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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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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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和尚言语粗犷,行事豪阔的风格,让黑蝎子十分欣赏。除让其统领手下那假意来投的几十名枪兵外,还另拔了数十人给他,任命其当个百人队小头目。

    “大帅,可是为我军欲去何处而烦恼?”安和尚远远地便粗声问道。

    “哦,和尚你有何意见,尽可直说。”黑蝎子闷闷地回了一句。

    “大帅,以俺之意,我军直取山东,当是唯一之路。”

    见安和尚说得这般斩钉截铁,旁边或蹲或站的一众将领,皆不觉一惊,

    “这便怪了,俺到要问问,你安和尚如何说得这般肯定?”一根毛在一旁,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问道。

    安和尚没有看他,继续对黑蝎子说道:“大帅,在下所言,非是信口开河,实是深思熟虑。我军现在几种意见,一种东去南直隶砀山,一种返西南追张大帅部,在下认为,皆是不可。”

    “和尚,你且说下去。”黑蝎子眼中一亮,急急而道。

    “大帅,我义军已在河南闹腾多时,多次到达河南与南直隶相交之边境,故现在南直隶各地多有防备,我军人数尚少,想要突袭进击,实为不易。我军若是向东继续挺进,便是徐州砀山,那砀山乃是徐州重镇属地,自是防备周全,我军若这般轻率过去,却怕是自投罗网。”

    “有道理,那我军为何不能去湖广呢?”黑蝎子点点头,又问。

    “大帅,我军尚在这归德府地界,需得横穿整个河南方可到湖广,路途遥远,去之非易。且沿途多有朝廷军兵阻截,我军纵侥幸躲过,现在河南之地,处处饥馁干旱,我军沿途亦难于就食,只怕方得至半路,部众便会因无粮而溃散了。”

    安和尚一脸郑重之色,黑蝎子脸色黯沉,不觉轻叹了一口气。

    “切,你他娘的说甚么就是甚么!俺们到要听听,这山东地界,又为何俺们能去。”一根毛在旁边冷哼道。

    “对啊,安和尙,我军既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那这山东为何俺们能去,你他娘的倒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旁的过山虎,也一脸好奇之色地凑了过来。

第九十一章 条件() 
“大帅,诸位,安某从山东来投义军,自是对山东地理形势颇为了解。山东前两年,登莱内乱,官军叛军狗咬狗互相厮杀,直至去年春末方定,明狗子已是元气大伤。故现在山东军兵,皆盘据于大的州府城镇。至于诸如单县、定陶、曹州等边境地区,兵力极少,固守县城尚且勉强,如何可抵挡我数千大军。况且山东去年至今,鲁西一带,未曾遭灾,各村寨中存粮颇多,正利于我军就食。大帅,这般防御薄弱的富庶之地,不取何为?若我军不取,却让他处义军抢先得了手,我军就只能吃别人的残羹剩饭了。”

    安和尚这段话完,黑蝎子那双阴狠的眼睛里,已是凶光直冒。

    “入他娘,安头目说得对,咱们就去山东,吃他娘,抢他娘,夜里再搂个美娇娘,正好让老子换换口味!”一根毛得意地怪笑起来。

    “大帅,只是现在虞城至单县的浮桥已被明狗拆除,我军如何过去?”同样一脸喜色的过山虎,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急问道。

    “大帅休慌,虞城沿河各村,多有残留船只,我军搜罗齐全后,正好一举渡河。”安和尚胸有成竹地大声说道。

    “好!他娘的,就按安头目说的办!这几日抓紧搜罗船只,渡河后,安和尚你做向导,大伙儿好好开开荤!”黑蝎子冷笑着下令。

    “安某谨遵大帅之令!”

    。。。。。。

    黑蝎子部数千人,声势浩荡地沿河搜罗船只,对面的单县岗楼上的哨探士卒看得这般情况,无不吓得心惊胆裂。

    于是,流寇要大肆侵入山东地界的消息,被哨探迅速地上报给了单县县令赵延庆,赵延庆则立即上报给兖州知府尼澄,尼澄再紧急上报给山东巡抚李懋芳。

    得知消息的李懋芳大吃一惊。

    他原本心存侥幸,以为这些流寇会因为黄河之阻不来山东,却没想到,这些流寇却已打定主意要渡过黄河到山东来,这让得过且过的巡抚李懋芳,颇有些猝不及防。

    窟窿既已出现,如何把它赶紧堵上,不使流寇这股祸水,在山东之地泛滥成灾,成了李懋芳要面对的当务之急。

    “卧子,速速与本宪前去李啸的赤凤堡!”

    李懋芳这声焦急之令,让陈子龙心下不觉一叹。

    这位李巡抚啊,早些时日,那李啸送上门来愿意效劳,你却恐其另有他图而不答应,现在火烧眉毛了,又要上赶着去求人,真真何苦来哉。

    由是可见,这李懋芳实是个庸碌多疑之人。自已跟了此人,日后前程,怕是黯淡。

    不过他心下虽这般想着,却什么话也没多说,还是立刻陪着李懋芳一同出发。

    两人紧急赶来,二天后,便到达了赤凤堡。

    见得二人一脸风尘仆仆之状前来,李啸心下快意,却还是恭敬迎接。

    “李啸,闲话不说。现在流寇正大肆渡河北上,欲图我鲁西之地,本宪希望你能立刻带兵出发,剿灭流贼,护我山东军民安靖。”各人看坐献茶后,李懋芳一脸急色,也不顾宾主之礼和自家身份,便急急开口说道。

    “哦,鲁西之地,情况竟至这般严重了么?”李啸故作惊讶。

    “李千户,前段时间,你提出愿意派兵前往鲁西抗击流寇,巡抚大人亦是欢喜,只因事务繁忙,一时没有回复。现在流寇事急,巡抚大人专程前来赤凤堡与李大人协商此事,还望李千户勿要推脱。”

    陈子龙看得出来,李啸这话不过是故作姿态,他见得李懋芳一脸尴尬,连忙在一边打圆场。

    “李啸,寇情如火,万万不可耽搁。本宪现在问你,还需几日尚可出兵?”李懋芳真是急了,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

    李啸心下暗笑,这个李懋芳还真是个属驴子的,非得让人抽了鞭子才肯上坡,倒是可笑可叹。

    不过李懋芳这样得过且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大明官员,整个明朝多如牛毛,李啸也不想再于此事上与其多计较。毕竟现在是对方急着求自已,自已却可好好与他谈谈条件了。

    “出兵抗贼,乃我大明官军本份。李某言既出,必以信。只是李某心中有句话,却不知当不当讲?”

    “李啸你但说无妨。”

    “巡抚大人,本将说句实话,我赤凤堡距鲁豫边境之地,有一千多里,行军奔波,实是辛苦。我军现在出兵抗击流贼,纵然获胜后返回,却亦难保没有别的流寇又趁虚而入。若是这般,我军总是长途奔袭,士卒劳苦,军心必沮,而各路流寇却能一直以逸待劳,我军岂不吃亏。这样一来,我军想打击流贼,力保山东军民安靖,实非易事。”

    “那李啸你的意思是?”

    “本将恳请巡抚大人同意,在流寇侵入的单县之地,划出一块土地,由我军驻守防卫。若有了我军这般驻军威慑,小股流寇断然不敢进犯,而大股流寇,我军可凭堡坚守,这样消灭流寇,却是容易得多了。”

    李啸诉说时,一脸诚恳之状,李懋芳眼神复杂,久久无言。

    这个李啸,说得冠冕党皇,还是要为自已在那单县谋得一块飞地罢了。

    也不知那土地贫瘠,常被黄河决口冲淹的单县,却为何这般吸引这个李啸?

    只是,自已现在还有条件拒绝他吗?

    真若流贼泛滥起来,在山东之地大肆荼毒的话,他这个巡抚,也就当到头了。

    李懋芳下意识地看向陈子龙,看到陈子龙正微微点头,示意自已赶快答应。

    良久,李懋芳长叹了一口气,对李啸说道:“既如此,本宪同意了。准李啸你在单县附近,如这赤凤堡一般,选择方圆二里之地,筑堡屯军,防贼护民,以为长久防备之计。”

    “大人,二里之地,实在太小。单县之地,多有流寇,我军若要在其处驻扎,却实难与赤凤堡一般局限于一处,另需多建岗楼,墩堡,以便及时应警,方可护卫周全。”李啸平静回道。

    李懋芳的脸上,不觉哆嗦了一下。

    这个李啸,看来真吃定自已了。罢罢罢,现在自已有求于人,却是实难于拒绝他。

    “那依李大人之意,需得多少土地方可?”李懋芳淡淡道。

    “禀大人,至少方圆十里。”

    “好,十里就十里,本宪答应了。”李懋芳一咬牙,答应下来。

    李啸见事情谈妥,心下极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向李懋芳拱手道:“巡抚大人既已应诺,我军自当奋发效力!另外,还请大人安排兖州各地,支应我军粮草,李某准备妥当后,立即率军出发。”

    “好,就如你李啸所言,本宪自会安排妥当,盼李千户早日剿贼成功!”李懋芳脸上挤出笑容道。

    “但请巡抚大人静候捷音!”

    。。。。。。

    黑蝎子部流寇,于五日后,终于集齐船只,大举渡河北上。

    流寇入得单县之境,立即露出了狰狞面目,四处纵兵掳掠村寨,整个单县南部,顿时一片刀光血影,哀鸿遍野。

    不过,黑蝎子脸上,却没有太多笑容。

    这些时日,他们已抢掠了多处村寨,却发现当地村民皆是大部闻风脱逃,只有一些老弱尚躲于家中。而搜索各村寨之内,所得粮食仅足饱腹,诸如金银财宝之类,亦是极少。

    对于黑蝎子及他手下一众流寇来说,这单县地方,真他娘的有如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黑蝎子当然不知道,这些村民皆已得到了李啸的安全司的提前通知,让们早早逃到县城,或是暂去外县投奔亲戚,除了一些死硬不听劝的村民与老弱外,大部分村民皆已撤走。

    而那些残存的粮食,则是安全司有意保留其中,意在让这些流寇还能有所收获,不至于因为缺粮而流窜过快,从而脱离了李啸的控制。

    黑蝎子一怒之下,下令将搜得的老弱就地斩杀,所有抢过的村寨,全部纵火焚烧成一片废墟。

    又过了一周多时日,除单县县城外,在安和尚带领下,黑蝎子部几乎将整个单县扫遍,发现各地村寨皆是如此,所得粮食金银皆是极少,掳掠所得的人丁也是老弱居多,不堪为用。

    黑蝎子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心下疑虑的他,在这天晚上,令各名将领前来一处废弃的祠堂中聚议。

    “唰!”

    一声抽刀声响,一柄顺刀横搁在安和尚脖颈处。

    “安和尚!我军掠了恁多村子,都他娘的没甚收获。狗入你是不是骗了我们!你若有半句谎话,老子一刀砍了你!”一根毛咬牙怒吼,双眼之中凶光直冒。

    周围突然一片安静。

    安和尚斜眼瞥去,发现坐在上首的黑蝎子亦是一脸黑沉,双眼狠狠地盯着自已。

    “大帅,既然各位兄弟都信不过在下。在下也没甚好说的了,这颗不值钱的头颅,就让兄弟们砍了去吧。”安和尚冷笑道。

    “狗入的,你以为俺不敢么?”一根毛脸色狰狞,把顺刀向下压了一压,安和尚脖子处立即有血溢漫爬出。

    “住手!”

    黑蝎子一声怒喝,一根毛方恨恨地抽刀入鞘。

    “安和尚,非是本帅心疑。眼下这事,确是有些奇怪。按我军以往经验,我军所抢的各处村寨,要莫没有防备,让我军大有收获,要莫是作了准备,让我军颗粒难收。而现在我军到了这单县,说来也怪,各处所得之粮食,皆为仅够果腹,倒象是有人算好了我军人数一般。安和尚,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蝎子声音沉闷地说完这段话,双眼又是直勾勾地望着安和尚。

    安和尚双眼望着对面墙上那朽坏脱落的木窗,目光平和,却似仿佛没听见一般。

    “大帅问你话呢,你聋了么!”过山虎亦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

    “大帅,安某只想说一句,现在单县之处,与我等在河南虞城之情况相比,却是如何?”安和尚终于开口道。

    黑蝎子一怔,他没想到安和尚会这般说话。他呐呐回道:“现在这里,当然比在虞城缺粮少食挨饿要强得多。”

    安和尚脸上泛起笑容,他又说道:“那我再问下大帅,我军这般声势浩大渡河而来,那些单县军民,岂会不早作防备,又岂会坐等我军前来砍杀?俺敢肯定,我军搜得的米粮,恰恰是那些村民慌忙逃路所剩。各位还真别小看这点粮食,若是别处义军先来一步,眼下我军怕是只能去喝西北风。”

    安和尚话音刚落,会场响起一阵交着接耳的嗡嗡声。

    “那你说以后怎办?就只能这样每天吃不饱,饿不死地过着么?”一根毛冷笑道。

    “对啊,你他娘的当日怎么说来着,说只要去了这山东,就有吃有穿有女人,难道是骗我们么。”过山虎大声喝道。

    “对,安和尚,我军到这山东,不是来要饭的,是要各位兄弟都能发大财得富贵。我且问你,今后我军该如何打算!”黑蝎子一脸焦躁地加了句。

    “大帅和各位兄弟想要发财,却也不难。”

    听了安和尚这句话,各人眼中皆是一亮。

    “大帅,现在单县各相临州县,对我军定是如防大敌。我军若与扫荡单县一般,前去他县掳掠,怕亦是财货难获。在下在想,却是需要待其麻痹大意后,再出其不意攻之,定可大有收获。”

    安和尚说到这里,黑蝎子双眼愈发闪亮。

    “你且详说下去。”

    “各位,我军过了黄河后,这段时间里,各人皆填饱了肚子,正好养精蓄锐,再整旗鼓。安某在想,我军在于这几日扫荡完单县后,假意前往单县南部,放言要重返河南。过上几天后,临近各县定会松懈大意,各处村民也自会返回村寨。待此时,我军再突然奔袭临近各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掠村寨,定会大有斩获。金银、粮食、女人,定是应有俱有!各位兄弟想要银子还是女人,当是随便挑啊。”安和尚大笑说道。

    “好!好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计,安和尚,你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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