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末当皇帝- 第69部分

　　　　“老爷，沈大人来了。”下人这时禀告道。

　　　　“让他在书房等我。”方从哲站了起来。是内阁大学士沈潅前来拜访，不一会方从哲也进了书房。沈潅拜见一番，然后将朝堂的情况，向方从哲进行了一番陈述。

　　　　“老师，此次皇上恐怕是……”沈潅沉吟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朝堂争斗亦是如此。谁懂得造势、借势，谁便是最后的赢家。这次皇上是要借百姓的势，东林党不死也得脱层皮。”方从哲笑了笑。

　　　　“是了，皇上明摆着是要对东林党下手，若此时再有民意要求。皇帝只需顺水推舟，东林党就得灰飞烟灭不可。”沈潅有些兴奋得说道。一旦上升到了民意这个高度，就是随便怎么上纲上线都可以了。

　　　　“老师，东林党若是败亡，恐怕格局又将大有改变，然而党争恐怕并不会完全消失。”沈潅说道，“时间一长，党派还会重现。”

　　　　“党争并不要紧，要是下面百官肯做事，不是成天打嘴炮也无妨。大明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财政吃紧，但是以皇上的敛财手段，即便是神宗皇帝与之相比也是黯然失色。而且皇上自登基以来便目标明确，如今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果。否则皇上也拿不出上千万银元来收拾民心了。”方从哲说道：“日后大明的财政，显然还会继续改善。只要朝廷有钱，再用对地方，便可长治久安了。你若是想当首辅，先得弄明白，大明哪里是最需要花钱的，才能得圣上垂青，否则即便上去了也坐不稳。”

　　　　“还请老师教导。”沈潅连忙请教道，方从哲独相六年，对大明的问题绝对是最为清楚的。

　　　　“呵呵！我大明最为严重的问题，一是百姓动荡不安，二是礼法败坏。北方百姓动荡不安，乃是一鞭法施行之后，底层秩序崩溃又无人组建新秩序，以至于水利年久失修。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只需推行保甲制，重新建立秩序便可。”方从哲也未私藏，而是将这些年思考出的治理策略告诉了沈潅，“保甲制推行下去之后，北方乱局自可大为好转，可以通过每年的徭役，重新对水利进行修缮。”

　　　　“至于礼法败坏的问题，无非就是富者阡陌连绵、穷者身无立锥之地而致民间笑贫不笑娼。这个问题皇上倒是自有策略，通过垄断商业，使得富者无非继续从百姓身上赚到大笔钱财，内帑增加收入便可改善民生，并对底层百姓进行保障。”方从哲分析道：“这样的决策持续下去，底层百姓日子能够安稳，礼法自可恢复。”

　　　　“学生受教。”沈潅躬身道。

　　　　方从哲的见解还是很准确的，礼法败坏的原因，无法就是贫富差距过大，以至于普通百姓遵循礼法的模式进行生活，已经无法很好的维持下去的时候，礼法自然会被摒弃。例如年轻人要想组建一个幸福、稳定得家庭，首先要有一个房子，还要出得起礼金什么的。那么贫富差距过大的时候，平凡的生产活动已经无法支付其成本，那么就会有人开始动歪脑筋，用歪门邪道去赚钱，然后拿着昧着良心赚到的钱获取社会资源，并嘲笑那些还在遵循礼法的群体。

　　　　节操多少钱一斤啊？

　　　　于是善良的百姓就越来越少了，也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要节操，为钱卖命。那些钱多得要死的商人，这个时候就开始更加如鱼得水了。

　　　　明末的社会风气，和二十一世纪的天朝基本相似。

　　　　原本对于这个问题，方从哲也是束手无策，伤透脑筋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明王朝维持礼法，在前期还是做得非常好的。

　　　　因为前期大明遵循朱元璋制定的法律，严格规定了商人的穿着等方面。进而使社会没有形成攀比现象。中期商人在衣食住行的规格上有所突破。只是他们有钱。起码还无权。从嘉靖年间开始，商人子弟也能参加科举了，逐渐变得富贵双全了，社会地位急剧上升。

　　　　此时的大明，自然不可能回到过去的那种制度，如太祖朱元璋一般重新限制商人的衣食住行的规格显然不太现实。

　　　　这时候要恢复礼法，使百姓重新变得淳朴。光喊口号是没用的。重点是要保障普通百姓的收入，让他们在平凡的生产活动中获得足够的养分。足以让他们组建一个安定、幸福的家庭，不用出卖自己的良心，也不用去攀附那些富人、权贵。再重点嘉奖百姓正义的行为，重新树立学习榜样，社会风气自然而然就可以慢慢恢复。

　　　　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能让底层百姓富足。说白了，就是朝廷要有钱。朝廷没钱的话，一切休提。

　　　　朱由校的敛财手段，显然才是方从哲最为佩服的地方。昔日万历皇帝尽管也为了国家财政能够维持下去而采取了各种创收手段，但是和朱由校当前的手段相比。那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万历皇帝征收矿税什么的，收取范围是全国范围。但是收上来的银子却是不多。而朱由校当前仅在北直隶收税，尽管也弄不到太多银子，但是配合商业经营，那就非常恐怖了。

　　　　万历皇帝的开源方式缺乏核心体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效率不高。而朱由校却是在北直隶构建核心开源体系，开源效率极高。只要这个核心体系完成构建，就可以扩大到全国范围，那样一来就恐怖了。

　　　　这次皇帝借百姓之势对东林党进行打击，沈潅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受益者。首先是东林党此前把沈潅比作蔡京进行攻击，全部对他进行集火，想将他从内阁赶出去。这下东林党一旦完蛋，沈潅就安全了。

　　　　如果叶向高等人从内阁滚蛋的话，那么沈潅说不定就能成为首辅了。沈潅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首辅，座师方从哲的态度是很关键的。

　　　　方从哲尽管已经致仕，但方从哲这么多年和皇室维持共同立场，香火之情犹在。只要方从哲肯向皇帝开口，沈潅这首辅的野望**不离十是稳了。不过沈潅却是不好开口，毕竟座师已经致仕，只能委婉的说道：“老师，这内阁首辅未必能轮到学生呢！”

　　　　“圣上如今收拢的都是齐楚浙宣党官员多是小角色，而且是通过魏忠贤这条线，说明没有任何人在圣上心目中会更显得出类拔萃，到时候逐级提拔，轮到你的时候，也只有内阁首辅了。”方从哲笑了笑。

　　　　沈潅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大喜。这次皇上纠集的齐楚浙宣党小喽啰没有谁是特别突出的，就没办法和他竞争首辅的位置。毕竟沈潅身为次辅，到时候把东林党灭了，皇帝总不可能把他给降级了。如果要提拔，那就只剩下首辅这一个位置了。

　　　　“首辅要想当得长久，切记不可过度参与党争。”方从哲告诫道。

　　　　“学生谨记。”沈潅连忙答应道。

　　　　另一边的大街上，抗议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不过也算是乱中有序，并未发生暴力情况。打到东林党的口号声可谓是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这时，一大群捕快赶了过来。正试图驱逐抗议的百姓，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京营士兵全副武装列队小跑而来。

　　　　捕快们大喜过望，京营来了就稳了。

　　　　可随即却傻眼了，这些京营士兵赶到现场后，竟然直接冲着他们跑了过来，然后将明晃晃的长枪直接对准了他们。

　　　　“这，这……”一群捕快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啊？

　　　　“皇上有令，官府一切人等，不可伤百姓一人，还不速速退去。”一名京营军官气神色严肃的走了出来，对一群捕快喝令道。一群捕快算是彻底傻眼了。

　　　　尼玛！你们京营真的是来平息民乱的吗？怎么看都像是来给这群乱民当保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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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28章：大洗牌（月票加更）（）　
在京营士兵的威胁下，现场捕快全都溃退了。¤，没有一个想要继续留在现场，他们隐约感觉到，这次事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娘的，这是神仙打架，我们还是走远一点，莫要被牵连了进去。”一名捕头嘀咕一声，带着人迅速离开了现场。

　　　　有点脑子，有点见识的，很自然的能够从现场的气氛中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东西出来。而那些对政治格局一知半解的老百姓，显然不太清楚自己被当枪使了。

　　　　历来各种群众革命，多是野心家在背后操控。利用人民将敌人弄死，然后再摘去胜利果实。

　　　　但是皇帝为什么就不能利用人民群众的力量呢？

　　　　显然也是可以的。

　　　　让人民来批斗官僚，这种决策还是很不错的。提前是要有足够的声望，才能发动人民。而且发动过程中，必须严密防止官僚忽悠人民，把人民忽悠去批斗人民。一旦人民开始自相残杀，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发动者最后肯定惹来一身骂名，官僚反倒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作为穿越者，这都是有历史教训的。吸取这个教训的朱由校，这次发动人民批斗官僚的活动，范围只控制在京城，这样就不会因为突然步子迈的太大而扯到蛋。毕竟范围小，能够控制得过来。

　　　　如果是全国性得批斗，那就控制不了了。

　　　　不过朱由校目前的声望，也仅限于在北直隶发动人民。而且这次并没有喊出批斗官僚的口号，只是批斗东林党。事后也不会持续扩散。

　　　　京营赶到现场。一是维持秩序。避免百姓在抗议中发生暴力冲突事件。同时也是为了控制局势，不让局势进一步的发展。

　　　　毕竟朱由校此次只要借势，并不需要这些老百姓打打杀杀。只要拉点横幅，喊点口号，挥舞一下旗子就可以了。实际上也不是批斗，就是抗议。

　　　　做戏要做全套，京营到了现场，把捕快驱逐了之后。立即开始维持现场秩序。

　　　　一杆杆长枪横在士兵身前，组成一条条栅栏，形成一道道警戒线，避免场面失控。

　　　　一开始工人们还有些害怕，出现了一些骚乱，一些工人被吓跑了。不过那些煽动工人进行抗议的厂卫特务，则在现场给工人们鼓舞打气，加上京营士兵并没有喊打喊杀，只是温和的组成一道道警戒线，这让工人们安心了下来。开始在这些厂卫特务的带领下，进行持续的抗议。

　　　　接着双方开始喊话。开始做全套戏码。

　　　　“各位工友兄弟们，你们的述求我们会如实禀告皇上，还请大家先行散去，皇上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一名京营军官大声喊道。

　　　　“东林奸佞误国害民，叶向高为虎作伥，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全都必须严惩。”

　　　　“不打倒东林党，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打倒东林党，严惩叶向高。”

　　　　现场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声讨大会，一群工人在厂卫情报人员的煽动下，依旧聚在现场不走。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雪花，老百姓在严寒之中，继续抗议着。

　　　　到了中午，不少老百姓都肚子饿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群热心商人，喊着打倒东林党的口号，送来了大量的馒头、面饼。

　　　　这些都是皇商，都是和皇家资本合股经营的。几乎各行各业都有，大明银行这一年下来，已经发展了不少合资商人。那些很普通的行业，都有几个合资的皇商。合资方式也比较简单，那就是皇家资本给这些皇商注资，然后进行商业经营。通常都一个行业里都会选择好几个商人进行合资，然后让他们展开良性竞争。

　　　　现场百姓的抗议士气顿时大涨，吃着这些商人送来的食物和水，继续把叶向高堵在府邸之中。

　　　　以至于叶向高根本出不了门，甚至是请辞奏章都发不出去。一开始京营赶到现场的时候，还让叶向高松了口气，可京营根本就是来打酱油的，只是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根本不对这些抗议工人进行驱赶。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叶向高的心头越来越强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工人们聚集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内阁首辅叶向高，举止不端，引发百姓公愤抗议。且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故而革去首辅一职，并抄没家产、下狱问罪。另，朝廷定然严惩贪官污吏，绝不姑息一人，所有聚集百姓即刻散去，静待惩处结果，钦此。”

　　　　“皇上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地上的厂卫特务当即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其他参与抗议的工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大声歌颂。不过并不像百官上朝的时候那么整齐，显得有些嘈杂。没有参与过这种活动的百姓就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自发前来抗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人在其中进行了组织策划。

　　　　“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吧！”

　　　　“都回去了，回去了。皇上肯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真是圣天子啊！我就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一群工人站起身，顿时都是兴高采烈，兴奋无比的交谈起来。在工人们欢快的气氛中，这场抗议活动终于是结束了。

　　　　不过百姓们并未立即散去，不少人依旧聚集在叶向高的府邸前看热闹。因为一群锦衣卫已经赶到现场了，正在破门而入。

　　　　当天，叶向高被锦衣卫带走审查。

　　　　与此同时，锦衣卫和东厂依旧在大肆出动，一个晚上就抓了三十余人，但抓的都是东林党重要角色。

　　　　首辅叶向高，文渊阁大学士刘一燝、次辅韩爌，还有刚刚复出不久，出任浙江主考官的钱谦益，钱谦益主持的浙江考场，今年已经闹出了舞弊案，只是之前朱由校主要是着手对付京城的东林党，所以没有去理会，内阁给了个罚俸的处理。

　　　　这次朱由校对东林党下手，主要是为了能靠抄家弄点银子，自然是不能放过钱谦益这孙子。这家伙能玩得起**，修得起豪宅，自然是家资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