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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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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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清洪站直身子,神情变得倨傲“既然是云掌柜,那在下便将话挑明了吧,新河道土地,范家势在必得,还望云掌柜能……。”

    车内女子又是轻笑“范公子莫非是第一天来看这新河道吗?”

    范清洪皱着眉头问“这是何意?”

    “从新乡到东安,两百余里,上上下下大小村寨土地明日之后便尽归两行了。”

    “什么!”范清洪大惊,“不可能!”

    “范公子,做生意就如打仗,讲求兵贵神速,莫说是慢了半天,就算是慢了一丝一毫,损失的也是成千上万两银子啊。”

    范清洪怒道“云掌柜这是要向我整个晋商宣战吗?”

    “范公子说哪里话,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哪有什么战不战的。小女子害范公子失了新河道之地,不如晚上小女子设宴,向二位公子赔罪如何?”

    范清洪眯着眼睛道“早听说两行雄踞关外,风头无两,没想到却已悄然将手伸到直隶来了,云掌柜想让晋商重现当年常家之耻吗?”

    云婉儿不答。

    范清洪点点头“好!既然云掌柜出了招,我范清洪接下就是!告辞!”说罢就往车上走了。

    史掌柜也跟着范清洪上车,范清洪道“史掌柜,现在事出紧急,请恕在下要失约了,史掌柜请自便吧!”说罢自己上车走了。

    范清洪马车停的较远,是以云婉儿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画儿见两人走了后,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那个范公子气的直攥拳头,要是打起来,听书这文弱劲可打不过他们。”

    那小厮憋红了脸争辩道“掌柜的,别听她胡说!我……我也是学过功夫的!”

    云婉儿掀开车帘,伸出一根玉指,点了点画儿脑门道“你啊!越来越贫嘴!我就该哪天找个媒婆,把你嫁出去!”

    听书闻言顿时紧张万分。

    画儿道“不!画儿不嫁人!画儿要服侍掌柜的一辈子!”

    听书顿时笑容满面,连连点头道“我……我也要……”

    画儿道“闭嘴!臭男人怎么好粘着我们掌柜的!”

    接着画儿赶车,听书在地上走,三人继续赶路,听书和画儿没完没了的斗着嘴,云婉儿则有些心事。

    画儿突然在外面问道“掌柜的,你说范公子要怎么接招啊?”

    云婉儿摇摇头道“不知道,等会停了车,给各地的伙计们都去封信,让他们明日交接地契机灵些,只要地契到了手里,就大局已定了。”

    又赶了一段路,画儿把车停下道“掌柜的,我们到了!”

    云婉儿从车里出来,只看到夕阳西垂,浑河被远处山峦的阴影遮去了波光,只有晚风和水流声,在河边有一个破旧渡口,斜停着两只破旧渔船,渔船中渔翁手里提着几尾鲤鱼走下船。

    渡口旁支着简单的棚子,摆了两三张桌子,旁边房中传来阵阵香气。

    “掌柜的就是这里的了!”画儿吞了口口水道。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小黄河鲤() 
听书看了看那渡口,紧张的道“此处……不太安全吧。”

    画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会武功吗?”

    听书涨红了脸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画儿嗔道“我和掌柜的都是女子,你是说自己是君子吗?”

    听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云婉儿解围道“好了,别欺负听书。这渡口虽然荒僻了些,但因鲤鱼做的鲜美,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不少游人都会驱车专程来寻觅河鲜,算不上危险,况且,我们也只是来买了鲤鱼便走,料想应不碍事的。”

    听书放下心来“这就好。”

    画儿从怀中取出银票交给听书道“快去,买一尾鲤鱼,叫店家做好放在食盒里。”

    听书拿了银子便朝那店家奔去了。

    云婉儿笑着道“吃鱼要吃鲜,带回去难免失了味道……”

    画儿连忙摆手“掌柜的咱们是女子,荒郊野外的,你又生的这般……那个,招来登徒子,凭听书那三脚猫功夫可是大大不妙。”

    云婉儿掐了下画儿腰间软肉,笑骂道“还不是你这小妮子馋嘴,现在知道害怕啦?”

    惹得小丫头连连讨饶躲闪。

    两个美丽女子在河边打闹起来,此情此景极为赏心悦目。

    路过的一个牧人看的呆了,情不自禁的又走进了些许,看了片刻,咽了口口水,又走进了些许……

    画儿玩闹中,瞥到一个人影走近,心里陡然一惊,挡在云婉儿身前道“站住!什么人?”她虽然嘴上凶,心里却怕得要命,此时听书还在与店家交涉,马车边就她们两个女子,这人是来劫财的也就罢了,万一是……画儿吓得脸色发白。

    云婉儿也是微微变色,尽管她是纵横关外的银座银行大掌柜,但终究也是女人。

    只是当她看清了那牧人的相貌后,疑惑的道“可是大盛魁的史大学掌柜?”

    那牧人道“云掌柜知道大盛魁?”

    这牧人正是史大学,他被范清洪丢在原地后,本想赶回杀虎口,但转念一想云掌柜一行是走在去往浑河的路上的,而此时又恰好是用晚膳的时候,而浑河边上,自然只有河鲜上佳。

    于是他打听到了这个渡口,决定来碰碰运气,遇到云婉儿说不定能蹭一顿晚饭。

    虽然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样,不过当他看见云婉儿面容时,又不由得有些痴了,直到云婉儿说出大盛魁的名字时,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云婉儿浅笑“大盛魁乃是晋商驼帮之首,而史掌柜又是三当家,小女子岂会不知。”

    换做别人如此说,史大学必然毫无感觉,只是当这一番话从云婉儿口中说出,他却觉得身子都轻了几分。

    此时,听书已从店家那回来了,只是手中空空,跑过来,无奈的道“掌柜的,那店家说他家的鲤鱼不让客人外带的。”

    云婉儿奇道“这是为何?”

    听书道“店家说,外带的鲤鱼失了新鲜,滋味就会差上许多,他们便砸了招牌,故而不许。”

    画儿见史大学直勾勾盯着他们看,心里有些发毛,赶紧道“掌柜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要吃鲤鱼了,咱们回去吧。”

    这时史大学突然道“云掌柜也是来品尝着小黄河鲤的吗?不如让在下坐陪,在下常年随驼队走草原,手上也有几分功夫。”

    云婉儿有些为难,不过思量片刻后道“好,就让小女子做东,宴请史掌柜,正好也为白天的事给史掌柜赔个不是。”

    这话正中史大学下怀,不过却未答话,犹豫许久,脸上肌肉都微微颤动,终于挤出一句话“要不……在下做东吧?”

    云婉儿笑道“这次是赔罪,自然由小女子做东,史掌柜切勿推脱了。”

    史掌柜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道“也好……”

    随后几人落座,这棚子前后左右无墙无壁,倒也能前揽浑河之波涛,后有悠悠之鱼香,残阳野渡的,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店家给四人端来米酒,云婉儿和画儿都婉拒了,听书也说自己不会饮酒,被画儿又是一通鄙夷。

    史掌柜自酌自饮,喝的滋滋乱响。

    片刻后,鲤鱼端上,黄河鲤鱼多用鲁菜红烧技法,而小黄河鲤却是清蒸,这是南方菜多用的技法。

    几人纷纷动筷,味道果然鲜香异常,此鱼不仅保有了鱼的鲜美,而且火候控制极妙,肉质不甘不柴,汁水淋漓,咬劲十足。

    吃在口中仿佛能感受到鲤鱼那种迎怒波而上的鲜活劲头。

    画儿吃的眉开眼笑,边吃边用胳膊肘碰碰听书道“你怎么不动筷子?下手晚了,怕是就要没了。”说着鄙夷的看了眼史掌柜,他的那面已经几乎吃成了白骨。

    听书强笑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云婉儿有些担忧的放下筷子道“走了一天怎么会不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史掌柜口中塞着鱼肉含糊不清的道“小兄弟是怕饭菜有毒,就算迷倒了三个,至少他不会中招,至于能不能护我们周全就不得而知了。”

    画儿也放下筷子道“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已经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样子了。”

    听书瞬间脸红,摸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史掌柜又吃了一大口鱼肉,又喝了口酒顺顺食,道“若是吃饭前能先用银针验验毒就更好了。”

    听书顿时脸红到耳根子,头低的更厉害了。

    史大学又塞了口鱼肉含糊不清的道“也不是所有毒都能用银针测出来的,据我所知就有五六种毒,银针碰到也不会变黑。”

    画儿举起的筷子此时颇为踟蹰。

    “不过,我若是歹人,劫财用不着要人命,下蒙汗药就够了;要是劫色,也用不着下死手。”画儿脸上满是羞怒,史大学脸上表情全无变化,“不过蒙汗药一般只加进酒里,若是加到菜里,量少了没效果,加多了,菜味就变了。”

    画儿已经放下了筷子。

    史大学拍了拍听书的肩膀道“不过小兄弟放宽心,蒙汗药这东西金贵的很,若有人会配,直接可以做御医了,江湖上流传的几服也都是天价,这种小店绝不会有的。而我们吃喝了这么久,也不见毒发身亡,想来饭菜里也没有剧毒。所以,小兄弟,书还是少听些好,那些江湖故事,都是骗人的。”

    而此时史大学正好将最后一块鱼肉塞进嘴里,盘中只剩下了一点汤汁。

    于是史大学和店家要了一块馍馍,揪成小团,沾着汤汁,吃进肚中……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应对() 
史大学吃完了馍馍,抹了抹嘴道:“今日云掌柜与范公子的为人,史某都领教了一二,史某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是你我分归两行和晋商,一旦相斗,却也恕史某不能相帮。”

    云掌柜笑道:“史掌柜说哪里话。”

    史大学认真的道:“两行发展之势就如日出东方,而晋商如正午之阳,究竟谁会笑到最后,暂时还不好说,但一山不容二虎,二者之间,早晚有一战,云掌柜此次在直隶出手,或许是出于无心,但在晋商看来,却没这么简单。范清洪这人心术不正,介休范氏又几乎是晋商之首,云掌柜在直隶凡事都要小心些。”

    云婉儿道:“多谢史掌柜指点。”

    史大学站起身道:“多谢云展柜今日盛情,时候不早,就此别过了。”说罢便独自去了。

    此时,在京城外一处荒山中,一座破败山神庙中。

    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在山神庙正中,范清洪长身而立,一团篝火,将他的脸颊照的明灭不定。

    范清洪从怀中掏出那张河道图道:“诸位掌柜,这便是朝廷即将开挖的新河道,一旦新河道落成,周围田地必将大幅提价,可惜,沿河道上下两百余里可售卖的田产,已经全被两行购买一空,田产明日便交割。”

    这话一出,几十个范家在京城各地的掌柜纷纷大怒:“什么!两行竟如此大胆?”

    “敢和我们范家抢生意?两行如此目中无人吗?”

    也有人担忧的道:“两行隶属东北织造局,坊间传言将是第九大皇商,是不是要给一些面子?”

    这话一出,顿时被骂声盖过:“放屁!两行风头再足也不过创办五年,哪比得上我们范氏百年底蕴!”

    “直隶一直以来便是晋商地盘,只是被六阿哥和徽商合起手来阴了一道,这才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两行如今在直隶动手,如若不还以颜色,恐怕我们范家从此以后在晋商中就抬不起头了。”

    “郝掌柜说的不错!如若能在此事上胜两行一筹,既能一雪常家之耻,又能给咱们范家带来无上声望,到时候,接替常家,成为晋商之首,就更为名正言顺了。”

    这话一出,顿时获得了诸多掌柜的附和。

    范清洪合上紫檀扇,一击手掌道:“好!各位掌柜所言,也正是清洪心中所想,两行布局提早一步,以为收到了百姓们卖地的承诺就万事大吉,殊不知百姓重利,明日只要能提早到百事行交割地契各处,以高于百事行价格购地,地契自然就回到我们手中,这便叫釜底抽薪!”

    一老者担忧道:“只是不知道百事行土地究竟作价几何?而且新河道上下二百余里,究竟设了几个土地交割点,又分别设立在何处啊?”

    范清洪拱手道:“叔父所言正是!仅有一晚时间,要想将这些全部查清,确实不可能,不过云婉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常家人经手此事!”

    “常兄,进来吧!”范清洪冷笑着说道,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山神庙外进来一人,正是常永勤。

    常永勤面上胡子拉碴,衣物也是歪歪斜斜,只是眼中闪烁着怨毒与兴奋的光芒。

    他朝着范清洪与在场的范家掌柜们拱手道:“诸位,在下常家长子常永勤,见过各位。”

    叔父道:“永字辈的后生?令尊近来可好?”

    常永勤脸上浮现怨毒神色:“自常家败落后,家父心情郁结,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一年前故去了而家主之位也被常永学窃居,此人不但不记杀父大仇,反而整日沉溺女色,甘愿作两行走狗,对常家旧人极力打压!”

    叔父沉痛的道:“常先生也是一代人杰,没想到竟哎”

    范清洪道:“两行之中,百事行在直隶实力尚薄,故购地一事均由银行出面,而直隶银行前身便是常家钱庄,故而常永学自获重用,土地交割地点与地价,常永学一清二楚,而常兄作为常家家主之兄长,自然也有自己的方式探知。”

    常永学面上浮现阴险笑容道:“正是如此!”

    第二日清早。

    范清洪和其叔父一同乘车至良乡县,找了个茶摊坐下,叫了两碗粗茶。

    介休范家自范清洪祖父范永斗起,传到他这已经四代,有道是“富贵传家不过三代”,而范家却没有衰落,反而渐有如日中天之象。

    范家当今家主范毓宾官至太仆寺卿,烜赫一时,而范毓宾算上自己一共有兄弟五人,有的管盐务,有的管铜斤,有的管驼队,范清洪的叔父范毓奇则专管范家田产。

    浑河新河道事关重大,范清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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