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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啸作了一个让众人想不到的重大决定。
那就是,他让安谦担任金汤城总督,成为金汤城日常运作的总负责人,除了军队及相关机构外,其他的行政部门,皆由他负责。
李啸看重安谦做事认真心思细微这个优点,这种人,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现在金汤城规划已定,用安谦这样的人,来总体负责及实际安排工作,却是再合适不过。
而安谦心下,更是对李啸这般知遇之恩,感激不已,暗自发誓要尽心尽力做好工作,以对得起李啸的提拔与青睐。
当然,安谦也知道,虽然李啸对自已这般信任,但相关的监督还是有的。自已也不会傻的真以为安全司只是个摆设。
这些天,李啸手下各人去周围城堡大批招揽工匠时,同时还吸引了大批流民过来,各处的流民加起来,总数有近一万人之多。因为经过了这场鞑子入侵的兵灾,老弱人数很少,大部分都是健壮的成年男女,这对于现在急缺劳力与兵员的李啸军来说,实在是一个相当及时的补充。
李啸将这些流民,全部编为堡内军户,正为成为了李啸军成员。
这些人,除了选出一千多人,开始新兵训练,准备补充入丙总兵员外,其他的人,李啸让他们和堡内百姓一样,全部和工匠们一起去修建城墙。
望着一众匠人和堡内百姓,正在卫镇抚安谦等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始动工,李啸心下十分高兴。
据安谦估算,在充足人力保障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在两个月后,就能把不包砖的金汤城外城墙建好。
这个进度,李啸还是满意的。能赶在土地冻硬挖不动之前,将城墙顺利完工,已是相当不错的成果了。
就在当天下午,远远派到边界山外哨探的飞鹞子,向李啸传来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李大人,我等探得,约有600多人的一队蒙古鞑子骑兵,正向边界山与汤泉河的交岔口而来,极可能是要来掳掠我金家庄堡!”
李啸听完,脸上滑过一丝阴冷的表情。
前世读过明史的的他知道,现在的土默特部,四分五裂,力量微弱,原本以为他们会安份地呆在西边的太子城及丰州滩一带,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现在敢打他的主意。
哼,简直是天包了狗胆!
成建制的精锐后金鞑子,尚且被我军打残,你们这区区600名蒙古鞑子,老子不把你们打出屎来,老子就不姓李!李啸在心中发狠道。
“传我军令。全军速速出动!设阵迎击这些不知死活的蒙古鞑子!”李啸冷冷下令。
半小时后,李啸军便在边界山与汤泉河交界处,布好了阵势。
此时,长途奔袭的600名蒙古鞑子,刚刚赶到。
遍布乱石植被稀少的边界山山坡上,一块突兀的大石头旁,一只精铜所制的千里镜,正在密切关注他们。
不多时,这只千里镜放下,露出了指挥使李啸英俊沉毅的脸庞。
李啸看到,这些鞑子,一人双马,奔行的速度极快,不过这些蒙古骑兵,身上的装备却极寒酸,只有不到一百人有盔甲,其余的骑兵,皆是牧民打扮。
隆隆的马蹄声中,这些人尖声怪啸着,每个人都是一副贪婪向往的表情。
李啸心下冷笑,也许,在这些蒙古鞑子看来,只要越过了这边界山与汤泉河的交界处,到达明国境内,就会有数不清的金银和女人在等着他们掳掠吧。
只不过,再狡猾的恶狼,也躲不过高明的猎手。
现在,本官要把你们贪婪的獠牙,折断在这片荒寂的交界地带。
在蒙古人尖叫着打马前冲到边界山山坡下时,50杆鲁密铳同时开火。
“砰砰砰砰!。。。。。。”
浓密弥漫的呛人白烟中,近四十颗三钱重的细小铅弹,向着马背的上蒙古人呼啸疾射而去。
二十多个蒙古鞑子,立刻从马上背上惨叫着摔了下来,随即被后面冲上来的马匹踩成肉泥。
蒙古骑兵队伍,立刻出现了一阵混乱,前行的速度,为之一滞。
眼尖的蒙古骑兵,立刻看到,在已方混乱的一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黑色军兵战阵,将从边界山到汤泉河边这段距离,全部拦断。
一面面摆得笔直的大盾上的尖刺,与大盾上搁着一排排伸出同样距离的精钢长枪,正在下午的阳光下,闪着夺人心魄的金色光芒。
“小心!”
达布尔失声大喊起来。
他的话语刚落,却依然有十多骑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收不住马蹄,不是撞在盾牌的尖刺上,就是立刻被那一排排长枪兵狠命捅杀。
“快撤,我们中埋伏了!”
眼见得已方数十名骑兵瞬间死透,面色苍白的达布尔,嘶声大吼。
在山坡上见得蒙古骑兵们纷纷掉过马头,想转身逃去之时,李啸脸上滑过一丝冷笑,随即立刻下达了下一步军令。
有如一群鬼魅一般,从边界山背后冲出呈散阵排列的玄虎重骑与飞鹞子轻骑,将蒙古鞑子的后路牢牢堵住。
与此同时,横行队从山坡上,有如出山猛虎一般,呐喊着冲了下来,快速冲入士气已然低落队型散乱的蒙古鞑子阵中,大砍大杀。
重型武器虎刀,虎枪,长柄挑刀,纹眉大刀纷纷向那些惊慌失措的蒙古骑兵身上招呼,刀光枪影中,鲜血迸飞,惨叫之声连绵而起。
达布尔惊恐地看到,台吉巴根刚刚奋力磕开了一名横行队员的挑刀,这时,一个头顶锃亮的秃头壮汉,怒吼着跃起,一枪扎穿了只穿着一身皮甲的巴根胸口,那粗大的枪口,从他胸口狠狠透出。
秃头壮汉随即抽枪,巴根胸口鲜血有如喷泉一般,他摇晃着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头倒栽于地,再无动弹。
这时,后面的李啸军骑兵与前面的枪盾战阵,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呐喊,开始前后夹击。
被三面包围的蒙古鞑子,瞬间陷入绝境。有一些蒙古骑兵,被逼得急了,竟蹚入汤泉河中,想渡河逃走。
立刻就有一百多名枪兵从枪盾战阵后挺枪跃出,将这些踏入河中的骑兵迅速捅死,随即呈半弧状包夹过来。
达布尔犹在放声大吼,要众人齐心合力冲出阵去,这时,一柄飞掷而来的铁锤,砸中了他的兜鏊,土默特汗达布尔,立刻昏了过去,幸得旁边的护卫骑兵保护着,才没有掉下马来。
见得首领昏迷不醒,剩余的蒙古骑兵们,迅速崩溃了。
他们哭喊着请求饶命,纷纷扔下刀剑,跳下马来,伏跪于地。
“各位明军,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蒙古骑兵中,一个清脆的汉语声音,大声喊了起来。
李啸心下一动,立刻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
这场短暂的伏击战,就此结束了。
蒙古鞑子有80多人战死,100多人受伤,而李啸军,竟只有2名枪兵死亡,8人受了轻伤,堪称大获全胜。
李啸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绕过前面正伏跪于地的一众投降骑兵,直直地向着那名刚才叫喊投降的蒙古骑兵走去。
“站起来!”走到此人身边,李啸喝道。
这名骑兵抬起头,一脸惊惶地看着面前甲胄齐全的李啸,然后,缓缓地站直身子。
李啸心下十分惊疑,他看到这个骑兵,虽然穿着普通的牧民袍子,身段却依然难掩那窈窕形态。而这人脸上,竟还是一团孩气,一双露出恐慌神色的眸子,十分明丽。
“你想干什么!”
这名骑兵从最初的惊慌中回神来,看到李啸一脸蔑视的笑容,心下甚恼,又是一声清脆的怒喝。
李啸更不答话,手中的马鞭一抖,一把挑下这名骑兵头上的毡帽,顿时,这名骑兵一头如瀑的黑发,纷扬显露。
“哦,原来是个女子。”李啸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汉话说得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英格玛。”蒙古女子低下头,艰难地回答道。
“英格玛,嗯,不错的名字。“李啸脸上浮起一丝怪笑,马鞭轻敲右手道:“本将听说,依你们蒙古人的法则,获胜者拥有对俘虏与战利品的一切处置权,那么,年轻的姑娘,接下来,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共赢()
“将军,你若能放了我父亲与我部众,我愿随你处置。”英格玛的回答很干脆。
李啸心下一动,想不到这个蒙古少女,说话还挺有勇气与担当。
“你父亲是谁?”
英格玛后退一步,手指犹然昏厥于地的土默汗达布尔,小声说道:“这就是我父亲,土默部特部的大汗达布尔。”
见到有如死猪一般昏趴于地的土默特汗,李啸心下大喜,想不到啊,这场规模不大的伏击战,竟然抓获了一条大鱼!
“英格玛,记住你的身份,你没资格跟本将讲条件!”李啸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即他转过身,对手下下令道:“将这些侵掠我大明境地的鞑子,连人带马,全押解入金家庄堡!”
“得令!”
忐忑不安的少女英格玛,跟着李啸军返回金家庄堡,本以为会就此被关入牢狱的她,却没想到,李啸仅仅是把那些没有受伤的鞑子全部关在一间空房中,而自已的父亲达布尔与其他受伤的鞑子,竟还被安排到医馆进行诊治。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年青英俊的明国将领,为什么会这么优待俘虏?
她远远地听到,那个明国将领跟一个医官模样的交待了几句,似乎要他尽快把昏过去的土默汗达布尔救醒。
接着,那个明国将领找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将军,请问我父亲他情况如何?”英格玛低声而焦急地问道。
“放心吧,一点轻伤,无甚大碍。”李啸淡淡道:“本将对你们部落颇有兴趣,跟本将说说你们土默特部的情况吧。”
李啸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威压感,英格玛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眼神,她低着头,小声地将这些年土默特部每况愈下的悲惨境况,大致对李啸说了一遍。
听到现在的西土默特情况这般悲惨,李啸心下也是暗暗吃惊,这鞑酋皇太极,整合控制蒙古诸部的手段,着实狠辣非常。
不过,李啸很快便想到,西土默特情况越是悲惨,自已想要控制它,也会越发容易。
毕竟,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英格玛,你父亲他打错算盘了!把他搞得众叛亲离,部众流离的人,不是我大明,却是女真鞑子。你父亲达布尔,不敢向女真人复仇,反而想来劫掠我大明,真是又卑鄙又怯懦,可笑又可悲啊。若不是本将宽容大度,早就一刀砍了他的狗头了!”李啸一脸不屑之色。
见得李啸这般讽刺自已的父亲,英格玛一脸通红,她低着头,心下甚是恼怒,却不敢吭声。
“不过,本官有好生之德,斩尽杀绝之事,本官不想做。英格玛,本官有个建议,倒可改先和你说说,等你父亲苏醒后,你再与他先谈一番。”
李啸平静的话语,却让英格玛眼中一亮。
“将军你尽可直言!”
李啸微笑着,将自已欲与土默特部建立商道,购买羊毛一事,跟英格玛说一遍。
“据本官所知,你们蒙古人每年都要剪两次羊毛,只不过因为没人收购,只能自已织成粗陋的羊毛毡子,可是事实?”
“正是如此。”
“哦,那你听好了,现在,本官给你们部族一条财路。”李啸笑道:“我军打算,从你们部落大量收购羊毛,这样你们原本无甚用途的羊毛,就可以变废为宝了。”
“哦,真的么?”
“英格玛,本官说的话,没一句是与你开玩笑的。依本官之意,你部可每年分两次,运送打包好的羊毛到我金汤城外交易,按羊毛质量,分上中下三等,我军自会派人验收。以一担羊毛120斤算,下等货算每担4钱银子,中等货每担6钱银子,上等货每担8钱银子。”
见得英格玛眼中的亮光闪烁,李啸知道这个姑娘动心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样一来,原本在你们那边,基本与废品差不多的羊毛,将可给你们部落带来巨大的利润!这般好事,若不抓住,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啸这个价格,说实话,开是实是极低。要知道在现代中国,一斤上好羊毛的价格,便是50元呢。
这就是垄断生意的好处,可以尽量压低价格,还不用担心对方不把货卖给你。
当然,这明代中国,在羊毛市场还处于沉睡状态的情况下,李啸能给出这价格,堪称是一种恩赐了。
英格玛耳听得李啸的述说,心里飞快地打起了算盘。
一般来说,一只绵羊一次可产8至10斤羊毛,现在部落中尚有绵羊6万多只,这样的话,一年可产的羊毛总数为100多万斤,总共可产近8500担羊毛,如果只按中等羊毛的价格来算,便是5100两银子!
5100两银子,对于现在穷困不堪的土默特部来说,堪称一笔巨款!
更何况,这是用基本无用的羊毛换来的,对于土默特部来说,相当于是纯赚的一笔买卖。
这样一笔巨款摆在眼前,英格玛感觉心跳得十分厉害。
“怎么样,本官这个价钱,够优惠了吧。英格玛你先好好考虑下,等会你父亲醒来后,你再与他详细商量一番。”李啸笑着说道。
未等英格玛答话,李啸已起身离去。
“将军稍等,敢问将军尊姓大名?”眼见得李啸离去,英格玛才突然想起来,自已还不知道这位明将叫什么名字呢。
“本官姓李名啸,乃是大明赤凤卫指挥使。”那明将回过头,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望着年轻英俊的李啸那昂然而去的矫健身影,英格玛忽然感觉,心下有块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这位李指挥使给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弥漫在她心间。
一个多时辰后,在陈麻子调理下,土默特汗达布尔,终于悠悠苏醒。
见得父亲醒来,英格玛心下极为欢喜,她一边给达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