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一心要为藩主尽忠的大将,总算是实现了自已的诺言。
“桦山大将!。。。。。“
仅存的赤备骑兵们,见得主帅被明军残酷捅杀,顿时再无战心,纷纷悲喊着四处逃散。
玄虎重骑紧追不舍。
只不过,因为铠甲过于厚重,追击的玄虎重骑速度有限,在追了数分钟后,近六十名赤备骑兵还是愈逃愈远,再难追上。
“全哨回返!背冲步兵!“
玄虎重骑哨哨长一声大喝,全体玄虎重骑嘴中发出厉声尖啸,迅速集结成阵,复向正在拼死抵抗命悬一线的萨摩军步兵战阵背部,猛冲而来。
“轰!“
钢铁洪流般的玄虎重骑,给了萨摩军背部凶猛而凌厉的一击,正与枪盾战阵和横行哨抵死搏杀,仅剩一口气还在吊着的萨摩军步兵,终于彻底崩溃。
他们弃了刀剑,嚎哭着四下逃窜,另有极多的长枪足轻,就地跪降,以求活命。
只不过,已然杀性大起的猛虎军,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活命的机会。刀砍枪刺,马踏冲击,整个永通山谷口惨叫连连,鲜血迸飞,头颅滚地,有如血腥地狱。
一刻钟后,在夕阳已然全部西下之际,全部的萨摩步兵皆被明军杀光,遍地污血残肢,断刀破枪,与如血的余晖浸染在一起,组成一片让人心惊的恐怖。
桦山埁正的拼死抵抗,仅仅只拖住了明军半个多时辰时间。
这个微不足道的结果,不知道已身在地狱的桦山埁正,心中会做何感觉。
“万胜!“
“万胜!“
“杀鞑虏,立功名!“
“杀鞑虏,上天庭!“
。。。。。。
在连绵而起的欢呼声中,志得意满的李定国昂然下令:“敌军已灭,速速打扫战场,然后通过永通山谷,直取鹤丸城!“
“得令!“
在李定国率领其部兵马,乘着渐渐明亮的月色,快速通过永通山谷赶往鹤丸城之际,李啸率部刚刚来到鹤丸城外。
看到在那月色下,巍峨耸立的鹤丸城天守阁,一脸风尘仆仆的李啸,心下十分欣喜。
天守是日式城堡中,最为独特,也最为主要的一种建筑。天守通常位于日式城郭的中心制高点,是城中的最高建筑,在战时是坚固的军事防御设施,除具有观察和指挥的作用外,还可作为守军最后的防御阵地。
一座坚固高耸的天守,象征着所在地大名或城主的权力与地位。象日本战国第一强人织田信长,那曾经居住过的安土城天守,便是号称日本第一天守,可惜后来被叛变的明智光秀一把火烧光,自已也命丧其中。
通常情况下,城主并不居住在天守内,而是居住在本丸(城郭中心)中另行营造的御殿内。一般在商讨重大事件,或是防御作战时,城主才会来到天守阁中。
“传本伯军令,全军将士休辞劳苦,继续前行,将鹤丸城团团围住,不得让城中一人得以走脱!“
李啸大声下令完,本然疲累不堪的猛虎军,齐齐发出一声爆响,奋力向鹤丸城继续大步行进。
此时,站在天守阁最高处的平章由纪,望着城外盔甲鲜明铁流滚滚的明军,在明亮月光下将鹤丸城团团围住之时,脸色顿是一片灰败。
完了,明军没从永通山谷来,而是绕到北边来到鹤丸城,家主失算了啊!
这一来,这被重重围困的鹤丸城,怕是连是蚂蚁都逃不出去了。
如果岛津光久不能率军及时赶回的话,这鹤丸城与天守阁,必落于明军之手。那么,到了那时,自已真的要把岛津一族全部杀光吗?自已真的能下这样的狠手吗?
想到这里,平章由纪心如刀割,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下唯一之计,便是岛津光久能顺利赶回救援,才能救得了这鹤丸城吧。
平章由纪一声长叹,内心在不停地祈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有了效果,在猛虎军终于将鹤丸城全部包围后,有飞鹞子轻骑向李啸紧急禀报,说从永通山谷处,有大批的萨摩藩军兵,正紧急向鹤丸城赶来,离此处不过二里有余。
听了李啸脸上,顿是浮起莫名微笑。
他知道,应该是埋伏的岛津光久,在得知自已率兵绕路奇袭鹤丸城后,才这般紧急赶回救援。
看来,自已来得实在是及时,正好截住了率军返回的岛津光久,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本想着,可能要在攻下鹤丸城后,自已要再返回去,与李定国部合击永通山谷中的萨摩军,却没想到,这个萨摩藩的家主,现在竟自投罗网来了!
李啸脸上,一丝狰狞之色闪过,他立刻开始下达军令。
“平南营乙总丙哨哨长张维听令!“
“末将在!“
“因城中敌情不明,令你将平南营乙总丙哨全军兵,分成两部,继续堵住鹤丸城的前的两道城门,万万不可让敌军从敌中走脱!”
“遵令!”
“火炮哨哨长赵贲听令!”
“属下在!”
“令你率火炮部队,全部集中在进入鹤丸城的必经之路上,十九门火炮排成一排,全部装填霰弹,给急急返来的岛津光久部,来个狠狠的迎头痛击!”
“得令!大人你就放心吧!”
“飞鹞子听令!”“满州步兵哨听令!”
。。。。。。。
最后,李啸复令飞鹞子与满州步兵两哨兵马,各自埋伏在这条道路两边,命令他们,在火炮齐射轰击后,立刻同时从两边杀出,对岛津光久部进行猛烈攻击。
而他自已,则率领着100人的护卫骑兵,站于火炮部队后面。准备在火炮打击后,这支李啸军中,最为精锐,装备也最为精良的护卫骑兵,由李啸亲率向前杀敌,与旁边的飞鹞子与满州步兵哨一起,三面合击萨摩军。
这当路设炮,三面合击的招数,其实在崇祯四年时,就被后金鞑酋皇太极用过。
当时,皇太极在大凌河城外,当路设下各类火炮六十多门,待明朝大将张春,率领四万援兵到达之际,便立刻开炮轰击,让张春部迅速陷入混乱。随后两边伏兵尽出,代善,岳托,莽古尔泰等人率兵四下追杀,四万明军立即全部崩溃,最终主将张春被俘,绝大部分明军被杀,只有不过寥寥千余人,最终得以逃命。
为将者,能随机应变,不拘死理,方为合格。
命令下达后,李啸眺望着远处黑乎首的道路尽头,脸上却满是沉吟之色。
他心下暗暗在想,不知现在李定国部,有没有率部赶来。
若其没有赶到,这场战斗,自已虽能胜,但损失可能也会有不少,且难于尽灭敌兵。
若是李定国部能顺利赶来,则可四下合围那岛津光久部,当能大大减少手下军兵的死伤数量。还可让这部岛津氏的最后主力,最终难逃全部被歼灭的命运。
不多时,从远处黑乎乎的路口处,传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与马蹄声。
而这边,李啸部所有火把尽灭,人马无声,四寂萧然。银色月光照耀下,李啸那布好的军阵,宛如一群沉默无声却杀机重重的鬼魅。
很快,岛津光久带着四千名萨摩军兵,出现在目光可见的道路尽头。
“沉住气,不要急,等他们走了再放!”
火炮哨长赵贲伏着身子,低声对那些已然按捺不住的火炮手喝道。
虽然龙击炮打放实心铁弹时,射程极远,有效射程可达1500米,但因为现在是打放霰弹,以求尽可能多地杀伤敌军,故等他们走近些再放的话,无疑杀敌效果会更大。
很快,声势嘈杂,急切赶路的岛津部,越来越近了。
包括岛津光久在内,这些急切进城守卫的萨摩军军兵,都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个宁静的月夜里,前面看似一片安静的鹤丸城城外,竟有明军已悄悄布好口袋,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二百步!
一百步!
六十步!
一路急赶的萨摩军,终于到了霰弹的最大准确射程之内。
“放!”
赵贲的一声大喝,十九门装填了霰弹的龙击炮,齐齐打响。
“砰砰砰砰!。。。。。。”
19门龙击炮炮口,集体喷出腥红刺目的火光,无数霰弹颗粒,从黑洞洞的炮口飞喷而出。
这些霰弹,多为大拇指或小拇指粗的铅丸铁砂,有些还是尖锐的小石子,它们带着可怕的啸音,满天疾飞,密密麻麻有如铁石暴雨一般,向这些快步而来的萨摩军兵狂扫而来。而只要被这可怕的铁石暴雨扫中,无论是人是马,立刻就是全身满是密密麻麻的粗大血洞!
连绵的惨声剧烈地响起,鲜血与碎肉四处飞溅,整个岛津光久部前阵处,顿时遍布了暗红的鲜血与花花绿绿的人体组织,整块场地有如地狱屠宰场般,极度血腥恐怖。
“哈哈,小日本,我军的霰弹齐射,滋味还不错吧。”
见得萨摩军惨状,火炮哨长赵贲与全体火炮手一起,放声大笑。
第三百三十四章 岛津氏覆灭()
明军这次19门龙击炮霰弹齐射,极其凌厉狂暴,造成了至少500多人的萨摩军兵死伤,整个岛津部立刻陷入混乱,有大批的足轻步兵,哭嚎着向后面逃去。
“叭嘎!稳住,稳住,都不许乱跑!”
押阵在后的岛津光久大声喝驾,一脸愤怒几近扭曲,他刷地抽刀,顺手砍掉了一名惊惶后退的足轻脑袋后,一边大声喝令手下亲卫赶紧维持秩序。
还好,在一顿紧急砍杀后,整个军阵渐稳,混乱总算平息了下来。
只不过,在岛津光久还未来得及下令新的命令之际,他忽然听到了响亮而凄厉的海螺号声。
道路的两旁,有大批的明军,有如鬼魅一般杀出,一边是骑兵,一边是步兵,纷纷呐喊着向自已杀来。
而在正对面,则有一支百余人,装备极其精良的重装骑兵,他们的武器盔甲,辉映着熠熠月华,有如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跃过那一排火炮,向自已才刚刚恢复平静的军阵,猛扑而来。
转瞬之间,岛津光久部,陷入了明军的三面夹击中。
李啸一马当先,手中的龙吟宝剑手起刀落,刷刷两下,便砍掉了两个足轻的脑袋。
此时的他,突然感觉极其兴奋。
好象记不清多久了,自已就以指挥与筹划为主,再未上过战场厮杀。而今天这个明亮的月夜,与一众护卫骑兵一齐冲阵厮杀的李啸,血脉贲张,神情亢奋,恍惚中好象又回到辽东,与那一众鞑虏哨骑,在漫天飞雪中搏命厮杀。
此时,左边的飞鹞子骑兵,专攻那些来不及后撤的弓手与火铳手,雪亮的骑刀上下挥舞,杀得惨叫连连。
面在右边,满州步兵哨直攻那装备差劲作战意志弱的足轻步兵,他们吼叫挥动着手中的虎枪,虎刀,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等重型武器,跃入敌阵大砍大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残肢飞溅。这些由来自白山黑水的野蛮部族战士,在刚刚归化为汉族新成员后,为李啸这个新主人,充分展示了自已的武勇与价值。
刀枪入肉的噗噗声,刀剑相砍的叮当声,伤兵濒死的惨叫,战马倒地的悲鸣,立刻响起一片。
受到猛虎军三面夹击的岛津光久部,一时间阵伍混乱,指挥失灵,三千余名军兵咬着牙拼死抵抗,却已进退失据,只能各自为战。全军颓势越来越明显,又开始有许多的萨摩军兵,开始惊慌逃窜了。
“不许逃,萨摩的武士,只能战死疆场,绝不能当无耻的逃兵!”
陷入重围的岛津光久,于左支右绌中,冲着逃兵厉声大吼,却无甚作用,那些旗本武士们还好,而那些从农民征召过来的足轻,战到此时,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逃跑保命了。
岛津光久又急又怒,他刚刚奋力磕了一柄用力挥来的骑刀,却不料,哧的一声,左边的手臂已被一名满州步兵狠狠砍伤,手肘处的伤口深及入骨,几乎把他疼昏过去。
“藩主!”
见得主子受了重伤,旁边的亲卫们哀叫起来。
“别担心,我死不了。尽力杀退明军,方是要紧!”岛津光久咬着牙,一边继续一手持刀,挥砍拼杀。
每名亲卫武士都用一种垂死而决然的眼神望了藩主一眼,随后纷纷咬牙继续凶猛厮杀。
一时间,虽然明军已占上风,但这些拼死作战的萨摩军,却能犹然苦战,未显出立刻崩溃之象。
而此时的李啸,手中宝剑已是鲜血淋漓,他刚刚挥剑砍落了一名旗本武士丑陋的头颅,正复与一名岛津光久的亲随骑兵激烈交手。
只不过,在他心下,却也在为这次战斗的激烈残酷,以及萨摩军的强悍凶顽而暗自心忧。
他知道,这样一场战斗打下来,虽然自已最终还能获胜,但无疑也会是伤亡颇多。这对于一向关爱部下体恤士卒的李啸来说,心下实在有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无比。
只不过,在两军交手了近一刻钟后,从远处的黑暗道路口,忽地传来沉闷而绵密的马蹄声。
李啸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自家的玄虎重骑,又还能是谁?!
李定国部,终于在两军交战了一刻多钟后,顺利赶至。
“将士们,李定国部已至,全军奋力杀敌,务必全歼萨摩军!”
李啸昂奋大喝,正拼力激战的部下,闻言军心大振,齐齐发出爆喝,对被围在阵中的萨摩军,攻击愈发猛烈。
而在远远地看到,在银色月光下,正与岛津光久部拼死厮杀的李啸部时,李定国亦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在率部通过永通山谷时,李定国为了要尽快追上正往鹤丸城急急赶回的萨摩军,便决定,由自已先率着玄虎重骑尽力前行,而让其余的步兵部队,在后面追行赶来。
还好,自已来得及时,在敌我两军交战最激烈的时候,顺利赶到。
“传本将军令,全体玄虎重骑将士休辞劳苦,立刻背冲敌军,争取一举击溃萨摩军!”
“得令,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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