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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为师当年就告诉了你们，这天下间奇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鲫，一时的优秀代表不了什么！”换上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没人知道吕狗剩为什么会要在这个时候试图继续打击铁木真等人的信心，只听得他继续道：“这一年多，你们难道还没能通过屡次失败认清这个事实么？”
“能与先生为敌，虽败犹荣！”铁木真此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甘，毕竟部分改变了命运的他这一身本领有绝大部分都来自于吕狗剩的教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好说，但事也确实不太好做，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变为现实。
“你这话可就错了！为师这一年多可都是在学堂里作为弟子接受教育，还真没资格参与行军作战之事！”要说吕狗剩这话确实没瞎胡扯，因为他当年从草原归来之后就一直在学习更为先进的理论知识，而且所研究的作战方式还真不太适合现有的作战环境。
“狄道城内若真有此大贤，我等亦败得心甘情愿！”虽说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铁木真也知道，如果狄道城内真有能够给吕狗剩当先生的奇人异士存在，他们这一年的失败也就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你这话又错了！为师当年就告诉过你们，战败之后别首先就去考虑对手有多强大，而应该先想想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当年在草原上，忙着对铁木真进行说教的吕狗剩似乎忘了如今可是两军对垒。
“弟子未有片刻敢忘先生之教诲，然则屡次战败之后，弟子亦未能找出疏忽所在！”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敌军太过强大的原因，铁木真似乎也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开始变得心平气和地请教起了学问。
“是么？”眼神突然变得更加严厉，一直瞪得铁木真都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吕狗剩这才继续道：“你可还记得为师当年对蒙古战马与西域骏骑所做的优劣对比？”
“当然记得，先生曾言，我草原战马耐力持久无惧严寒酷暑……”说着说着，铁木真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居然不顾身处险境而毅然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无比懊恼道：“弟子错了！”
“说说看？”吕狗剩当年教会了铁木真很多知识，却从来没有进行强行灌输而是采用了一种启发式的教育，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个草原俊杰在军事方面的才能远在自己之上，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是继续做出了鼓励。
“我军之败，并非是因狄道大军太强，而是在于弟子选错了战场！”没有让吕狗剩失望，只是在这么一瞬间，铁木真就彻底解开了困扰自己一年多的疑惑。
狄道大军太穷，所有的物资来源都非常有限，就连骑兵所用的战马也是从大金国勇士手里给抢来的西域高头大马，而被迫给金国充当仆从军的萌古兵团显然没胆子对主子下黑手，所以他们使用的还是来自于草原的蒙古马。
而西域战马相较于蒙古马，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短距离冲刺速度，另一个时空中的铁木真能够统帅萌古骑兵横扫欧亚就是成功地压制住了敌军的这种优势，通过扩大战场的把敌军给拖得精疲力竭之后再慢慢收拾。
已经被历史证明非常有效且据说是无法破解的战术，但用来对狄道展开袭扰就恰恰不行，因为鱼寒的辖区也不过是方圆数百里，守军随时可以进行轮换休整以持续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优势，在这种作战环境当中，跑得更慢的萌古骑兵能不吃尽苦头么？
“完颜雍害我！”一直以来都是在以己之短击敌之长，也难怪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铁木真会对那个强迫他们执行袭扰战的铁木真无比怨恨，却也还是有些暗自庆幸这么早就发现了草原勇士们所存在的严重缺陷。
毕竟铁木真的野心可是不小，他甚至没少在暗地里琢磨要利用给完颜雍卖命的机会悄悄壮大实力，然后找机会反戈一击直接把大金国给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再趁势领兵南下灭掉宋国，从而定鼎天下，把富饶的中原大地变成草原勇士的牧马场。
但现在铁木真也明白了，他有这种想法没问题，但如果依旧只是寄希望于来去如风的萌古骑兵团帮着实现梦想也将会遭到最无情的痛击，因为渡过长江之后他就需要面对山高林密且水网密布的作战环境，而那恰好能够完全克制住他的骑兵发挥优势。
或许是该抽空学学大金国君臣，对以往根本瞧不上眼的那些汉家败类进行有意识的拉拢，毕竟汉人虽是羸弱但他们所掌握的战略战术以及对步兵的有效运用还是能够在很多时候派上些用场。
铁木真开始产生了一个新想法，但甭管是他还是吕狗剩都没有意识到，正是这样一次有些尴尬的重逢，居然会让传说中能够横扫欧亚的成吉思汗朝着另一个更可怕的方向开始发展，因为汉人的智慧加上萌古骑兵团的英勇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使得整个世界为之惊恐不安！
“现在你可以说说到底想怎么做了吧？”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很可能会危害整个世界的严重错误，吕狗剩似乎还在希望铁木真能够做出非常正确的选择，以便他能够有合适理由放虎归山。
第421章 替对手的谋划（下）（）
“先生真能放我离去么？”生机似乎就在眼前，铁木真却不敢抱有太多希望，因为他已经从敌军所打出的旗号中看出，曾经在草原上获得无数尊敬的先生还真不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此时也不得不担心对方的承诺是否能够兑现。
“还是那句话，你的决定才是关键！”吕狗剩没有给出任何的承诺，只是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必须要坚定执行自家那混蛋公子在听说萌古骑兵被迫为金国效力之后就已经定下的那个缺德损招。
“弟子不想做弱者！弟子希望有朝一日能再与先生一决高下！”或许是因为知道希望比较渺茫，铁木真突然抬起了头，再次展示出了属于自己的骄傲，也道出了那个听上去根本不可能得以实现的梦想。
“不错！有这胆色才是我的弟子！”潜在的强大对手突然表示出了野心，完全可以趁机将其彻底扼杀的吕狗剩却做出了赞许，甚至很是关切地继续道：“为师可以放你离去，但你想好了如何应付完颜雍吗？”
“弟子全军覆灭，何须给大金国一个交代？”铁木真已经决定，不管这次能不能顺利突出重围，反正他麾下这些草原勇士都必须彻底从大金国君臣的眼中消失，所以也根本没打算要去考虑这个问题。
“瞒天过海的想法不错，但你打算如何回草原？”铁木真想要临阵逃脱，这是吕狗剩非常愿意看到的结果，只不过他一想到自家那混蛋公子也要求必须完全确保对方的生命安全，也还必须得帮着进行一番谋划。
“化整为零，经由太原府北上！”反正小命都已经被对方攥在了手里，铁木真也不介意透露自己的想法，毕竟狄道大军就算再怎么缺德，也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能够对草原带来灭顶之灾的大金国。
“若真是如此，你怕是走不到大同府！”吕狗剩就闹不明白了，铁木真这一年多虽然没少在狄道遭罪，但从使用的战术来看也是隐有大将之风，怎么就会在这种小事上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
来自草原的勇士，还没时间见识中原的繁华就直接被放到了狄道战场，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也还保持着他们那种非常特殊的生活方式和衣着，而更为特殊的还是他们所使用的战马既不为金军所用也受民间所喜。
就这么特殊的一群人，怕是谁都能很容易猜出其来历，要说偶尔有那么几个穿州过府北上或许还很正常，但沿途的大金国官差又不是傻子，真要是三天两头地出现这么一群还能不引起人家的怀疑？
“还请先生教我！”经过这么以提醒，铁木真也意识到了，自己原本还以为稳妥的策略其实就是不打自招的愚蠢行为，也是赶紧向吕狗剩请教起了逃命的具体方法。
“走西夏，跨长城越大漠，直接北上！”如果只是找出对方的失误而不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那也确实有点缺德，好在吕狗剩显然是在来以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谋划，只不过他的这个建议似乎也有些……
“这……”铁木真显得比较犹豫，因为从这条路走虽然不用担心被金国君臣直接发现，却也是风险重重，甚至稍有不慎他就得真的全军覆灭。
想要横穿大漠就不得不考虑到各种各样难以预测的自然风险，如果要进行有效规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凭借人多势众形成策应，但这样一来就势必引起西夏方面的警觉，而一旦被西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那也就跟被完颜雍瞧见了没啥区别。
“你只需要告诉为师，有没有信心横穿大漠！”要说铁木真的担忧并非是毫无缘由，但很奇怪的是，吕狗剩似乎并不担心选择这条路北上的萌古骑兵会被西夏方面所察觉。
“安答？”铁木真也承认，如果可以避免被西夏察觉，选择这条路北上确实要更为安全一点，但在做出最终的决定之前他还必须再征询一下札木合等人的意见。
“若无西夏派兵阻挠，儿郎们的损失不会超过一成！”横穿大漠的风险是很大，但对于常年生活在北方草原的萌古骑兵来说也并非完全找不到解决办法，至少在札木合看来只要事先能够做好充分准备并且避开西夏大军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若先生有解决之道，铁木真感激不尽！”最大的困难已经被摆到了面前，铁木真是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予以解决，但如果吕狗剩能够帮这个忙，他也不介意再欠下一个人情。
“为师可以放你走，也能够帮你瞒过西夏大军，但你要给我一个承诺！”吕狗剩终于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毕竟狄道和草原之间并没有太过密切的往来，就算将来是需要面对同样的对手，也没理由提供无偿帮助。
“铁木真对苍天发誓，若能一统草原，十年之内定不会领军南下！”如果吕狗剩不提出任何要求，怕是没谁敢放心大胆地接受帮助，但这个时候铁木真却能做出一个有前提的承诺。
“你有此雄心壮志，为师甚感欣慰！如此就等着十年之后与汝决一胜负！”铁木真能否兑现承诺，这不是吕狗剩所能决定的事情，需要开始执行某个阴谋的他只是继续做出提醒道：“你可以去新泉城筹集所需物资，为师三天之后率军攻城！”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铁木真突然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去新泉城筹集横穿大漠所需要的物资，这话说起来是在为了萌古兵团考虑，其实也不过就是要让他们给狄道大军做一次免费的帮凶而已。
铁木真完全可以想像，几乎已经走投无路的萌古兵团在所谓筹备物资的过程中会给新泉城造成多么严重的混乱，如果狄道大军再趁机发起进攻那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损招确实很管用。
毕竟并不擅长进行防御作战的萌古骑兵在新泉城陷落之后慌不择路逃进西夏完全可以被接受，至于接下来他们是在逃亡过程中遭到敌军所彻底歼灭，还是顺利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大漠继续北上，那可就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第422章 书童间的闲聊（）
“我说你小子可真够缺德，连自家弟子都要糊弄！”站在新泉城头，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萌古兵团，狐远山还真有些为这些本可以在更大战场上跃马扬鞭却偏偏被完颜雍扔到狄道来遭受折磨的草原勇士感到悲哀。
“你小子还会不会说话了？就咱这点能力，有资格给他当先生？你可别忘了，公子曾言此子乃盖世英雄！”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怎么个情形，吕狗剩只是在尝试着用鱼寒曾经给出的告诫来消除心中的那点不舍。
“那你刚才还一口一个为师？”当年在祐川那穷山沟里接受特训的时候就非常看不惯吕狗剩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行为，如今的狐远山更不介意当面戳穿这种无耻的虚伪。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虽说没想过要对鱼寒的那句话做出反驳，但吕狗剩还是觉得能够糊弄得一个盖世英雄在幼年时期对自己产生崇拜，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吹嘘好些年的骄傲事。
“说道占便宜，咱公子现在就放虎归山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同样是奉命对铁木真展开围堵，如果没有鱼寒事先提出特殊要求，就算吕狗剩念及师徒情谊打算网开一面，狐远山也绝不会轻易就让精疲力竭的萌古骑兵逃出包围圈。
“早？”心中的那点离别愁绪已然随风而去，吕狗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有了新的显摆机会，赶紧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身边同伴道：“你小子上个月的考核到底及格没有？咋说这浑话？”
“说甚呢？咱要是没及格，王大叔能同意让咱出来溜达？”虽说在当年就已经接受了鱼寒的特殊培训，但重新回到狄道之后如果不能通过考核，书童们同样没有资格领军作战，所以狐远山份外受不得这种污蔑。
“那你总应该知道公子为何会在这时候同意对西夏用兵吧？”挡住金军进攻的同时还要算计西夏，王翦在提出这个疯狂的建议之后并没有给出明确解释，却偏偏扔给了在府学里接受再教育的书童们作为考核内容。
“这不是公子已经到了必须扩张的时候么？”府学里的任何考核都没有标准答案，别说是这种可能涉及到战略意图的事，就算是一加一等于几只要言之有理，同样可以给出个匪夷所思的回答然后顺利通过。
在狐远山看来，鱼寒这些年一直蹲在狄道城内进行被动防御，除了是受到资源匮乏的限制之外，更重要的还在于那小混蛋需要用时间来糊弄得百姓们开始转变某些传统观念，而绝非是出于对金国的畏惧或者对大宋朝廷的敬畏。
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进行糊弄，好不容易才让百姓们因受到利益的诱惑而开始尝试着打破传统思维，这个时候鱼寒要做的就是赶紧想办法巩固这种正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