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叫落霞。”
落霞,这名字有些熟悉呢。
看着落霞麻利的指挥宫女,对那些经书之前放的位置都很熟悉,不像是新调过来的,但她之前却在慈宁宫没有见过她。
秦乐菱道:“你一直都在慈宁宫做事吗?”
落霞一愣,道:“是啊,奴婢在太后手下待了很多年了呢。”
秦乐菱点头,不认识也很正常,她来慈宁宫本来次数就少,除了葵姑姑倒也没记得几个人。
回到凤鸾宫,秦乐菱拿出一本诗经来读,她已经学了一段诗词歌赋了,就是因为看书的时候不经意间拿出了佛经,这才想到了要将佛经还回去。
端嫔女红做的好,庄嫔则是个才女,过年的时候她和皇上吟诗作对,两人很是对的上口,她则满腹空空什么也说不出来,因此开始奋图强。
书很久都没翻过一页,她一直走神想起了慈宁宫里的落霞,这个名字真的听着好熟悉。
不禁问起了锦繁:“姑姑,你有没有听过落霞这个人?”
“落霞……”
锦繁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她以前在桐花苑惠嫔手下做过事,那时候惠嫔冤枉娘娘害司马凌菲滑胎,咱们查过她手下的宫女。”
是了,秦乐菱想起来了,那时候落霞好像是在桐花苑的厨房做事,因是那“保子汤”出了问题,她还着重挨个查了厨房的人。
那时候她还疑惑,落霞也算是老宫女了,怎么没有晋级,还和桐花苑的小宫女们一起在厨房做事。
原来她是赵太后的人。
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的滑胎案匆匆忙忙就结了,那么多疑点楚寒也都没有追查,原来一开始这就是策划好的。
即使没有那个“保子汤”,也会有别的汤,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司马凌菲一定会滑胎,而且还会借此除掉文珊儿。
晚膳的时候楚璟烨见秦乐菱面色有异,道:“怎么了?”
秦乐菱道:“今天我去了慈宁宫,碰到了一个宫女,她叫落霞。”
楚璟烨有些疑惑,不知她为何平白说起一个宫女来。
秦乐菱又道:“听她名字你可能不认得,她曾被派去惠嫔宫里做事,在膳房。”
看来那件事菱儿还是知道了,那时候她查的时候他就暗中阻挠,没有让她查出桐花苑中有慈宁宫派去的宫女。
但,没想到隔了那么就菱儿还记得。
楚璟烨道:“菱儿,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秦乐菱冷冷道:“是啊,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那是不是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你觉得呢,菱儿,你觉得我该留下她的孩子,还是你想要让她生下孩子?”楚璟烨面色阴沉,俨然已经动了怒。
“我知道,因为司马太傅的势力你不可能让她有皇子,但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要你干嘛让她怀上孩子呢?”秦乐菱反问道。
后宫里有的是预防的手段,别说预防,就是永远让她怀不了孕也是能做到的。
他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才能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为了他的大业,一个孩子死不足惜是吧!
楚璟烨静默着不再说话,到底是他让司马凌菲怀了孩子。
再没有任何争辩,楚璟烨起身走了出去,桌上的晚膳还在蒸蒸的冒着热气,来人却已经散场。(。)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眳妃()
空荡的夜下,楚璟烨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到有隐隐约约的琴音传来,便索性跟着琴音走了过去。
走到一处寝宫门口,大门四开着,一位女子正坐在月光下弹琴。
琴音萋萋艾艾,听起来让人郁郁寡欢,正合了他的心情。
女子轻纱覆面,是谟喀来的那位公主。
看到门口站着的楚璟烨,琴音停了下来,女子就这样淡淡的看着来人。
先光禄道:“皇上驾到,谟喀公主出来迎驾。”
轻纱覆面的女子这才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楚璟烨面前半米处,款款行礼道:“卡纳芮恭迎圣上。”
女子遮着面纱看不出表情,低垂的眼睛里面满是淡漠和疏离。
楚璟烨不禁道:“朕来了,你不开心?”
“卡纳芮只不过是背井离乡,心中凄凉,与皇上无关。”
卡纳芮语气僵硬,先光禄正要出言制止,楚璟烨一挥手,走了进去。
圆圆的石桌上,放着一把长琴。
楚璟烨道:“你还会弹琴?”琴不是谟喀的乐器。
卡纳芮自嘲一笑:“父王让卡纳芮从小学习多国乐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送给某个君王或大臣能讨得他们欢心,好为他多取的利益。”
她的回答让先光禄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这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但这谟喀公主将它这样说出来
楚璟烨倒没有怪罪之意,道:“你倒是直白。”
卡纳芮欠了欠身,没有说话。皇上早知父王意图,她又何必要遮遮掩掩的呢。像她们这种王族庶女,永远都只是男人们玩弄政治的工具。
这女子轻纱遮住了表情,倒是让他一下子捉摸不透,道:“你把面纱取下来吧。”
卡纳芮犹豫了一下,伸手便把面纱利落的扯了下来,那倾城的容貌便在月光下一下子显露出来。
黑色的睫毛像浓密的扇子微微颤动,美目里还残留着几许伤情,微陷的眼窝与高挺的鼻梁使面容美的很是立体。性感的红唇散发着妖娆的气息,弯曲的长发如波浪一般顺着肩膀倾泻下来。
这和中原传统的美是不一样的,美的如同妖精,摄人心魂,同时又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流露出来,让人望而却步。
卡纳芮手中的轻纱随风散落在地上,这是她们那里的礼仪,出嫁时遮住面目,不能让别的男人瞧去了容貌,只有洞房花烛夜时夫君亲手才能摘下来。
不过,她到了这里,便没有什么礼仪可循了,自己摘下来又何曾不可?
先光禄看得呆了,久居后宫他也见过不少美人,能让人如此心动的只有她一个,就连皇后娘娘怕是也要被比了下去。皇后娘娘虽美,但却不如她这般勾心。
楚璟烨道:“看来你父王果然挑选的很用心。”
卡纳芮笑,她自小便是王女之中最被看好的,因此也要背负更重的责任。
“皇上,让卡纳芮为你奏一曲可好?”
楚璟烨点头:“就继续你刚才的那曲吧。”
卡纳芮坐回石凳上伸出纤纤玉指便又弹了起来,回旋婉转,一点一点从刚刚的伤情之中走出来,如清澈的泉水流过人的心间。
楚璟烨闭上眼睛,自柳若幽走了之后,很久没听过这么美妙的琴音了。
第二日这位异国公主时隔三月终于被临幸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皇上亲赐封号“眳”,封作正二品眳妃娘娘。
消息传来时秦乐菱正看一本古书,上面正描写一位美人儿:“要绍修态,丽服飏菁。眳藐流眄,一顾倾城。”
看来,果然是天人之姿。
谟喀公主带了几月的面纱也终于取掉,见过的无一不说她美貌至极。
秦乐菱轻叹,俣王,看来你大玥第一美人的位置要不保了。
过了年天气一天天回暖,御花园里新开了好些的花,秦乐菱带着小梨一同来观赏。
无聊的生活必须得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怪不得电视剧里后宫的娘娘们都对赏花很有研究,除了这些也做不了别的。
御花园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什么季节都有花开,这才不到二月就已经花团锦簇了。
一路看过去莫名的觉得腻得慌,正有些心烦,就看到楚璟烨自那边走了过来。
秦乐菱站住,自上次吵架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皇宫很大,可以好几天见不到面,但能去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所以也会碰巧遇到。
听说他这些天都去眳妃那里,眳妃弹得一手好琴而且舞姿曼妙,宫里都说果然迟来的恩宠更盛。
楚璟烨也定定的看着她,他在等,等她过来找他。
秦乐菱往前走了两步,但又停住,转身走了。
沐小梨急急地看着小姐,无奈的一叹气,匆匆到楚璟烨面前行了个礼慌忙追小姐去了。
见皇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先光禄忍不住提醒道:“皇上?”娘娘现在还未走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楚璟烨眼中流出寒意,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本来他是想去凤鸾宫找她的,但现在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他是让司马凌菲滑了胎,是有一部分司马家的原因,但归根结底不也是为了她好么?
梨园里小梨倒着茶,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不小心就浇到了手上。
看着书的秦乐菱连忙一把拉过她的手,“小梨,让我看看!”
这刚烧开的茶水,将小梨白皙的手背烫红了一片,秦乐菱一抹怀里,里面空空如也。
在皇宫住了这么久,她这个随身带药的习惯也逐渐去了。
“小梨,跟我回去拿药。”
秦乐菱说着拉起小梨就走,沐小梨走出了几步,手往回缩了缩,道:“小姐,您去找皇上吧。”
以往吵架总过不了多久皇上就来找小姐,但这次却是
自古以来后宫的嫔妃耍小性子的有,但没几个敢向小姐那样对待皇上的。
小姐的性格太硬了,这样下去只怕皇上迟早会被磨光耐性。
在小梨的观念里,夫为妻纲,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秦乐菱道:“先抹了药再说。”
回去给小梨仔细上好了药,秦乐菱又回到了梨园中。
她不想让小梨担心,但也不想去找他。
关于对错她也开始迷茫,有时候觉得人人皆有私心,执念对错在皇宫就是讽刺,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有时候又觉得,若是连这一点都不能坚持,她就彻底失掉自己了。她就是在这矛盾里来来回回,熬到心力交瘁。
这一番来回茶都已经微凉了,秦乐菱端起茶杯正要喝下,只听身后一句:“茶里有毒。”。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迁就()
秦乐菱转身望过去,说话之人一袭明蓝色长裙韶华尽显,充满着异域风情,该就是那位新封的眳妃娘娘了。>
眳妃微微一笑,对着她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
眳妃落落大方的微微抬眼看她,表情里没有一般宫妃初见她的谄媚,也没有妒忌和不甘,倒是生出了几分光明磊落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若幽姐姐,莫名生出几分好感,若幽姐姐出身青楼,却不被其沾染,能独善其身。
秦乐菱受了她的礼,将手中的茶杯端到她面前,道:“你如何知道这里面有毒?”
眳妃接过茶杯,“刚刚娘娘不在,臣妾看到有人往里面放了东西。”
说罢摘下手指上的银戒放入杯中,银戒迅变黑,并还滋滋的冒起了大量水泡,俨然是剧毒!。
这样的毒别说是喝下去,就是沾一下怕也得要了性命。
后宫中出了大事,皇后娘娘下令将所有的宫女招到一起让眳妃一个个去辨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家人人自危。
眳妃一个个看过去,摇头道:“她不在这里面。”
秦乐菱问管事的公公:“还有没有宫女没来?”
管事公公惶恐道:“禀娘娘,所有的宫人都在这里了,就连浣衣局的下等宫女都来了呀。”
一定是漏掉了哪里,人总不会莫名其妙的呃消失,秦乐菱道:“你再好好想想,想不到就只能拿你来问罪了。”
管事公公吓得一下跪倒在地上,干脆拿出名册一个个点名。
果然高压之下必出结果,那公公点着看到一处,恍然大悟道:“奴才想到了,还有各宫娘娘们进宫时带进来的丫鬟没有在这里!”
各宫嫔妃带进来的丫鬟说白了是娘娘们的东西,他平日里无权干涉,这才给忘记了。
秦乐菱道:“那你带人去把她们请过来吧。”
管事公公得了令连滚带爬的去找人了,不一会儿就将人带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两宫娘娘。
庄嫔倒是没说什么,端嫔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后要这样大动干戈?”大有愤愤不平之意。
秦乐菱冷哼,“看你的反应,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该心知肚明。”
眳妃看着端嫔身后的贴身宫女道:“是她。”
那宫女变得无比惶恐,端嫔道:“小玫怎么了?”
秦乐菱拿出茶杯放到那叫小玫的宫女眼前,道:“还不跪下!”
小玫原本就无比惶恐,这一下被吼的“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端嫔强硬道:“这是什么,你不要吓唬她!”
秦乐菱问那小宫女,“这毒是你下的吧。”
“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女婢不知道……”
宫女是她的,自然是替主人办事。端嫔道:“这绝对是污蔑,是眳妃在污蔑我,不,或者是你们合起伙来污蔑我,我要见皇上!”
秦乐菱看向小宫女道:“将她送去刑仪司。”
刑仪司是地狱一般的地方,进去了吐不出东西来想死都死不了。
端嫔道:“我要见皇上,皇后要屈打成招,臣妾冤枉……”
秦乐菱一个眼神,喊叫着的端嫔便被拉下去了。
在后宫嫔妃们被查出有什么事,在铁证还没有出来之前打死不认,不认还有机会辩解,认了可就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端嫔比起司马凌菲真是差远了,只不过是一个贴身宫女而已,完全可以撇的一干二净,她却急躁到露了原形。
茶杯里的毒确实是端嫔让下的,她寻找机会已经很久了。
自从皇后学好了刺绣,皇上就再也没收过她的东西了,已一月有余没去过她那里了,哪怕是去坐坐。
她恨,是皇后妒忌她抢了她的恩宠,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皇后死了就好了。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反正她都已经不受宠了,还不如冒险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毒是最厉害的毒,沾唇比亡,就算皇后懂医理喝到嘴里觉不对也来不及了,却没算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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