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陈桥闻言一颤,陡然挺起赤裸的身躯,眸子里重新燃起恶狼一样的兽芒,疾声道,“如此,末将愿为前部,再攻宁村!这次定要将管宁狗贼生擒活捉,然后当着所有弟兄的面将之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这才是汉子!”张宝点点头,沉声道,“本将军再给你两百铁骑,从东面水田发起突击。”
“得令!”
陈桥轰然答应一声,典韦牵过一匹战马。陈桥也不批重甲,只胡乱寻了一件战袍裹住全身,又夺了柄钢刀,就翻身上马,再将手中钢刀往前一撩,率领两百黄巾铁骑如滚滚铁流奔到水田里,铁蹄攒动,激起泥浆水珠、漫天飞舞。
。。。。。。
宁村村前空地。
那队千余人的私兵阵前,三名年轻人长身而立,左侧年轻人容貌魁伟、长相不凡,右侧年轻人清秀通雅,身材修长。而中间一人,却尤其令人喝彩,长的当真面如傅粉、唇如涂朱,儒衫飘拂、羽扇纶巾,举止间颇有股飘逸出尘之姿,令人见之心折。
此时见陈桥率领三百铁骑从东面水田发起突击,中间年轻人将手中的鹅毛羽扇轻轻一摇,环顾两侧年轻人道:“子鱼、根矩看出来了吗?贼首张宝的确名不虚传,不愧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宿将。”
原来左侧年轻人却是华歆、右侧却是邴原,中间之人乃是管宁管幼安~
“嗯。”华歆点了点头,沉声道,“世人皆谓张宝狡诈如狐又凶残如狼,车骑将军朱儁更是言:张宝不死,黄巾不灭,此言诚不欺我,我等如此羞辱其部将,此人竟然仍能谈笑自若,并未催动大军立即发起进攻,而只派了两百铁骑作试探姓的攻击,只是这份镇定功夫便足以令人叹服了。”
“呵呵,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如此又如何?”管宁洒然一笑,将手中的鹅毛羽扇往前一指,语气间肃然道,“今日一战,定要将张宝两千铁骑葬身于此!以免其在次霍乱中原百姓~”
“唏律律~~”
管宁话音方落,正踏着水田突进的黄巾铁骑突然间一片人仰马翻,原本仅能没过战马小腿的水田突然间成了深水池塘,毫无防备的黄巾铁骑连人带骑纷纷栽了进去,在混浊的泥水中挣扎哀嚎。
可怜这些响当当的汉子在陆地上如狼似虎,可到了水里却连鱼虾都不如,不到片刻功夫,便有数十骑铁骑惨遭灭顶之灾。
。。。。。。
黄巾军阵前。
张宝眸子里掠过一抹骇人的冷色,霍然抬头冰冷地扫了宁村一眼,凝声道:“果然如公则所料,这片看似简单的水田里大有文章!”
郭图深以为然道:“显然,这片水田里隐藏着一条护村壕沟,且由于泥水混浊,我军很难判断出护村壕沟的确切位置!这条壕沟有可能是直线的,也可能弯曲的,要把它找出来并且填平,没有三天的时间只怕是很难办到啊。”
身后的典韦气得双拳握紧,瓮声喝道:“可恶!”
张宝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水田,倏忽之间高举右臂,冷然道:“传令,撤兵!”
“呜呜呜~~”
张宝一声令下,阵中旋即响起苍凉低沉的号角声,进至水田里的黄巾铁骑立刻开始后撤,撤回阵中略一清点,两百人马已经折损了三十余骑,黄巾铁骑曾经面对徐荣数万西凉大军不曾如此折损,如今却在这小小的村落折损三十余骑,陈桥连肺都快气炸了,瞪着赤红的双眸,向张宝道:“主公,让末将再冲一次吧!”
“不,陈校尉不可鲁莽。”郭图摆手制止陈桥道,“这个管宁不简单,看来此人颇通兵法,亦擅用兵,而且很会借助地形设防,是个难缠的对手!可暂时退兵,等晚上再说!”(。)
第四百一十七章 泅渡()
文安县,辽东军大帐军营,小校脚步匆匆直进中军大帐,急促的脚步声令正在召集将领议事的柳毅一惊。
小校道:“将军,探马刚刚回报,十日前黄巾贼寇攻克番汉县,又弃城南下而去。”
“可恶!”柳毅勃然大怒,狠狠一怕案子,怒声道:“张宝是属兔子的吗?攻克了番汉县又南下?”
“将军勿忧!”王秋凝声道,“贼军若从番汉县南下,末将以为此正是贼军自取灭亡尔!”
“嗯!?”
柳毅霍然转头看向王秋,凝声道,“此话何意?”
王秋沉声道:“贼军之利在于骑兵之机动,在加上张宝素来狡猾谨慎,我军不知其行踪,故而迟迟无法对其形成围剿之势。如今贼军从文安县,辽东军大帐军营,小校脚步匆匆直进中军大帐,急促的脚步声令正在召集将领议事的柳毅一惊。
“将军,探马刚刚回报,十日前黄巾贼寇攻克番汉县,又弃城南下而去。”
“可恶!”
柳毅勃然大怒,狠狠一怕案子,怒声道:“张宝是属兔子的吗?攻克了番汉县又南下?”
“将军勿忧!”王秋凝声道,“贼军若从番汉县南下,末将以为此自取灭亡耳!”
“嗯!?”
柳毅霍然转头看向王秋,凝声道:“此言何意?”
“将军,贼军之利在于机动力迅速,再加上张宝此人狡猾谨慎,使我军不知其所踪,故而我军迟迟无法对其形成围剿之势。”王秋嘴角垫起一丝冷笑道,“不过纵使畜生再是狡猾,亦是斗不过猎人。如今贼军弃番汉县而南下,正是曝露了其踪迹,末将料其南下必取沓氐县。将军速速派兵向沓氐县杀去,如此可一举歼灭贼军~”
“嗯!王秋所言不错~”
柳毅轻轻颔首,凶悍的眸子中掠过一道厉色,厉声道,“传令,急召诸将来大营议事。”
三通鼓罢,副将、县丞、都尉等尽皆闻讯而至。
柳毅霍然起身,荡起的疾风险些荡灭幽幽烛火,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厉声:“如今探马探得贼军动向,已经弃了番汉县南下去了,破贼时机至矣,王秋听令。”
“末将在。”
王秋昂然向前一步,双手作揖。
“命你率军一万,轻装疾进直取林安,截断贼军往东逃逸之路。”
“遵命。”
“陈军听令。”
“末将在。”
“命你领兵一万,轻装疾进直取岭葵,截断贼军向西逃亡之路。”
“遵命。”
“田勇听令。”
“在。”
“命你率军一万为接应,尾随贼军之后掩杀,阻断贼军北返退路。”
“遵命。”
“其余众将随本将军进驻番汉县,坐镇中军。”
“遵命。”
“诸位将军可多派探马,严密监控,但有敌军行踪即刻通报另外两路军马,任何一路遇袭,不可与战,待另外两路兵马赶到形成合围,方可与之交战,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张宝。”
田勇浓眉轻蹙,问道:“将军,若敌军见机不对,绕沓氐而过,如之奈何?”
柳毅眸子里浮起一抹森冷的寒意,冷声道:“如此,尔等三路兵马在沓氐县以南、东、西两路一并对其形成铁壁合围,贼首张宝,死期至矣!”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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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大营,张宝中军大帐。
张宝神色冰冷的肃立在军事地形图前,这是张宝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务必求最短时间内了解整个地形。
张宝刀一样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凝声道:“公则,可有破敌之策?”
郭图缓缓上前与张宝并肩而立,阴冷的目光转在地形图上掠过,而后手指地图绕行宁村西南而过的那条小河,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凝声道:“主公,这条小河深可丈余,恰似一道护城河,紧紧护住宁村西、南两侧,可谓阻挡我黄巾铁骑进攻的天然屏障。”
陈桥恍然大悟道:“军师的意思,是跨河而击?”
“不错!”郭图阴恻恻的掠了陈桥一眼,冷然道,“越是天险之处,防御就越会脆弱!因为有了这条小河拱卫西、两两侧,管宁势必会将防御重心放在东侧水田和北侧熊耳山上,反而会忽略小河沿岸的防御,所以,从小河突破必能马到功成。”
张宝眉头微蹙,盯着地图半晌道:“如此,我军所依仗的重甲怕是难以派上用场了!”
郭图阴声道:“主公多虑了,我军铁骑固然借着重甲之威无惧数倍于己之敌。然区区宁村乌合之众罢了,短兵相接,焉能是我军之敌手?”
张宝轻轻颔首,随即厉声道:“传令,所有会水的兄弟集合~”
。。。。。。。。。。。。。。。。。
是夜,月黑风高。
夜色下,身材魁梧的陈桥一身单薄的直裰,手执锋利钢刀肃立在张宝面前,此人仍然是今夜奇袭的主帅。没办法,典韦、何曼这等恶汉在地上是猛虎,去了水里却连普通兵丁亦不如!而陈桥恰巧自小居住江边,为了抓鱼填饱肚子,因而习的一身水上功夫。其身后是五百脱了重甲的士卒,浑身如同陈桥一样只裹着单薄直缀。
张宝身穿黝黑铁甲按剑肃立阵前,宛如一块冰冷的顽石,锋利的目光掠过众将,厉声道:“兄弟们,脱了重甲还是汉子吗?”
陈桥重重的踏前一步,抱拳厉声喔:“区区宁村,没了屏障守护,人丁不过数千,精壮不过千余,末将与众位兄弟定不辱使命,请主公静候佳音便是。”
陈桥够狂,不过也有狂的资格!
黄巾铁骑之所以受挫,无非是因为河流当道,没了河流做屏障,凭着凶猛如狼的黄金精锐,这些乌合之众如何是这群精锐的对手?
“好!”张宝狠狠点头,厉声道,“本将军答应弟兄们,待平定了幽州,每人赏赐十个女人,良田百亩!”
“谢主公!”
陈桥锵然抱拳,回头将锋利的钢刀往夜空中狠狠一撩,疾声道,“弟兄们,走!”
五百黄巾精锐纷纷将手中的钢刀衔在嘴里,然后转身像下饺子一样跳到了小河里,敏捷如游鱼般往对岸游去。对于这些熟悉水姓的士卒来说,宽不过十余丈的小河也就不过分分钟的功夫就能游到对岸了。
郭图目逐五百士卒尽皆隐于黑暗中的背影,眉宇间一片阴沉之色,霍然转身对张宝道:“主公,图以为我军当为以后南下打算!”
“嗯!?”
张宝与郭图对视一眼,凝声道,“公则是说水军?”
“不错!”郭图沉声道,“我军将士们在陆地上如狼似虎,然于水上功夫却是短缺。若日后南下荆、扬一带,没有强劲水军恐怕不行!”
“嗯!”张宝轻轻颔首,悠远而深沉的目光掠向南方,汉末三国论最强水军当属东吴,而其中周瑜正是水战佼佼者,不过此时的周瑜不过十多岁的孩子罢了。除了周瑜以外,水战最强的将领当属甘宁、周泰二将,不过此二人此时怕是远在长江流域当水贼呢吧~(。)
第四百一十八章 管宁败张宝()
张宝、郭图正在说话间,异变陡生。
“轰轰轰~~”
一阵隐隐的响声突然从西北方向传来,张宝心头一跳,突然感到脚下的大地正在轻轻颤抖,对于这种声音张宝太熟悉了,这分明是有成千上万骑兵在原野上驰骋才有的效果,可这区区宁村地界除了自己麾下的黄巾铁骑,还有谁拥有如此规模的骑兵队?
“主公,好像是骑兵!”面如厉鬼的典韦锵然握戟在手,壮汉何曼亦是横铁棒护在张宝一侧,充满狰狞的目光向四野掠去~战马嘶鸣声中,黄巾铁骑早已将张宝护在中间~
“不对!”其中有懂水性的小校忽然大叫起来,“是洪水!洪水泛滥了!”
“胡扯~”张宝脸色一变,喝道,“此时雨季未至,又地处辽东,哪来的洪水!”
“不好!”郭图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道,“我们上当了!”
张宝厉声道:“公则,何事?”
“掘堤泄洪!”郭图惨然道,“管宁定然在这熊耳山上筑有蓄水池,图无能中了管宁的奸计了~”
张宝闻言变色,来不及回应,厉声道:“快吹号,让兄弟们撤回岸上,快~~”
“呜呜呜~~”
“轰隆隆~~”
悠远深长的号角响起,然而在河中的黄巾精锐还来不及游回岸边,洪水已经挟带着吞天噬地的声势滚滚而来。
恰乌云四散,一轮皎洁的明月孤悬虚空,洒下淡淡的清辉,借着这淡淡的月色,张宝惊恐地看到,一道滔天巨浪就像小山一样压了过来,首当其冲的黄巾士卒就像落入水中的落叶一般被高高抛了起来。
张宝疾声道:“典韦,传令弟兄们,大家抱成一团!”
“所有兄弟抱成一团。”
典韦深深吸了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那炸雷般的声音隐隐竟然看到了音波奇迹般盖过了洪水的轰鸣,传进了在汹涌洪水中挣扎士兵的耳朵里。
“快,不要松手,死也不要松手~~”
这些士卒虽不善水战,然典韦一声大吼,所有人条件反射一般,立即奋力挣扎,在洪水将士卒完全冲散之前,这些士卒已经双臂张开,牢牢地抱成一团,然后就像水中的球一样,在洪水中时起时落、载沉载浮,翻翻滚滚地向下游滑去。
岸边的张宝肝胆俱裂,厉声长嗥道:“快,燃起火把,沿着河岸往下游去找,就算找到挖地三尺,也要把所有的兄弟找回来!”
。。。。。。
河对岸,淡淡的夜色下,管宁、邴原、华歆迎风肃立。
“一番布置原本是为了对付公孙度,却不想黄巾贼一头撞了上来~”邴原摇摇头,叹息道,“原以为凭着洪水可击退贼军,如今却是落空了啊~”
“是啊。”华歆亦是不无遗憾地叹息道,“若有一支两千人的精兵,此时趁势杀出必能一举击溃黄巾贼军,贼首张宝也将在劫难逃。”
管宁摇了摇头,凝声道:“根矩、子鱼,你们小觑张宝和他麾下的黄巾铁骑了,宁以为,黄巾步卒虽悍,却不足惧。然其麾下重甲铁骑,却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即使名传天下的西凉铁骑,纵十倍亦是难言必胜!所以,纵有精兵趁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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