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付临源垂着眸子,语气平静的说:“好像是吧。”
席亦延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从侧脸看来,对方的神色平静,与刚刚并无任何变化。然而想起方才见到对方那突然变得僵硬的神色,顿时想起在最初认识对方的时候,付临源曾因为前一个经纪公司的缘故,和房畏有那么一点渊源。一时间心中就不由自主的不舒服起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很熟吗?”
听到这话,付临源当机立断道:“不熟。”旁边的席亦延听到答案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要是很熟的话,怎么可能再看见对方出车祸后报完警就立马2离开呢。
付临源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他和房畏熟吗?过去的他一直以为他和房畏很熟,但实际上,他们一点也不熟,无论过去,亦或现在。反倒是对于席亦延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更感到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这下轮到席亦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总不能说因为刚刚看到你表情突然变得僵硬,想起你们也曾是彼此的绯闻对象,所以心中觉得不舒服才问的吧……他做出一副没事的模样回答:“没,就随便问问。”
“哦。”付临源似明非明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扭头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喝醉啊?”
席亦延脚步一顿,停在原地。而旁边的付临源见状,也停下脚步,面带疑惑的侧身去看席亦延,发现对方正直直的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眸子似乎比刚刚更加深邃了几分。
“没有。”微风拂过,带起了发梢,他忽然轻轻扬起嘴角,落在付临源身上的目光异常的柔和,只听见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黑夜中这么说:“我早就醉了。”
只是恰巧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付临源怔了下,接着他瞪大眼睛望向对方,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形成,可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个细微的念头,席亦延就走了上来,一只大手在他头发上轻轻的拍了拍。
“很晚了,前面正好有辆计程车,我们还是坐车回去吧。”
闻言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愣愣的点了点头。
上了车后,付临源才想起来两人不是住一个地儿的,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席亦延将他家的地址报了出来。
“先送你回家,等下我再回去。”
听见对方这么说,加上地址已经抱报出去了,付临源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想着,不是应该他送席亦延回去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对方送他回去了?
深夜的马路并没有多少车辆,因此全程通畅无阻,恰好这时,一道警笛声划过夜空,由远及近,很快就与车子擦肩而过。计程车师傅是个话唠的人,透过后视镜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警车,啧啧了两声。
“你们知道吗?这后面出了起车祸,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有路过,可真够惨的,半辆车都直接报废了!”
二人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车祸,毕竟他们可以算是第一现场的目击者,还是那种差一点点就要变成车祸里的受害者。付临源回了那师傅一句知道,顿时对方立马滔滔不绝起来。
“我跟你们说,今晚我在那个什么酒店等客人的时候就见过那辆车,凭借我多年老司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开车的那人绝对是酒驾,而且开的是豪车,一看就是有钱人。这不,不遵守交通规则擅自酒驾,这下出事故了,可怜了那辆好车啊,啧啧。”
那司机满脸可惜道,似乎是在缅怀那被撞的基本可以算是半废了的跑车。
付临源听得有点好笑,便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斜过视线望向窗外,没一会儿就觉得大脑有些迷糊起来,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
闻言付临源揉了揉眼睛,“有点。”
谁知道他刚刚说完,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轻轻将他脑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处,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鼻尖,付临源打了个激灵就想起来,结果脑袋却被按住,根本起不来。
“没事,睡吧,还有一段距离,到了我叫你。”
富有磁性的声音略显低沉,席亦延说的很轻,传入耳里意外带着催眠的效果。明明知道睡在对方肩膀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可无论在大脑内怎么提醒自己,架不住眼皮越发的沉重,最后终是安稳下来不在反抗,随着车子的移动,大脑慢慢陷入黑暗。
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席亦延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安静的付临源,放在对方脑袋的手轻而缓的往下移动,最后在肩膀处停住。
前面正开车的师傅丝毫没注意到后座的情况,此时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说着。所幸付临源是真的困了,并没有被对方声音吵醒,反倒是另一边的席亦延不满的蹙起了眉头。
说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的师傅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话很有可能会打扰到乘客这件事后,总算有自知之明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席亦延看了一眼依然在熟睡中的付临源,满意了。
等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付临源正好也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抬起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而有些酸涩的脖子,迷糊道:“到了吗?”
“嗯,到了,忍一忍先下车,回去再睡。”
闻言付临源点了点头便直接下了车,而席亦延正在车里付钱,刚刚把钱递给那师傅,就见对方接前过后盯着他的脸看,然后发出一阵激动的喊声:“啊!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拍电影的对吧?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席亦延是不是!”
席亦延笑着说:“不用找了。”
“等下,那啥我特别喜欢你拍的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一时间给忘了。诶那什么你能给我签个名不?我明天好回去和同事炫耀,大明星也坐过我的车啦哈哈哈!”
席亦延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笑眯眯的对着车内还在嘚瑟的笑着的师傅说:“谢谢你喜欢我的电影。不过比起我的签名,我更希望你下次能够专心开车,而不是一直在说个不停,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还闯了一个红灯。”
听到这话,那师傅愣了下,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只留下一个背影,很快,连背影也融入了黑夜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既然那个人是席亦延,那和他一起坐车的那个人是谁?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只是凭着直觉认为,对方应该也是个明星。毕竟明星的朋友都是明星嘛!
比起这个,还不如想想明天去公司怎么和那帮家伙炫耀下他也是载过大明星的人!
再接着,他终于想起了席亦延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心脏猛地咯噔一下,手一抖,打错了方向盘。
……
……
付临源看着身边跟过来的席亦延,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那师傅说现在已经太晚,他不载客要回家了,所以我就下来了。”席亦延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另一头正一边开车回家一边哀嚎着闯红灯怎么办的师傅猛然打了个喷嚏,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把窗户关了,难过的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看着席亦延一本正经的模样,付临源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要怎么回去?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车子,更别说公交了。”
“不知道,你这附近有没有酒店,我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就是了。”
付临源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刚刚在车里借了对方肩膀睡一觉的事情。于是他便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先在我家凑合一晚上,一时半会的,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酒店。”
听到这儿,席亦延的眼睛顿时一亮,“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凑合的话,不过我家可没有酒店舒服。”
“当然。”他笑着说,内心却暗暗道:别说酒店了,就算五星级的酒店都不能和你家比!
二人回到家中,付临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此时已经接近两点。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也没觉得那么困了,他揉了揉脖子,对席亦延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澡?浴室在那边,不过我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下……”
“没事,有浴袍吗?”
付临源皱着眉想了下,想起衣柜里还真的有那么一件,当初搬家的时候从衣柜底下放出来的,牌子都还在,一看就是没穿过的。因为觉得可惜便没丢一起带过来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一直都是压在衣柜底下没穿过。
将浴袍以及一盒未开包装的新内裤递给席亦延,看着对方进了浴室后,付临源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因为家里只有一张床的缘故,他便从柜子里翻了薄被和枕头出来铺在沙发上,然后在上面躺下,挑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等席亦延出来的时候,付临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到沙发前,便看见缩卷成一团,睡的异常艰辛的付临源,无奈的笑了下笑,绕到前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人抱了起来。幸好对方睡的很沉,当他将人放到床上的,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是迷迷糊糊的蹭了蹭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席亦延弓着腰看他,黑色的瞳孔被付临源的睡颜所填满,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动作十分缓慢的低下头去。距离慢慢缩减,直到最后薄唇碰到了付临源那柔软的唇瓣。
他愣了下,紧接着立马抬起头,看了一眼付临源,发现对方还在睡着,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咽了咽口水,良久,才捂着脸苦笑了起来。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堕落到了会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流|氓行为?
……
……
翌日一早,付临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室内熟悉的装横,大脑稍稍停顿了下,才起来昨晚的事情。明明记得他昨晚睡前是把床留给了席亦延,他在沙发上睡来着,难道是他记错了不成?
坐起身来,并没有看见席亦延的身影,起身走出房间后,才看到对方此时正缩卷在那不大的沙发上艰难的睡着。
那沙发本来就不大,付临源自己躺着都难受,更别说个子比他还高上少说有半个头的席亦延了。看着对方卷着一双大长腿侧身躺在沙发上的模样,付临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蹲下身看着这个人,浓密的睫毛,剑眉,挺鼻,薄唇,皮肤好的都不用开美妆相机拍照。
尽管如此,席亦延身上该有的男人味可一点都不少,这一点可让从外表上看起来没有多少男人味的付临源羡慕的不得了。
因为睡沙发的缘故,导致席亦延一晚上都没睡好。等他醒来的时候,墙壁上的时钟才刚刚指向七点半。他揉了揉眉头,昨天喝酒的后遗症来了,大脑与太阳穴突突的发疼,疼得他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接着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声音,扭头看去,入眼的是正从里边端出早餐的付临源。
“醒了?我把你的牙刷毛巾都放在里面了,洗完来吃早餐。”他放下手中刚刚煎好的火腿鸡蛋以及磨好的豆浆,说完后一抬眼就发现席亦延正在盯着他看。
对方的发型有些凌乱,兴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表情有些呆呆的。第一次见到这幅模样的席亦延,他忍住笑意,问道:“怎么了?”
回过神,席亦延摇了摇头,道了句没事,便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漱。此时他身上还穿着浴袍,随着动作,本就宽松的领口顿时松的更彻底,甚至连那一层好看又有力的腹肌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付临源自然是将其都收入眼底,心中禁不住有些羡慕。他放下手中的豆浆,见对方进了浴室,拉起上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摸了摸,结果只摸到了一趴软肉,于是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不行,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像席亦延这样才行,从明天开始得好好运动!
而另一边正站在卫生间洗手台镜子前的席亦延,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付临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幕,突然有种自己他和付临源是新婚夫夫的感觉。
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一会儿后,他才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将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压下,结果又冷不丁的想起昨夜自己‘乘人之危’所做的事。
刹那间,他忽然不知道待会该用什么表情出门面对付临源才好。
席亦延昨天的那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付临源的衣服尺寸对他而言太小,于是他便给卓韬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带一套衣服过来。
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正眯着眼睛刷牙的卓韬在听到电话后,特别是得知昨晚席亦延居然在付临源家里过夜的时候,惊得的牙刷都从嘴里掉了下去,回过神后刚要惊出声,结果忘了嘴里还有没吐出来的泡沫,一下子吃了半嘴的牙膏。
而对面的席亦延在听见那头突然想起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后,面色如常的挂了电话。
另一边的付临源正在收拾桌子,他见状连忙放下手机走了过去想要帮忙,结果手还没碰到碟子,就已经被对方先一步拿走了。
“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
“没事,我帮你。”说罢就跟着付临源进了厨房。
将碟筷放进洗碗池,付临源回头默默的看了一眼还没换衣服的席亦延,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真不用,你出去吧。”
“你不用和我客气。”席亦延眉头微蹙的看着付临源,然而接着就听见面前的人说道:“你洗过碗吗?”
闻言,他一愣,接着尴尬道:“没洗过。”
“那不就结了,我可没和你客气,只是怕你待会把碗摔了,又割破手就不好了。”想起上次的切哈密瓜事件,付临源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两句。
想起那次丢人的事情,席亦延不出声了,终于不再抢着说要帮忙洗碗。不过他也没出去,而是就那么站着原处,定定的看起对方洗碗了。
付临源有个习惯,就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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