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邺城已是深夜,守城将士认得郭图,不敢阻拦,放他入城,郭图径直往袁绍府中而来,不多时便被袁绍传唤!
“主公,属下该死,未能劝阻麴义,致使壶关又被太史慈夺取,请主公治罪!”郭图悲恸大哭,拜伏于袁绍的书房之中!
袁绍身穿便服,一张脸铁青,半夜之中家将告知他郭图求见,他便知道大事不妙,没想到郭图带给他的消息果然如此,袁绍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乱窜!
“详情如何,你先细细说来!”袁绍声音冰冷,盯着郭图言道!
“是!”郭图抹了一把鼻涕:“属下与麴义取了壶关之后,听闻主公已然发兵来援,便想严守关隘,不想拿麴义居功自傲,自以为先登军勇猛无敌,执意要孤军前往上党,言称可凭一己之力拿下上党,调走了大半人马!”说话之时,他偷偷看了看袁绍的神色,继续言道:“关内仅有不足两千人,尚有许多伤残,且并州军在关内早就留有暗道,备太史慈乘虚而入,属下不敌,本当战死,又怕无人报信,故此冒死杀出,今见主公,细说详情,心愿足矣,请主公治罪!”
郭图声泪俱下,要说若非麴义一意孤行要取上党,二人齐心坚守壶关,纵使有暗道,太史慈也难以得手!
“麴义桀骜难训,某早已知之?”袁绍咬牙道:“不想今日酿此大祸,其取关虽有功,然不听号令,一意孤行,不顾大局,却是罪责难恕,不斩其首,难解某心头之恨!”
眼见一场大好的局势被麴义破坏,袁绍心中怎能不怒?他站起身来,对门外喊道:“来人!”
不一时,两名士兵来到房中,袁绍拿起桌案上的令牌,吩咐道:“麴义不遵军令,恣意妄为,按律当斩,其家中大小,一应不留!”
郭图跪在地上,听袁绍抄斩麴义满门,吓得浑身一抖,一阵冷汗便冒了出来,只听袁绍又道:“壶关失守,非汝之罪,然身在其中,难辞其咎,免去你一年俸禄,三年不得从军,且先到广平任职吧!”
郭图如蒙大赦,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再也不敢多言,谢过袁绍之后,匆匆出了房门,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不过这一次麴义替他当了替罪羊,总算逃过一劫。
他知道明日麴义抄家的消息传出,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知麴义得到消息会如何反应,不过他也早知袁绍有除麴义之心,此次不过是借势发挥而已,郭图连夜离开邺城,他可不想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麴义带兵攻打上党,再次遭遇郝昭,二人连番对决,麴义有先登死士,但郝昭也仗着地势于他周旋,一连数次攻击,愣是无法攻上城墙,麴义无奈,只好退至城外,准备连夜赶造云梯,来日再战!
未到半夜,壶关失守的消息传来,麴义大惊,还以为是并州散步流言,连夜派心腹前往壶关打探,才知消息果然是真,后路被断,陷入重围,让麴义一筹莫展,就连一向训练有素的先登士兵,都出现了慌乱!
兵粮没有后继,攻城无望,并州的援军很快就会杀来,麴义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保存实力,等候救兵,壶关险要,肯定无法通过,他便想带兵往河内,眼下也只有和淳于琼大军会合一道了!
麴义当机立断,连夜撤离上党,一路南下,占据了兵力较少的长平,派出探马打听消息,三千人马想要悄无声息的撤出并州,并非易事,只好且战且退了!
第二日,城外有并州人马出现,麴义登上城墙,见城外旌旗飘展,虽然人数不多,但一个个铠甲鲜明,显然追击而来的也是精兵!
来的正是太史慈,打听得麴义退守长平,壶关之外的冀州兵也已退走,太史慈命郝昭继续守卫壶关,事出意外,太史慈并未责怪于他,只是让他小心防守。
安排完毕,他自带人马前来追击麴义,要是被这股兵马在并州境内流窜,始终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太史慈纵有爱才之心,但也容不得麴义为非作歹!
“某乃太史慈,素知将军勇猛,有结纳之心,将军如今进退无路,何不早降?”太史慈打马上前,对麴义说道!
麴义站立城头,冷笑道:“吾退路虽断,然有精兵在手,若冒死冲杀,定有一条生路!”
太史慈笑道:“袁绍所派人马早已撤回,将军孤立无援,路在何处?”
麴义闻言,心中一沉,袁绍此举,莫非将自己当成了弃子?但他还是不信太史慈一面之词,言道:“袁绍于吾有大恩,焉能背之?当丈夫当以死报恩,尔等休要徒费口舌!”
太史慈见麴义有忠义之心,更是满意,若是这人就此轻易变节,反倒让人瞧不起,再次劝道:“将军带兵有方,追随袁绍,定然胸怀大志,然袁绍外宽内忌,徒有虚名,非为明主,将军何不与吾等携手,以成大事?”
麴义皱眉,太史慈所说,句句实情,容不得他反驳,但要让他就此背叛袁绍,麴义还是无法做到,他摆手道:“今日你死我活,只有一战,此事修要再提!”
太史慈却并不着急,言道:“既然将军执意不肯,你我便在此等候消息,看看袁绍对将军如何处置,再做决断不迟!”
太史慈说罢,打马便回,他早已派人打听清楚,郭图是个势利之人,此番逃脱回去,为了开脱罪名,自然不会替麴义说好话,接下来他要等的就是袁绍的处罚结果!
麴义看着太史慈的身影,怔怔不语,说实话,他也对袁绍不敢有十分的信任,如今他身处并州腹地,袁绍定然无法来救,就看他是否会和高顺交涉了,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他相信高顺还是会动心的!
太史慈在城外驻扎,并未进攻,两军相安无事,知道傍晚时分,只见远处有一骑奔驰而来,进了太史慈大帐之内,不多时,太史慈便打马再次来至城下!
麴义期待的看着太史慈,他知道定是冀州有消息传来,但是太史慈的面色不太好看,这让麴义心中一沉,因为太史慈的目光中,明显含着一丝同情!
“将军,此事吾本不应告知将军,然事关重大,不得不说!”太史慈语气透着一股悲伤,顿了一下才道:“袁绍误听郭图之言,以将军私自抽调兵力,致使壶关有失,已将将军抄家斩首!”
“什么?”麴义双目圆瞪,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半晌才回过神来,上前紧握城墙,沉声问道:“吾全家大小皆被斩杀?将军所言可是实情?”
太史慈看着麴义颤抖的身躯,叹了口气:“此等大事,某岂能胡乱编造?此时冀州上下皆已传遍,将军若是不信,可派几个心腹亲自打探!”
麴义双手在城墙上抠出了血槽,半晌才切齿大吼道:“郭图误我!”
太史慈看着这个状若疯癫的人,并未多说什么,方才他还对袁绍一片忠心,却想不到袁绍听信别人一面之词,轻易便斩杀了麴义全家大小,这对一名武将来说,是最大的伤害!
半个时辰,麴义的嘶吼已经没有声音,只是张着嘴无声呐喊,双目赤红,再无泪水流下,旁边的士兵莫不落泪,他们知道麴义虽然性格暴躁,但体恤下属,对袁绍更无半点叛逆之心,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第279章 妖孽横行()
第五卷:河北争雄与袁绍之战已经拉开序幕,诸侯兼并,势力初成,真正的大战即将爆发,统帅英才,横刀立马,看天下谁是英雄!
兴平元年,曹操在彭城与陶谦激战,曹操用兵有方,岂能是陶谦这种书生能比,被打得节节败退,曹操一路凯歌,斩首万余级,陶谦退守郯县,守城不敢出。
曹操纵兵杀掠徐州百姓,坑杀数万人于泗水,泗水为之不流,又继续进军,所过之处,鸡犬皆尽,乡邑无复行人,这就是曹操因其父被害死所作出的疯狂报复,由此徐州百姓对曹操恨之入骨,但也十分惧怕,闻听曹军前来,皆望风而逃。
冬去春来,连续作战,本就贫瘠的兖州也经不住曹操的折腾,不久之后,因军粮不继退军,但曹操的名声却急转直下,尤其是被士族所痛恨,口诛笔伐,连续不断,但曹操我行我素,充耳不闻!
刘焉死后,刘璋代立,与张鲁产生矛盾,以张鲁不遵调遣为由,尽杀张鲁母及其家室。又遣其将庞羲等人攻张鲁,多次为张鲁所破,割据于汉中,自称五斗米道教,驯化人民,成为一方诸侯。
而江东的孙策一路凯歌,以横扫的方式征服江东多处郡县,小霸王的名声逐渐响亮起来,江东之地仅剩刘瑶、严白虎和王朗三处势力,江东局势逐渐统一!
孙策安抚百姓,结纳俊才良将,有江东二张之称的张昭和张,才学显著的蔡邕弟子顾雍等,都纷纷投效其帐下,孙策拥有精兵数万,在江东深受百姓爱戴,尤其是其军师周瑜更是初露锋芒,年仅二十一岁便睥睨江东,无人能比!
因黄河贼寇连年为患,朝廷以河西金城、酒泉四郡所属凉州州治路远,难以管辖,另置雍州典治河西四郡,以邯郸商为雍州刺史,治武威。
不到两月,邯郸商想要掌管马腾兵马双方冲突,邯郸商为马腾部下所杀,马腾集齐兵马,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两人再次联合杀奔长安而来,此时的长安内部极其不稳定,二人便以勤王为名,在灞桥与李、段煨对峙!
而袁绍因为一时冲动杀了麴义全家,又听属下文武议论不已,正暗自懊悔,忽又听闻麴义已率众投降,袁绍不禁大怒,大骂麴义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随后不久,淳于琼再次兵败的消息传来,张辽故技重施,诱使淳于琼孤军深入,却又派兵奇袭了修武的粮草,连番两次在修武吃亏,让袁绍暴跳如雷,如此窝囊之事,破口大骂,也只有淳于琼能够干得出来,但也感于淳于琼多年追随之心,并未斩首,而是降职削官!
连番受挫,袁绍也发现河内是一块硬骨头,再也不提发兵之事,此事便不了了之,对付不了高顺,袁绍的目光终于转向了青州的黄巾军,而此时的陶谦被曹操大败,徐州空虚,青州大肆入侵,占据而了历城、东莱、鲁平等地!
袁绍重新调集人马,向北用兵,命袁熙、文丑等人在高阳、河间等地屯兵,准备一鼓作气消灭公孙瓒残余势力,同时将颜良调往青州,协助袁谭彻底扫平青州!
晋阳城,治学堂内,黄琬华发苍颜,面色却十分红润,带着满意的笑容,这一批学生之中,他发现了好几位前途无量的后辈,王凌推荐的族人王昶,雁门太守的公子郭淮天资聪慧,都是可造之材!
尤其是太史慈亲自送来的两人,更是让黄琬喜爱,一人便是新降将领麴义,此人行军布阵很有一套,尤其是带兵,更是独出心裁,连黄琬都听得连连点头,怪不得其率领的先登军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袁绍没有识人之明,不能善用!
另一人便是跟随王越而来的年轻人,名叫甘宁,初闻此人乃是游侠出身,曾为患相邻,黄琬还不以为意,但几日相识,却让他发现这人胸怀大志,尤其是兵法阵型,一点即透,为难得的大将之才,此人与麴义一见如故,闲暇时间二人时常比武,赏心悦目!
黄琬欣慰,麴义和甘宁二人自从来到晋阳,也是惊喜不断,没想到这里比人传说更加丰富,桀骜不驯的麴义到了晋阳,也才发现自己的不足,遭逢大难,让他彻底冷静,也明白袁绍早就除己之心,在治学堂听讲时间,让他更是领悟不少行军之法,不由对高顺又多了几分敬佩!
甘宁就更不用说了,从一个我行我素的游侠转变为将才,他可谓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黄琬深入浅出的分析,让他明白昔日之举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可笑,因此他更加勤奋,一月之后,与麴义论战,竟也不相上下,惊得麴义半晌说不出话来!
麴义用看怪物的眼睛盯着甘宁:“你这家伙是要逆天不成?从今之后,文武我都要败于你手了!”
麴义是将领出生,论武功,自然不是游侠出身的甘宁对手,眼见甘宁如此迅速的成长,连麴义都惊叹不已,尤其是甘宁闲暇时还要跑去龙城镖局找王越学武,这让麴义一时间竟有种廉颇老矣的错觉!
“甘大哥,甘大哥!”麴义正和甘宁在沙盘上做着攻防演练,突然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见甘宁正麴义厮杀,不满道:“甘大哥,你说好了今日要去六和苑,为何现在还在这里?”
甘宁抬起头来,见来得是郭淮,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忘了今日是你比赛之日,你看我这记性,现在马上就去!”
甘宁拍拍手,就要离开,麴义却不答应了,一把拉住他:“厮杀正酣,胜负未分,你怎么能走?先败了我再说!”
甘宁看看郭淮,又看看麴义,满脸无奈,这两个家伙,一个老练,一个机灵,都不好对付,但要和麴义短时间内分出胜负,甘宁也没这个把握!
“我来看看!”郭淮看了一眼麴义,走上前,在沙盘前驻足,一动不动!
麴义和甘宁也知道郭淮是可造之材,虽然年龄不足二十,但经常有惊人之论,与王昶被视为并州的新一代领军人物,此时也有些期待郭淮的表现!
不多时,郭淮突然抬头看着麴义:“只要麴叔叔败了,甘大哥就可以离开了吧?”
麴义没想到郭淮这么快就有了办法,不由满脸期待,点头道:“不错,我若败了,任你二人离去!”
“好!”郭淮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只见他手在沙盘上画了一条线,并分出一队人马,直插麴义大军背后!
“什么?”郭淮和甘宁同时惊叫,郭淮这一招虽然有点孤军冒险,但取得的效果却是极其惊人的,他二人方才只顾正面厮杀,当真不如一个局外人看的明白!
“怎么样?”郭淮稍稍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出一截的麴义!
麴义张着嘴巴,眼睁睁看着郭淮拉走了甘宁,半晌才盯着沙盘,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自语道:“妖孽啊妖孽,并州才俊何其多也?”
“麴叔叔,伯济和甘大哥急匆匆的干嘛去了?”就在麴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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