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宋宪便带领公文和盘费,背着一个布包来至高顺家中,见张辽尚未到,便与高顺闲聊,想起前几日醉酒之事,至今心有余悸,一个爱酒如命之人居然非要和高顺喝茶,高顺也不勉强,便沏好茶等着张辽!
“这个文远也真是,不就是找个会读书的先生吗?有这么难?”宋宪没滋没味的喝着苦涩的茶水,一个劲抱怨!
“寻常人哪是文远能看得上的,再说此去洛阳路程遥远,鲜有人愿意跋山涉水前去!”高顺倒理解张辽的心情,这可是他让张辽办的第一件事,就张辽的脾气,没点本事的估计他还真看不上,但急切之间哪有人愿意跟着你长途跋涉!
“这都两日了,若是文远还找不到人,只怕丁大人要怪罪下来了,洛阳路程遥远,如今又非太平盛世,丁大人让我等提前出发,正是怕路上耽搁了!”宋宪有些着急,如果赶不在中秋之前将礼物送到,那他们也别再回晋阳交差了!
“小武,你去找文远回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算了,以后再说!”高顺也不想在这干耗着了,到了洛阳说不定还能结识高人,练兵也不是他能看懂那本要诀便能领悟的,还需要不断实践才行!
外边一名军士答应一声便出了大院,刚到门口又转身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张辽,小武将张辽让进大院,继续和其他几人打点行装!
“大哥,找到了!”张辽满面春风的走进来,向高顺抱了抱拳!
“人呢?”看到张辽的神情,高顺也不禁有些好奇,难道真搞到什么高人不成?
“去准备行装了!”张辽坐在一旁端起高顺递过来的茶杯,押了一口茶:“此人年纪与我等不相上下,河间人氏,乃王烈之徒,还有几分学问!”张辽生怕高顺轻视了此人,便先搬出师承!
“王烈是谁?”高顺皱眉问道,看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罢了,不由兴趣降低了几分!
“这你都不知道啊?”宋宪马上来了兴头,在一旁说道:“这王烈在太原大大有名,是陈寔之徒,品行极受乡人推崇,曾经有人盗牛被抓,他甘愿认罪,就怕被王烈知道,后来王烈却赠此人一匹布,言其有改过向善之心,后来这盗牛之人在路上捡到东西一直等到主人前来认领,如今太原郡有诉讼冤情者,都请他裁决,许多人迷途知返,十分高德!”宋宪说起这个人人都知道的故事还津津有味,直说的唾沫四溅!
“哦?并州还有如此高人?”高顺又被提起了兴趣,王烈他不知道,但陈寔却是大名贯耳,颍川学院貌似就是他操办的,三国后来的谋士大多出自于此!“不过既然是名人之徒,为何丁大人不用,反来跟着你前往洛阳?”
“说来也是凑巧,这几日我在城中多方打听,均无合适人选,此人虽有些才学,但性格太直,又不太会说话,顶撞了几次丁大人,连吕大人都被他指责过几次,府中人人不喜,眼见不受重用,便想先返乡,再去洛阳王都碰碰运气,正好被我碰到了!”张辽对这人也是心中没底,不过仗着他这个名人老师,推测至少也有几分才学吧!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上路,叫什么名字?”高顺问道!
“姓田,好像叫田丰还是田什么”张辽思索了一下答道:“一时高兴,倒忘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你说咳咳什么?”张辽话未说完,见高顺被一口茶呛得说不出话来,急忙过去拍着他的后背!
“咳咳!”高顺干咳了几声,才涨红着脸抓住张辽的肩膀盯着他问道:“再说一遍!”
张辽愣了一下,赶紧推开高顺,往后退了两步,避开高顺的目光:“应该就是田丰吧!大哥,你这是?”看到高顺咄咄逼人的目光,张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怪怪的!
“田丰?真的是田丰?”高顺目光又变得呆滞,喃喃自语!
“高大哥又疯了!”宋宪悄悄站起身来,朝着张辽撇撇嘴,示意他赶紧走!
“快,快带我去找!”高顺突然一把抓住张辽的手往外就走!
张辽被拉的一个趔趄,挣开手臂:“就算这人有几分才学,大哥也不必如此吧?”张辽翻着白眼嘴里咕哝着,被高顺推推搡搡的往外走去!
宋宪张着嘴巴看着两人离开,愣是没敢跟上去,倒是手中的茶水倒了一身尚不自觉!
“你倒是走快点啊!”走到大门外,高顺又推了张辽一把!
“着什么急啊大哥,他自己会找到这里的,我已经将地址告诉他了!”张辽被推的一步跨越三级台阶跳到大路上,抬头却见一名文士背着一个布包走来,见张辽被人推出大门外,不由停住了!
“你看,这不来了吗?”张辽见来人正是自己所请之人,便指着他对高顺说道!
高顺也看到来人,虽穿着一身青布衫,头戴儒巾,却浑身散发着一股朝气,双目明亮,两道浓眉,嘴角微微上翘着,给人一种十分倔强之感!
“你莫非便是田先生?”高顺心中欢喜,急忙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在下田丰,草字元皓!”那人对高顺行了一礼说道:“听说大人欲寻识得篆体之人,在下倒也略知一二,此番同去洛阳,还请大人多多照顾!”田丰倒也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在下哪里是什么大人,只是一军卒罢了,先生若不嫌弃,便直呼其名无妨!”高顺一张菊花般灿烂的笑脸愣是把张辽照的神情恍惚,好像这个笑容里包含了高顺原来所有未曾出现的笑意!
“哦!那不知大人,哦,阁下如何称呼?”田丰也没想到高顺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如一个粗暴的士兵,反而和蔼可亲,彬彬有礼!
“倒是在下失礼了,在下高顺,字元溯!”高顺拍了拍脑袋笑道!
“那在下就冒昧称呼一声元溯兄了!”田丰又对高顺行了一礼,见高顺乃是性情中人,心中欣慰不少!
“先生不必客气,里面请!”高顺将田丰让在前面,三人一同进了大门!
见院中已经准备停当,田丰停住脚步说道:“既然元溯兄已然准备就绪,吾等这便上路吧,在下就不叨扰了!”
问过田丰已经用过早餐,高顺倒也不再勉强,毕竟三国的世界即将展开,他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早日出发呢!
几人稍事整顿,为田丰加了一匹马,十几人便往晋阳东门而来,田丰虽是文士,但作为当时最普通的交通工具,骑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到了东门,却见郝萌和成廉两人前来相送,说吕布张罗着和魏续胞姐成亲,没时间前来,便让郝萌带了几十两银子,嘱其早日回城!
辞别二人,高顺带着张辽一众人往壶关进发!
第7章 胸怀大志()
并州以南未经战火,匈奴人被阻隔在晋阳以北,黄巾军被阻挡在壶关以外,倒也没有多少战乱,一路相安无事,十几人到了壶关找驿站休息!
“文远,这几日我见你老是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高顺见张辽这几天总是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便将张辽叫到房中问道!
“大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问了你可不许生气!”张辽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我情同手足,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尽管说来!”高顺也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几天自己做错什么事了?
“大哥!你我认识数年,从未听说过你有表字,为何那日却对田丰说道乃是元溯?”张辽问道,说起来这样的指责实在不该,贸然问起,说不定会问到被人痛处,张辽生怕高顺将他的字隐瞒是另有苦衷,所以犹豫不决!
“原来是为此事!”高顺笑了笑:“倒是怪我大意了,未曾向你说明!你也知道我自幼丧父,故此成年之后未行冠礼,一直不曾有字,自从上次与你相谈之后,心生感慨,如今时局动荡,家父虽取名曰顺,乃顺应、平顺之意,奈何我等生不逢时,若被我言中,这天下大乱,我又岂能顺之,安忍乡邻生死不安也?故取字曰溯,溯者,逆也,若天下有变,我便逆流而上,为民请愿,不使生灵涂炭,疆土崩裂,身为大丈夫,当立功名于后世也!”
“好一个大丈夫立功名于后世!”高顺刚说完,便听门口一个声音击节赞道,正是田丰!
“先生,适才之言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张辽急忙将田丰让进屋内,见周围无人,这才对田丰嘱咐道,虽然如今朝廷不稳,但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肯定是死罪一条!
“不想元溯居于并州,却对天下时局如此透析,元溯之言,与家师无二也!”田丰却不在意张辽的话,反而对高顺的话大家赞赏!
“元皓休要折煞在下了,顺乃一武夫耳,焉能与高贤相提并论,方才之言,乃是冒昧揣测而已!”高顺心中暗爽,嘴上却一个劲谦虚!
“元溯胸怀大志,令在下钦佩不已,奈何官卑职小,不得施展!”田丰行了一礼,旋即却又感叹不已!
“天下之势,非在下能够看透,只能伺机而动了!”见田丰试探自己,高顺也不怕说了什么过分之言,反正以田丰的性格,还不至于去告发他!
“说得好!”田丰对高顺竖了个大拇指,随即挑了挑眉毛问道:“却不知这机从何来?”
高顺看田丰一副精明相,这么阴险的试探自己的一个家伙,怎么历史上说得那么耿直呢?思索之间念头急转,突然怪笑一下,对着自己的下部来了个横切的手势!
田丰一愣,旋即一阵大笑,知道他说的是宦官弄权,拍手道:“元溯果然乃妙人也,今日能逢元溯,实乃三生有幸,若他日能有寸土安身,切不可忘了留丰一席之地!”
高顺一个趔趄,没想到这个田丰居然如此直接,真不知道是谁三生有幸呢,当下问道:“先生之言,可当真?”
“自然是真!”田丰这次倒表现得十分正经,看来是下了决心的!
“先生真是爽快,若顺他日得遇明主,当极力举荐先生!”高顺笑道。
“仅是得遇明主乎?”田丰斜着眼睛问道!
“亦未可知也!”高顺突然笑道!
哈哈哈,二人同时仰天大笑起来!
“好!”笑罢之后,高顺站起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文远你今日便与元皓做个见证!”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放过呢,虽然他现在还是为别人打工的,先招手下的心思却十分急切!
“好好好!我便做了这个证人!”张辽云里雾里的看两人说了一通,怎么就突然表忠心了?高顺明明自己都无职位,如何给别人这种承诺?不过看高顺高兴,便一口答应,反正是做个证人,又没有什么风险!
三人又聊了一阵,张辽知道高顺要学篆体,便告辞而去,只留高顺和田丰二人在房中交谈!
出了壶关已至河北境内,行了几日,便见一路上开始出现饥民,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战火的印记,河北是黄巾猖獗之地,受的损害自然也是最深的,越往南靠近黄河一带,难民便逐渐增多,不过幸好冀州相对富庶,基本都安置妥当,流离失所的倒也不多见!
几人一路感慨着行进,高顺和田丰的话题也从篆体逐渐转入到其他方面,军事、政治无所不谈,高顺的一些观点甚至让田丰目瞪口呆,却又觉得十分精辟,实在想不通这个武将为何懂得如此之多,甚至还要继续学习篆体,学习态度还十分诚恳,不由激起他好胜之心,每日抽空便将老师王烈所赠之书悉心研读!
这一日行至一座山下,正行进之间,却听山头一阵呐喊,乱哄哄的涌现出近百人来,都是破旧的黄带扎头,身穿土黄色破烂衣衫,冲下山来,挡住高顺几人去路!
“看来是黄巾余孽!”张辽策马靠近高顺,低声说道!
“嗯!”高顺点点头,看着这些手中拿着棍棒,参差不齐的一群人,除了一脸的匪气,和难民没什么两样!
“你们几人听好了,俺等只劫财不杀人,想要活命的,将金银马匹留下,便让你们过去!”吵吵嚷嚷了一阵,一个年轻人提着一柄钢叉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几人的坐骑,高顺带来的可是陷阵营的战马,自然个头高大,膘肥体壮!
“想要马匹金银,我们有的是,但要拿一样东西来换!”张辽轻磕马腹,上前几步答道!
“什么东西?”那人突然怒喝道:“别说俺们没给你留机会,乖乖下马,否则便是死路一条!”对于眼前的十几个人,那人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这次他带了近一百弟兄出来,底气十足!
“你的项上人头!”张辽冷笑道!
“大胆!”那人闻言又惊又怒,不明白这区区的十几个人为什么还这么大胆,平日里见到的商队都是乖乖的献上银子逃跑了,看来这几个还真是不开眼,官军都不怕,他自然也不怕这十几个人,对身后大喊道:“弟兄们,这些家伙不长眼,冲上去杀了,再抢了他们的马匹和盘缠!”
身后的黄巾军一阵呐喊,一窝蜂的便冲了上来,显然对于一面倒的战斗,他们还是很愿意参加的,这点从他们兴奋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保护先生!”高顺见田丰并无惧意,心中钦佩,大喝一声和宋宪站立在田丰左右,跟随的十名士兵下马站立在外围,将他们围在中间,这些都是常年和匈奴作战的士兵,对于这些和平民不相上下的黄巾军,根本就没看在眼里,甚至**斗**都提不起来,只是抽出腰刀冷冷的看着他们冲过来!
那名黄巾头领挺着钢叉刚冲了几步,就看到张辽冷笑着纵马而来,不禁大怒,没想到这人如此大胆,居然单枪匹马就敢杀向这么多人,怒喝一声,和身旁的几个同伴将手中武器刺向张辽的战马,看来他们对付骑兵还是有点心得的!
就在他们的武器堪堪碰上马腿之时,战马突然一个纵越,张辽从半空中抽出斩马刀,只听一阵惨叫和惊呼声,张辽和战马已经冲了过去,那名黄巾头领和两位同伴的脑袋便高高在半空中飞舞!
等黄巾军反应过来,却见张辽返身又冲了过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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