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即将寿终正寝,真正的乱世很快就将来临,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得足够强大,黄巾军将只能成为他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张宝跃不想变成他人的垫脚石,一点也不想,就像他一点也不想死!
蹒跚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道瘦削的身影从阴影里穿了出来,弓着背走到了张宝身后,然后将双手扰于袖中,跟着张宝仰望起满天星辰来。张宝回头,眸子里露出一丝柔和,望着缩于身后的瘦削男子,说道:“公则,你怎么来了?壶关情况如何?”
郭图目光低垂,说道:“主公,此战危险异常,图~~岂能袖手旁观。壶关有张天逸在,足矣!”
张宝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既然来了就留在军中参赞军机吧。”
“唏律律~~”
张宝话音方落,忽然响起一声清越的马嘶声,透过呼嚎的风声清晰地送进张宝和郭图的耳际,旋即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不及片刻功夫,方悦便疾步匆匆跑来,向张宝道:“主公,有消息了~~、
“嗯?”
“探马回报,果然如军师所言刘虞的大军确实扎住在郑县,不过奇怪的是今日却有斥候发现一敌将率领两千轻骑从郑县出发,直奔北方而去~”
夜空下,张宝霍然回首北望,乌黑的眸子忽然变得无比犀利,直欲透过暗黑虚空看清千里之外的一切。
“再探!”
“诺!”
方悦抱拳领命而去。
缩于张宝身后的郭图神色一动,低声道:“主公,我大军出征,想必是依然被敌军知晓。那两千轻骑向北而去,恐怕是直奔汲县而去,意欲消灭周仓那三千兵马!”
“嗯!”
张宝脸色阴沉的点点头道:“我军目标太大,想要隐藏行踪根本就不可能,周仓虽鲁莽,然行军打仗经验丰富,凭着区区的两千轻骑想要剿灭周仓一部,敌军是想当然了。此时本将军所想的是如何能在此地全军刘虞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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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县,县衙议事厅。刘虞正和阎柔、田畴等人议事,忽有亲兵急步奔入厅内,向刘虞道:“主公,鲜于银将军回来了!”
“嗯?快招进来!”
刘虞霍然起身,立于大厅之中,顷刻间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但见鲜于银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刘虞迫不及待地问道:“黄巾贼张宝军有何动向?”
鲜于银抱拳道:“启禀主公,黄巾张宝自壶关一路向北疾驰而来,谷内的兄弟们左等右等却不见敌军入谷,遂派人探察,却见张宝所率领黄巾军尽皆于半道下寨安营,停滞不前!”
“嗯?”
刘虞眉头一皱,呐呐道:“在半道上安营扎寨?莫非张宝已然探清我军部署?”
“很有可能!”
俨然沉声道:“贼首张宝狡诈无比,很有可能已经猜出我军的意图,然而敌军大将周仓已经被邹靖、鲜于辅将军困在汲县,张宝必定会前去营救。我等只需在谷内静等即可,即使敌军知道谷内有埋伏,然此谷乃是附近唯一的道路,其若向北去,必须通过此谷不可!”
刘虞点点头道:“嗯,伯正之言甚合本太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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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辅脸色阴沉的看着邹靖派来的传讯兵,冷然道:“你说贼首张宝远在百里之外,那城外的这数万敌军以及张宝的血色大旗,又作何解释?”
“数万敌军?”
那传令兵一愣,随即说道:“城外仅止三千不到的敌军,又何来的数万兵马?”
“什么?三千不到?”
鲜于辅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吃惊的问道:“你可探清楚了?”
传令兵说道:“城外确实是只有不到三千的敌军,那血色大旗不过是敌军打着贼首张宝的旗号而已。敌军所有的动向,皆在主公的掌控之中!”
鲜于辅一瞬间有些恼羞成怒,竟然被敌军小小的计策给耍了,亏得这几天还担惊受怕的,唯恐被敌军看了脑袋,鲜于辅满目狰狞的厉声大喝道:“来人,本将军要出称会一会这帮贼人,他娘的竟然把老子给唬住了!”
“将军莫急!”
“嗯?”
鲜于辅转过头来,满身煞气的怒吼传令兵:“怎么?仗着邹将军撑腰,本将军下令也需要跟你商量不成?”
那传令兵慌忙道:“末将不敢,只是邹将军命小人传言将军,相约今夜子时共同偷袭敌军营寨,一举将其击溃!”
鲜于辅冰冷的眸子看着传令兵,冷然道:“本将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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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惨淡的残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大地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
两支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插在安静的黄巾大营辕门处,将辕门附近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两名虎背熊腰神情冷漠的士兵,手持散发着森然杀气的长矛,肃立在哨楼上,充满警惕的眸子不时的扫视着周围,意图从那无尽的黑暗之处找出一丝异动!
“咻~”
“咻~”
空中划过两道寒光,两支狼牙箭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射哨楼上的士卒,那两名神情冷漠士卒瞳孔顿时紧缩,然而未等其喊出声响,狼牙箭生生的洞穿了两人的咽喉,两名士卒的身躯晃了晃,自哨楼落下,在空中划过红色的血花~(。)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拦腰斩断()
骑在马上的邹靖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将硬弓收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旋即右手一挥,身后数名骑兵幽灵般的飞驰而出,手中的绳索猛然在尖锐的鹿角之上,骑兵狠狠的一抽马股,战马嘶鸣一声,四蹄飞奔,鹿角已然被拉开~
“杀~”
邹靖手中那充满杀意的钢枪,缓缓的虚之黄巾大营辕门处,仰天怒吼:“兄弟们,给我冲~杀~杀~杀~”
“杀~”
“杀~”
“杀~”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邹靖阴冷的双眸,竟是格外的骇人,张宝身后,三千汉军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辕门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三千余汉军将士纷纷擎出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各个大帐。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黄巾各个大帐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汉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
“敌袭~~”
“有人偷袭~~”
“快他娘的吹号~快吹号~~”
“呜呜呜~”
“呜呜呜~”
人声鼎沸杀声震天的黄巾大营中,那苍凉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帐中的黄巾士卒纷纷被惊醒,纷纷来不及穿铠甲,拿起锋利的长矛直往外冲,黄巾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周仓从睡梦中被苍凉的号角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大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但见入眼之处一片火海,无数的汉军在营中往来疾驰,往往散发着森然寒意的钢刀一挥,一名黄巾士卒便从炉腔内喷出殷红的鲜血。
“不要慌,所有的兄弟们向我靠拢!”
周仓满目狰狞的望着营中的惨状,猛然翻身骑上一匹无主的战马,抽出森冷的钢刀,仰天怒吼:“不要乱,全部向我靠拢,随本将军击溃敌军!”
骑在马上的周仓如同一盏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灯一般,无数的黄巾士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周仓大纛所在的方向靠拢!
“嗷呜~~”
一声刺耳的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周仓霍然转头只见一骑如幽灵般杀出,身上黝黑的甲胄,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幽暗的黑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骑,正向着周仓疾驰而来。
“杀~”
周仓满目狰狞的看着疾驰而来的敌军,猛然仰天怒吼,浑身散发着森然的杀气,肌肉隆起的胳膊上布满了道道青筋,双腿狠狠的一夹胯下战马,“咴律律~”战马昂首嘶鸣一声,甩开铁蹄,如同厉箭一般,狠狠的冲向来敌方向!
“呵~”
“哈~”
“当~”
两马相交,一闪而过,刹那间如同炸雷响起,金铁交铭声响彻天地,有离得近的士卒竟然生生的被震出了鲜血!
“咴律律~”
周仓策马冲出十数步堪堪勒住坐骑,霍然回首,但见敌将亦是满目狰狞的望过来,四目相对,在空中遥遥的火光四溅!
“挡我者死~~”
周仓暴喝一声,眸子里暴起骇人的厉芒,锋利的钢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斜斩一名疾驰而来意图偷袭的官兵颈项,那官兵狼嚎一声,咬碎钢牙,奋力举起手中的长矛意图硬磕周仓的纲手,幽暗的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的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中,官兵的长矛以更快的速度倒撞而回,周仓的钢刀去势犹疾,冰冷地从官兵的头顶切入、直透胯下,尔后去势不减,连人带马竟被周仓生生的劈裂,人血马血顿时混合在一起四溅而飞,染红了周仓那黝黑而庞大的身躯~~
鲜于辅握枪的右手微微颤抖,看着一身献血如同九幽地狱爬上来的地鬼一般的周仓,心中忍不住升起畏惧之感!
“杀~”
周仓昂首长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立而起,沉重的钢刀凌空抡了个大圆,呼啸着向鲜于辅拦腰斩来~~
“驾~”
鲜于辅脸色一变,眼见周仓手中钢刀以无可匹敌之势拦腰斩来,眼见躲无可躲,心中一横,眸子里露出无尽的杀机,手中的钢枪挽起数朵枪花,闪着寒光直刺周仓面门而来,既然老子躲不过去,今日就同你这贼子同归于尽。
近了更近了,鲜于辅仿佛看见敌将那张满脸浓密胡须,令人恐惧的面门被钢枪所洞穿,忽然鲜于辅的瞳孔骤然紧缩,敌将的嘴角竟然垫起了一丝冷笑,倏忽之间,鲜于辅心中陡然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见敌将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向后猛然一仰,堪堪躲过自己手中的钢枪,同时猛然感觉腰间一凉,惊低头,铠甲已然被敌将斩破,而自己的上半身尚在马上,下半身却已然滑落在地。
“啊~”
鲜于辅满脸痛苦的仰天凄厉的狼嗥一声,他竟然被敌将生生的拦腰斩断。全身的力气,犹如潮水一般,迅速从他那半截身躯流逝~
“嘭~”
半截身子在地上的鲜于辅,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汉军被周仓用钢刀猛然挑起来,周仓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色彩,狠狠的往鲜于辅身上一掷,鲜于辅竟被汉军百十斤身躯所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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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一支铁甲森严的铁骑正沿着山麓狂飙突进,数千只铁蹄冰冷地叩击在冰冷的大地上,激溅起滚滚烟尘~~狂暴的骑阵最前沿,张宝催马正疾,巨兽般的山峦在山道两侧起伏,耳畔有狂风在无尽怒嚎~此正是让那大汉军官忌惮无比的黄巾铁骑。
“牛犊子!”
“末将在!”
张宝一声大喝,亲兵牛犊子喝应一声策马上前,斜背肩后的箭壶里露出七支锋利的狼牙箭,箭尾的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犹如野狼身上随风飘荡的狼毫~
张宝当一样的目光落在牛犊子雄威的身躯之上,曾经的那名被削掉了半个脚掌,懵懂无知的青年,此刻已成长为这支铁血部队的副头领,即使是有多名的副头领,但是牛犊子任然掩不住眉眼间的骄傲之色。
“此地距离郑县尚有多少路程?”
“启禀主公,若是加速前进,两日后即可到达!”
“传令,所有人全速前进!”
“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奇袭郑县()
壶关通往幽州大营的官道上。
张宝虽然率领黄巾铁骑离开了,可郭图、方悦的大军却仍旧驻扎在此地,摆开了常驻此地的架势。
深夜,郭图中军大帐。
沉重的脚步声中,方悦已经昂然直入大帐,向郭图道:“军师,有消息了。”
“哦?”
正闭目凝思的郭图霍然睁开那双阴冷的眸子,阴声道,“讲!”
方悦沉声道:“邹靖的轻骑汇合汲县的鲜于辅兵马,深夜偷袭周仓将军的大营,却不想敌将鲜于辅被周仓将军所斩,故而击溃敌兵!”
“嗯。”
郭图点了点头,又问道,“峡谷内刘虞埋伏的兵马可有消息?”
方悦道:“天黑前,有兄弟探得敌军仍然埋伏于谷内!”
“还在埋伏?”
郭图嘴角忽然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阴恻恻的说道:“埋伏的好,埋伏的好!但愿他们能够一直埋伏下去!”
“嗯?”
方悦目光一凝,问道,“军师何意?”
“此事不说也罢。”
郭图淡然道,“传令诸将,依计行事,抓紧工期,否则误了主公大事者,军法处置!”
方悦抱拳应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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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县城头。
刘虞背负双手,肃立在城楼之上,抬头仰望漫天的浩瀚星辰,良久却是叹息一声,在外人眼里,他贵为汉室宗亲乃是当今大汉天子的皇叔,兼且身居刺史一方封疆大吏之位,实乃是无尽的风光。
然而却有几人真正的了解他?虽贵为皇叔,却因屡屡直言上奏而遭汉灵帝不喜,有心想要改变这日益衰落的大汉朝,却被指责有篡位之野心,无奈之下只得上表来幽州苦寒之地一者躲避流言,二者幽州边境实在是异族为祸太甚,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他欲要为大汉除去这毒瘤。
却不想又被朝中好事者职责拥兵自重,无奈之下刘虞只得解散新近招募的士兵,对异族改为怀柔政策,恰值此时,张角举旗,黄巾起义,一瞬间朝中所有的视线全部转向黄巾军,刘虞方才有了喘息之日。说起来,刘虞还真应该感谢张角及时的起义,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忽然刘虞身后脚步声响起,阎柔正大步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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