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一路,很快就到了市火车站,得知原本该在中午十二点到达的火车晚点,预计下午三点半左右才会到。
没有了时间上的压力后,连海赶紧跟孙会计告了别,赶车拉着自家哥嫂和姐姐、姐夫往市第一医院的方向走。
一进医院的大门,看着寥寥无几的那几个人连月就乐了:“嘿,还真叫嫂子给料对了,这天儿不好来医院看病的人都不多,倒是省了排队的功夫。”
淑珍点头,对此也是十分满意。毕竟大冷天的,谁也不乐意把时间都磨叽到排队上去不是?
背了几句语录,叫了证明、介绍信之后,姑嫂两个就先后做了B超。
得了孩子发育良好,性别属性都是男的结论后,宁建设的脸都快笑烂了。原本就对连月万分重视的他,现在更是小心呵护的不行。
气得连月白眼连番,在心里无数次呸他重男轻女十足的封建老思想。俩儿子将来哥俩有照应不假,一子一女的凑成好字儿不也是难得的福分?
要不说宁建设嘴甜眼亮情商高呢,看着连月情绪稍有不对人家就开哄。直说不是不稀罕闺女,只是现在家里条件不是忒好,想着过两年再要闺女。毕竟这儿子要粗养,以成家立业有担当;闺女得娇养,长大了才不容易被哄骗呢!
回头就头拱地的好好干活,争取能早日有要个娇娇软软像她妈一样好看的闺女的小甜话一出。连月都净顾着脸红甜蜜了,哪儿还记得生气那茬?
而在他们两口子耍花腔的这空档,连山早就陪着淑珍一起把那些个药材都跟门诊部的老大夫好好请教了下。
得到宝贵的指点后,这俩胆大包天的还顺着杆子往上爬。拿着戴红花给的空白介绍信上添了点公派出来买消炎、退热、外伤灭菌类药品的内容,还硬是靠它在老大夫那儿开出了阿司匹林、盘尼西林和灭菌磺胺结晶各三盒。
当然连山是受了他宝贝媳妇的启发,觉得大舅子、妹子和弟弟家都有小孩,冬天天冷孩子爱着凉感冒啥的。有机会能弄点好药,当然得赶紧抓住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而淑珍想的却是:有了这药在手,再加上帐篷加持,就是顶风冒雪地继续往回走,她也有很大把握能救下那三条人命。
说不定,不但能免了小叔子这场无妄之灾的同时,更因祸得福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淑珍脑子里一闪而过,半点没有深想的那种。毕竟异能在手,底气十足的她,这会儿满心想的都是自强路线。抱大腿什么的,半点儿都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上辈子的凄惨经历在,除了自家男人和婆家娘家的几个亲人外,对旁人她连好感都不易付出,更何况将信任、希望什么的寄托在对方身上呢?
106。新想法,惊喜发现()
难得来一趟市里,淑珍表示这个必须得好好逛逛。
连月有些迟疑,毕竟在医院就花了十来块,再上商场啥的逛一圈儿……
她怕兜里这俩钱等出来之后就卖豆芽磕打筐儿——净豆儿了!
毕竟嫂子能挣更能花,还劝人技能满分点亮。
每每被她一劝,自己这原本只是有点动心却绝舍不得掏钱的东西都会毫无疑问地买下。等到回过神来说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她迟疑,架不住宁建设兴致正高啊!
这货知道媳妇肚子里怀的又是个带把的,小宁安将来不用像自己独一个孤零零没个帮衬后,简直乐到飞起。不买点好的庆祝一下,那哪儿符合他此刻激动的心情啊?
买买买,必须买!
给大儿子买糖,给媳妇买鱼、买肉让她一个人吃娘俩补,将来好给他生个健康又聪明的二儿子。
左右他们今年收入好,又跟着大舅嫂淑珍学了养蚯蚓喂鸡、家养木耳啥的,正经有钱有底气呢。多了不敢吹,花他个五七八十的肯定半点问题没有!
一人提议三人赞同,连月还能怎么滴?
乖乖地少数服从多数呗!
拿出壮士断腕的心情上了车,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血拼。
结果……
连月打从帐篷牛车里下来之后就瞪眼瞅着眼前的二层小楼和它上面硕大的招牌:XX市种子站。
这,真的没有找错地方?
连月狐疑满满地看着连海,明显想要他交代这是个什么鬼。
连海摊手:“这个我也不清楚,嫂子叫我直接奔这块儿来的。”
打从淑珍救了连杰那天起,连海两口子对她就尤为的感激、尊敬。而后又跟嫂子学了养蚯蚓、养木耳的手段,时不时俩孩子还得嫂子不少照顾啥的。
这方方面面的加起来,早就让连海两口子对淑珍推崇尊敬到了一定的境界。
但凡淑珍说一,这两口子就绝对不带说二的。
就算淑珍的有些想法他们并不理解,那也肯定先照办了再回头问出心里的疑惑,而不是先出声质疑。
比如今儿淑珍叫连海把车直接赶种子站这儿来,连海就是心里犯疑讳不知道大嫂死冷寒天地过来这边干啥,也还是听话地照办了。
对于他这凡事听大哥大嫂的性子,连月背地里不知道无奈了多少回。只庆幸大哥是个真汉子、好哥哥,嫂子也不是那不着调的。不然的话,估计这傻弟弟被卖了还得帮着哥嫂讲价数钱,不带有半点怨言的。
这会听他这么说,连月也没多意外,只把问询的目光看向自家嫂子。
淑珍也不跟她打哈哈,只说想过来看看种子站这边有没有啥抗冻又生产期短的菜籽儿之类。这不她们几家都不少钱、费了不少劲弄了塑料的蚓棚子。大冷天的还得盖草帘子、烧炉子地取暖保温。她就琢磨着打几排架子,里面装上土搁在蚓棚子上面,看看能不能在这大冬天的整出点绿叶子菜来。
整不成也就搭点菜籽的事儿,万一成了,这不就又多一进项么?
冬天里的绿叶子才呢,就是收购站的给价再低,那也比白菜、萝卜的得值钱不是!
几句话说得连海和连月两口子连连点头,连山更是笑眯了眼,满满的与有荣焉。可惜这是在外面,又是当着弟弟妹妹们的面前。不然的话,他肯定把人搂在怀里狠狠亲个昏天黑地后再一阵猛夸。我媳妇就是厉害,长得好、心眼好还倍儿聪明,简直哪儿哪儿都好。
原本不过是想着在蚓棚子里搞点油菜、空心菜、油麦菜之类的,试试看赶上过年的时候能不能赶个好价钱小赚一笔。
没想到进来了之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看着被柜台里的棉花种子,淑珍的眼睛都亮了。
这要是等过年开春在后园子种上那么一茬,等明儿她还用为棉花票难淘腾而犯愁么?
那不是想做几件棉袄就做几件,想有几床被子就有几床被子么!
用不了的,咱还能卖给收购站卖钱带换布票、工业票各种票对不对?毕竟棉花这么稀缺的玩意儿,现在可以说在全国各地都是极为紧俏的存在呢。
至于售货员同志那积温不够怕是长不出好棉花,整不好还得白瞎一茬地的善意劝告,则是被淑珍直接无视。
毕竟异能在手,让她现在催生出棵结满白生生棉桃的棉花秧子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谢过了售货员同志的善意提醒后,她还是执意买了半斤的棉花光种。
空心菜、油麦菜的种子没踅摸到,倒是买了些油菜、菠菜和生菜的种子。
再一次借着上厕所方便的由头瞅空填了张空白介绍信后,淑珍想要的几种种子就顺利到手。
戴红花这出玩儿的简直漂亮,太方便了!
等改明儿手里这些空白介绍信用完了,非叫连山再找她要一沓子不可。
买到了心仪的种子又遭遇了意外之喜,淑珍的心情无比乐呵。眼瞅着种子站屋里的大挂钟时针已经偏向了十二,淑珍就提议请大家伙下馆子。
“下馆子没问题,但是今儿这客必须我请,嫂子可说好别跟我争讲。好歹今儿我大喜,也给个机会让我请回客表示下狂喜心情是不?”宁建设笑眯眯开口,一副你要是不同意咱两口子就拒绝参加的样子让淑珍无奈投降。
当然考虑到这两口子的勤俭节约,淑珍也很干脆地把大餐降低到了一碗面或者几个包子的水准。
但是很显然的,连月并不打算领她这个情儿。
她打小过惯了苦日子,性子里自然不自然的就带着那么点儿抠,但到事情头儿上,她连月也不是个差事儿的!
吃了端了嫂子家那么多回饭碗,得了嫂子那么多的好处。好容易她请回客儿,能整点面条、包子的就对付了过去?
呵呵,那简直就是让她都看不起自己的节奏啊。
一句客随主便成功叫淑珍沉默后,连月就直接告诉连海赶车去国营饭店。
溜肉段、德莫利炖鱼、酱炖豆腐再来个葱爆肉,头一把请哥嫂和弟弟下馆子,咋也得整得像模像样不是?
107。分歧,争执()
知道姐和姐夫是诚心诚意要请,也了解自家姐姐格外好面儿的性子。听她果然报出国营饭店的名字后,连海扑哧一乐,边赶着车边许愿:“好咧,今儿我就借着大哥和嫂子的光,蹭我姐和姐夫一顿。改明儿我磨点麦子,再买他几斤肉,回头让你们兄弟媳妇给大家伙儿包一兜肉的饺子。嘿嘿,除了葱花,咱啥也不搁!
豁出个几块钱去,吃他个顺嘴淌油。”
“臭小子瞎贫嘴,还借光,说得好像你姐我多不重视你的。好好赶你的车,再得瑟一会儿我们吃肉让你喝汤。不借光么?那借光整俩馒头蘸着肉汤,正经老大的光儿了!”听不得他这怪声怪气,连月就很是干脆利落地隔着帐篷笑骂了她两句。
“别呀,你要是这么干,那小子包饺子的时候让弟媳妇在饺子锅里给你下面条咋办?”宁建设乐,名为劝阻实则火上浇油的活计干得分外熟练。
实在是,勾得一把好枝儿!
为了看小舅子的笑话,他这也是不遗余力了。
而事实上,连月当真半点没辜负他的期望就是。
他这话音儿一落,连月就横眉瞪眼,仿佛连海真这么干了似的:“臭小子要是真敢这么对他姐我,我就跟嫂子和弟媳妇好好广播下他这些年的孬糟事儿。比如几岁才开始忌奶、多大了还尿炕不承认,往尿窝子上倒水愣说是不小心把水给整撒了。
还有……”
“姐,亲姐,你可别说了。弟弟连自己那份饺子都给你和二外甥还不行么?你可快给我留点脸!”帐篷外边赶车的连海红着脸求饶,就怕自家姐姐说到乐呵时把他从小到大的糗事都给抖搂精光什么的。
那满满窘迫的声音一出,无良哥姐们当即哄堂大笑。
就在这欢声笑语中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他们才又往供销商场逛了一圈儿。
想着好容易来了趟市里,咋也给家里的孩子们买点糖块甜甜嘴,别让孩子们白盼一场不是?
也亏得他们学着淑珍那样的养蚯蚓喂鸡,养木耳的。因为常常往收购站卖木耳、鸡蛋之类,这价格虽说低些,但是票证啥的还真心不是特缺。
不然的话,有钱没票的,就是有心想要给孩子们带回去点儿啥也是没法子了。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几人也不敢在供销商场多耽搁。就怕没等他们回去呢,这火车就来了。迟到几分钟的,又要听那孙会计阴阳怪气的瞎叨B。
结果急匆匆直奔副食品柜台,把想买的东西其利卡擦买完之后就发现:这天儿,居然纷纷扬扬地开始飘起雪花来了?
看那阴沉沉黑如锅底的天色,凛冽风中飘洒的片片飞絮,几人的心底就是齐齐一沉:瞅着这天儿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见晴儿的,要是现在、马上、立刻就走的话还能好点。毕竟他们准备充分,有棉被有帐篷的。可火车晚点到三点半,到那时候雪大、风紧又路滑的,这道儿还能走不?
哥仨对视一眼,齐齐在脑子里琢磨着留下一晚住招待所的可能性。
可想想孙会计那三分钱买烧饼也要看看厚薄的小气样儿,又齐齐摇头,一致觉得这事儿不大可能。
而事实比他们想的更加糟糕,孙会计那抠货不但反对在招待所住一晚,等晴天落日的往回赶,特么的还学会了拉大旗做虎皮。
听听他那人民好社员就得艰苦奋斗,敢于跟恶劣环境做斗争的说辞。啥想当年革命先烈都能爬雪山、过草地,这点儿小风小雪的算个屁?为了完成D和国家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得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流血牺牲都半点不惧,更可况这小小的坏天气?
小嗑儿甩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听得宁建设都想上拳头揍丫的一顿。
特么的这么一说,他想要带着媳妇和大舅嫂俩孕妇在招待所里开房间,明儿天好了再回去都不成了。
毕竟贪图享乐的资本*主义*思想帽子不好戴,为了不被那些想要立功都想疯了的检举*揭发,这也只能是忍着了。
还好,还好小舅子体贴会办事儿,愣是不知道搁哪儿整个帐篷回来。
下午三点半,迟到多时的火车终于缓缓进站。
孙会计拿着证明、介绍信,连海举着孙会计准备好的接站牌就往站台里面接人去。而淑珍他们几个,则是被当成看车的人给留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孙会计赌气囊塞地甩手往前走,远远跟在后面的连海一手扶着个衣衫单薄、冻得嘚瑟乱颤的下放劳动*改造人员,一边还在据理力争着。
原来经过被批*斗、被断绝关系、被下*放*劳动*改造之后,身心俱疲的劳动改造人员们又受不了这奔波劳累、巨大的气候变化啥的。
十一个人全部的没精打采,半数有伤有病在身,其中最严重的仨都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
身体差成这样,要是不赶紧的找大夫看病,而是顶着这大风大雪的往回走。说不定不等到村里,病得最严重这仨就得交待在半道儿上。
整整三条人命呢,连海不忍也不敢怠慢。
当时就跟孙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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