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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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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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晓得桂重阳认识新县令,可这样全心为他着想不怕麻烦不怕非议,只有偏护他的,也只有真正将桂重阳当成家人才会如此。

    桂五让桂重阳稍待,自己回去请了半日假,才随桂重阳去了百味香与桂二爷爷爷等人汇合。

    百味香就有纸笔,桂五吩咐桂秋拿了,自己挥笔写状子。

    桂秋本想叫桂重阳到一边劝两句,眼见叔叔都应了,就立时闭了嘴。总不能就他一个人聪明,既是阖家都觉得小堂弟这官司该打,那自己还废话做什么?就算爷爷想的少,五叔还能想的不周全?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桂五写好了一张状子,却不是为桂重阳代笔,而是以自己的名义告梅家窥视配方、入室盗窃一事。

    梅家偷窃未成、也没有伤人,看似并没有造成什么“恶果”,桂五自不能这样写,少不得写到“重伤守门犬”、现场留凶器“铁扳手”,吓得桂家人夜不敢寐,少年桂重阳“惊惧”之下犯了“宿疾”。

    桂重阳因是早产的缘故,身体不好,如今季节变换,正好犯了咳疾,看着憔悴不少,倒是正好与桂五的状子对上。

    桂秋看了状子,为梅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换成是梅童生那房,这样折腾一番桂秋只有欢喜的,谁让梅童生与桂家有宿怨;换做梅平那房,桂秋多少有些不忍,却也知趣没有说什么。

    张大听了状子,却是不由去打量桂重阳,担忧道:“刚才就听三儿咳嗦,这么一看孩子可不是蔫了,要不要寻个大夫给重阳好好看看?”

    桂二爷爷也不放心,早年虽日子过得穷,可除了桂春落水大病了一回,自己这两个孙子都是野草般长大;可桂重阳这侄孙子,身子骨委识太单薄了。

    都说“独苗难养”,长房兄弟三个只留了这点血脉,以后还要等他开枝散叶,岂能有半点闪失?看来得吩咐下去,以后大家都不许叫重阳名字,还是用“三儿”做小名,糊弄过去阎王爷。

    桂秋在旁听了,也望向桂重阳,却是羞愧不已。

    因桂重阳是外回来的,即便如今阖家都靠桂重阳,可桂秋心里多少都有些提防之心。毕竟有自己那位四叔的前车之鉴在,坑一次亲人就是数条人命;要是桂重阳再来一次,桂家说不得真要彻底断绝。

    因这一点提防,桂秋始终没有办法将桂重阳当成真正的亲人,也就不会像桂二爷爷与桂五那样全心为桂重阳着想,才会就桂家要打官司的事想东想西,压根没有留意到桂重阳的憔悴。

    桂重阳昨晚确实很晚才睡,却不是什么“惊惧”所引起的,不过是放心不下梅小八那个傻蛋而已。

    这些没有必要解释,桂重阳谢过张大的关心,只说有药方正吃着。

    桂五却是留心进去,却也没有说请镇上大夫的话。

    镇上能有什么好大夫,等的官司完了正好可以带桂重阳进京一次,到时候寻个好大夫好好诊诊脉。北地寒冷,桂重阳头一次在北地过冬,也给开个温和的方子调理。

    桂二爷爷腿脚不便,张大听到衙门难免犯怵,最后桂五请两人在这边包厢等了,带了桂秋、桂重阳去了县衙递状子。

    *

    县衙门口。

    桂五来过几次,门子已经熟了,殷勤道:“桂五爷您这是来寻钟老爷,小的这就去传话!”

    升斗小民怕衙门,可这衙门上工的也要吃饭。

    像桂五这样在镇上有产业、出手又大方的主儿,在衙役眼中本是大肥羊,可谁让桂五百味香开业时,铁和尚放出话来“桂五不仅是桂家的桂五,还是铁家的老五”呢,县衙的捕头就姓铁,是铁和尚的亲侄子,素来也待桂五极亲近的,衙役与门子自然也不敢勒索到桂五头上。

    门子给脸面,桂五却不好真的“狐假虎威”,悄悄塞了一块银子到门子手中,道:“我今儿是来寻刑房的老爷递状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官司来了() 
桂五的师兄钟友生如今升了户房的典吏,自是要被寻常衙役称一声“钟老爷”,可是今儿桂五是为了官司来的,自是要先寻刑房的典吏。

    没一会儿,收了状子的刑房郑典吏匆匆而来,却是个面生的。

    桂五就在西集镇上生活,自然晓得县衙的人事增减。原本的刑房典吏是个贪的,前些日子被揭出来索贿除了职,如今这位刑房典吏是新县尊带来的心腹补任的。

    “郑老爷!”桂五十分客气,躬身做礼。

    郑典吏却是温煦,看看旁边的桂重阳,见他全须全尾的,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别人不晓得,他却是晓得,这一位可是“贵人”的师弟,是“贵人”吩咐看顾的。

    就是自己东主这个三河县令之位,说不得也是从这位小哥身上来。

    要不然以张家嫡房子弟的身份,武职可以入锦衣卫,文职也有京城六部,哪里用得着来三河做个小县令?

    当初听说二少爷补了直隶县令,郑典吏还不解,直到上月“贵人”下降才知晓缘故。

    不过少年的面色蜡黄,看着没有什么精神气儿,这状子上写的“惊惧”怕是真的。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郑典吏心中已经有了偏向,自是觉得那状子上的被告“梅青树与冯氏夫妇”可恶。

    待郑典吏客客气气将桂五叔侄迎进去,门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觉得烫手。连县太爷的心腹都给桂五面子,自己收了这个不会得罪人吧?

    等桂五、桂重阳在二堂偏厅坐了,张量也得了消息,却是脚步匆匆,脸色难看。

    这次不过是“入户盗窃未遂”,并没有打照面动手,可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伤了桂重阳,他有什么脸跟表哥交代?

    表哥十来岁就跟着桂先生学习,两人没有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对于桂重阳这个小师弟,表哥也极为留心照拂,要不然也不会调了文珏入京官,也不会将自己安排到三河县来。

    这才一个来月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纰漏。

    “杜忠是作甚么吃的?上次他乖觉,只当他是个明白人,竟是任由别人欺负你,他不会是故意吧?”张量晓得桂五是桂重阳的堂叔,点点头算见过,见桂重阳面色不好,比上回看憔悴许多,立时怒道。

    桂重阳苦笑道:“梅家与桂家互为姻亲,谁也想不到梅家会如此。说起这个,还要跟张大哥陪个不是,为了怕村里人再打那方子的主意,小弟少不得打了张大哥的旗号吓唬一二。倒不是怕方子泄出去,而是担心有人鬼迷心窍,因那个方子,打小弟那些书的主意……那些毕竟是先父遗书,其中不乏先父做学问之余的手札笔记,真要是有个闪失,小弟万死难持其咎!”

    张量闻言,立时郑重起来。

    那桂远桂先生可是不世的大才,表哥才会奉以为师。他所留下的手札笔记,在表哥那里也有两本,都被表哥视为至宝。桂重阳是他独生子,留有遗墨自是情理之中。这些东西,却是不容闪失。

    民间有句了老话,“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说的就是民间百姓打官司,就别想不花钱。这个“花钱”说的并不是说贿赂,而是正常打官司中间的抛费。

    只要是官府问案刑狱中间的花费,告状人必须全摊上,其中包括请差费、书办起稿费、差人吃茶吃酒费等,同时衙门这里则要打点到知县大人、刑房等。

    桂家虽说直接通的是知县大人,可也不能枉顾衙门里的规矩,否则谁能尽心。

    因此,张量接了桂五的状子,发签命人立时前往木家村拘拿梅青树夫妇时,桂五少不得跟出来在出差的捕快跟前打点一二。

    桂五知趣,为首铁捕头与他相熟的,又是县太爷亲自吩咐,自然是越发尽心,将村里常见的盗窃案当成是大案要案一般,午饭也顾不得吃,点了六个捕快,骑了马前往木家村。

    不说张量不放心桂重阳的身体,问起他吃药用方的事,就说铁捕头一行七骑快马疾驰,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木家村。

    因是冬闲时间,村人都在家里。

    这几个捕快进村,少不得闹出动静来。

    等几个捕快到梅家拘了梅青树夫妇出来时,梅家大门外已经跟了一大圈人。

    梅青树与冯氏都是小民百姓,哪里经过这般阵仗?绳索加身,身后捕快凶神恶煞一般,梅青树面如土色,冯氏则是直接吓得失禁,身子软成面条,被人强拖着出来的。

    梅平老两口仿佛老了十来岁,跟在官差后边出来,可怜巴巴的,却也是不敢阻挠官差拖人。

    就是围观的百姓,这个时候也鸦雀无声,不敢说半句风凉话。

    旁人还罢,能作壁上观,杜里正与梅安一个是一村里正,一个是梅氏族长,总不能不闻不问。

    杜里正心中惊惧,拿了两锭银元宝,悄悄塞给铁捕头,请一干人等到自家吃茶。

    铁捕头帮人帮到底,有心助桂家在木家村立威,自不会稀里糊涂的抓人回去,就收了杜里正的“茶水费”,道:“瞧你是个明白的,作甚还这样糊涂?竟是不知教化村众,使得这等不法凶徒横行!”

    杜里正听得越发糊涂,这梅青树两口是“凶徒”?这是哪儿论起来的?一个是惧内的窝囊废,一个以吝啬为名的妇人,这两人还生出熊心豹子胆不成?

    就是梅安与梅平两个老哥俩都瞠目结舌。

    倒是其他村民,向来是畏惧官府的,既是官差老爷都说这两口子是“凶徒”,那自然就是凶徒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

    铁捕头继续道:“桂迅在县衙递了状子,告梅青树、冯氏夫妇入室谋财害命之事,县太爷亲自发话,命我等拘拿凶徒到案!”

    桂迅是谁,村里人自然没有不晓得,那就是这几个月时常被人提及的桂五。

    谋财害命!?

    人命大于天,众村民望向梅青树夫妇都带了惊恐。

    寻常案子大家看个热闹,这涉及到人命官司,大家就只有畏惧的,实没有想到梅青树夫妇能有这般胆子。那等胆小的,少不得想想平日可有得罪这两口子的地方。

    梅安拄着拐杖,才没有跌倒。

    无知者无畏,知晓的多了,自然畏惧更加倍。

    想起梅氏昨天曾说的,那乌发方子是桂重阳从县上贵人处求来的,外泄怕给梅家招灾,老爷子是后悔莫及。

    作甚昨天舍不得脸来,跟桂重阳多陪个不是?桂五不是个脾气好的,自然不会白看着侄子受委屈,如今这不出头了?还有知县老爷,被一个小民窥视方子,如何能不恼怒?

    冯氏本吓的半死,可听了铁捕头这一句,竟是生出天大勇气,忍不住就想要开口喊冤。这不是血口喷人是什么?她是惦记桂家的方子,可什么时候入室谋财害命了?

    夫妻两个捆在一处,梅青树自是发现妻子的挣扎,回头见她要说话,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立时狠狠捏了冯氏一把。

    冯氏差点叫出声,却是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能“喊冤”,可桂家有证据,这“入户盗窃”是实,难道还要咬出儿子来?

    这一刻,冯氏使劲咬着嘴唇,才是真后悔了。

    众捕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打破了木家村的平静。

    *

    村祠堂里,杜里正高座,望向梅安、梅平兄弟十分不善。他并不愿意见官,可村里既有涉及人命的官司,等到开堂问审,他这个里正少不得被传唤问话。

    桂老太爷、李太爷、杨太爷三个村老的脸色也不好看。

    桂老太爷轻咳了一声,道:“这桂迅行事也太霸道了些,都是乡里乡亲,何必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商户人家长大,少了教养!”

    桂老太爷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是窃喜。

    桂五行事这般不留余地,估计要引起村民公愤。

    “西桂”日子好过了,“东桂”日子就难过了,偏生儿孙中有佃“西桂”地的,拦着家里不让得罪那边,“东桂”只能忍气吞声。

    李太爷冷哼道:“没听说这世上坏人能生坏心做环事,好人就只能受着了?”

    桂老太爷当旁人是傻子不成?

    杨家自己作死,“东桂”还想要煽风点火,拉别家下水,就不怕烧到自家头上?

    杨太爷也点头道:“今年虽沐浴皇恩,免了两税,可眼看就要派劳役的时候,县太爷要是因梅青树两口子之事恶了木家村就糟了!”

    人心就是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就真心肉疼了。

    纵然是有心看热闹的桂老太爷,此刻也只能唉声叹气了。

    劳役有轻有重,端看衙门怎么派了,轻的不过是熬个时间,走个过程;要是摊上疏通河渠、搭桥修路这些,这寒冬腊月的,可是真的能死人的。

    眼见梅安、梅平老哥俩还沉默,杜里正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总要说个清楚?那两个蠢货到底做了什么激怒了桂五,连‘谋财害命’都出来了?入室?桂家长房四口人,三个姓梅的,这是‘内外勾结’?竟是真的图谋桂重阳性命了?你们真是疯了啊?”说到最后,不由拍案而起,带了后怕。

    自打桂重阳回木家村,杜家就走了背字,要说村里最想收拾桂重阳的,不是别人,正是杜里正。可谁想他正筹划动手,桂重阳竟跳出靠山,县里新任县太爷是明面上的,那天被当成主宾的“徐师兄”才是正主。

    杜里正不是寻常村民,因这个“徐”姓,自也是将“徐师兄”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那贵人身后可是两个国公府,且徐师兄的气度在那里,多半是嫡支嫡房子弟,正是杜里正避之不及的人物。

    杜里正这句话却是提点了梅平,梅平眼中立时生出几分希望,忙不迭道:“对,对!桂家长房可是三口人都姓梅,我这就去求顺娘,我去求顺娘!那两个混账东西再不争气也是小八的亲大伯大娘,不能这样啊!”说罢,就要往外走,却是被梅安拉住。

    “糊涂!你这是让顺娘撵小八第二回么?”梅安怒道:“家有贤妇,夫不遭横祸!都是冯氏这不良妇人撺掇的,这回敢盗窃,受个教训也好,要不然下次就真的敢动刀子了!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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