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不断有士兵前来禀报战况最新的进展。
“禀殿下,我军已将神烈山团团围住,前锋一万人马已与禁军开始交战!”
“禀殿下,我军前锋占尽上风。禁军节节败退,我军正慢慢朝山顶推进。”
“禀殿下,我军已占领袖烈山的山腰个置,禁军伤亡惨重,退守山顶,目前兵力不足五千。”
”
条条战报传来,一切都在照着太子预想的方向顺利的进行着,太子神色愈见兴奋,刚才的怔怪之色早已不见踪影。
旁的范瑞皱着眉,沉声道:“殿下,虽说目前战事顺利,可殿下亦不能掉以轻心,在下担心,”
太子兴奋之色渐缓,道:“先生担心什么?”
“殿下,早前得到消息,皇上已经有所布置,可直到现在,除了跟随皇上的禁军伤亡惨重之外,却不见皇上有一兵一卒增援,而殿下的私军已经完全投入了战事,柴梦山的边军却仍未到达,在下担心这两件事也许会影响殿下的大计。”
太子的心忽然沉了一下:“柴梦山可有军报传来?”
范瑞点头道:“两个时辰前来了信使,说由于连夜大雨,影响行军。故而比,口七时间稍晚一此。目前柴将军所部巳快到世长江北岸聊照月“马上便可渡江,过了长江,他们便能直扑神烈山北部,与我军前后夹击,不使一人走脱
太子神色郁卒,皱眉道:“希望他不要食言,否则今日之战,变数就大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山上震天的鼓声传来,紧接着,一道万人齐喝的喊杀声,如天雷击顶般,直震耳膜。
太子和范瑞心头齐颤,急忙走出军帐,凝目朝山上望去,只见漫止。遍野的灰色人影,如大江滚滚奔腾,朝山腰处的太子私军冲杀而去,铮亮的刀锋衬映着士兵们气势高昂的面容,像一群饿极了的饿狼,向猎物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山腰处的太子私军,很快便被这股灰色的洪流所淹没,连浪花都不曾泛起半点。
范瑞脸色顿时如同死灰一般。喃喃自语道:“援军”果然,皇上果然早有准,”
太子身躯微微颤抖,铁青着脸。咬牙道:“不过多了区区几万人马而已,别忘了咱们还有柴梦山的五万人马即将到达,届时两军合一,前后夹攻,他们纵有十万人马也逃不出孤的手心!”
“传令!全军收缩防御,抵挡山顶的援军,坚持等到柴梦山的边军到来,若有退后怯战者,斩”。太子咬着牙,斩钉截铁的下了军令。
范瑞的心早已迅速沉下了深渊,嗫嚅着嘴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此时此玄,他已不敢再打破太子那如同泡沫一般的期望。
皇上既在这神烈山上布置了埋伏。难道他就没有针对柴梦山有所布置?太子一心所盼的五万边军,究竟还能不能到达这神烈山下?
太子扭过头,嘴角噙着几分冷笑。父皇,你有伏兵,难道我便没有么?今日纵然柴梦山被你全歼,你也逃不脱身死的命运,皇位,今日必将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京城的北城楼上,方铮正冷冷的盯着面色灰败的秦重。
“秦将军,为人臣子的本分。不用我来教你,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莫要忘了,城防军五万多将士的生死,还有他们的家人亲眷的生死。可全靠你的决定了方铮冷声道。
“我”我”不知道。”秦重嘴唇直颤,再容没有半点血色。
方铮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逼你,希望太子兵败欲退回京城固守顽抗之时,秦将军会做出正确选择
秦重一楞,眼中浮现惊惧之色。
方铮望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肃然道:“太子若反,必败!秦将军。好自为之吧。现在我要做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拦着我
方铮说完,转过身朝耸火台处站立的十几名城防军将领咧嘴一笑,随即板了脸,大喝道:“来人!擂鼓。聚将!所有偏将以上将领,全部到北城楼内听令,三通鼓内若未到者,斩!”
很快,城楼下响起了沉闷而震人耳膜的鼓声,“咚咚咚”的声响,仿若敲在众将领的心坎上,令人不由自主的战栗。
城防军的将领多被太子收买。所以对方铮多有抗拒抵触心理,可方铮毕竟是名义上的城防军主将,主将召集麾下将领议事,谁敢不从?前些日子副将沈信便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方铮斩沈信以立威,此事一直深深被众将领所忌惮。
很快,将领们便聚集在北城楼内,城楼已被临时布置成了主将军帐。守在门口和方铮身边的,全都是禁军出身的侍卫,奉皇命保护方铮安全的亲信人手。
众将领袖色或坦然或冷笑,推搡着走进城楼。
城楼内,方铮大马金刀坐在主将位子上,身旁侧立着数十名侍卫,侍卫们手按腰间佩剑,神色冷森的望着鱼贯而入的将领们,一股冲天的肃杀之气在城楼内渐渐蔓延。
秦重坐在方铮右侧,神情灰败,面带额丧之色,一言不发的坐着一动不动,看都没看次第进来的将领们。
点将完毕,众将领皆已到齐。方铮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阴沉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众将,冷声道:“今日本将军聚将,是为了下一道军令: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关闭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防军开始列队在城内巡逻,命金陵府尹马上派出巡城衙役捕快,配合城防军维持城内治安,并四处张贴安民告示,勿使京城陷入混乱。”
“什么?关闭城门?”城防军一个名叫邓祥的副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怒瞪着方铮,大声道:“方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事需要关闭城门?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方铮闻言却两眼一亮,神色间竟显露出几分高兴的神采,笑道:“那将军不同意本将军的决定?太好了,来来来,把你的观点跟大家说一下,为何不同意,有什么感想,你质疑本将军时,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说说。都说说嘛,畅所欲言,啊,本将军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相信大家一定也有同感,对吧?”
望着方铮脸上和善得如同天官赐福般的笑容,众将领心中却升起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前些日子,他在校场上斩沈信立威之时,脸上不也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吗?
邓祥不自觉的窒了一下,方铮的笑容令他非常不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现在他感到脖子凉飕飕的。自己的项上人头仿佛随时都会离开他的身体,转而落入尘土中,一如那个军中的同僚沈信。
可那祥稍稍扭头,透过城楼的窗口,看见列队在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城防军士兵时,邓祥的心中不由又恢复了几分底气,我有这么多忠慌的将十们就守在城墙下,只待我一声令下,他们便全冲吨小,此时此地,这个姓方的小子莫非还敢杀我不成?
想到这里,那祥不由冷笑一声。挺直了腰板冷声道:“方将军莫给末将扣帽子,我城防军确有守城之责。可是按照我华朝的律令,除非是皇上亲自下旨,或是敌军兵临城下,否则任何时候,京城的城门都不准关闭,方将军乃朝中重臣,莫非连这个都不知么?”
方铮笑眯眯的道:“知道,本将军当然知道”也就是说,邓将军不同意本将军的决定,对不对?”
邓祥怒目一张,大声道:“对!末将不同意!此举形同谋反,末将不敢芶同!”
方铮高兴的舔了舔嘴唇,又搓了搓手,两眼盯着邓祥直发亮,嘴里喃喃道:“太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子不去赌博真他妈亏得慌”正愁拿谁开刀呢,这只傻鸟就站了出来,啧啧,真英勇啊随即方铮俊脸一沉,恶声道:“那祥,既然你敢违抗本将军的军令。应当明白会有什么后果,不从主将号令,恶言顶撞,论罪当斩,那祥。你很有种啊,
说完不待邓祥开口,方铮大喝道:“来人!将那祥拿下,绑到城楼箭妹之上,当着众将士的面,斩了!”
话音网落,城楼内十几名将领同时站起身来,挡在那祥面前,怒目瞪着方铮,眼神中迸发的敌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灼遍方铮的全身。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方铮见众将皆不含善意的盯着他。脖子顿时一缩,略带紧张的问道。
众将不语,只是盯着他不停冷笑,然后众人又将眼神投向垂头不语的秦重,似乎在等着他一声令下,便待动手将方铮拿下。
方铮眼珠乱转,观察清楚后。仿佛刊将眼前的情势瞧清楚,浑身不由颤了几下,大惊道:“你们集体谋反?”
方铮的侍卫们立马抽出兵刃。动作飞快的斜指着将领们,同时分出四人将方铮围在中间,严密的保护起来。城楼内气氛顿时开始紧张,双方右拔弩张,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秦重抬起头,扫了一眼众将领,又看了看神色惊慌的方铮,张了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又一次颓然低下头去。
“你们想清楚了?做了这个决定可不要后悔啊,这些上可没有后悔药买…”方铮转了转眼珠,试图尽最后的努力。
“哼!有你这种专横跋扈的主将,我们便是反了又如何?”一名偏将开口冷哼道。
方铮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终于在犯罪的道路上一路裸奔,越跑越远,撵都撵不上了,,有伤风化啊!”
随即方铮忽然朝众人笑了笑。接着板平脸,沉声喝道:“温森,发信号,把他们都围起来!”
身旁的温森闻言抖手一甩,只听的“砰”的一声巨响,方铮吓得两腿一软,毫不犹豫的便往城楼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底下钻去。
但城楼内的情势却在此方发生了变化。
只见窗沿边,城墙上,甚至楼顶横梁上出现无数人影,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还有禁军侍卫的服饰,楼内众将领还来不及反应,眨眼之间这些人便将城楼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这些人三五一群,以一种并不常见的合击之势,飞快的与城楼内的十几名叛将交上了手。
叛将们原本也通武艺,可他们最大的长处还是带兵和排兵布阵的韬略。身手方面当然及不得一心苦练的影子和大内禁军高手,更何况还是好几个高手围攻一人,于是,不消几个回合,这些叛将就全被制伏,影子和侍卫们不敢大意,又用绳子将他们一斤。个绑得像只粽子一般。
场原本应是你死我活的叛乱行动,竟被方铮的数百名侍卫和影子下属消饵于无形之中。
城墙下,城防军的士兵们被城楼内的那声巨响所惊动,大家纷纷惊疑不定的仰头望向城楼,军队霎时开始有些骚动,被拿下的将领们在军中各有心腹手下,此时也开始蠢蠢欲动,意图营救他们。
秦重脸乌苍白的盯着这些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将领们,神情满是惊惧。充满了不敢置信,不住的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早有安排,原来你早有安排
扭头再寻方铮,却见他沿着城墙上的跑马道,正咬牙切齿的追杀温森,边追边打,边打边骂:“***温森!老子要你发响箭为信号。你他娘的给老子放炮仗,你什么意思?把老子吓死了你好坐我的个子是不是?休想!”
“大人饶命!城楼是一间屋子。响箭朝哪放呀,只能放炮仗了,温森哀哀惨叫,嘴里还不忘辩解。
“嗬?还敢顶嘴?反了你了!飞腿!”
惭
秦重目光呆滞,冷汗,顺着脑门止不住的流下”
再看方铮的侍卫和影子属下。他们也是满头黑线,识趣的转过身子。什么都不看,任由方大人自由发挥”
追杀过后,方铮心满意足的回到城楼里,后面跟着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温森。
见到满脸惊惧,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城防军将领们,方铮心情忽然又舒畅起来,仰天长笑数声,接着表情一收,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大声道:“现在我宣布,你们都是老子的肉票,赶紧叫你们的家人来交赎金,超过十二个时辰,老子就撕票!”
说完方铮又得意的笑了几声。然后扭头大喝道:“擂鼓!命令军士列队集合,本将军要打劫!”说错了,是卡话!”
第一卷 来如春梦几多时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夺权,反攻
示城的北城楼由于靠沂城防军的军营,所以人烟罕牵。删根起。方圆数里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平地,为了方便抵御敌军,京城筑城之时便用城墙四面围拢起来,并且四扇城门的箭楼与正楼之间用围墙连接,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便叫瓮城。用以屯兵和练兵。
此刻,数万城防军士兵便密密麻麻集中在瓮城中间,神色或惊或惧或怒的盯着城楼上按剑而立的方大将军。
他们的反应早在方铮的预料之中,毕竟同才被抓的那个几名高级将领在城防军中经营多年,手下肯定有一大批忠心于他们的将士。在一支军队里,将领们培植亲信是件很正常的事儿,打仗是要死人的,作为一名合格的将领,若无手段驾驻下属,若无亲信为其帮势,很难想象这名将领上了战场后,会不会被不服他的士兵们推出去挡刀挡箭。
不过现在对方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将领们的亲信再多,可他们的头儿却在他手上,擒贼先擒王。古人的智慧,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处理这种事情最正确的方法。
方铮现在很庆幸,看来这个方法他是用对了。
站在城楼上,俯视着瓮城中间表情各异的士兵们,方铮不由升起一股志得意满的风光感觉。
今儿这事待会一定得让温森一字一句记下来,将来在方家的族谱后面加一本附件,上面记载着方大将军的赫赫功勋,以供方家后人逢年过节膜拜憧憬,忆苦思甜。
想到就做,这是个好习惯。
“哎,哎哎!老温。”方铮面向众将士,平板着脸。轻声唤道。
温森正为自己今日协助方大人为朝廷立了一功而沾沾自喜,站在方铮的身旁正掰着手指算计着皇上和方大人会给他什么赏赐,闻言立马凑过脑袋,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大人有何吩咐?”
方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你待会儿拿纸笔,把本官今日的丰功伟绩记下来,记住,笔迹要工整。不但要有时间人物地点,还要在情节上多润色。先描述一下敌人是多么的凶残难斗,然后重点着墨在本官今日是如何将这些凶残难斗的敌人一个个给收拾了,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哎呀!老子真是今天才!”楞着干嘛?快去写啊!”
温森两眼发直,楞楞道:“写”写什么呀?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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