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花暖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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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花暖且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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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景行抬头望着缀着豆大明珠青羽锦帐的车顶: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一起死。

    “当初咱们可是一起在关二爷面前拜过的,就差烧黄纸杀鸡了。母后说了,你势单力薄孤身一人,让我要照应你。小爷我呢,本来很不耐烦做这种事,但没办法,我就是个侠义为怀的人!谁叫我天生男儿英雄气,豪情壮志与天长呢?爱的就是除暴安良锄强扶弱!”

    言景行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脸,正眼看他:“所以,我到底哪个地方给了你我很弱,需要扶弱的错觉?”

    “……你需要安良,你长得很良家。”

    言景行咬牙:“如果这是夸奖的话,我谢谢你。”

    “不客气,你知道的,我这人很诚实。从来不屑于撒谎。”小六自斟自饮,心道反正小时候差点被人牙子抱走的又不是我。喝了又抱怨:“你这喝白水的习惯还是没改,”一扫看到匣子里的茶叶罐:“为我准备的?”

    “不,摆着好看。”

    六皇子假装没听见,自顾自挑拣自己喜爱的泡上。头裹飞凤山云带,身穿朱红金锁边云鸟宫锦箭袖,腰系真红五梅攒花明珠腰带,脚蹬乌墨翻云靴,靴筒里装着匕首,腰带上还挂着弹弓。浓眉大眼肉嘟嘟脸,明明看起来很正常,怎么做事就跟吃错药一样?言景行一直觉得他身上的血脉不像许家的,也不像皇室杨家的。若非十分相信姨母的品行和皇帝的智商,他真会怀疑这皇子是不是水货。

    实际上他不仅不水他还是未来的帝王。齐暖香知道事情的发展,所以一直为大周的命运感到担忧。当然,她现在更担忧言景行。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个坑货,言景行直接被坑掉半条命,而他一去世暖香的生活就悬崖瀑布一落千丈!所以她这辈子第一个目标:找到自己的亲亲相公。第二个目标:把倒霉皇子杨小六赶的远远的。

    目前看来,任重而道远。现实很严峻,暖香需努力。

    六皇子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实际上他也确实不算外人。一张可爱的脸凑得死近:“表哥你这可不地道,跑去金陵看舅舅,竟然不带我!”

    没错,当今六皇子和言景行共用一个舅舅。两人的母亲都出自镇国公许家,一个长姐,一个幺妹。一个宁远侯夫人,一个继后,一个红颜薄命,一个,难以言表。而两人的舅舅,正在金陵府管织造。

    言景行按按太阳穴“我不是去找舅舅的。”

    “啊,我知道。”小六一幅洞察天机的表情凑过来,笑容诡秘:“你是去找华表姐的!”

    言景行不搭理他。

    “哈,我就知道,华表姐啊,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美貌的好比天边的云彩。”

    言景行下意识的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父皇就是这样夸母后的,怎么样?看在上次你帮我对对子的份上,这句话我借给你用了别客气。”

    倒霉催的武德帝;跟皇后调个情转个身就被儿子卖了。言景行的脸色很难看,可惜对方选择性眼瞎。活该被帝后混合双打!

    前面是城门,我只要把他交给守城兵士就可以了。现在得想办法……嘭,嘭,啪,啊!格斗声惊呼声在车轿内响起。庆林习以为常心如止水。六皇子手脚被绑,不安分的滚来滚去。脚踝上的发带是他自己的,手腕上的发带却是言景行的。

    言世子惯用弓箭,因为他不愿意被别人靠近,避免近身战。一般情况下惯用远程武器的人贴身格斗都不怎么样!六皇子内心是崩溃的:艹!师傅你爬过来,本皇子绝对不揍你,你坑死我了知道不?他在车厢里乱弹腾,好比一条被扔上岸的大鱼,骂完师傅骂言景行。这家伙太阴险,上一秒还在柔情款款的抚摸本殿下的面颊,下一秒就卡住了我的脖子。混蛋,竟然还用美□□惑我!

    言景行散着头发,面色微微发白,肋下还在发疼,看着无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匕首逼过去:“你再乱动,我削光你的头发!”墨晶石般的瞳孔里恶魔突出,杨小六顿时偃旗息鼓,乖乖躺好。

    言景行挽起袖子看手肘上的伤痕,雪白的肌肤上一拃长一道红伤正往外渗血珠:没轻没重的,这么狭窄的空间还动刀子。混账东西!看他拧着眉头往胳膊上洒药,小六终于感觉到一丝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你原谅我了?”惊喜

    “不,因为有意无意,我都一样揍你!”毫无惊喜。

    言景行言出必行,飞出一脚,随着一声惨叫,庆林无比熟练的撩开车帘,无比熟练的把人捞起来搭到马背上。

    “我知道你想送我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杨六像根肉条一样在马身上晃荡用牙齿去咬手腕上的束缚。

    车厢内言景行痛苦得揉眉心:拐带着皇子离京是什么罪?

第9章 金陵() 
金陵浸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州。

    王谢帝王乡,千古繁华梦。楼船金戈夜月女墙的瓜州,烟波浩渺脂香浓厚的秦淮。夕阳里,多少兴亡,风花里,多少情思。温柔富贵,旖旎美好。金陵古帝都有残存龙气庇佑;经历战乱而不衰;此次地震也未能威胁到它。

    都说景能动情,连六皇子都未能例外。“古诗里头说的好,日把黄酒问桑麻,夜泊秦淮近酒家。”他望着飞鸟游鱼草树烟云如是感慨:“这里是个好地方,既然来了,咱俩也做一回文人骚客。”

    “我是文人,你是骚客。”言景行很不给面子。

    “好好,我骚!”小六心情好,不计较。暖风拂面,风里有袅袅花香,他伸长手臂做了个深呼吸。“金陵盛产好胭脂,我要买点送给母后。”

    言景行对他的孝心不置可否。小六哈哈大笑,自以为懂他心思:“马上去舅舅家,你要不要买点送给华表姐?”

    言景行皱眉,“附耳过来。”小六不明所以凑过来。嘶的一声,倒抽冷气。言景行满意的收回手指。

    弃岸登舟又弃舟登岸,一个多月奔波下来,言景行还是无可避免的觉得疲惫。可杨小六还是生龙活虎,仿佛两个省的路程都赶到了狗身上,这让他也不好显出疲态,心里老大不平衡,眼瞧着他还要兴致勃勃的跑去租船游河,言景行一把拉住他:“莫闹了,舅舅还在府里等着。”

    小六摇头叹息:“你这人真无趣,不晓得那些女孩子看上你哪一点。”

    言景行自顾自登上轿子,小六却翻身一跃跳上驿站换来的马。

    杨小六年纪尚幼,身量还未长高,黑亮的眼睛,眼窝略深,愈发显得水灵的眼睛如小鹿一般。兼之衣衫华丽,气度不凡,便引得路人频频回首。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眼瞧着卖豆腐花的阿姨和卖糖葫芦的大婶撞在一起,小六顿时自我感觉良好: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长这么帅!

    往日风头都被言景行夺走,大姑娘小姑娘都蝴蝶扑花样围观。现在却不然,金陵这地儿,旺我!这么一想,他急忙回身,把轿帘子遮得更紧一点,顺道教训言景行:“瞎瞅啥?矜持!”

    言景行皱眉,窗帘里伸出两根指头,阳光一打,晶莹如玉。

    小六立即架马往一边躲。

    “你信不信我当街把你踹下去?”

    于是小六认命的把耳朵递过去。心中恨恨:早晚一天我要赢你!

    “你再乱讲话,我就告诉华表姐你暗恋她。”言景行淡淡开口,闭目养神。被这么个小祖宗跟着,他一路不知多操多少心。

    小六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华姑娘留给六皇子的印象非常残忍,比如把他按翻在地上,逼他带羽毛星星草编制的花环。比如趁他睡着拿胭脂在他脸上涂抹大片的红云或猫须。再比如在他最喜欢吃的牛肉羹里放上他最讨厌的胡萝卜。再比如这边刚掐得他鬼哭狼嚎,一转身又哭天抹泪给母后告状:小弟弟不陪我玩。什么陪她玩,明显是被她玩!这是小六的屈辱史和血泪史。

    后来,屈辱史和血泪史里头又多了让他屡败屡战却屡战屡败的言景行。尽管言景行喜欢他,但屈辱毕竟是屈辱,并不是喜欢就可以抵消的。

    于是他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是许华盈和言景行对上会怎么样?孙悟空大战二郎神,那一定非常精彩。许华盈是猴子,她长得可比言景行差远了。

    心里存着这个念头,再见到许华盈,杨小六惊讶的瞪掉了眼珠子:这是那个黄毛丫头?天啊,猴子褪毛变成人了。

    许府坐落在三柱街,因为据说在古唐的时候这道街上曾出现过三个上柱国。乡党以此为荣,就改了街名。当然,现在走在这里,是看不出古人辉煌的痕迹了。人烟鼎盛,市声喧嚣,卖杂货的挑担的货郎,卖冰霜水红果子的小推车摊子,耍杂技的艺人,各色布匹尺头,珠花胭脂的小店挤挤抗抗人潮拥挤。间或有褴褛仓黑的行脚僧,闭目合眼匆匆而过,带着普度众生的悲悯对一些繁花烟火置若罔闻。

    言景行从轿帘子里看到,手指轻轻一弹,一颗豆大东珠,圆润饱满,亮晶晶的落入对方的钵盂。

    小六咋舌:“那是上用的吧。你真大方。”

    “嗯。那是你的。”

    “日…”

    许大舅还忙着公事,接待他们的是许夫人陈氏。年过三旬神态亲和,带着女眷迎出了二门,头上一支三凤尾衔红包金钗压出了头发,显得十分正式…毕竟来客是皇子。言景行一早就请人送消息过来了。许华盈就跟在许夫人身后,正红色万字不到头交颈长袄,下面露出一条葱黄色绣罗裙,头上梳新月髻,戴一支玫红嵌珍珠堆纱花,小小流苏钗垂在在鬓边。腮如新荔,唇如樱颗,最显眼一对眉毛,细细黑黑,不需墨画,眉峰一扫,添出英气。豆蔻芳华,身材窈窕初露,十分鲜艳。

    小六惊呼:“小猴子?你变仙女了!”

    华姑娘脸上一红,不说话。许陈氏要拉着女儿给皇子见礼,皇子却已经被言景行拽到了眼前:“口无遮拦的,给表姐道歉。”

    许华盈微微侧首,惊见一袭雪白滚银缎袍,端丽无俦一张脸,濯濯如月下海棠不可逼视。脸愈发红了,低了头不敢动。许夫人忙客套:“不敢不敢,远道辛苦,我已收拾好客房,先去歇歇。”

    金陵这里的是隔房舅舅,但镇国公府几个兄弟感情深厚,因此并无嫌碍,陈氏办事十分稳妥。终于把皇子交出去,言景行这才算松了口气。也不用膳,先去沐浴补觉,一醒来又是天色昏昏。兔起乌落,一天又结束了。

    陈氏准备的接风宴很丰盛,野鸡酸菜丝,蘑菇炖人参豆腐,春韭鹿脯,清蒸鲈鱼。更有燕窝八仙热锅,笋丁馄饨,鲥鱼炖的浓浓汤挑煮鱼粉,很有地方特色的香簟丝红炒辣油面筋。末了又有点心,几个梅花金边碟子端上来,摆的整整齐齐。

    言景行睡了一天无甚胃口,略喝了点胭脂米果粥,那里头放了点柠檬汁,还有清新的葡萄味,酸酸的,正适合旅途疲惫的肠胃。唯有杨小六大嚼大咽,无比欢畅,惹得华姑娘不住的拿眼看,看完了又看言景行,倒好像在怀疑这个表哥一路都在虐待皇子殿下,从来不给他吃饱。

    小六干掉两碗饭又吃点心,金头铜丝绞福字的筷子夹着一块枣泥山药糕:“吃饭呢,要像我这样才行。我明年就比你高了。”言景行懒怠搭理他,杨小六摸着饱饱的肚子感慨:“哎,真幸福,跟着你一个多月,我就没吃饱过!”

    华姑娘的眼睛又看过来。言景行放弃了解释。

    小六从来不识愁滋味,吃饱喝足,又要到花园子里头玩,这家伙精力旺盛似乎永远用不完。陈氏忙叫了两个儿子陪着,却把女儿拘束进了房里。小六新鲜劲儿还没过,只觉遗憾。姑娘长大了好没意思。

    该消失的消失。言景行话入正题,询问托付之事。早在出发之前,他就用侯府名义,修书一封,送来金陵,托舅舅到牛尾庄寻人。按理来讲,府到县县到镇镇到庄,这次应该很顺利。但实际上并不然,因为地震,道路已毁,地界模糊,行程艰难,好不容易寻到瓦渡县上;却是震后路基已毁,河流改道,乌泱泱挡住了去路。

    言景行听罢怅然。

    陈氏便又安慰道:“知县老爷知府大人都派官民抢修,疏通河道,恢复行路。不用多久便可有消息,到时候再派人去找。”

    吊角勾铜丝,宣纸绘兰草的座灯旁,少年风采湛然,眉眼精绝颇肖其母,如良质美玉,妙笔勾画,只是多了些冰冷和压抑。眼角一低看到他随身携带一杆紫玉萧,那是他亡母所留。陈氏凄然而叹。她也已养大几个孩子,如今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安慰,同情,惋惜,他都经受过太多,但伤痕宛在,无法弥补,天命难测。陈氏这样想着却不敢开口。

    其实,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人何其多。便是找到了人,此暖香也不一定是彼暖香。若有玉佩还好说,若没有,怕是要无功而返。又想到伯府富贵荣华,侯府更是权势滔天,由不得人不动心,怕是到时候又有闲人生事,无端端添些麻烦来。

    言景行略一思索,道:“我去瓦渡看看。”

    陈氏诧异:“玉佩遗落也遗落了快十年,何需如此急切?依我看,哥儿在金陵,我派人陪着玩段时间,就快些回去。免得老夫人和侯爷担心。尤其还有六皇子。不如下次?”

    她毕竟沉稳熟虑,生怕这少年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亡姐面上,她怎么交代?

    听到此言,言景行面上忽然苍白,如玉落寒潭,失去了颜色,“没有下次。”

    陈氏诧异,不懂他反应为何如此激烈。言景行已转过脸去:“小六就拜托舅母了。”

    而暖香此时则心急如焚。有了自由身有了盘缠,她便要立即动身去找言景行。可惜山倒水流路移,一切变得不认识。她的计划不得不延迟再延迟。

第10章 相遇() 
瓦渡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庆林完全不懂自己主子为什么要找罪受,还要防着流民袭击车马,还要操心衣食住宿,乞丐就不说了,时不时还看到横尸。好不容易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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