,或者久别重逢,她的身后,所有所有,都坍塌如废墟。

    “三娘。”萧南道。

    世间多少行三的女子,但是因为你念的那个行三,这个排行在舌尖就郑重起来,郑重如一朵花,等了整整一春方才盛开。

    嘉敏冲他点点头,这大概是第一次他们见面得这么仓促,仓促到她没有时间留意他的表情,只转头再吹了三声哨子,瞬间,就仿佛有风过境……人们听到了风的声音,草丛里虫鸣的声音,花落下来的声音。

    便是萧南,也心下骇然,想道:怪不得南平王世子一再声称情势未明,羽林卫不宜轻出九重,他南平王府的部曲已足以应付……果然是足以应付。

    他心中艳羡,却听嘉敏提声叫道:“宋王殿下!”

    “公主。”

    嘉敏下马,萧南亦下马,嘉敏解剑,双手奉上,说道:“愿宋王此去,为我多杀贼。”她不问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一言以蔽之,贼。

    一时部曲轰然应道:“杀贼!”

    “杀贼!”

    萧南接剑,他这时候已经明白嘉敏的来意,昭诩一纸手令,并不足以让这些部曲信服,嘉敏出面就不同了,这剑一解一接,就是个交接仪式。

    当时郑重应诺道:“你放心。”

    “这丫头好重的杀气。”周四悄悄儿与哥哥吐槽。

    周二原本想反驳就你这个霸王脾气,如果成亲时候来这么一遭,恐怕杀气比这丫头还大,一转念,四郎孩子气重,不知道要几时才有这个想头,一笑,也就罢了。

第300章 委屈() 
萧南领人西去,嘉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人和人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已经是酉时末了,天黑得极透。萧南大约是出来得匆忙,也没有换戎装,穿的黑衣,背影里透出来的冷峻,倒有了几分后来的影子。

    周二问:“公主,我们如今上哪里去?”

    嘉敏思忖了片刻,说道:“回府。”

    她原没有把握昭诩能逃出生天,便逃出来,一时半刻也未必就接得上头。因记得周二与周四在中州表现不俗,想着万一有事,可托其事……如今一揽子全交给了萧南,倒教这两人没了用武之地。

    周四尤眼巴巴问:“不跟上宋王么?”

    周二:……

    周四挠了挠头:“我的意思是……”

    嘉敏抬眸看他,方才一阵急奔,面上很添了几分红润,暗夜里,眸光亮得惊人,周四也不知怎的一阵心虚,话竟说不下去了。

    周二噗哧一笑道:“四弟惦着他的赌约呢,要我说,你要应了即便日后再用弓箭,也绝不对公主开弓,事情不就揭过了么?”

    嘉敏笑了一笑,到这时候,也能够笑出来了,慢悠悠只道:“周二哥说得对,不过,当时与周四郎君打赌的,可不止我一个。”

    嘉敏这样说,周二才想起,“唔”了一声,似笑非笑看住弟弟:周城和小四的恩怨,他可记得清楚。

    周四懊恼得就要脱口说“谁知道那小贼如今人在哪里”,忽地福至心灵,却应道:“我也不射他就是了!”

    嘉敏这才点头道:“好……我们回去罢。”

    “不进宫么?”周四又问。他来洛阳有些时候了,并没有得到机会进皇城去看一看,心里早痒痒的……只是被哥哥管住,并不敢造次。

    嘉敏摇头道:“母亲和姨娘她们,该等得急了……且先回去再说。”

    嘉敏回到府中是戌时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路上总像是有血腥味如影随形,闷得人透不过气来。南平王府所在的尚善坊依旧灯火辉煌,远远瞧着,像怒海中的舟……就仿佛动乱中谢云然看到的昭诩的红衣。

    如今更是红得透了,一直红到里头的中衣。箭插在肋骨下,肩上,三支,或者四支,浅的自个儿拔了,剩下的都极深,一动,血流如注。

    偏昭诩还能冲她笑,轻描淡写地说:“……皮肉伤,死不了。”

    “暂时是死不了,不过世子,”王太医面无表情地警告,“也还是暂时不要说话的好。”

    昭诩闷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王太医又看了谢云然一眼,到底是个小姑娘,说话就客气得多:“谢娘子还是屋外等着罢。”这样的血腥,哪里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能看的,没得吓坏了。

    谢云然脸还白着,这一路逃命,不知道颠掉了多少首饰,头上的,腕上的,手指上的,鬓发散乱的狼狈。

    李贵妃趁机道:“谢娘子不嫌弃的话,可去我宫里梳洗。”

    谢云然看了李十二娘一眼……李十二娘在洛阳时候不多,她们从前并没有见过。不过她纳罕的是,怎么不是穆皇后出面。毕竟穆皇后从前就相识……兴许因为李家与南平王府是姻亲的缘故?

    这时候也没心思细想,就只道:“贵妃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这里就好。”又转头与王太医说:“太医不必顾着我。”

    昭诩咧嘴笑了一下,有几分得意。

    李贵妃面色微沉,却反而甜甜笑道:“世子好福气。”又道:“不敢有扰太医。”略行一行礼,退了出去。

    王太医微出了口气:这年头的小娘子,个个奸猾似鬼,倒越发衬得他们这些人老不死了。

    一面叫人按住昭诩,一面手上用力,就听得枕头里又闷哼了一声,箭头已经取了出来,连钩出小块的肉丝,血淋淋往下滴。

    谢云然登时眼圈就红了,不觉抓到昭诩的手,昭诩的手热到潮湿。

    王太医视若不见,只管上药,上绷带,顷刻,绷带又染得鲜红,手下再一紧,昭诩疼不过,又哼了一声。

    谢云然握他的手低声道:“你要是疼,就叫出来罢。”

    昭诩没有应,实在喊疼也需要力气,只鬓发全湿了,好半晌,方才听王太医说道:“行了,好生养着罢,过上百八十天又一条好汉……”停一停,对谢云然道:“谢娘子,随老夫出来。”

    谢云然犹豫了片刻,已经被昭诩反手抓住:“云娘、云娘她怎么了?”

    王太医嘲笑道:“世子也不是小儿了,难道还离不了人么?”

    昭诩却正色道:“云娘她受了惊,太医要没有别的事,何妨让她留下。”

    王太医被气笑了:“难不成世子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医嘱这回事?”

    昭诩:……

    还真没有。

    他从前受了伤,能捱的就自个儿捱了,捱不过去的,军医有什么话,也不至于要背着他。

    又听王太医说道:“既然世子非要听,就莫怪老夫不留口德……老夫无非是想交代谢娘子,世子伤口虽然处理了,轻易还动不得。谢娘子莫要被世子甜言蜜语骗了,这期间,可同不得房……”

    昭诩:……

    谢云然:……

    眼看一对小儿女脸都羞成了霞色,云锦帐后宫女、寺人也吃吃偷笑,王太医哈哈一笑,功成身退。

    昭诩说要休息,一并宫女、寺人也都退下去。屋里就只剩了昭诩和谢云然,相对看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虽则论理已经是新婚夫妻,然而到底有礼未成,昭诩也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佳人。

    “云……”

    “世……”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急急收住,声音在空气里一撞,噼里啪啦闪出许多火花似的,昭诩道:“你先说……只有一条,不许再呼我世子。”

    云娘咬了咬唇,方才问道:“那、那……”

    “叫我昭郎。”

    谢云然:……

    谢云然硬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个傻郎君,又从哪里想来这一出……说书人嘴里么?三娘可没提过她阿兄有这么个昵称。

    偏这会儿他又不躲了,眼神直勾勾只管看住她,像是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谢云然一半是羞,一半是无可奈何,半推半就道:“昭……昭郎……”话到这里卡了壳,往下要说什么,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昭诩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笑却牵动伤口,疼得口鼻眉目都皱作一团。

    谢云然又好笑又好气,又是心疼,一时只说不出话来,默默拾起手巾,蘸了水给他擦脸。冷水触到肌肤,昭诩的眉目就静了下来。静下来的眉目,总是好看的,好看得谢云然都有些心慌。

    “云娘。”他喊。

    谢云然没有应声,谁知道这个傻郎君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委屈你了。”他却说。

    谢云然怔了一怔,委屈,当然是委屈的,任是谁也没有想过,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接亲路上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喋血,逃亡,这一波三折,他们的大婚之夜,竟然是在宫里……多么奇妙。

    但是……但是你知道吗,能活下来,她和他竟然有这个运气,一起活下来,不不不,哪怕他们没有这个运气,她和他一起死在逃命的路上,她也不会觉得委屈……她在他在的地方,就不委屈。

    他没有放弃她。

    大乱来时,生死关头,他没有放弃她……被放弃过的人才知道其中可贵。她记得当时的风,当时脚下黑压压的头颅,哭喊,尖叫,狰狞的面孔,然后她终于安全了,终于。从地狱到天堂。

    如果有天堂的话。虽然他还重伤着,她的惊恐也没有平复,他们逃出的地方,还有无数他们牵挂的人生死不明,但是,已经是最接近天堂的了。毕竟,他们都活着,他们还有漫长的时光可以相守。

    这些话她说不出来,但是她的手就在他手心里。

    他的手这么大,粗糙,但是手心仍然是柔软的,柔软到她的指尖划过去,应该会留下浅浅的印记……虽然并不知道能留多久,但是她仍蜷起手指,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不”字,不委屈,从不,永不。

    “我想的原不是这样的……”昭诩低低地说。

    打知道能娶她的那天起,他就想过,那一天,他应该英俊如天神下凡,他就和这城里顶尖门第的世族子弟一样**倜傥,他能出口成章,字字珠玑,令一直嫌他不学无术的老丈人刮目相看。

    还、还有新婚之夜……

    总之不是眼下这样,他满身是血,狰狞如恶鬼。

    然而她在他手心里,蠕动的指尖,一横一竖,像是有什么从心上爬过去,也许是蚂蚁。她说不,她不委屈。

    “我也是。”谢云然道。她想的婚礼当然也不是这样,她该美美地,等着他催她却扇,等着扇子移开的那个瞬间,众人的惊艳与惊叹,然后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所有人都该祝福她,在这一天。

    然而……

    两个人再对看一眼,这一次没有匆忙移开去,而是忍不住笑了……是的,虽然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好,但是也足够好了。

    有时候,人所能奢求的,不过就是眼前,舌尖这一滴蜜的甜。

第301章 安抚() 
谢云然道:“能在洛阳城里调动这么多人手的人家,应该不会太多。”

    昭诩“嗯”了一声,仍握她的手,心不在焉。谢云然的手不算太小,也不是太软,刚刚好他能握住。隐隐纤细的骨节,在丰盈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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