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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当年在邢州偶尔也会盯上那些兜里有俩小钱的倭民，而水荷在长安开设的菡萏阁一直秉持有教无类的圣人观点没少用歪理邪说糊弄番邦蛮夷，至于曾陪着鱼寒南下赴考的梓葶更是早就与国师请来的倭国高僧有过接触，所以都能听懂对方的部分方言。
“你小子从明天开始闭门苦读，别成天给本公子丢人现眼！”虽说在这年头就算是熟练掌握了倭国语言也没什么大用处，但身边书童如此不学无术还是多少有点让鱼寒感到丢脸。
“都是你个混账东西给害的！”不敢质疑自家公子的处罚决定，因为那会招来更为严重的后果，雍弈也就只能想办法发泄出心中的委屈，一边猛踹着那倒霉蛋一边嚷道：“说，跑咱这里来是想作甚？”
“各位大人，小民……”忍者当然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其中肯定要包括身体和精神的打击，而按照倭岛的规矩战俘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谁要是想让长田隼人被这么踹几下就道出此行的重要任务也似乎不太可能。
“你小子还真是不识抬举！”素来不务正业的鱼寒好不容易才抽空升堂审案，结果对方却不懂得什么叫坦白从宽，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太适合刑讯逼供，所以这小混蛋也只能是无比失望地摇头道：“行吧，那咱就先给你找个先生，让你学学啥叫知情识趣！”
“公孙大叔，把您老手底下那位能人借来用用呗！”所谓的不适合仅仅是指鱼寒本人不适合亲自动手，至于府衙里那些酷吏能做出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那还真就可以不再考虑范围之内。
“怎么是你？”临时在旁边充作书吏的商鞅没权利阻止鱼寒做出的决定，只能摇头叹息着去招来那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撬开忍者嘴巴的酷吏，却引来了堂上好几个人的惊呼声。
乌老太监，当年的大金国驻洮州情报负责人，鱼寒还曾跟彭龟年一起打着吐蕃唵萊部佛爷家驸马的名头跑去他开设的青楼里骗吃骗喝好些天，如今却突然就成了狄道府衙里具有特殊能力的酷吏。
“见过鱼大人！”没有往事不堪回首的落寞感觉，只有非常恭顺的下属之礼，乌老太监倒是没能指望自己曾经的身份能够瞒住眼前这小混蛋。
“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赶紧回中都城去呆着，留在这里作甚？”鱼寒倒是不担心乌老太监能够产生多大的危害，毕竟商鞅所招募的人员肯定是经过了非常严格的审核，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位曾经的洮州府情报负责人为什么没有离开。
“回鱼大人的话，老奴自当年……”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毕竟洮州城当年被轻易攻克也是跟乌老太监心生贪念结果引狼入室不无关系，但这并不是他出现在狄道城的理由。
别看乌老太监当年在洮州城内可谓权势滔天，就连知府都得给他好几分面子，但真要说起来，他在宫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地位，否则也不可能一大把年纪还被踹到这西北边陲，所以也实在承受不起洮州被鱼寒攻占的严重后果。
也曾想过要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可谁知道当年攻入洮州城的那些土贼们实在是太过缺德，居然直接把他积攒了好些年的家当全都给抄了出来，这让一个曾经位高权重且坐拥万贯家产的老太监还怎么过日子？
苦熬了好些年，每天不仅要忍受旁人的白眼还得防着打击报复，穷困潦倒的乌老太监也是快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决定壮着胆子去谋个营生，并不指望能有多好的待遇，就为了有个落脚之地，可谁曾想他的某个特殊能力还真就能符合商鞅的要求，这才出现在了狄道府衙之内。
第457章 成了属下的当年之敌（下）（）
没有对乌老太监的遭遇产生同情，鱼寒也不担心对方会揣着为继续为大金国尽忠的想法，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对方是否真具有传说中的那种神奇本领，所以也是很随意地道：“行！来了就来了，好好干！先把这家伙给收拾了！”
“不知大人可有何规矩？”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见得鱼寒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往事重提，乌老太监当然也就乐得继续留在这狄道府衙之内做个知情识趣的狗腿子。
“咱是土贼！”刑讯逼供在这年头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况且鱼寒本身就对仁义的理解存在严重错误，自然也就没心情对准备一展身手的乌老太监做出太多约束，只不过有些话不太适合在这时候说得太过明白而已。
“老奴明白！”好歹也是出自皇宫大内又奉旨在洮州城内负责过那么多年的情报工作，就算是能力有限且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乌老太监观颜查色的本事也是非比寻常，仅是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汝这刁奴听清了，咱家虽是阉宦，但当年也是打理着洮州城内最大的青楼，旁门左道的东西也没少学！你要懂规矩呢，就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虽说土贼做事可以为所欲为，但乌老太监还是觉得应该再给眼前这倒霉蛋多一点选择。
“冤枉，冤枉啊，大人，小的……”好歹也是接触过华夏经典的倭国忍者，长田隼人当然知道阉宦是个什么意思，但他并不认为就这么个开过青楼如今又做了衙役的老太监能够让自己屈服。
“没事，你接着嚷！咱家年纪大了有些耳背，你多嚷几次正好能听清楚！”没有表现出传说中那种因生理缺陷而导致的心理扭曲，乌老太监很是和蔼地轻拍着长田隼人的脸颊，随即却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纸包道：“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啥不？”
“番邦小民，才疏学浅，未知……”自从被生擒活捉之后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长田隼人也并不害怕对方会直接把毒药塞进自己嘴里，毕竟保住了国师的秘密就可能会让更多倭岛忍者得到招募机会。
“学问不错！”对于眼前这倒霉蛋看似胆怯却极为流利的回答做出了赞许，乌老太监似乎也不打算就这么让对方继续糊涂着，也是很善良地主动解释道：“那你可曾听说，暗门子若是买了个贞洁烈女也会使点特殊手段？”
“略有耳闻！”暗门子可不是青楼，里面做的就是皮肉买***良为娼也是司空见惯，或许是被乌老太监和蔼的笑容所迷惑，长田隼人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显得比较配合。
“听说过就好！咱家当年虽然不屑此道，但也没少打听！”很是满意地点着头，乌老太监将两个纸包摊在手上继续解释道：“咱家手上这东西也是增添情趣之物！只不过左边这包给人用，你要选了，咱家就把你跟老母猪关一起挂城头！右边这包给畜生使，你觉得合适，咱家就把你跟猴子关一起也挂城头！咋样？”
传说中纯天然无污染的那啥药确实存在，而且在具体的适用对象上还真就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但乌老太监这个时候给拿了出来，恐怕也没谁会认为他会有什么善良的想法。
“你……你这恶棍……”曾经接受过的严格训练让长田隼人能够忍受各种残酷的折磨，如果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接受跨种族的交配方式，却无法容忍数万人的免费参观，也就难怪他的脸色会骤然变得有些苍白。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再怎么恶毒的咒骂，咱家也听过！”作为曾经的大金国驻临洮路情报负责人，即便是没碰上在西北闹事的义军，但也肯定少不了要搀和到官场的勾心斗角，乌老太监这话其实也真没有吹嘘。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武士，是倭国番学先生！”到了这个时候，忍者的身份其实完全派不上什么用场，至少不能让长田隼人顺利摆脱束缚，所他只能希望泱泱大国的某些悠久传统能够让对方略有顾忌。
“你没听鱼大人刚才说么，咱可是土贼！”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笑容，也没打算计较这在长田隼人看来有多可怕，乌老太监继续着不紧不慢的劝说道：“慢慢挑，慢慢选，等你享受完这两个时辰的快活之后，咱们接着玩！”
“我……我……”长田隼人不害怕遭到折磨，但他敢保证从未见过眼前这种把折磨别人当作乐趣的变态，也难免在此时显得无比惊恐，甚至都开始琢磨是否需要透露一些不太重要的情报，以便换取更为传统的审讯方式。
似乎早已猜到了长田隼人可能采用的应对方式，乌老太监当然不可能被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惊恐迷惑住，依旧自顾自地劝说道：“别急着说！你至少应该等着咱家把你那传宗接代的东西给一寸一寸地割掉之后，再认真回答咱家的问题！”
“不！我招，我现在就招！”虽说乌老太监的存在完全可以证明少了传宗接代的工具依旧能够活蹦乱跳，但问题是谁也不太喜欢用这种方式减轻身体份量，而长田隼人更不会怀疑对方的威胁是否会变成事实。
“大人，这家伙似乎还不太老实，能否容老奴带他去牢里好生侍候一番？”眼见得长田隼人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乌老太监却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而且他非常清楚趁热打铁的效果才会最好。
“行！你这就把他给待下去，三个时辰之后来报告结果就行！”虽说乌老太监一直都是在进行言语威胁，但那些解释还是有些让鱼寒感到不太适应，此时当然也就没了继续欣赏的心情。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招，小的这就把一切都招了！你可别……啊……”也曾见过公堂之上的刑讯逼供，也曾自以为那些看似残忍的手段只能吓唬懦夫，此时却很明白被乌老太监带走之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长田隼人的求饶却在一声惨叫之后戛然而止。
“这老东西，下手可真黑！”即使是雍弈也没能看清乌老太监使出怎样歹毒的手段阻止了长田隼人的求饶，但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后脊梁发冷。
第458章 府学先生的算计（上）（）
就如同有着丰富经验的乌老太监所料想的那样，长田隼人在公堂之上表现出来的惊恐皆是伪装，即使是采用了最歹毒的审讯手段，也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彻底撬开了这位忍者的嘴，而所得到的消息却有那么点……
算上被渔民们像逮王八一样逮住的这一批，国师已经先后派出了一百七十名忍者潜入狄道，但他们的首要任务既不是对鱼寒等人展开刺杀，也并非采用各种非常规手段在城内制造混乱，而是要负责在二十天后的夜里点燃烛火！
如果这个审讯结果没有错误，就意味着敌军正在谋划一场很可能决定胜负的夜袭，但鱼寒等人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国师为什么要等二十天才展开行动，更猜不到对方为什么就有信心在这期间打开入城通道。
“南青兄，依您之见，咱这城墙还能坚持多久？”最近一直在府学里专研那些旁门左道，彭龟年也不明白鱼寒为什么会把自己找来商议如何应付敌军夜袭，也只能是照着书本上的记载帮忙寻找可能存在的破绽。
“狄道城墙乃是采用鱼大人所受之法予以加固，结实程度已远超当年，若依敌军如今之攻势，一个月内断不会出现坍塌！”彭龟年所称的南青兄姓袁名忠本是河东北路原州城的贡士，就因为喜欢修墙砌屋而被文人雅士当作另类，却在被拐进狄道府学之后有了发挥特长的一席之地。
在上次击溃徒单克宁大军的过程中没能机会展示能力，这次国师领军来犯，袁忠也就没打算继续呆在府学里，每天都会趁着战事稍停跑到城墙城头上查看破损情况，此时倒也能做出比较准确的推断。
“他如果一定要在二十天内砸出个窟窿呢？”鱼寒虽然也对采用特殊方式加固的狄道城墙比较有信心，却也还是必须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毕竟敌军如今可是在用红夷大炮进行轰击。
府学里的奇人异士们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平，刚才还只是给了非常保守的估计，在听到这话之后，袁忠也是有些愤慨地道：“除非他能把两百门红夷大炮给挤在不到五丈宽的范围内，然后持续进行每天不少于一个时辰的炮击，否则没有这种可能！”
“那得让他脑袋被驴踢了才行！”庞雷不知道袁忠哪来的这种底气，但他相信国师肯定不会做这种蠢事，倒不是因为这样做会破坏掉好不容易形成的三面合围，而仅仅在于太过密集的火炮摆放只会自讨苦吃。
“未知军中最近可发现敌军辎重所在？”鱼寒还在琢磨着是否该相信袁忠的判断，倒是旁边那位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忙着写写画画的怪才樊远突然抬起头，并且提出了个跟议题好像没有太大关系的问题。
“这倒是没有，不过据前方哨探传来的消息，每天有两支镖队在为他们运送物资！”国师采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进行补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梓葶倒也不介意在这个时候与府学里的怪才一起分享这个情报。
“所用何物？每队人数多少？”完全没有在乎鱼寒那有些困惑的眼神，示意旁边的同伴继续忙活写写画画的事，樊远则继续着自己有些另类的问题。
“镖队所用多为驴车，每队少则三五辆，多则十一二辆！”民间镖局的规模大小不一，国师既然想要借他们掩人耳目当然也就不能随便进行干预，这也就导致了正在帮着进行补给的镖队运量不尽相同。
“依诸位同僚之见呢？”连着问了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并不擅长作战谋划的樊远在得到回答之后，终于开始征求起了同僚们的意见。
“敌军如今这种炮击，顶多还能持续五天！”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响声，十余位就职于府学的算学怪才在忙活了一阵之后又凑到一旁窃窃私语，终于在鱼寒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给出了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回答。
“此话怎讲？”要说袁忠刚才的推断还勉强有些依据，但如果樊远等人忙活一会就能决定敌军的攻击是否继续，鱼寒觉得这完全已经超出了神奇的范围而达到神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