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远闻言一脸惊叹表情,起身道:“柳掌柜商才卓著,聂某自愧不如,且在此次对常家的商战之中,确实功不可没,我聂志远心服口服!”聂志远率先起身稽首道,随后众人都一齐起身向柳子辉稽首,柳子辉也起身回礼。
又落座之后,胤祚道:“从今日起,柳掌柜就总管银座银行的合并事宜,希望各位同心同德,让银行尽早建立,生意蒸蒸日上!”众人自然是齐声应允。
得知了柳子辉的身份之后,宴会上的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宴会结束时已是午夜时分,众人在贝勒府上住了一天,第天才纷纷告辞。
第六十八章 灾情()
依旧是天还不亮就被阿依慕叫起了床,没办法,毕竟户部当值的时辰快到了,胤祚虽然贵为皇子也不能迟到,而且复式记账推行的细则今日就将拟定成功,胤祚不能缺席。
因为宿醉,早上起来头痛无比,半梦半醒间洗漱一番,随便用了几口早膳,浑浑噩噩的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官服,就准备出府了。
大清的官员可以说比以往历代都要辛苦,每天都要工作四五个时辰,一个月也只有两天休假,想胤祚这样因为私事偶尔请几天假的情况在整个官场也少有二例。
走出府门时,看见了昨晚参加宴会的掌柜的们都在门口与他告别,胤祚一一还礼,然后就登上了马车,在摇晃不已的马车上补了一觉,到户部时已然不太困了,毕竟这样的作息已经养成了习惯。
搓了几下脸后,胤祚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往户部衙门中走去,一路上大小官吏见到胤祚全都停下来拱手打招呼,毕竟胤祚不仅身份尊贵,还是颇具才华,能够独创一门记账方法,仅这种记账方法,能有效的查处贪腐一点,胤祚就足够让人巴结的了。
一路走到与陈廷敬他们办公的里间,陈廷敬和左右侍郎已经在里面了,与胤祚打好招呼之后,就继续的各忙各的事情,此时这间房间已堆满了厚厚的文案,光是负责誊写和翻看文案的小吏就多了十来人,房间里有些拥挤不堪。
陈廷敬他们虽然官位颇高,但很多事情依旧是身体力行,每日除午饭以外几乎没一刻闲暇,不是在处理户部日常公务,就是在与人商讨推行复式记账的计划。至少在工作态度这一点上胤祚是很佩服这些大清官吏的。
而且陈廷敬等人还有几个优点让胤祚颇为敬佩,那就是虽然公务繁忙,但是生活作息完全不乱,一日三餐,睡眠起居一如往常,极重养生之道;无论公务多复杂,也很少看他们唉声叹气抱怨,最多就是皱皱眉头,态度上也很少消极;在平日的仪表神态上也完全看不出在处理如此复杂的公务。
胤祚明白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养气功夫,于是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看似不知轻重,实则颇有效率,胤祚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却默默的在向陈廷敬他们学习,只不过他现在功夫还差很多,眼下面两个黑眼圈还大大的。
不过还早他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需要陈廷敬他们完善了,所以胤祚也就堂而皇之的开始撰写对于银行合并的一些要求,毕竟银行是个什么样子柳子辉他们都不知道,在很多方面,还是要胤祚亲力亲为方可。
随时间流逝,胤祚已写了厚厚一沓纸,中午请陈廷敬他们在福满楼用过午饭之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此时在紫禁城乾清宫中,康熙也侧卧在软榻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本《资治通鉴》但目光并不在书本上,而是落在软榻前的两个跪着的大臣身上。
那两个大臣都是一身仙鹤补服,一人圆脸,须发花白,正是索额图;另一人年岁四十上下,浓眉大眼,气宇轩昂,正是李光地,此时二人脸色都不大好,因为他们是被宣来商讨一见于朝廷非常不利的事情。
康熙皱着眉头道:“山东难民的事想必两位爱卿也听说了,不知你俩做何感想啊?”
索额图率先道:“皇上,朝廷先前曾拨付白银五十万两,粮草二十万担赈济灾区,但收效甚微,臣究其原因无非两点所致,第一,各级官吏赈济不力,甚至从中盘剥;第二,现在乃是春荒之时,粮食本就紧缺,加上去年遭遇蝗灾歉收,饥民吃光储量才拖家带口北上。”
李光地接口道:“索大人说的极是,为今之计必要派一得力人选赈济灾区,辅以赈灾粮草,方能遏制灾民的进一步扩大,只是现在人选好找,可国库粮草只能赈济一时,现在已到了春耕的时节,饥民们误了春耕时辰恐怕难以安置啊。”
康熙不由揉了揉眉心问道:“怎么山东蝗灾还可能再次席卷吗?”
“皇上圣明,虽然蝗虫已经尽数毙命于凛冬寒风之中,但是虫卵已经产下,恐怕秋收之际,蝗灾还会继续,而且山东人多地狭,饥民们一走,恐怕土地就被地主豪强们侵占了,再想要回土地,也是千难万难了。”索额图道,他最近一直在忙于山东饥民的事情,对于常家和胤祚的争斗倒也没给予什么关注,是以能让胤祚顺利的搬到常家。
“饥民北上意欲何为啊?”康熙沉声问道。
李光地沉思片刻道:“皇上,饥民自是寻食而去,直隶乃是农业大省,况且还是京师所在,灾民们此举也不乏求皇上做主之意,只是微臣认为绝不能让灾民袭扰京师重地,应引入河南等省为好。”
“李大人此言不妥,河南情况一如山东,也是人多地狭,将饥民引入只会造成更多的饥民,老臣建议让饥民们原道返回,由官府分配土地耕种,或者就成为佃户。”索额图微微皱眉。
李光地反驳道:“索大人,去往别处对灾民来说就意味着希望,强行遣返灾民容易激起民变,所以朝廷需要派兵前去坚守,这样一来反而徒增粮食损耗,况且一旦真的民变,那乱民与京师如此之近,一旦有什么后果,这不是你担待的起的。”
“呵呵,李大人有些危言耸听吧,五十万饥民中老幼占绝大多数,就算真的民变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剿灭也是易如反掌,况且灾民们回去的一路上都有朝廷赈济的粮食,饥民不到活不下去的那一刻,是不会造反的。”
眼间两位众臣意见不合,康熙斥道:“行了,朕知道你们的意思了。”听皇上这么说两人都乖乖闭了嘴。
“哎,对了,索额图土豆地瓜的事情怎么样了?”
索额图拱手道:“禀皇上,工部派人在全国勘察,已经查明了土豆和地瓜的种植培育方式,已做好了在全国推行的准备,只要皇上圣谕一下,两种作物既会在全国推行。”
康熙点点头道:“朕回头就颁旨。对了陈廷敬他们怎样了?”
问道陈廷敬索额图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毕竟是陈廷敬正在研究推广的复式记账查处他儿子的贪墨的。
“回皇上,陈大人近日深居简出,在户部办公,是以臣也不知具体如何了,不过算算日子,却也差不多了。”李光地道。
李光地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太监走到门口,尖声尖气的道:“禀皇上,户部尚书陈廷敬,六阿哥胤祚求见。”
第六十九章 柳墙开禁()
康熙微微一笑道:“他们俩来得倒巧。宣吧!”
那太监应了声嗻,就出去叫人,不一会陈廷敬和胤祚就来到康熙软榻前,跪下道:“臣陈廷敬叩见皇上。”“儿臣胤祚叩见皇上。”
康熙道:“免礼平身吧,陈廷敬你这次来可是复式记账的推行细则拟好了啊?”
陈廷敬拿出一本颇厚的折子,将之高举过头道:“皇上圣明,经六阿哥与臣等十几个昼夜的努力,复式记账推行细则现已拟好,请皇上审阅!”
“这个细则之前胤祚也与朕谈过一次,若是变化不大的话就直接照准推行吧!”康熙随意道,这话一出口,索额图和陈廷敬的脸色都微微一边,皇上此举分明就是信任六阿哥的表现,仅这一句话,六阿哥在众皇子中的竞争力就提升不少。
胤祚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原本都不相随陈廷敬来的,只是陈廷敬非要他跟来,他左右无事也就跟来了,见此时康熙如此信任他,心中也有些感动,便道:“禀皇阿玛,户部拟定的细则与儿臣对您所讲的基本无出入,只是更加完善了。”
“如此,就照准推行吧。”康熙点点头,端起茶杯道,“对了,陈廷敬,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商讨关于山东难民的问题,对于如何安置意见不一,你也谈谈你的看法吧。”
“嗻。”陈廷敬把折子收起来之后,沉思片刻道,“皇上,依臣只见,五十万饥民人数甚巨,不论安置在哪个省,都难以妥善处理,不如分而治之,将其一部分划归河南,一部分划归直隶,一部分划归山东。”
李光地闻言立刻道:“陈大人,您是户部尚书,敢问如此划拨灾民标准为何?需要多少官吏兵丁协助?又将耗费多少钱粮?”
索额图也不甘示弱马上也出言反驳,三个人在康熙软榻前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难解难分,简直如同后世辩论会一般,康熙阴着脸,一言不发,半晌三位重臣停下了争吵静等康熙圣断了。
康熙揉揉太阳穴,开口道:“胤祚,说说你的看法。”
胤祚早就料到康熙会问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答,于是沉声道:“请皇上恕儿臣所言无罪。”胤祚讲话经常会犯一些忌讳,于是长了个心眼。
“好,朕赦你无罪,讲吧。”
“皇上,关外不是还空着呢吗?”胤祚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顿时在场诸人脸色骤变。
索额图最先道:“六阿哥的意思是要把饥民放到关外?万万不可,关外乃是我大清龙兴之地,是我大清龙脉所在,放饥民出关,会破坏我大清国基的。”
李光地也皱着眉头道:“索大人所言不错,而且耗资甚巨的柳墙前几年才刚刚完成,这柳墙就是为了防止流民出关,现在妄动国策天下百姓会怎么看朝廷?”
陈廷敬向康熙拱手道:“皇上,六阿哥也是为了国事考虑,请您万勿怪罪!”
胤祚一阵诧异,自己不就是提议东北开禁吗,居然会引起如此多的反对,当下也有些不信邪,反驳道:“索大人官居一品,如此高位,竟然也信这等江湖术士之言,若是护着龙脉,就能永世太平的话,我们现在还商议什么,全去守着龙脉的了;至于李师傅,您常教我们知错就改,为何如今遇事不讲对错,而讲脸面了呢?”
李光地闻言脸上浮现愧色,不说话了,索额图却道:“六阿哥所言差异,龙脉只说乃是宗室祖上流传下来,绝非江湖术士所言;况且关外虽地广人稀,但田产也少,农具耕牛也少,且运输不便,五十万饥民想要在关外定居生活,也是极难的。”
“呵呵,生活虽难但也不至饿死,况且东北土地肥沃,只要稍加开垦,就能获得大量良田,别说五十万人,就是一百万人都安置的。”
索额图继续道:“六阿哥,汉人不许出关,乃是祖宗之法,你怎可劝圣上违背祖宗?”
胤祚轻轻一笑道:“祖宗之言胤祚自是不敢怀疑,但怕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借祖宗之言行阻碍大清发展之事。”
索额图脸上已有怒气,问道:“六阿哥此言何意,老臣一心为国,不知为何成了您口中别有用心之人?”
“好,索大人我告诉你,关外地广人稀,沙俄人趁机侵占我边界,若能派百姓去定居,则边界大定,此利一。关外沃野千里,森林无数,铁矿煤矿更是数不胜数,将之利用起来,则我大清国力更盛,此利二!引难民出关,则民变之乱将息,江山可保太平,此利三!综上所言,开关于我大清百利而无一害,而你却百般阻挠,这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六阿哥莫非望了《尼布楚条约》了?”索额图提醒道,所谓《尼布楚条约》乃是康熙二十七年中俄签订的关于划定两国北方疆界的条约。
“索大人莫非会相信那些蛮夷之言吗?”胤祚淡淡道。按照后世的历史,俄罗斯根本没把条约当回事,几十年后依旧侵占了中国北方的大片领土。
索额图被胤祚反诘的说不出话,半晌才道:“老臣也是为了大清社稷考虑,究竟该当如何一切还需圣断!”又把皮球踢还给了康熙。
康熙眯着眼睛问胤祚道:“胤祚,这个开禁的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胤祚闻言点头道是。康熙表情凝重,半晌道:“三位爱卿先下去吧,胤祚留下。”
“嗻。”三人齐齐告退,陈廷敬走时还颇为担心的看了胤祚一眼。
看着康熙的脸色,胤祚心中一沉,赶紧抢先承认错误:“皇阿玛,儿臣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笑道:“罢了,虽是口不择言了些,但你说的也是朕所想说的啊。”
胤祚顿时惊在当场,在他观念中,还以为清朝的皇帝都是安安稳稳的守成之君,没想到康熙竟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颇为难得。
“皇阿玛,东北开禁,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您在顾虑什么呢?”胤祚问道。
“你也看到了索额图对开禁的态度,事实上,祖上之所以不允许开禁,就是想给旗人留个后路,如果关内大局有变,那还可退居关外;虽然事到如今,大清已坐稳了天下,但是满洲贵族还大多有此等念头,就算是朕也难以改变啊。”
第七十章 胤祚的决定()
“皇上,如能开禁,儿臣愿首赴关外,为皇阿玛镇守北疆。”胤祚坚定道。
康熙颇为诧异的看着胤祚,皇子大多都愿待在京城,这样见到皇上的机会多些,表现的机会也多些,对太子之位的竞争力也大,而且一旦事情有变,居于京城也能从中调度,在关外恐怕就大事晚矣了。是以康熙对胤祚的主动请缨十分诧异。
而胤祚自有自己的一番考虑,首先去了关外天高皇帝远,身上的束缚就少了,而他也无心皇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乃是上佳之选;其次,直隶已经基本被银座银行占据,向外发展的话首选关外乃是一个不错选择,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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