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据理力争,怎奈眼下实在是势不如人,仅是为了那已经到手却还被扣着的巨额悬赏,鱼寒也必须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让魏王随便在街上拧了个从昌化军那边渡海而来的倒霉蛋充当炮灰,鱼寒很快就在某个小宠物的帮助下给开出了有针对性的药方,至于这照本宣科的效果么……
差点没被那种恶心难闻的药味给熏得一命呜呼,就算痊愈之后也还在身上留下了数处大大小小难以抹灭的疤痕。
感激之余,魏王也恨不得能把那个因谨小慎微而耽误治疗的小混蛋给剁成肉泥!
没能真做出忘恩负义的破事,自幼聪颖的魏王倒也想出了一个另类的报复手段。
那小混蛋不就是怕招惹麻烦么?他不是要求本王痊愈之后也还得继续装作留下了严重后遗症么?
反正他当初承诺的那啥轮椅还没影,那本王就干脆找个由头送上门去恶心他呗!也正好跟着那小混蛋学些无耻手段,省得接下来还得老是被某个惹不起的大人给惦记上。
既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报复。
因病落下残疾的魏王硬是让人抬着就去见了孝宗皇帝,并且提出鉴于自己如今不良于行,所以这宁国府的差事怕是还得劳烦刚被夺了权没几天的长吏跟司马两人。
开始按照孝宗皇帝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或许是为了不让人感觉变化太过突兀,魏王紧接着又提出想要跟着吕大博士钻研学问。
见得宝贝儿子终于开了窍,孝宗皇帝当然不会反对。
一直在关注此事的太上皇倒是有过疑虑,但的得知吕祖谦数次见到魏王都羞愧得掩面而逃之后,再赶上他老人家最近心情不错,倒也默许了这种恶作剧的存在。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太上皇愿意,这满朝文武也绝不会同意这么个运气不好还落下了严重残疾的皇子继承大统。毕竟在这大宋朝,外表形象还是非常重要的!
“公子!公子!王爷又来了!”正在努力把自己培养成鱼家大管事,蓉儿一看到那个熟悉的特殊依仗队伍,就开始扭头大呼小叫起来。
“关门!放狗!”吕祖谦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不过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所以早就借口躲避魏王而搬到了衙门去居住,如今的吕宅之内还真就应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老话。既是恶客上门,鱼寒当然也不会有所客气。
“汪!汪!”
非常清晰的狗叫声,这还真不是谁能装出来的。
作为一个保留了完整记忆的穿越者,虽说是对这年头流行的三妻四妾颇为推崇,但还是难免会受到某些后世观念的影响。
和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老友被上官倩妤拧去当了专属宠物,或许是不忍看到那倒霉蛋成天饱受蹂躏,也更为了体现自己的一视同仁,鱼寒也没让蓉儿和珮儿只能在旁目露羡慕之色。
猛虎和雄狮的跨物种爱情结晶不好找,但松狮可是华夏本土所产的名犬又集美丽与高贵于一身。
反正如今这兜里有钱,买了!
而且一次就买俩!
一只雪白,一只金黄,让那俩小女子自己折腾去!
“鱼贤弟,你能不能别折腾了?就这俩獢獢,能派上啥用场?怕是待会又得……”松狮那是从西方流传回华夏的叫法,在宋代它们本就有更可爱且更具含义的称呼。
摇着头,彭龟年倒也不是要故意和鱼寒做对,而是……
“呜!呜!”
刚才还能仗着有主人撑腰而耀武扬威,如今却只能夹着尾巴扭头就跑。
没办法啊,魏王殿下身边的那些个贴身侍卫实在是太尽职了,为了不留下任何隐患,他们甚至能狠下心把那俩刚断奶的小宠物给踹到一边去。
半个月内被那群穷凶极恶的魏王侍卫给欺负了好几次,小奶狗们能不闻着味就赶紧跑回去寻找庇护么?
“王爷殿下,您老可真威风啊!每次来都能把咱的……”原本还指望能仗势欺人的狗跑了,鱼寒也只能自己站到门口表示对魏王的反感。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也就是这么随口应付着,没谁会把这事当真。
被人抬着的魏王在进入院子前拍了拍鱼寒的肩头以示亲热,但这真实的意图么……“眼下又是饭点了,鱼爱卿可是已备下佳肴?”
“没有!咱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对于个一个不受待见的倒霉王爷,鱼寒还真就犯不着跟他太过客气。“话说您不好好地呆在府里享受山珍海味,成天掐着饭点跑咱这里来蹭吃蹭喝的,好意思么?”
“这还不都是鱼爱卿教导有方,让本王知晓了人生在世若不懂厚黑之学,怕是寸步难行?”魏王是老实孩子,但这老话不也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既然选择了要恶心鱼寒,他能不有点变化?
“咱……”恨不得当众就抽自己一大耳光,鱼寒对于魏王的这番变化可是充满了懊悔。
自己前些天到底是被哪罐子猪油给蒙了心?
居然闲得无聊给魏王讲起了什么厚黑之学!
如今倒好,那倒霉孩子的心黑不黑还有待验证,但这脸皮可着实够厚的!
当然了,鱼寒需要做出检讨的地方远不止于此,因为他还给了魏王足够的理由跑来蹭饭!
跟远在祐川的鱼大县令一样,鱼寒也不认为君子远庖厨可以成为偷懒的理由。
本就在为了能让亲人尽量延缓衰老而绞尽脑汁,自然也就份外容不得上官倩妤等美女洗手作羹汤成天接受烟熏火燎。
为了显摆,也是为了证明“想要抓住美人心,就得先抓住美人胃”这种说法的正确性。
只要没有旁人的时候,鱼寒可是在变着法地捣鼓美食。
至于这味道么,瞧瞧那个一直被无视的彭龟年在数月内胖了一圈就能知道。
魏王倒是没必要跟囊中羞涩的彭龟年一样,毕竟他作为皇室贵胄就算再不受待见,这饮食方面也没人敢克扣,但谁让他前些天输棋输得都忘了回家吃饭呢?
撒上了孜然的烤羊腿,用秘制调料腌制的熏鸡,特别是那一盘洋葱爆炒牛肉,让素来秉持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魏王想起来都直流口水。
原本还以为知晓了制作方法就不会显得如此失态,可谁曾想这厨艺也是需要经过锻炼的。偏偏魏王又不喜欢给别人充当免费试验品,所以他在短时间内还得……
“穷?鱼爱卿,你前些日子,可是足足在本王府里刮走了三万两白银!”仅仅只是为了反驳而反驳,魏王在说这话的时候可真没别的意思,也不怕某个小混蛋误会。
等等,不是一万两吗?怎么才过去几天就翻了这么多?难不成鱼寒把银子放在魏王府就是为了放高利贷?这个么……
一万两仅仅是诊费而已!想吃药,那不还得花钱?哪怕其中的主药是某个缺德混蛋抽了两天闲暇,在垃圾堆里给挖出来的呢?
“王爷,您能不能讲点道理?就那种天下仅有的稀罕物,两万两又咋了?咱能给您寻来,都还得倒贴人情!”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误会你了!”明代才会被载入药典的恶心生物,魏王自然也不能确定其价格。
但为了能够顺利一饱口福,他还是在道歉之后又出言诱惑道:“若本王此次是给你送个大买卖来呢?能进去不?”
“啥买卖?”
“金国国师的悬赏!”即使是遭受了沉重打击,魏王也还是不愿轻易割舍掉那段亲情,而为了能够有所挽回,他对这件事也确实非常上心。
“多少钱?啥玩意?”对鱼寒来说,甭管是金国的国师还是大宋的王爷,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谁来送钱都是一样。
“白银十万两!”一个让鱼寒无法忽视的金额,但魏王接下来的这话却是差点把他给吓得跌坐在地。“寻西班牙苍蝇!”
“啥玩意?”不能不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因为这东西在这个年头根本就不应该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皇榜已经贴出来了,就在御街口!鱼爱卿有空,不妨自己去看看!”
第73章 偶然得到的坏消息()
一个擅长催眠疗法的金国国师,不仅能够让属下用铃铛给摇出整曲欢乐颂,还能为了给大宋太上皇治病而出巨资求购西班牙苍蝇?
把当初的亲眼所见跟魏王的描述联系起来,如果鱼寒还猜不到那位嚣张国师的真实身份,怕也就只剩下被拖出去切片研究这一个功能了。
做出了准确的猜测,鱼寒却并没有感觉受到了威胁,毕竟他可没什么雄心壮志去改变这个时代,更没闲工夫去与大金国做对。
如果北边的完颜雍能够主动把那艘藏在秦陵的星际战舰给送上门,鱼寒还真不介意在干活的时候抽空给他讲讲什么叫做虫洞理论,什么叫做多维宇宙,以及如何展开星际旅行!
当然了,北边小尧舜能否及时改弦更张并非鱼寒所能决定的,这小混蛋也从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之上,如今也只能暗地里在琢磨着……
大金国国师还真够财大气粗的,居然还真以为西班牙苍蝇是什么稀罕物?就那些个鞘翅目芫菁科的甲虫,如果不是正好赶上大冬天,在临安城郊外一抓一大把!
为了这么个被传得神乎其神却偏偏又很常见的东西,一下就开出十万两白银的悬赏,这不是摆明了想要让别人去糊弄他么?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有着相似经历的冤大头,鱼寒怎么可能忍心袖手旁观,而不顺道也沾点便宜呢?
即使事后那位慷慨的国师会感到憋屈,大不了再用另一种不太容易被人接受的方式,把这笔横财送还给大金国呗!
不关心这笔巨额悬赏到底出自谁手,也不关心那位金国国师到底有没有能力提取出高纯度斑蝥素,鱼寒反正是已经做好了在大冬天里掀草窝子的准备。
没打算就此暴露自己的真实来历,毕竟鱼寒可不敢保证那位国师大人的心眼到底有多大,好在魏王接下来的讲述也足以打消这最后一层顾虑。
要说那位慷慨的国师大人做事就是精细,被张贴在御街口的皇榜上不仅有对西班牙苍蝇的详细描述,甚至还配上了图解。
不就是按图索骥么?那还怕个啥啊?
“小钱钱,小钱钱,送上门的小钱钱……”又一次哼出了让人抓狂的噪音,赶在上官倩妤等人愤而出手之前,就带着俩面色苍白的书童冲出了小院。
“这……这不是坑人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传说中的皇榜,为了能确保安全才耐着性子装腔作势浏览一番,鱼寒却是傻了眼。
西班牙苍蝇不是苍蝇,本来这个名字就够糊弄人的,如果再加上那张所谓的配图……
鱼寒可以抓天牛也可以抓蟑螂,但就是不能去抓金国国师想要的东西,否则他就一定会遭到质疑。
“哟,这不是祐川来的败家子吗?”鱼寒还在那里琢磨该怎么做才能顺利领到那笔巨额悬赏,在他身后却已经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谁啊?谁这么缺……”正在为抓虫子的事而烦恼,突然就让人在背后用指头给戳了一下,也难怪鱼寒会有些愤怒。
转过了身,还没来得及教训那俩不务正业的倒霉书童,却被映入眼帘的那一张熟悉面孔给吓得倒退数步。
“怎么?不认识本姑娘了?”受到时代风气的影响,大宋女子一般还是比较矜持的,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方式在街头和人打招呼。
但在这临安城内偏偏就有那么一位可以不考虑世俗礼法的女子,而且就凭她身后那群彪悍的护卫,怕是真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也不会有旁人看见。
“在……在认!”就鱼寒那记忆力,哪能有什么记不住的熟面孔?
之所以装傻充愣,那还不都是因为他实在不想跟这女子产生任何瓜葛?
“败!家!子!你……”几乎是在一字一顿地表达自己的愤怒,不过这些难怪了,作为一个身份特殊的奇女子,哪能受到了这种轻视?
“秦小姐?”原本还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如今不管是出于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考虑,还是秉持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鱼寒都找不到理由继续坚持。
“不装糊涂了?”当初因家中琐事而被迫分道扬镳,原本也没对那个有些妖孽的小混蛋太过上心,可不知最近是太过清闲还是怎么的,居然老是想起在真符境内共抗蟊贼时那个集卑鄙无耻于一身却又偏偏显得高深莫测的身影。
偶尔也会在祖父与人对弈时不经意地提及某个小混蛋,再加上最近常去姑母栖身的庵堂内闲聊,对当年之事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也对祐川的那一家子有了更大的兴趣。如今既然碰上了,哪还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秦小姐这又说的是啥话?咱这不是……”以前还对柴渊棋那条恐龙腿抱有着莫大幻想,但来到临安城之后却并没有立即主动前去投靠,这倒不是因为鱼寒想要维护颜面什么的,而是在他与吕祖谦的交谈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作为大宋朝一个特殊存在的家族,柴氏可富可贵唯独不能掌权,至少不能与朝中大臣们产生太过密切的交往。否则就算他们没什么野心,官家不也还得出于当年的某些教训而心生杂念?
在旁人看来高不可攀的柴家,对鱼寒来说却是个祸害。若是与之产生了瓜葛,说不定就得对那个不可告人的计划产生某种不可测的影响,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大宋官家会因这层顾虑而不受忽悠。
“行了!你这些浑话还是留着骗别人去吧!”只是想要替祖父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最多也还打算要借机解除姑母心中的执念,秦可卿很是大方地做出了邀请道:“既然碰上了,那就走吧!去我家陪祖父手谈几局,省得他老人家……”
“这……”虽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但最近糊弄人都是以万两为单位计价,鱼寒还真有些看不上柴渊棋那每次一两贯的小买卖。
“怎么?还有事?”鱼寒还没想好该用什么理由来婉拒对方的邀请,秦可卿却已经主动替他做出了解释。
“秦小姐慧眼如炬,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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