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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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5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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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清军攻到城下之时,都不过只杀死杀伤了数百人而已。

    就在这时,接连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两门火炮在仅打了两轮之后,就炸膛了。

    刺目的金黄火光,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四分五裂的火炮散件,血肉横飞的一众炮兵,以及濒死的伤兵满地打滚的惨叫,充分展现了一副地狱般可怕的场景。

    山海关城头的火炮,积年累月风吹雨淋地摆放在城头,平时也根本无人检修,还是这几天,祖大乐才紧急安排炮兵检查了一番,只不过,这样紧张而匆忙的检查,基本也是聊胜于无的状态。

    这两声炸膛的巨响,离主将祖大乐并不太远,差点把他的耳膜给生生震破。

    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迅速地陷入了无声状态。

    口鼻流血,满面灰尘的祖大乐,不用看都知道,是有两门火炮炸膛了。

    而在他才扭头望去时,他遥遥地看到,又是两道刺目的金黄火光喷溅而起,很显然,在这一瞬间,又有两门不知是何种类的火炮炸膛了。

    这一刻,置身于无声世界的祖大乐,心下满是莫名的悲哀。

    虽然火炮炸膛的问题,祖大乐也曾经考虑过,但他真没想到,这些年久失修的火炮,战场表现会如此差劲,炸膛会如此频繁,以致于杀敌不成,反倒成了自杀般的存在。

    这样自杀性的火炮炸膛,自是极损士气,祖大乐清楚地看到,已有多名炮兵,被炸得丧魂失魄,他们嚎叫着掉头冲下去,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们溃逃的脚步。

    祖大乐心下痛楚,他张大嘴巴,在耳朵听不清的状况下,尽力喝喊着招呼着城头的炮兵,让他们抓紧时间打炮,尽可能多地杀死杀伤敌军。

    这时,城下的清军近一步迫近,在一架架攻城梯,开始越来越靠近城墙时,有大批的清军弓箭手蜂拥而至。射术精湛的他们,满搭硬弓,放上重箭,吱吱地拉满,对着正在城头忙碌的守军,激射而去。

    呼啸的箭雨,朝城头的守军密集袭来,很多守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立刻被激射而来的箭矢,给惨叫着活活地射成了刺猬。

    主将祖大乐,就险些中招,幸得两名护卫及时用盾牌摭护,才让他侥幸逃得性命。

    而更糟的是,由于清军弓箭手的突然进攻,导至守军的火铳手被全面压制,他们还未来得及装填完火铳,便纷纷中箭大批死伤,迅速溃下城去。

    清军弓箭手一击得手,迅速弓矢连发,整整抛射了八轮,待到臂力耗尽之后,才向后撤走。

    这八轮抛射,让城头的守军死伤极多,火炮的还击已然完全停止,只有残留的军士,在绝望地回射着箭矢,当然,还有残留未逃的火铳手们,打响了稀稀落落的铳声。

    见到城头的守军死伤一片,又没有了火炮还击,城外的清军顿是士气大振,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啸叫,纷纷加快了前冲的脚步。

    一架架攻城梯,快速通过护城河上紧急搭建的浮桥,它们有如会自动爬行的蜈蚣一样靠过来,梯头的搭钩,卟卟地搭紧城头的堞垛,稳稳地靠在城头。

    攻城梯一旦固定,成群的清军,立刻有如蚂蚁上树一般,缘梯而上,直攻城头。

    而那些推着楯车进攻城门的清军,也再无所顾忌,他们拼力加快前行的速度,把巨大沉重的楯车,抵近到城门的方向,便有清军开始铺设木板在护城河上,做成简易的浮桥,准备运送楯车过河,再去撞烂城门吊桥。

    山海关城,这座天下第一雄关,瞬间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可悲的是,清军开始疯狂的进攻,而城中守军,几乎没有力量加以阻止。

    城头原本就不多的灰瓶擂木,稀稀落落的扔下去,对清军的杀伤十分微小。而因为时间紧急,城头还未煮开的粪便金汁,也急急倾下,同样给清军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

    守军的表现越是乏力无为,城下的清军便愈是猖獗气盛,那野兽般的吼叫连绵响起,几不绝耳,全部缘梯上爬的清军,纷纷加快了攀爬的脚步。

    这般危急时刻,祖大乐亲自站在北门城头,他拔出宝剑,怒目圆睁,准备与即将攻下的城头的清军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耳朵渐渐恢复听力的他,遥遥地听到一声沉闷的砸响。

    他惊愕地回头一看,却远远看到,那由自已的独生儿子祖泽衍驻守的山海关南面城门,吊桥轰然放下,砸起大片灰尘,那紧闭并加固了的城门,也被缓缓打开。

    这一瞬间,祖大乐心如刀割,脸色如土。

    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自已最为信任的亲生儿子祖泽衍,竟然向清军开门投降了!

    。

第六百四十八章 沉默的海狼() 
“泽衍!”

    山海关总兵祖大乐,拼尽力气,冲着南门方向厉声大吼,他悲凄的声音,迅速消散在一片嘈杂中。

    接下来,祖大乐远远地看到,南门处迅速打出白旗,自已的儿子祖泽衍,亲领一队护卫,出城去迎接清军入城!

    危难关头,最为信任的亲生儿子,竟然叛父投敌,简直是有如万针扎心般的疼痛!

    这一刻,祖大乐去死的心都有了。

    真没想到啊,在这战斗的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自已的亲生儿子,竟会率先叛变,开门迎敌,这简直是一个黑色幽默般的巨大讽刺。

    祖大乐忽地想起这几天,儿子的怪异表现,心里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这个家门败类,定是认定敌强我弱又困守孤城,那么,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因此,在清军攻城之际,趁机献门迎敌,被他认为是最好的投降保命之道。

    大难来时,父子反目,这令人无比痛心的一幕,就这样真实发生在自已眼前,让身为父亲的祖大乐,是简直无法承受之巨大痛苦。

    就在这时,从攻城梯上缘爬而上的清军,已纷纷跳到城头,立刻有如凶兽一般,对已是惶乱一团的守军,大砍大杀。

    “顶住!顶住!一定要把鞑子杀下城去!”

    祖大乐厉声大吼,他身先士卒,接连砍杀了两名冲过来的清军,意图以自已的勇毅之态,唤起近乎崩溃的守军们,那残存的斗志。

    只不过,在南门开城迎敌,清军已然蜂拥而入的情况下,他所做的努力,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清军蜂拥入城,与城中的预备队迅速地开始短兵相接。

    而自已的亲生儿子祖泽衍,虽然还未彻底泯灭良知,去与清军一起,屠杀这些与曾与自已朝夕共渡的兄弟,但他与其一众部下,在一旁沉默观战的模样,却足以令人极度寒心。

    祖大乐的目光中,写满了绝望与悲哀。拼死杀敌的他,几乎在心下肯定地认为自已,即将命丧于此了。

    而在两军酣战,守军已渐渐不支之际,交战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晨光熹微光线昏暗的清早,远处那看上去依然黑沉沉一片的海面上,近乎无声无息地来了数十艘舰船,有如一群沉默的海狼。

    这些船只,皆是唐军的水师舰船。

    这些舰船,从山东装运辎重返回辽东后,那唐军兴中镇镇长田威,立刻遵照李啸指示,令副镇长刘国能,亲统约一半的舰船,带上六千兵士以及相关给养,从营口港出发,直驶山海关,去搭救祖大乐等人。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清军开始正式攻城的早晨,一路疾速前行的唐军水师舰船,碰巧赶到了山海关附近的海面。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也许,这就是冥冥天意吧。

    一柄精铜所制的千里镜,在久久观察后,缓缓放下,微茫的晨光中,显露出一张男人刚毅而凝重的面孔。

    这个人,便是亲率舰船而下的兴中镇副镇长刘国能。

    他从千里镜中,清楚看到了守军与清军激烈交战境况,也大致看明了山海关的守卫布局,此时的他,心头既庆幸自已来得及时,同时又感觉颇有些莫名失落。

    因为从战局上看,清军现在能全力攻打山海关,那就说明,宁远城已然沦陷,那宁远总兵吴三桂,极可能已经在早些时日就投降了清虏。那么自已接下来,也就只有这山海关的祖大乐部可救了。

    唉,一路疾赶,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完成李啸的安排,解救出宁远的吴三桂部兵马,真是一件十分令人遗憾的事情。

    刘国能一声轻叹,立即沉声发布命令”全军准备,径直朝山海关东门驶去,到达东门后,舰队一字排开,集体用舷炮攻击清军,务必将清军阵形拦腰打断,并为我军登陆创造良好条件!“

    ”是!在下遵令!“

    五十多艘舰船,有如黑色的幽灵,在熹微的晨光,一路西进,迅速逼近了山海关城东门。

    正率部与蜂拥而上的清军拼死作战,杀得一脸一身都是鲜血淋漓的东门守将祖大弼及其部下,第一个发现了海面上的异常动静。

    “祖将军,快看,海上有船来了!”

    一名亲随护卫,手指遥遥地指着目光尽头的海上来船,语气满是惊讶与震颤。

    杀得性起的祖大弼,皱着眉头望了一眼,便急急退后几步,抹了一把满面的血水,便从怀里摸出千里镜,搭眼急观,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又欢喜至极的表情。

    “入他娘!是唐军的旗帜!是唐军的水师!老子没看错,老子绝对没看错!这帮狗入的,来得可真是时候哇!”

    祖大弼狂喜的叫喊声,立刻引来了连绵的欢呼。

    整个东面城墙上,那些原本只剩垂死挣扎的军兵,现在绝境逢生,立刻人人有如打了鸡血一般,人人欣跃,个个争先,争相向涌上来的清军,奋勇对杀而去。

    而这阵城东响起的如雷欢呼,立刻让北面城墙,以及城中守备队这些同样与清军苦苦死战的守军,皆是精神大振,无比昂扬。人人瞬间精神百倍,拼死向蜂涌而来的清军继续缠斗砍杀。

    目睹了亲生儿子叛变,又见城头清军攻势难挡,已然心如死灰的主将祖大乐,同样大为振奋精神抖擞。

    此时的他,一扫颓气与原本只求速死的消极状态,双眼放光的他,用尽力气大声叫喊道“各位兄弟,唐军来了,咱们有救啦!只要唐军靠岸,清军必溃,各位兄弟拼死清虏这番攻击,这山海关城,终归还是属于我们!”

    他的叫喊,同样引来了如雷般的回应,明军守兵挥刀舞枪,人人奋勇作战,就连溃下城去的炮兵与铳兵,也纷纷拾捡了刀剑,重新返回城头拼杀,或是就近抵挡从南门突入的清军。

    此时,一直在城外密切观望战争进展的清军主将阿济格,见到城头那些基本可以倚而立败的守军,忽然大为振作死命抵抗,心下不觉大为诧异。

    当然,他迅速地知道了答案。

    当他从千里镜中,看到海面上,随着升起的朝阳,越驶越近的五十多艘唐军舰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不是吧?!

    自已运气这么衰?!

    就在山海关城快要拿下之时,这唐军水师舰船就要赶到,这,这简直是天灭大清啊!

    怎么办?

    是继续战下去,还是就此撤退?

    理智告诉他,在唐军水师这般急速迫近的时候,撤退应该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毕竟守军经过这番苦战,又缺乏骑兵,根本不可能还有能力有勇气进行追击,所以,现在自已及时撤退的话,当可保万全无虞。

    只不过,一个退字,说起来容易,但真的要去做的话,何其艰难!

    要放弃这块几乎已经吞入肚中的肥肉,放弃这座几乎已被自已拿下的雄关,心理上那一道关卡,如何可以轻易过得去!

    毕竟,胜利近在眼前,城池唾手可得,让任何人做出就此放弃并撤退的决定,都是极端痛苦而难受的,身为统军大帅的阿济格,当然更不例外,感受也更为深切。

    相比就此撤退,阿济格内心之中,亦还存在着一点幻想。

    那就是,万一自已能赶到唐军舰船到达前,或者在他们的军兵登陆之前,就能去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守军给全部消灭,把这天下第一关,给抢先夺占了下来,那这局面,不就彻底改变了吗?

    若是那这样的话,自已手下有八万兵力,足以凭关固守,唐军舰船纵来此地,亦无能为也。

    进,还是撤,两种完全不同的决策,在阿济格的脑中天人交战,令他一时间左右为难。

    “英亲王,唐军舰只突然前来,敌兵得此强援,只恐这山海关,不易拿下啊!”

    在阿济格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之际,旁边与他一同观战的宁完我,亦是一脸恐慌,他小心翼翼地向阿济格询问了一句,希望他能速做决断。

    阿济格当然听得出,宁完我这厮隐藏着的小心思。他紧绷着脸,脸上每条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这条该死的汉狗,事到临头,便想逃跑保命,真他娘的窝囊!

    哼,本王现在这般模样,难道你他娘的没看出来,老子正在紧张思考吗,催什么催!

    最终,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夺下山海关再固守的侥幸想法,战胜了赶紧撤退以求自保的理智。

    阿济格咬了咬牙,沉声下令“传本王军令,令全军加紧进攻,务必在唐军舰船到来之前,一举拿下山海关!”

    “得令!”

    有了主帅阿济格的这道命令,全体攻城的清军,愈发疯狂地攻城作战,每个人都勇悍非常,有如搏命而嗜血的野兽。

    而与他们交战的守军,亦是拼尽全力,奋勇搏杀,一时间,整个山海关城上城下,刀光剑影,血肉迸飞,惨叫连连。

    就在守军与攻城清军拼死相搏之际,唐军的五十条多舰船,终于赶到了海岸边。

    望着面前清晰可见的城池,与城池上下蜂涌交战拼死搏杀的两军,刘国能内心中无比激动,那近乎原始的嗜血欲望,被瞬间点燃。

    他娘的,老子来得正是时候!

    “传我军令,全部的虎啸级舰船,即刻集结于山海关东门外,一字纵队排开,给本将死命轰击这东门外的清军!“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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