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三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礼数也不懂!”待他们走出之后片刻,樊楼内才有人开口,正是之前被布楚吓到了的曹雪阳,他这话一出口,众人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丑态,也都纷纷出言应和道。其中一人更是拿起布楚刚刚书写过的那张宣纸,鄙夷的道:“三个武夫而已,还敢枉谈诗词为何物,某倒要看看,他们能写出什么东西”说罢那人便念了起来:《论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
“至今已觉不新鲜”
那人念了两句就撇了撇嘴道:“果然是个武夫,好狂的口气,连诗仙诗圣的词作也敢评价,真是狂妄之极。”
众人也是附和道:“是极是极,这诗句平淡无味,读之如同嚼蜡让人生厌,一看就是写不出来瞎写的。”,曹雪阳也恢复了自己临安第一才子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抱负着双手,准备听那人念出后两句自己再给出一个“精彩”的点评。
第一百零四章 离京()
那手里拿着诗词的文人跟众人讥笑一阵,才低下头准备念下面两句,眉头却皱了起来,口中喃喃的道:“这…。这…”
“这什么啊这,你倒是快念啊”众人见他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纷纷催促道,那人反复琢磨了两句,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过到底还是把后两句诗句念了出来: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切,我还有以为写了什么名篇佳作呢,果然是…。”他一念完马上就有人下意识的开口讽刺的道,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就发现了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自己再一回响整首诗忽然自己的脸色也浮现出震惊奇怪的表情来…。。
秦府。秦桧对布楚所说的有些劳累却是真话,前线在打仗,不管他是不是个好官,既然做了宰相这个职位都不可能太过轻闲,所以在回来的马车之上他就睡了一会,到家之后又到了书房开始批阅一些公文,倒不是他有多勤劳国事,而是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战争往往都是和利益挂钩的,像他这样家大业大的人物,公文里偶尔出现的一两个词语都有可能带给他意料之外的收获。
夜已经深了,秦桧放下手里的公文,揉了揉眉心,起身渡步到了书房门外,看着当空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总会闪过那个叫布楚的年轻人,他一生见过太多的人,却从来没见过像这个少年人一样对自己不卑不亢风轻云淡的人,秦桧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李伯纪确实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秦桧站在月亮低下踱步了一会,外院的管事见秦桧还没休息,就送来了一本薄薄的文册,笑着说道:“老爷,这是樊楼诗会整理出来的文册,今晚一些佳作都记录在里了,老爷要不要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每年还不都是差不…”秦桧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又响起那个叫布楚的年轻人,命管事将文册递了上来,前几篇只是匆匆一瞄,就觉得索然无味,年年换词不换调,确实没什么意思,后面的他就没有再仔细看了,匆匆翻阅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篇好诗。
《论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
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秦桧捧着文册反复的读着这首《论诗》,良久之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赞叹道:“好,好诗,有此一诗可压全场。”赞叹过后秦桧才看到右下角注明的作者:布楚,布勉之,秦桧脸上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放下文册笑了起来:“这年轻人志向远大啊,只是此诗一出,怕是要把天下文人得罪个遍了,呵呵呵”那旁边的管事听到自家老爷这样评价,连忙一通马屁派上先:“老爷果然料事如神,那布公子还真是把樊楼内的文人士子得罪了个遍”
“噢?说来听听?”秦桧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
“是,老爷从樊楼走后,那布公子和赵公子李公子本来玩的正尽兴,不知怎得就得罪了那曹雪阳曹公子,几人争执一番,楼内诸多公子也帮衬着曹公子欺负几人,谁料那布公子竟然是个火爆脾气,当即一拳打爆了樊楼的桌子,震住了众人,随后就写下了这首诗,头也不回的走了,真乃…。。真乃奇人也”那管事的将樊楼内发生的事跟秦桧复述一遍,秦桧听得津津有味,末了笑道:“你是想说真乃狂生吧,哈哈哈,好好好,李伯纪啊李伯纪,可真让人羡慕呀…”
布楚三人自然看不到樊楼内众人难看的表情,也不知道秦府里传出的笑声,三人从樊楼里出来,又寻了一处酒楼点了酒菜美美的吃了一顿,方才樊楼里的吃食虽然精致,文会之上却要顾及形象,自然是没有吃饱的,后来再被曹雪阳那么一闹,也没了心情再待,干脆就出来再点一桌吃的尽兴。
酒足饭饱之后,赵铭还是有点不开心,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那些人无理取闹在先,最后却成了自己等人的过错,布楚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问道:“铭哥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烦躁吗?”
赵铭点了点头有些郁闷的回道:“那帮书生欺人太甚,明明不认识咱们,非得来找咱们的麻烦,弄得最后成这个样子,还要怪我等欺负他们”
布楚也是笑了笑:“铭哥你自幼习武,行事讲究干净利落问心无愧,自然是不明白这些文人之间的道道,但世事就是如此,他们人多咱们人少那他们就代表大多数,而在这个世界上,凡是大多数人认为是对的,那就是绝对的正确,即便是错的,也只能是对的,世事如此,黑白对错哪里分的清楚。正如他们是读书人,就代表了这个国家的主流,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绝对的大多数,绝对的正确,哪怕他们欺负咱们,也是咱们不识礼数,呵呵,至于礼数,这个东西也是他们定的。”
赵铭听得懵懵懂懂,李文倒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三人漫步一阵,布楚忽然道:“铭哥,文哥,咱们出来快一个月了,你们想不想家?”
“想,自然是想。”两人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
布楚点了点头道:“我也想,明天咱们就回去!”
第二天当临安城里开始议论着那首《论诗》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首诗的作者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布公子请留步!”大军开拨向来都不是什么便捷的事情,当布楚和黄达兴在军营内安排将士们准备出营的时候,远远的几匹快马拉着一个车厢奔了过来,马车还没到,一声洪亮的声音便穿了过来,布楚挥了挥手,示意拦路的军士让开,眯起了眼睛,因为他看到那车厢之上一个大大“秦”字赫然在目。
果然等车马到了近前,下车的是个熟人,正是那天给布楚送过帖子的秦府管事,那管事一下马车,脸上立刻露出了让人看着就很舒服的笑容,冲布楚道:“布公子何故如此匆忙啊”
布楚也拱手回道:“呵呵,布某第一次出远门,时间久了思乡心切,才赶着回去,不知道管家找我何事?”
那管事笑着道:“呵呵呵,果然如我家老爷所说公子今日必定要离京的,所以小人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这车里装的都是一些药材,乃是我家老爷挂念李大人的身体聊表心意,还请公子收下。”说着还拉开了马车的车帘,果然里面大大小小罗列着十数个锦盒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上好的货色。
对于秦桧的善意,布楚暂时还没有拒绝的打算,所以也就笑着说:“秦相爷一番好意,布楚就代家师笑纳了,还请管家回去之后替布某谢过秦相爷。”
“那是那是,小的定会将布公子的话带给相爷,另外相爷言山路崎岖难行,英雄又岂能无良驹,特意令小人送来宝马数匹,公子请看”中年管事一招手,立刻就有仆从牵来五匹骏马,鬃毛整齐,四蹄坚韧有力,眼神透亮,口齿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乃是血统纯正的好马,对于这个礼物,布楚身后的赵铭几人立刻两眼放光起来,布楚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接纳了,又与那管事聊了几句,双方互相拱手告别,布楚他们牵着几匹宝马拉着马车,跟上大军,片刻间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第一百零五章 回家()
伯纪县,县衙内,天色已经黑了,李宗之披着外衣在烛光下批阅着公文,他的妻子严氏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这两日李宗之白日带着乡亲们一起耕种,晚间又要回县衙处理公文,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尤其是腰疼这个多年的老毛病也冒了出来,让他每晚都无法安眠,严氏心疼的看着自家老爷操劳的身影,叹了口气,用调羹缓缓搅动着药汤,端到李宗之身前轻声的道:“老爷,先把药喝了吧,这是小芹菜听说您腰疼,特意从董叔叔那里拿来的,您是没看到呀,小丫头现在长得越来越水灵了以后指定是个大美人呢,小布也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二人夫妻多年,严氏自然知道怎么转移自家老爷的注意力,果然一提起小芹菜和布楚,李宗之埋在案首之间的脑袋就抬了起来呵呵的笑道:“是呀,我这个师弟是个有福之人,也是借了他的福,父亲他老人家的身体越来越好,再也不复从前日渐老弱的样子,我这心里高兴的紧啊,呵呵呵。”
严氏白了他一眼道:“您呀也该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这近一个月都在地里劳作,您以前那里干过这些,来快把药喝了吧”,李宗之笑呵呵的应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顿时整张脸都苦成了一团,严氏连忙取过两片蜜糖,给李宗之含着,这才让他的脸色舒展了一些,李宗之笑着握住妻子的手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一个月虽然劳累了些,可这日子是越过越舒坦,心里越来越踏实,以往父亲还在京中任宰相时家里虽然风光,但父亲得罪的人太多,咱们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过,现如今虽然远离朝堂,再也不复往日风光,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我都乐在其中啊,这才叫真正的做实事说实话啊,呵呵呵。”
“好啦好啦,瞧把您乐的,夜深了,老爷还是早些休息吧”见自家老爷这么开心,严氏本来担心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李宗之说的都是实话,自从半月前李宗之把她从琼州接过来之后,她也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总有干不完的活,但却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每个人村民见到她都会发自内心的尊称她一声:“李夫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好好好,今日就与夫人早些休息,夫人可要把老爷我伺候好了”李宗之看着严氏的脸庞,这个向来古板严肃的县令大人,居然突然说了一句流氓话了,顿时把严氏羞的端着药碗跑了……
“驾,驾,驾!”宽阔的官道之上,几名少年正在纵马狂奔,彼此的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正是归乡心切的布楚几人,“吁~”布楚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立刻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就地停住,而他的周围秦虎秦柱赵铭李文也都是同样的动作。
“啧啧,怎么样,今天又是我第一,你们几个服不服”布楚从马背上下来,亲密的抚摸着爱马的脸庞,得意的冲他身后的几人说道。
“不服,我的石头今天没吃饱,不然怎么可能跑不过你的青雪”秦柱嘟囔着从马上下来,不过和布楚一样的是,也亲密的抱住了自己的马头,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自己的坐骑。
“哈哈哈,输了就是输了,谁让你给你的马起那么难听的名字,还叫什么石头,连我的豹子都跑不过,哈哈哈”秦虎在一旁打趣道。
几人笑闹一阵,都从包裹里取出碎布,给自己的爱马擦拭着身体的上的汗珠,几匹马之中单论外形来说,莫过于赵铭的那匹白龙,浑身雪白只有四蹄和尾端之处有些许黑色,这匹马本来是被布楚看上的,不过它就跟赵铭合得来,无奈之下布楚只好选了一匹青色的取名为青雪,至于秦虎秦柱则分别给自己的马起名为豹子石头,倒是跟他两人的名字很贴切,李文的马就比较文静温顺,是匹枣红色的母马,被李文取名为胭脂。
从临安出发已经十天了,这十天中他们能骑马就绝对不走路,这倒不是懒惰的原因,而是他们不会骑马,赶路之时也是无事,所以趁此机会练习一下马术,或许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对于动物天生就很亲近,短短几天时间里,他们就和各自的爱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经常追逐赛跑。
“咱们快到了吧?”赵铭笑着问道,布楚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看了看,点点头:“嗯,照这个速度,咱们最快明晚,最慢后天就能回县里了”
“耶!”顿时几人都开心的欢呼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虽然生活迫使他们在这个年龄就拿起了刀兵,但对家的眷恋还是保留了下来,出门一个多月,早就思念家里的兄弟亲人了。
五人将马牵到一处小溪边上,用碎布给自己的爱马清洗着身体,时不时的也被自己的马用脑袋拱倒在水里,一时间小溪边欢声笑语不断。
李心喻和聂无双从马车的帘子往外看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就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人并没有穿着男装,而是各自喜欢的打扮,周围的卫家军将士们也习惯了她们的存在,见她们一下来,就一口一个“嫂子好”的叫着,两人也都笑着一一回应,她们是这只队伍里最特殊的存在,因为她们的男人在这支队伍里被所有人尊重,所以她们也就都享受到了妻凭夫贵的荣耀。
“哎吆,嫂子来了,两位你们慢慢洗,俺们先撤了。”秦虎秦柱李文三人一看到二女走了过来,连忙很有眼色的牵着自己的马走了,留下傻笑着的布楚和赵铭二人。
“怎么下来了,车厢里太闷了吗?”布楚牵过李心喻的手,轻轻的帮她拢了拢额前散乱的刘海,温柔的问道,“嗯,有些闷,想下来走走,看到你们在这边就过来了”李心喻享受着自己的情郎体贴的举动,回答道。
这边的聂无双和赵铭就没有那么亲密了,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明确了,但他们毕竟是土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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