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之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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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风云之君临-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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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金国国师,鱼寒显然是对史书上有过明确记载的吕祖谦更为熟悉,却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心中更增添了一份疑惑。

    学富五车的大儒,主张明理躬行的贤士,坚定支持抗金作战的朝廷重臣,无论这其中的哪一个身份都足以让吕祖谦对今天发生在城外的事不能视而不见,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无论是平民老者被扔进护城河,还是大宋皇城司官差深陷重围,吕祖谦都一直呆在马车内未发一言。

    “你说,那老家伙该不会被气得咽气了吧?”做出了种种猜测,却都被自己给迅速否决,鱼寒似乎也就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吕祖谦的怪异表现。

    “这……不可能吧?”没有感到好奇,只是心中充满了失望,正打算秉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传统与吕祖谦彻底划清界线,彭龟年也不禁被鱼寒的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

    “要不……咱去瞅瞅?”鱼寒其实并不太在意吕祖谦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但那老家伙若是真被气得有个好歹甚至是咽了气,他自然也就失去了通过正常途径去接近人家那一大屋子医书的机会。

    不甘心平白被人当作杂役使唤了好几个月,却又考虑到传说那些被气得暴毙者的表情都不会太正常,鱼寒的胆子虽大却也更不愿意一个人受这种惊吓,这才琢磨着要拖个倒霉蛋当陪衬。

    “如此……也好!”正所谓君子绝交不出恶语,更别说在没有真正分道扬镳之前人家还是自己的师长,彭龟年倒也不太好意思拒绝鱼寒的这个提议。

    碍于脚伤只能缓慢地挪向吕祖谦所在的马车,彭龟年的身影已是显得有些猥琐,却还在心里琢磨着若事情真像某个小混蛋说的那样,自己是不是该先表示一番诚挚忏悔,然后再捣鼓出一篇足以催人泪下的悼词以做怀念?

    “孽障!”都把贤良方正的彭大才子给糊弄得心生邪念了,马车内突然传出的这一声怒喝还真就是对鱼寒做出的最恰当评价。

    “师……”正在担心被熟人看到自己如今这幅獐头鼠目的样子,突如其来的怒喝声还真是把彭龟年给吓得着实不轻。试图解释什么,却终因心中充满失望而放弃了使用那个表示尊重的称呼。

    “上来吧!”长叹一声,吕祖谦似乎很有些无奈地做出了邀请。

    没有得到自家老爷的示意,驾车的车夫自然也就不可能停下马车让鱼寒等人优雅从容地入内。不过好在如今已进了城,那些负责维持治安的官差可不会容忍寻常人在大街上策马狂奔。

    紧赶两步,也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上了马车,没脸没皮的混蛋可不是某个正在被羞愧与失望交相折磨的大才子,随便找了个还算宽敞的位置就这么直接坐了下去。

    铁青的老脸,粗壮的喘息声,若是不明就里还得以为这车里装着的是一头凶猛异兽。

    “能看到您老面色红润且中气十足,学生这心也就……”看到吕祖谦暂时不会出什么意外,鱼寒刚才还悬起来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倒也没忘记顺嘴说些恭维的话。

    “闭嘴!”异口同声的怒斥。

    没有因为金国国师的嚣张举动而被气得一命呜呼,但吕祖谦丝毫不会怀疑眼前这个小混蛋有能力把自己给折腾得撒手人寰。

    彭龟年也气,但原因肯定和刚被人诅咒英年早逝的吕祖谦不一样。

    寻常人家的马车显然没办法和大金国师用的那辆相提并论,极其狭小的空间,主座就已经占了一半,剩下的又被某个没脸没皮的小混蛋用恶心姿势给窃据了大部分,害得彭龟年也只能曲着腿弯着腰摆出副卑谦样子杵在那里。

    “子寿想必早已心生怨念?”直接无视了那个主动凑上来充当添头的小混蛋,吕祖谦只对彭龟年发出了询问。

    “先贤有云‘虽千万人吾往矣’,今有外邦使者于我大宋都城之外嚣张跋扈,师却置若罔闻不发一言。吾虽不才,却也羞于……”年龄本就差不多,尊重只是因敬仰其人品学问。如今既然产生了某些隔阂,素来直言敢谏的彭龟年哪还会留什么颜面?

    “子寿何必闪烁其词?直言吾助纣为虐即可!”没有急于为今天的怪异举动做出解释,却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子寿且坐,毋须太多礼节!”

    “啥人嘛!座位上沾了那么多血迹也没打扫一下,就不怕别人嫌脏?”似因遭受不公平待遇而发出的抱怨,也似无意识的瞎嘀咕。

    彭龟年或许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但鱼寒早在登车时就凭借敏锐嗅觉发现了异常,刚才更是趁着坐下的机会证实了猜想。

    完全可以忽略的血腥之气,而来源正是吕祖谦那隐有血迹渗出的双手。

    鱼寒能够想像得出,刚才城外的那一幕怕是早已让这位当世大儒怒不可遏。但为了某些原因,他又不能出面怒斥对方,以至于最终只能将指甲深嵌入掌中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克制。

    一个能够逼得当朝太学博士罔顾圣人教诲放弃原则的理由,一个能逼得吕祖谦必须用自残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的理由,就算跟鱼寒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妨碍这小混蛋作为闲杂人等在旁倾听。

    “就汝这孽障眼尖!”是埋怨?还是欣慰?心情有些复杂的吕祖谦没有继续搭理那个小混蛋,只是继续朝着彭龟年解释道:“吾适才之举非不敢也,实乃不忍!”

    “为何?”没有更多的话语甚至有些冷酷,只因在彭龟年看来吕祖谦的解释是越描越黑。

    作为一个文弱书生,若是没胆子去招惹人多势众的金国国师倒也罢了,但他怎么就厚颜无耻地能说自己是因出于不忍才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呢?

    不忍?不忍什么?

    不忍那些身份卑微的恶奴在欺负完大宋子民之后被自家主子给剁了?不忍金国铁骑在围困大宋官差的时候浪费体力?不忍金国国师在长途跋涉抵达临安之后还要等着大宋礼部尚书出城道歉恭迎?

    “子寿可知金使此来为何?”

    “未知!”本来就只是个小小的宜春县尉,即使顶了个从政郎的名头也没资格位列朝堂,跑出去瞎溜达都还被人给敲了闷棍的彭龟年当然不知道金国国师此行的意图。

    “订约!治病!”吕祖谦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学博士,这人脉关系肯定无比复杂,就算是因心情郁闷被糊弄去了西山书院担任教席,想要知道朝廷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那还不简单?

    “治病?”在鱼寒的记忆当中,别说是乾道七年就算是随后的好几十年里,作为敌对双方的宋金两国之间也没有签订过任何重要协议。进行了有选择性的忽略,却是把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看似有些可笑的理由之上。

    金国国师大老远地跑到临安城来给人治病?是他确实医术高超无人能及,还是真应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那句老话?

    如果是前者,鱼寒还真不介意想个损招去糊弄那个挺会摆谱的大金国师,在为自家谋福利的同时也顺便替临安城的皇城司差官出口恶气。

    但如果是后者么……好吧,就当是看戏了,国师跳大神那也不是常见啊!

    “官家仁孝,时念太上皇之恩德,又因……”随着吕祖谦娓娓道出缘由,鱼寒怕是得再次失望了。

    寡人有疾,这个寡人可不是指的当今天子,而是孝宗那便宜老爹。

    自从当年逃命的时候被金国铁骑给吓得那啥,后继无人的当今太上皇就没真正快活过。后世史书常说人家把各种药丸当饭吃,但谁又知道他老人家心中的苦闷和无奈?

    前不久才自己把自己给吓得患上了和太上皇症状差不多的毛病,鱼寒当然知道这病一般的药物确实不太好治疗,所以对当今天子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从金国给请来个跳大神的国师这事倒也能够理解。

    只不过……听吕祖谦这话里的意思,那位极其嚣张且善于装神弄鬼的大金国师咋那么像是传说中的催眠师呢?

第64章 特殊的安排() 
金国国师的医术并不咋样,却是个擅长催眠术的神棍?

    根据吕祖谦的介绍得出了这个推断,鱼寒顿时就失去了继续关注那位嚣张国师的兴致。

    “费耀!还有多远?”没功夫去搭理马车内那俩才子在嘀咕些什么,更没空去关心宋金两国之间会不会因为那个神秘国师的到来而违背历史进程签下什么奇怪条约,对鱼寒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抵达客栈歇息。

    “快了!等过了前面的众安桥,再穿过下瓦子,就能看到八字桥了!然后咱再从定民坊左拐俩弯,在能够看到里仁坊的地方再……”只比鱼寒等人早了两三个时辰进入临安城,费耀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幅活地图。

    “你小子耍猴呢?”本就是个路痴,现在更是被一大串听都没听过的地名给弄得一头雾水,如果不是担心闹出动静引人侧目,鱼寒还真不介意跳下马车去狠揍那个臭显摆的混蛋。

    “孽障!既至临安,缘何落脚客栈?”正在忙着对满怀愧疚的彭龟年做出劝解,吕祖谦这次却并没有完全忽略那个胆敢恶意诅咒自己的小混蛋。

    “不住客栈住哪啊?就咱这点家当,还能指望在这城里置办个宅子?”是调侃也是无奈,没打算厚着脸皮寄人篱下的鱼寒可不认为自己还有别的什么选择。

    不同于根据臆想而对城内衣食住行等消费水平做出的粗略估计,鱼寒早就根据史书上的明确记载而对临安城内的房价有了个清醒认识。

    既然是能够让大词人柳永形容为“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的地方,这繁华程度自然也就可以想像。

    而别看才成为大宋朝的临时落脚地没几十年,但在城内随便扔块石头出去都能砸中一大串达官显贵。

    本就是天下富绅云集之地,如今更多了一堆凭空而降的皇亲国戚。

    就算临安城内原住民以前都不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稀为贵,他们也不太可能眼看着能够用于建房的空地越来越少,那些精明的商户因此收益颇丰而无动于衷啊!

    庞大的需求与有限的土地资源形成了鲜明对比,再加上某些推波助澜的举动。别说是朝廷没那闲工夫,就算是有心控制,那也止不住这房价噌噌往上涨!

    到了如今,这临安城内的房价虽然还没夸张到就连当朝宰相都必须望而兴叹只能租房住的地步,但也绝对不是鱼寒这种只拖着几百斤纹银的西北小衙内所能惦记。

    “置办宅子?汝若能金榜题名进而平步青云位列朝堂,倒也并非没有这可能!”三天两头地被鱼寒给气得火冒三丈,吕祖谦倒也学会了用这种调侃的方式来跟那小混蛋进行对话。

    “位列朝堂?您老这可真是太瞧得起咱了!”金榜题名是必须的,不然哪有什么机会通过正规渠道接近大宋决策层?

    但糊弄一个英明果决的孝宗皇帝只是想想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若还要跑到朝堂之上去跟那些才高八斗的重臣们耍心眼,这不是送上门去找抽么?鱼寒可真没这胆子!

    “汝这孽障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有多久没对这小混蛋做出正面评价了?怕是吕祖谦自己都不记得。

    似乎已经忘记了城外的那场冲突,也忘记了自己刚才遭受的误解。吕祖谦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甚至还能主动提出一个比较荒唐的建议道:“去,遣人去告知店家,汝已有了他处落脚!”

    “他处?哪儿?”随口应付着,已经猜到吕祖谦打算的鱼寒却开始犹豫起来。

    去还是不去?

    去了不仅能省下一大笔开支,还能更方便地惦记那一大屋子的医书。

    不去也有不去的理由,至少是不用担心成天被人当作免费杂役使唤!

    纠结啊!

    可还没等鱼寒权衡好利弊,吕祖谦却已经再次开口了。“妙明寺旁景色秀丽,倒也颇为适合汝这孽障修身养性!”

    “妙明寺?老家伙,你不知道本公子带着女眷啊?”礼义廉耻与尊师重道都被抛到了脑后,只因吕祖谦的这个提议似乎已经触及了鱼寒的底线。

    寺庙,寺庙,虽说这两个字经常被连在一起使用,但在这年头寺和庙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寺”原本特指诸如“鸿胪寺”等职权部门,但谁让西汉末年的汉明帝特别好糊弄呢?不仅真把那几个原本只打算宣扬佛法的“高僧”当作天竺国师而赐予了特殊待遇,甚至还在洛阳给他们修了个落脚的地方叫做“白马寺”。

    稀里糊涂地就跟朝廷官署扯上了关系,甭管是为了彰显佛法庄严还是为了维护朝廷颜面,在宋代甚至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诸如妙明寺等宗教场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培养佛家弟子。

    只想寻求神灵庇护?

    不好意思,你走错路了!

    左转右拐,再穿过三条巷子五条大街,那里有个岳王庙,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想要借宿?

    没问题!佛家本就广开山门,普渡众生!

    但鸡鸣而起,过午不食,日落而休,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佛门五戒更是必须无条件遵守,否则会被直接用大笤帚给揍出去!

    除此之外,既然来到了这么庄严神圣的地方,你好意思不跟着参禅诵经么?真要率性而为,到时候可别怪没人待见你!

    虽说鱼寒偶尔也会被迫陪同家人去庙里求个心安,去寺里听那些高僧大德讲经论法体会什么叫做清心寡欲,但谁要打算让这小混蛋遵守清规戒律那也实在有些不太可能。

    此次南下的首要任务就是从孝宗皇帝那里糊弄到兵权,其次则是顺道“借”点医书给某个小宠物做参考。

    而除了这两项之外,对于鱼寒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上官鹏云那莽夫给撺掇回祐川去参加自己和上官倩妤的婚礼。

    本就有个媚骨天成的娘子在等着拜堂成亲,如今更侥幸蒙得温柔可人的前江陵花魁以身相许,眼看好日子就近在咫尺。

    心中充满了欲望,完全做不到六根清净,吕祖谦却偏偏想要在这个时候把鱼寒给糊弄进寺里去接受佛法熏陶?做梦呢!

    毫不客气地做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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