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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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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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马,就是丢捆草料的事情都没听说过。”

    刘子瞻没接他话茬,倒是魏瀚海问道:“我看这齐齐哈尔也是座大城,每天人流熙熙攘攘,就算本地人老实本分,难道外地人就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吗?”

    小二倒好了茶,开始收拾白瓷,笑道:“倒是也有手脚不干净的,但总是过不了多久就被官爷抓住,况且来齐齐哈尔的大都是行商伙计,人家一趟下来,赚的银子厚厚一沓,还会在乎几匹马吗?”

    刘子瞻摸了摸胸口的十几张银票,觉得一沓这个说法倒也恰当。

    魏瀚海又问:“那赚不到银子,亏了本的呢?没有铤而走险的?”

    这回把小二难住了,想了许久道:“这个……客官,小的还没听说哪位亏了本,现在城里什么都贵,就是从城外砍捆木柴进来,都能卖上个好价钱……”

    魏瀚海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赏了小二一块碎银子,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刘子瞻暗自嘀咕:“什么都贵?那城里的人岂不是没了活路了?奇怪……”

    “爹爹你看!有龙舟!”女孩抓着刘子瞻的衣服,指着门外,十几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扛着一艘狭长的龙舟向远处去了,身后还有一大群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浩浩荡荡。

    架不住女儿的哀求,刘子瞻领着伙计们加入那看热闹的人群,魏公子想了想也走了过去。

    齐齐哈尔就在嫩江之濒,端午赛龙舟古已有之,随着山东难民到来,赛龙舟的风俗便更为盛大。

    刘子瞻领着众人登上一处高地,远远可以看到整个壮阔江面。

    只见天地间一条银波流淌,江面宽阔,江水涌动,向远方延伸,无边无垠。岸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农田,乡间小路蜿蜒曲折,草木繁花点缀其间,也是一样的在江边平原上无限蔓延。

    好一派雄浑壮阔之景!

    江面上十数条龙舟一字排开,红黄蓝绿颜色各异,划船手也都穿着对应颜色的衣物,跃跃欲试。

    江边一个高台耸立,高台上摆满了香案,香案上摆着香烛,点着纸钱,供奉以瓜果、牛羊肉、粽子等各色贡品,一个巫师模样的正在香案边又蹦又跳念念有词,这是在祭祀河龙王,祈求全年的风调雨顺。

    即便是在江南等地,这么盛大的端午赛龙舟场面都难以见到。

    魏瀚海不禁对齐齐哈尔的富庶有了新的认识。

    随着祭祀的结束,赛龙舟正式开始,十几条船真如神龙摆一般,窜入嫩江怒波之中,划船手都是清一色肌肉虬扎之辈,随着船头鼓声划桨,动作整齐划一,船只行进飞快。

    看了许久,魏瀚海轻咦了一声,周围欢呼呐喊声太大,没有人注意到。

    越看这龙舟,魏瀚海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些划船手纪律性极强,不像是一般乡野贫民,反倒像是军伍之士多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密信() 
    终点距离不远,一艘鲜红色龙舟速度最快,刺破重重波涛,为首的一人跃起身来,摘下木桩上的大红花,这就象征冠军诞生了。

    红色龙舟到了岸边,周围的人群为赢家欢呼,俨然是英雄般的待遇,而输的人垂头丧气,但也有人递上毛巾瓜果。

    魏瀚海问身边的一个老伯:“老人家,请问这些划船手都是些什么来历?”

    老伯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魏瀚海赶紧解释:“是我妹子看上了刚刚那个摘绣球的小伙子,在下这才来问问。”说着指了指欢呼确认的刘子瞻的女儿。

    老伯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笑呵呵的说道:“划船的都是十里八乡的壮小伙子,家室都青白着呢,刚刚摘绣球的那个姓吕,为人老实本分,对母亲更是孝顺的没话说,老大不小的了,却也没成个家,你家女娃娃要真的有意,老汉倒也能去说道说道。”

    魏瀚海又问:“敢问这人是做何营生啊?”

    老伯一拍脑袋:“人老了,把最重要的忘了,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家里有五六亩良田呢,就是之前还当过兵,还去南边打过仗呢。”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的拽了拽老伯的衣服:“爹,你与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这时老伯也看出来了,魏瀚海与他“妹妹”长得根本不像,而且一个衣着华贵,一个土里土气,根本不是一路人,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往地上啐了口吐沫,瞪他一眼走远了。

    魏瀚海不以为意,他通过刚刚的几句话,已经猜出了这些划船手的身份,就是六阿哥的那三百绿营兵,索额图将李庆斩首之后,手下兵丁也以不是军户出身为由,遣送回了原址。

    六阿哥不得朝廷命令,不敢重新建制绿营,便用这种手段聚拢士兵。

    “六阿哥倒是好手段啊。”魏瀚海脸上露出些许凝重。

    当夜,魏瀚海在房间之中,点上油灯,将一路在齐齐哈尔的所见所闻写在纸上,末尾想了许久,写上一行字“六阿哥纵无问鼎皇位之志,亦有裂土封王之能,今其与索额图交恶,尚受索额图制衡,待索额图倒台之时,必是其冲天之日。如今太子势大,殿下当与六阿哥交好方是上策,奴魏瀚海顿首。”

    写好了文书,魏瀚海小心的把纸放在竹筒里,在竹筒上封好火漆,打开门叫等候许久的死士进来。

    将密信交给他,嘱咐了几句,便让死士离开了。

    回到房间中,喝了口茶,觉得心中莫名的有些烦闷,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客栈的占地极好,正在景阳大街上,打开窗子,便能将齐齐哈尔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在京城,只有上元佳节才能见到的景象,在这里每晚都会上演。

    远处银座银行的三层楼宇在无数灯笼的掩映下金碧辉煌,再远处开业不久的福满楼人生鼎沸,看样子,比京城福满楼还要再火爆几分。

    论在朝堂上的权术,六阿哥单纯的简直不像爱新觉罗子孙,但论赚银子的本事,六阿哥倒算得上大清国头一号人物了。

    尽管魏瀚海是专门负责刺探六阿哥消息的,但他也没能完全搞清楚六阿哥有多少产业。

    直隶钱庄的两大巨头,常家和聂家是六阿哥的人,福满楼和全聚德也是六阿哥的人,除此以外京城还有六阿哥的马厂和镖局。

    齐齐哈尔则更为夸张,百事行无孔不入,银行也是星罗密布,无论是自己现在住的客栈还是早上吃的冰饮,背后都有两行的身影。

    齐齐哈尔全城恐怕都在六阿哥的掌控之下吧?魏瀚海想到这一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是那位殿下的探子,既然是探子就必需躲在阴影里,而他现在惊恐的发现,自己现在就站在六阿哥投下的阴影之中。

    刘家商队的硝石运到齐齐哈尔就算到了终点,在这里盘桓数日就要准备返程了,刘子瞻本想着煤炭运回山东,他早就听说齐齐哈尔挨着大煤矿,煤价低的令人发指。

    但走进了市场,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无论是那厚实的棉布还是精巧的农具,亦或是便宜的不像话的稻子、小麦,都是比煤炭更有利可图的货物。

    至于那香甜的玉米酒和上好的精铁,刘子瞻没敢想,他只有贩硝石的官印,擅自贩运其他的犯禁货物,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整整一个下午,刘子瞻终于选定了回去的货物,赶着商队回山东了,临走前还念叨着下次要多带几辆车过来云云。

    至于他那做假小子装扮的女儿,一路上愁眉不展,因为那魏公子要在齐齐哈尔再待几日,只能分道扬镳了。有人伤心就有人高兴,贺勇已经哼了一路的歌了,都是些喜庆曲调。

    受到了女儿抗议,贺勇反而唱的更大声了。

    魏瀚海知道齐齐哈尔最大的秘密就在北面的大兴安岭山麓里,那里有座火器厂,里面的匠作很多都是京城神机营调拨出来的。

    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要探得这座火器厂的虚实,摸清六阿哥的手里的底牌,也好便于日后的应对。

    只是让他头疼的是,火器厂的用料都是齐齐哈尔的兵丁亲自押送去的,根本不由外人经手,所以他想跟着刘子瞻他们进入火器厂的计划失败了。

    事到如今,只能他自己硬着头皮自己去了,于是出了齐齐哈尔城。

    在野外僻静处中换了装束,扮成了猎户模样,他手下的几个死士也都相应的进行了乔装,这才往北边走去。

    在齐齐哈尔全境欢度端午的时候,大兴安岭余脉碾子山火器厂的甲字号匠作间中,却无什么节日气氛。

    官府杂役们特意送来的包了红枣蜜饯的大粽子,草草的啃了几口,便被摆在一边,至于送完了粽子杂役,连句吉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轰了出来。

    赏钱没讨到不说,还落一身埋怨,尽管早知道这甲字号匠作间的戴大人的脾气,还是不免有些愤愤然。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甲字号匠作间() 
    碾子山是大兴安岭中的禁地,火器厂是碾子山中的禁地,而甲字号匠作间又是火器厂中的禁地。

    然而就是这样森严的甲字号匠作间,却没有什么士兵把守,因为士兵的死伤太高。

    可谓半月一小炸,一月一大炸,每次爆炸都会有几个士兵炸死炸伤,久而久之,防守火器厂的将领,便把所有人马撤到安全位置了。

    戴言走在火器厂的大街上,拉着一个马车,马车上是从山东来的硝石,她亲自挑选出了最上品的硝石要送到甲字号匠作间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们,都向戴言打招呼,有的热情的还会问候几句,戴言也都一一热情的回应,叔叔、爷爷叫的勤快,让一路上的人都乐呵呵的。

    戴言嘛,戴大匠的女儿,有个有本事的爹,性格乖巧人长得又水灵,谁会不喜欢呢。

    现在的火器厂,说是个厂已经不太准确了,自从京城神机营抽调的五百名工匠及其家眷入住火器厂后,这里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五千人,放在关外,已经算是个小城镇了。

    驻守火器厂的将领一直有修城墙的打算,可惜一直没有获得副都统的批准,这让他很是郁闷。

    尽管城墙没有修起来,但火器厂的房屋、道路确实每天都在变化,最早的泥路变成夯土路再变成石子路再到现在的石砖路,也不过用去了半年时间。

    火器厂里酒楼、冰饮店、裁缝铺、粮店、杂货铺也都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了。

    火器厂里的所有人都直接或者间接的跟火器生产有关系,比如开裁缝铺的刘大娘家里男人就是铁匠,一手打枪管的绝活,足够让他们全家吃喝不愁了,至于裁缝铺只是刘大娘闲不住开起来的,为的只是方便邻里们缝缝补补,收的钱也极公道。

    刚刚被戴言叫做周爷爷的,他的儿子几个月前改进了鼓风器,似的炼铁的炉温可以更高,铁的质量更好,用的炭更少。戴言记得还是自己帮周爷爷的儿子申请的专利,专利到手,周爷爷全家的富贵算是定下了。

    在火器厂里住的久了,戴言有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会有人冻死饿死?是不是还会有邻里反目拔刀相向?

    戴言自嘲的一笑,把那些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

    眼前已到了匠作区的门口,尽管守门的沙克图叔叔天天有意无意的向她推荐自己那个号称关外第一勇士的傻儿子,但当戴言到了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一板一眼的检查了她的腰牌。

    “小言,我儿子小虎前几天在后山射杀了头狼,我把皮子做了副护膝,赶明托你给戴大匠送去吧。”验明正身后,这个一脸大胡子的镶蓝旗将领脸色顿时变好了。

    戴言轻笑道:“那戴言就替家父就谢谢叔叔了,只不过狼皮护膝您三个月前就送过了,好意心领了,这次的护膝您就留着吧。”说完就赶着车去了。

    沙克图在原地愣了愣,回过神来,戴言已经走远了。

    火器厂共有二十二个匠作间,分别以天干地支命名的,最大的匠作间是乙字号匠作间,足有房屋五十余座,场地近万亩,包括了整个后山,这里是火器最终装配、测试的地方。

    最危险的匠作间是丙字号匠作间,那里是火药调配的地方,甲字号匠作间是每半月必炸一次,而丙字号匠作间则是每三天就炸一次。

    不过所幸工匠们调试火药时用量都很小,故爆炸虽频繁,但也没造成过太大伤亡。

    在匠作区走了许久后,戴言在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熟练的把硝石从马车上卸了下来,她今年十七岁,长年的艰辛生活,让她早没有了大家闺秀那种文弱气。

    她所在的地方乃是整个匠作区里最神秘的甲字号匠作间,这是所有匠作间里最小的,但因为是戴梓专用,故被人冠以了甲字号的名头。

    “爹,我回来了,带了一车山东的土硝。”戴言朝屋子里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这在意料之中。

    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昏暗的房间里杂乱无比,机括、枪管铺了一地,前明的三眼铳、鲁密铳,大清的鸟铳,俄国人的燧石铳三三两两靠在墙角,有些完好无损,有些已经被肢解的四分五裂。

    在一大堆枪管中,隐约可见一个散发着焦黑的东西,那是她父亲的床,几次爆炸让名贵的紫檀木成了这副烧火棍般的样子。

    房间中点着一盏油灯,戴梓坐在灯下,面前放着一把火铳,枪管锃亮,枪身洁净,看样子是刚组装好的。

    桌子上没有油纸包的定装火药,也没看到散装的火药,这让戴言松了口气。

    看到角落里一个潦草啃了两口的粽子,戴言不由皱起眉头:“爹,又没吃晚饭吗?”

    戴梓闻言,转过白发苍苍的脑袋,看着戴言,已经是个大姑娘的女儿穿着男人的衣服,脸上灰扑扑的,还有几道汗渍,有些浑浊的眼珠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小言,跟着爹学火器,苦了你啊。”

    “爹,你又说这种话,女儿是自愿的有什么苦不苦的。”戴言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到桌前看那柄火铳。

    这柄火铳是戴梓大半生的心血,外形很像鸟铳,但是枪管更短,枪托更大,枪身更粗,乍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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