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石门细缝,前面豁然开朗,顿时听得鸡鸣狗叫,映入眼帘的是屋舍错落有致,其间村妇呼朋唤儿,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山民回谷,立刻引动山谷内的男女老少,纷纷凑近观看热闹,心里猜测这回抓了这么多人回来,不知道是什么人,若是前些日子的反贼,这正好为上次死去的族人报仇了。
在山谷里,大约步行了半里的长路,一处木质屋舍庄严矗立在平地上,队伍随即慢下了步伐,中年山民独自上前,踏上了木质屋舍正中的台阶,台阶上有高台,高台有四角,每一角的木柱上挂着一半月形的对角牛头,气氛一下子紧张了,甚是肃穆隆重,中年山民站在高台上俯视了台下众人一眼,正欲训话。
“劳中用。”恰在这时,一位年青的声音响起来。
“牛山君。”劳中用也惊喜的叫出了声音。
“你不是应征加入了征召军,如何被我族人给抓了进山谷?”牛山君奇异的问。
劳中用解释道:“我们迷失了路,误入了此地,不想被你们当做白巾军给抓了起来。”
牛山君恍然大悟,越众而出,向着高台上的族长道:“族长,您恐怕弄错了,此人我认得,绝对不是什么白巾军,他有满腔的热血,崇高的志向,在外游历的时候,我们相见如故,乃是非常要好的挚友。”
中年族长狐疑道:“其余人你也都认得?”
牛山君犯难了,除了劳中用,其余人一个也不认识,陌生的很。
劳中用见了此情形,赶紧求情道:“牛山君,你赶紧向你族长解释,你眼前这位是东海军火灵将军,此次率领东海军大败白巾军,准备回东海城,误入了此山谷,若是得知将军被你们抓捕了来,手下军士到来,可就无法收场了。”
在场的山民已经有八分相信,纷纷有些害怕起来,这些山民虽然隐居山谷,却仍然受到东海郡的管制,只是上人雨灵县的县令一直对山民网开一面,赋税什么的都征收的极其的低,有时候甚至没交,多有拖延耍赖。
但是,这次不同,眼前的乃是正儿八经的将军,怠慢得罪了,说不定派兵来打,就算山谷易守难攻,终究是胳膊肘拗不过大腿,正所谓民不与官斗。
牛山君见族长仍然犹豫不决,催促道:“族长,您还犹豫什么,我们得罪不起的。”
中年族长立刻惊醒,这些人气度不凡,穿着打扮都是得体精细,不像是乌合之众的白巾军,肯定是弄错了,还不赔礼等什么呢,若是因为两位死去的族人得罪了东海军的将军,将来可没有好日子过。
中年族长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来,来到我的面前,道:“多有误会,小民牛轰有眼不识将军,请恕罪。”
“哼,”我想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个个打板子,可是又不想下那么重手,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转念一想道,“本将军饿了,有什么好吃的野味给我弄些来。”
“有,有,”牛轰转手招呼道,“快去准备野味,做好了端上来,还有去将埋在地窖的老山蛇酒给拿出来。”
我没好心情的问:“你们这隐蔽的山谷也遭受到了白巾军的侵袭。”
牛轰道:“我牛氏一族山民所居山谷在雨灵县府有登记在册,想必白巾军是知道山谷所在。”
我继续问:“白巾军假扮官家想诓骗你们。”
牛轰说:“前来拜谷的官兵被我们看出来端倪,派人前去查探虚实的时候暴露了行踪,结果被白巾军杀害,白巾军来进攻了两次山谷,都被我等守住,见不能入谷,后来撤走了。”
我气愤道:“你们这些族人当中年轻力壮的人不下百人,为何东海郡发出的征召令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响应,你们就不为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感到惭愧吗?”
牛轰迟疑道:“我们”
我怒道:“别说你们不相信官家,东海郡对得住你们,我可是听说东海郡的税赋一直不是很繁重,如今东海郡,你们的家园遭受荼毒,你们这些身强力壮的男子汉竟然躲在这山谷中偏安一隅,自己的族人被杀,也不去报仇,本将军为你们感到耻辱。”
牛轰下定了决心,自责道:“将军教训的是,我这个族长愧对自己的族人,也愧对了东海郡,白活了半世。”
我教诲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本将军希望你们牛氏山民能够为东海郡出力出人,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受欺凌毁灭,东海郡被白巾军席卷作乱,正需要你们牛氏山民身强体壮的天生战士,这些战士不应该在山里射杀野物,而应该上战场射杀敌人,让敌人的鲜血染红你们牛氏山民荣耀的旗帜。”(。)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使南曲,自报诡计()
在牛氏山民偏居的山谷中,我与一干护卫大吃了一顿,东海军也终于寻到了山谷之外,与派出去通信的军士汇合,得知我在山谷遇险,都是震惊不已,急于见到我,差点就带兵要闯进谷来。
军士赶紧的来报,我吩咐下去,不用鲁莽冲撞,也没再多留,出了山谷,与军士们一道回海陵县。
这一耽搁,连夜也只赶路到了东南关,夜色漆黑,不得不休息一晚上,明日大早再赶路。
第二天的下午,率领军士回到海陵县,没来得及休息,先是去拜见了老上司郡司马劳步沉,向他提及南曲郡大将军吴铭的建议,请他定夺。
劳步沉答应前往南曲郡拜见太守吴省,守望相助的事情首当其冲,但是,得先通知郡城三夫人与二公子,这位三夫人可是厉害非凡。
三天后,二公子劳锋坐着马车,带着两名妙龄美女,金银牲口,在总旗火魔月的护送之下来到海陵县。此次拜见最终还是以东海郡劳家二公子劳锋为首,郡司马劳步沉为主导,郡与郡之间的大事不能没有太守府的人出马,虽然劳锋尚且年少。
我提议我也一同前往南曲郡郡城拜见太守吴省,劳步沉却没有应允,东海郡海上鲸鲨海盗再次现身,需要我去全盘主持,此时,郡司马出使南曲郡,我这唯一的将军也一同前往,谁来主持东海郡军事,单单靠郡丞劳枣肯定是行不通,东海郡政务已经够他忙得焦头烂额。
夜里的海陵县,到处漆黑一片,火油几乎用尽,多余的钱财只能用来购买食物,只有县府几处尚能点上几盏油灯,我从住所来到劳步沉的临时居所,站在院外有一段时间了,护卫见到我,想着立即入内通报,却被我制止。
厅内,劳步沉正在与劳锋商议拜见南曲郡太守吴省需要注意的礼节和大小事宜,算不得商议,只能说是劳步沉叮嘱劳锋,一切要小心应对,不能骄矜,也不能示弱。
我一直等到叮嘱告一段落,劳锋回到他自己的居所,我这才入内见劳步沉,时候已是很晚,劳步沉没想到这么晚,我仍然未睡觉,有点惊讶:“火灵,怎么还没睡。”
我犹豫不决,心里面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向这位老将军坦白,请求他的支持和谅解。
劳步沉更加奇怪,我这样的扭扭捏捏,让他大为不解。
我呼出口气说:“南望县出现了一千多的非东海军军队,老将军想必是知道。”
劳步沉恍然大悟,不再面对的眼神,背过身子去道:“火灵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与鲸鲨海盗合作联手。”
劳步沉的话虽然带着责难,可是并不很严苛,我解释道:“他们不能算是鲸鲨海盗,他们只是都来至鲸鲨岛国而已,他们与鲸鲨海盗有着本质区别。”
劳步沉沉声道:“火灵,人在死亡与贪婪面前是没有本质区别的,你太过于自信和自满。”
这样的评价论断,我承认,我继续解释道:“鲸鲨海盗是鲸鲨岛国的弃臣弃军,现如今留在南望县的是鲸鲨岛国的王族和王族禁卫,若不是因为鲸鲨王族禁卫的相助,南望县一战说不定败的会是我东海郡,整个东海郡都会落入白巾军的手里。”
劳步沉冷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你联合鲸鲨岛国禁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现在也没有阻止你。”
我说:“他们是亡国之人,此时,我东海郡施以援手,往后他们回到鲸鲨岛国复国,必将大恩言报,对我东海郡百利而无一害。”
劳步沉道:“我也不是迂腐之人,此事你完全可以事先与我商量,而你却没有将我这郡司马放在眼里,隐瞒我至今。”
我无奈道:“我实在是担心老将军心有忌惮,这才出此下策,希望老将军不要挂怀,我也是一心为了东海郡的大局着想,没有任何私心,为了东海郡我是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劳步沉叹气道:“这也是我没有责罚你的原因所在,你对于东海郡的功劳和付出有目共睹,足可以以功抵过,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我竟然蒙在鼓里的事情。”
我应允道:“绝对不会了,任何决定我一定事先得到老将军的应许。”
劳步沉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回到东海城后,得尽快将鲸鲨岛国的人送出南望县,他们不能再留在南望县。”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劳步沉继续说:“海上的鲸鲨岛**队据你的意思他们是来追杀鲸鲨岛国在世王族后裔。”
我回答:“应该是来追杀王族后裔,南望县现在的鲸鲨岛**队里面有一位公主和一位王子,还有其余王族之人。”
劳步沉道:“就先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劳步沉也需要奉承。
大清早,劳步沉便盛装出发,火魔月没有再护送,我另外派遣了一位总旗护送去南曲郡,火魔月毕竟对于东海郡路径不熟悉,我将二公子和郡司马一行送到城外后便止步。
回到海陵县城内,火大山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狼山郡的桥石出现在了海陵县,目前尚未来拜见我,他们的行踪很隐秘,没有入城记录,想必是深夜里翻墙而入,海陵县的城墙不算很高,除了城门能够走人,其余城墙就只是一堵高墙阻隔,战争时期,城墙下每隔开一段距离有军士把守。
等到我回到县府衙门,坐下没有多久,桥石在预料中的又来拜见我,这人总让我惊喜,莫名的喜悦,似乎总能带来好的消息,甚至给我带来好运,这样的一个人,我自然把他当做我的座上宾,热热情情的引进大厅,客客气气的请坐。
但这次的消息最后却不是很好,他说雇佣兵不能再留在东海军里面帮助我杀敌了,所谓的雇佣兵其实都是太尉镇北候手底下的强兵军士,如果没有他的命令,这些雇佣兵压根不会来到东海郡吃这些个赏银。(。)
第二百七十三章 桥石的局,我的担忧()
桥石跟我说出这些内幕话,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了,如今白巾军被赶到了雨灵县边境,东海军日渐稳住局面,区区不足千人的雇佣兵来去自由,已经对东海军不能伤筋动骨。
我很乐意:“桥兄准备什么时候带走这些雇佣兵,佣金和抚恤金我还得等东海郡的赏银下来才能付清。”
桥石摇头道:“来的时候,大公子已经说了,佣金与抚恤金就当是送给将军的小礼,大公子会代为付清,将军就不用挂心上了。”
我讶异道:“这如何使得,你家大公子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无功不受禄,这些雇佣兵为了东海郡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如果佣金和抚恤金都不付清,我于心不安。”
桥石没再坚持,却反问:“火灵将军,东海郡什么内情,我们是一清二楚,处处捉禁见肘,入不敷出,大公子还说了,如果将军觉得过意不去,就当做是大公子给你们东海郡大小姐的一点小小聘礼,请笑纳就是。”
桥石将话说得这么圆滑,我也不再坚持,东海郡的内情,我虽然不是知根知底,我也能猜出个**不离十,就算是先欠了个人情吧。
桥石忽然又问:“火灵将军,敢问大清早的劳步沉司马和劳锋公子出城往西南方向去是为何事?”
我回答:“白巾军中天王带着万余人逃入了岭之南边界,一时之间无法消灭,暂且只能联合南曲郡守望相助,郡司马和劳锋公子去拜见南曲郡的太守,商讨合作事宜。”
桥石贬损道:“这还要什么商讨,南曲郡与东海郡同属丞相赢山候的势力地盘,由王都出面只不过是几句话一个命令的事情。”
我无奈道:“王都的面子我东海郡轻易获取不到,不然,王师又如何放任白巾军逃到岭之南边界不管。”
桥石道:“将军还是得想办法与王都赢山候一派建立紧密关系,对东海郡的重建百利而无一害,王都随随便便赏赐一些金银财物下来都够东海郡缓好一阵子。”
我道:“桥兄的金玉良言,我会时刻铭记在心。”
桥石客套道:“将军言重了,还请将军尽快将过关通牒文书拟好,我便带着他们回狼山郡。”
我答复道:“我这就吩咐军中文书去办理。”
“桥某多谢将军了,”桥石道,“告辞。”
我送桥石到厅门口止步,目送桥石出了院外,反身回走,身旁的劳中用轻声细语道:“将军,他们在东海郡来去自如是不是太过放肆太过轻松平常。”
我叹气道:“这些人都是武艺超群智计百出的人,何况狼山郡于我有恩,我不想做的太失脸面。”
劳中用道:“何不派人暗中警告他们,让他们也收敛收敛。”
我点了点头,没有放出话来是否答应,劳中用深知有些问题提点了就行,无需硬要得到答复。
桥石来得很突兀,走得也很突兀,拟好通关文牒的黄昏,不顾天黑路暗,带着食物,推着军帐物资车,望着西北方向大道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当我听闻哨探奏报,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些狼山郡奇人异士到底耍得是哪一出。桥石带着雇佣兵往西北而去,我也准备带着余剩的军士返回东海城。
余剩的军士竟然比来时的六千军士还要多,拦雨关上投降的一万余白巾军,虽然遭到苏冲镇压,死伤两千有余,逃走的数百来人,又在剩下的白巾军当中抓走了千余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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