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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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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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然最初的疑惑过去,也就释然了,贺兰初袖这个人,去年宫里时候她就已经略知一二,何况三娘和她打小一块儿长大,嫡亲的表姐妹,她们私下里有些什么,哪里是外人能够知道的,怕是连六娘子都不能尽知。

    何况贺兰娘子不是不敢出面反驳么,她这样想的时候,并没有发觉自个儿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得一塌糊涂。

    当然人心原本就是偏的。

    彭城长公主的这个庄子原就不甚大,走了一刻钟,也就到了头,是个格外精致的小院落。时已冬末,竟还葱葱郁郁,放眼望去,满目浓翠,谢云然怔了怔,就听嘉敏道:“我听说南边的树木,就是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

    所以就植了这满院子的花木?谢云然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她说得就好像宋王他能看到似的。却也难为了南平王——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三娘子自个儿能弄到的。虽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也得有心啊。

    进了屋,又是一怔,是整个院子的主屋,当中用了屏风隔开,但是仍隐隐能看见高床软枕,锦被如云,屏风底下深青色的帐幔,金闪闪的刺绣。

    屋里暗香浮动,是药香。

    这是卧房,并非待客的厅堂,谢云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不该出言责备:她就、她就当真一刻都离不得那人么?

    “……这里原也没什么人来,”却听嘉敏解释道:“也就姐姐来看我——”

    谢云然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没有人来,萧南伤重濒危,他的嫡母彭城长公主总该是要来的吧,便长公主不来,他亲娘王夫人也不来?三娘与贺兰娘子姐妹不合,不许她进来也就罢了,苏娘子呢?

    都被她红口白牙,一笔就抹了,合着宋王不是娘胎里出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在人间,浑没个亲人友人?

    也就是三娘了,要她自个儿的亲妹子,早一嘴巴过去,打醒她!谢云然这样想着,脸上就带了出来,嘉敏也知道理亏,只管低三下四赔礼道:“长公主来过的,回去了,王、王夫人没有来……”

    岂止是没有来,听说王夫人得了消息,当时就吐了血,醒来第一句话说的却是:“我萧家没有这样的子孙!”——这要不是洛阳没有他萧家的族谱,嘉敏是真相信她就是支着病体,也会请宗正开祠堂,勾了萧南的名。

    为了个女人,还是个倒贴上门的女人,就把父母的心愿,三千里家国,百万子民全都抛下了,这样的人,不配做她的儿子!

    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让他死!”她说:“他这样死了,是不忠不孝,无情无义,莫说还没死,就是真死了,我也不会给他收尸!”

    这些话,嘉敏没有说给谢云然听。她前世就知道王夫人性格强硬,但是强硬到这个地步,也是她始料未及。一个人心里有多少苦楚,多少阴暗,再亲近的人,能看到的也都有限。何况他们不曾亲近过。

    “……我是怕他醒来,我刚刚好不在……”嘉敏说。

    谢云然沉默,这话说得实在可怜,怕他醒来……王太医都说就这几天了,他还能醒来?无非自欺欺人。

    她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季子挂剑。谢云然想起这四个字,心下怆然。春秋时候季子出使,路遇徐君,徐君好季子之剑,没有说出口。剑为名器,季子当时为国出使,不得解剑,待出使归来,徐君已殁,季子于是将剑挂在徐君冢上而去。

    他说:“这是我许他的。”

    可是那只是剑,莫说一口剑,就是一百口,一千口,她谢云然也不会稍皱一皱眉,但是三娘子是人啊。她要把自己也挂在萧南的坟上么!一念及此,谢云然只觉得手脚都在发软: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一定要拦住她!

    三娘不该是这样一个结局,她还小,她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日子还长着呢,萧南算什么,他再惊才绝艳,如今也是要死了,他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他是没有以后了,三娘还有以后!

    谢云然蓦地抓住嘉敏的手,几乎是从齿缝里把话挤出来:“三娘,不可以!”

    嘉敏怔了一怔,她知道自个儿在卧房待客——尤其是在萧南的卧房待客不合礼节,但是谢云然不是别人。

    “他是你什么人?”谢云然指着屏风,厉声问道:“三娘,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你想清楚了吗?”

    原来是这个,嘉敏面上一松,这个话,谢云然当然不是第一个问的,她也不是第一次回答,所以回答得异常轻松,也异常理所当然:“他是我表哥,他救了我的命,他如今没有醒来,我当然须得在这里看顾他。”

    见鬼的表哥!谢云然几乎想要破口大骂——如果不是十余年的教养束缚了她的话:且不说她和萧南这个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就她眼下,这是待表哥的态度吗?当她是瞎子,还是当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还得是哑巴!

    谢云然气极反笑,说道:“三娘你就尽管和我狡辩,到头来他萧南死了,下了葬,有资格给他穿麻戴孝的,也不会是你!”

    这话音才落,就听得有婢子在门外通报道:“姑娘,安平说,苏娘子又来了。”

    嘉敏:……

    ……有资格穿麻戴孝的来了。

第253章 阻拦() 
谢云然眼睁睁瞧着嘉敏的脸色就变了,如果说之前还是好声气儿与她说话,对她解释,在听到“苏娘子”三个字之后,脸上就像是敷了一层严霜,冷得谢云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嘉敏冷冷地说,“该怎么办,你们不知道么?打出去啊!”

    谢云然:……

    南平王这家风……实在够那位苏娘子喝一壶的了,谢云然没有见过这位苏娘子,她身份尴尬,长公主不带她出门,自然也不会被这些后宅的小娘子见到。而宋王府这几年,也并没有婚嫁之类的大事。

    门外婢子犹豫了一下,嘉敏催促道:“还不快去?”

    “……是。”那婢子应下,走开几步又停住,说道,“姑娘——”

    想是三娘的贴身婢子,不然哪里来这样的胆子——却不是竹苓,谢云然默默想道,只听嘉敏怒道:“好了,你们如今一个两个的,人大了心也大了,赶明儿我就回了母亲,趁早给你们找了人,方是干净!”

    这话说得狠,那婢子却偏不怕死,不但不住嘴,反而叫屈道:“姑娘这是冤死奴婢了,要苏娘子还和前儿一样来闯门,都不用婢子出头,安平安康自然就把她打出去了,可是今儿、今儿苏娘子说,她想见姑娘一面。”

    “见我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嘉敏冷笑道。

    “姑娘!”那婢子胆子大得逆天,“好端端的,姑娘何苦说这话!苏娘子不过是想要见姑娘一面,有几句话,要对姑娘说——”

    三娘且不去说,这个婢子说话倒是有礼有节……想是三娘平日里也甚为纵容,不然也不至于此,谢云然瞧着嘉敏脸色又变了,却是个要发怒的形容,忙劝道:“既然只是见个面,说几句话,三娘何不听听?”

    “哪里是我不听了,”嘉敏道,“谢姐姐是不知道,这个苏娘子可不像咱们,她一身的武艺,说开打就开打,也不怕姐姐笑话,你看——”

    嘉敏拨开浓密如乌云的黑发,露出白皙的颈项,谢云然看了半晌,并没有看到什么,面上就露出疑惑的神情。

    “前儿她来,二话不说,一剑就架到了我脖子上,”嘉敏作惊魂未定状,“可吓死我了!”

    这话别人信,谢云然是不大信的,自她认识嘉敏以来,她自个儿拿簪子对准自个儿次数都不少,可见是个横不怕死的……就别提她父亲和兄长都是沙场常客,有个笑话说,就算是没吃过猪肉,这好歹也见过猪跑,这点子事儿能把她吓成这幅德性——无非就是三娘她真个不喜欢苏娘子。

    对贺兰娘子是这样,对苏娘子又是这样……

    谢云然心里摇头,南平王父子对三娘都是疼爱多过严厉,大约是太疼爱了,反而把她宠成这么个唯我独尊的习气,当然三娘原本就招人疼,要换了别的事儿,她也不惮于纵容她,但是今儿、今儿她不能。

    她不能纵容她这么毁了自己,苏娘子是宋王的未婚妻,要殉情要殉葬,该是她,不该是三娘。

    谢云然心里思忖,嘴上说道:“如今王爷和六娘子都回了城,三娘在山上,想来,王爷该是给三娘留了不少亲兵吧。”

    嘉敏“嗯”了一声:“父亲身边十六个贴身侍卫,留了十二个。”

    “这就是了,”谢云然笑道,“王爷身边的侍卫,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伸手捏捏嘉敏的脸,“好了不作妖了,让苏娘子进来吧,不过说几句话而已,是她能吃了咱们呢,还是咱们怕了她?”

    “谁怕她了!”嘉敏哼了一声,只是不说话。

    那婢子等不及,就打起飞脚跑了,惹得嘉敏又嘀咕道:“我说的话不听,人家说的倒是当圣旨一般,合该谢姐姐该来我家当家!”

    谢云然:……

    三娘这张嘴是真真不得了,一句话,两个人都挂上了。不过,就看在她还听话的份上,她也不与她计较。

    顷刻,就有脚步声过来,谢云然之前说得大气,不怕苏娘子吃了她们,真个苏仲雪过来,眉目间还是紧张了几分。这个苏娘子能陪着萧南从金陵一路杀到洛阳来,当然不是什么好易与的角色。

    动手倒是不怕……南平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就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

    “姑娘,苏娘子到了。”那婢子在外头说到,嘉敏没开口,她胆子恁大,也不敢领进门来。这个苏娘子的战斗力,她也是见识过的。

    “甘草说你有话要与我说,”嘉敏淡淡地道,眉间略蹙出一条纹,显然还是不很情愿,“好了,如今你人也进来了,有话,就说吧。”

    谢云然:……

    三娘今儿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让她意外,在她的认知里,三娘并非不讲道理的人,莫非是宋王濒危让她乱了分寸?还是说,正因为贺兰娘子与苏娘子比她更名正言顺,所以才更要撑出这样强横的态度来?

    心里怜惜又多一分。

    再想到屏风后人事不知的男子,转来转去都是祸水两个字。她从前也见过宋王,不远不近地,容貌与风仪,确实让人不敢多看,又舍不得少看一眼,也只有三娘,才会仰起面孔,认真而炙热地看他吧。

    她知道分寸,她知道距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要顾虑的,也许是尊严,也许只是颜面,也许是家族,也许是明知不可及——便是她对南平王世子,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谢云然心里生出细细碎碎的喜悦,只是不能细想,外头苏娘子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三娘不许她进,她竟真的就不进了,就在外头,天阴阴,风冷冷,她的声音也是沉沉的:“我听说,萧郎日子不多了。”

    “你又哪里听说……这些个鬼话!”嘉敏咬了咬唇,却道。

    “三娘子,”苏仲雪并不动气,她说的每个字都很重,很用力,她知道她的机会不多,“我不与你争这些,只求你看在他的份上,看在他命不久的份上,让我带他回金陵,他生在金陵,如今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原来她来,为的是这个。嘉敏和谢云然心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反应却大不一样,谢云然心里松了口气,想的是:这才是正途。

    宋王生前虽然不容于他的叔父,不得不北来,不得不寄人篱下,如今他死了,到底是血脉至亲,他的叔父,应该会让他入土为安——人对于失去威慑力的对手,经常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宽容。

    特别是上位者。

    嘉敏却暴怒起来,脱口喝道:“休想、苏仲雪你休想!”竟是连名带姓喝了出来,可见怨愤至极。

    她竟然、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苏仲雪一怔之下,想的却是这个。

    女子闺名,素不外传,要说在金陵有人知道,不出奇,可这是洛阳,洛阳知道她闺名的人能有几个,怕是、怕是出自萧郎之口。想到萧南会背着自己,与屋里这个女人说起她——不知道他会怎么说到她。

    这些猜忌在心里,一阵一阵,疼如刀割,这伤痛,自北来,就已经种下。

    自决定与他北来,就想过之后会遇到些什么,她不是深闺中的无知小娘子,她苏家世代渊源,哪里会看不透时局。只要萧南还想南归,就须得借助洛阳的势力——还有什么同盟,比婚姻更为可靠?

    虽然婚姻也可靠得有限,但是已经是这世上凡夫俗子所能想到的,最极致的手段了。

    何况萧南还生了这样出色的皮囊。

    她一早就想过,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一早就细心留意了这洛阳城里的高门贵女。其实门第不高是可以接受的,不够美更是她乐见其成,她乐得萧南娶一个能给他带来助力,但是不得他喜欢的妻子。

    三娘子曾经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在他们被于樱雪劫持去洛阳之前,不,更准确地说,也许是她来宋王府借住的那晚之前。

    那个晚上她看见了她。

    在别枝楼畔的月色里,她用很淡很淡的口气说话,每个字,都像是碎碎的金,落在月华里,缀在月网里,满目的光华,她甚至听不分明她说了些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并不像她想象中,不堪一击。

    她玲珑剔透,如那个晚上的月色。

    所以她会忍不住走出来,她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当时杀了她,就没有今日了,她是后悔的,后悔如熬药的火,****夜夜,熬出来都是苦汁。

    苏仲雪微垂了眼帘,双手握紧,她手里没有刀,也没有剑,她愿自己的声音和刀剑一般冷冽,她的每个字,如刀剑一般锋利:“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如今来带他走,三娘子,你,凭什么拦我?”

第254章 拼命() 
如果是不怕嘉敏生气,谢云然能给苏仲雪鼓掌叫好,就该这样,就该这样一针见血地刺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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