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后,便欣喜地看到,在这间宽大的房间中,足足堆放了近五千条中华牌香烟!奶奶的,没想到啊,这安和尚军中,竟藏了恁多好货!操!李啸这厮,造得的这中华牌香烟,味道醇和,外型美观,又有过滤烟嘴,尤显高档,故颇受烟民欢迎,在辽西地区极为畅销。一条普通香烟,竟可卖到近1两银子!比那些土烟与山烟,价格却是高得多了。祖宽心下一动,迅速就有了主意。不过半个时辰,全部俘虏人员,皆已清点完毕。“祖总兵,人员倒与贵军上报数额相符。这样的话,总共银两价格是53885两。”安和尚笑着说道。祖宽斜了他一眼,却淡淡地说道:“安和尚,你这厮在这坞堡中,私藏了恁多好货啊。“安和尚顿是一惊,忙道:“我军外派剿匪,安有甚好货携带,祖大人可是取笑在下了。“祖宽双眼一瞪,喝道:“少来装蒜!本兵且问你,你那满满一房间的香烟,不是好货,又是恁的!“安和尚讪笑起来:“这个么,祖总兵,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家李大人仁心宽厚,考虑到军兵在外,多需香烟解乏提神,故给我部军兵特备了一大批香烟,算是作为军资了。“祖宽脸上划过一道冷笑:“即如此,那本兵要你四千条香烟,抵掉零数,就给我军50000两好了。“安和尚挠着光亮的头皮,脸现为难之色:“祖总兵,李大人在给我等指示中,没作这般说明啊,却不知合不合适。而且,俺也听说,这香烟,在辽东之地,能卖到1两银子一条呢,祖兵这价格。。。。。。”“放你娘的屁!”祖宽怒喝一声,打断了安和尚的话语:“你这厮可知道,你家李啸,却与我祖家有亲眷之情,如何给不得!另外,本兵好待也算他一个外舅,便宜个百来两银子,算个甚事!就这么定了,你这厮不可多言!”安和尚心下冷笑,哼,你这祖宽,不过曾是祖家的一个家奴,如何却也敢大言炎炎地自称李啸的外舅,这话还真不知从何说起。他还欲说上两句,被监抚胡尚文赶紧拉开。“行了,祖总兵,就按你说的办吧。”胡尚文一边向安和尚使眼色,一边对祖宽笑道:“怎么说祖总兵也是我家李大人的亲戚,这亲戚往来,怎么着也得照顾点不是。”祖宽这才脸现笑容,他哼了一声:“就是嘛,还是这位姓胡的文官懂人情事故。好了,你们速去把银子与香烟搬来,这人么,本兵就交给你们了。”很快,安和尚与胡尚文等人,将四千条香烟与五万两银子,分装了多个大箱,拖到坞堡外,让祖宽侯尚德等人清点。不多时,祖宽等人清点完毕,他洋洋得意地跨上马匹,正欲走掉,忽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复对安和尚说道:“安和尚,本兵不日可能会调至郧阳去剿匪,不过,本兵告诉你,将来若再获俘虏与流民,本兵还会再给你送来,你这厮,却不可随意改价。”见到祖宽此语,与那个范志骠一样,都来叮嘱一句同样的话语,胡尚文苦笑道:“放心吧祖大人,我家李大人行事,向是光阴磊落,一诺千金,祖总兵有了俘虏,尽管送来便是。”祖宽笑着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带着侯尚德与一众骑兵,带上四千条香烟与5万两银子,昂然离去。见得祖宽等人趾高气扬地离去,安和尚一脸愠色地,朝他背影方向唾了一口。他正想喝问那胡尚文,问他如何可这般私自决定之际,胡尚文却抢先拉着他的手说道:“安营长,那祖宽愿以一条香烟抵个8钱至1两银子,完全是可以的。要知道,我军的中华牌香烟,批发价才不过2钱5分银子,能抵恁高价钱,自是最好不过。”安和尚冷笑道:“哼,老子何尝不知!只不过,见那祖宽这么盛气凌人,老子心下不想鸟他罢了。”两人说完,正欲带着一众俘虏进入军营之际,押在队伍前头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却忽地下跪,哀声喊道:“二位大人,小老儿及各位乡亲,皆是安陆附近村民,是被刚才那些军汉强掳得来的啊,求二位大人开恩,放我等归乡吧。”这名老头说完,便刷地跪倒于地,在地上把头磕得梆梆响。“请两位大人开恩,放我等归乡吧。。。。。。”随即,后面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大片,人人带着哭腔齐声高喊。一眼望去,触目惊心。安和尚与胡尚文两人对望了一眼,不觉皆是脸色大变。“操他娘!俺就知道,祖宽这厮不是好鸟,这些百姓,定是他假扮匪徒,烧杀抢掠得来的!”安和尚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嘎嘎响。
第三百章 笼络曹变蛟()
“安营长,不可冲动。”
见安和尚一脸恼怒不忿的模样,胡尚文在一旁急劝。
“操他娘,老子要他把这些百姓领回去!”安和尚犹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唉!安营长啊,现在形势比人强,如何可冲动行事。”胡尚文长叹一声道:“眼下这些俘虏与百,均已由我军签收,那祖宽收了香烟与银子,岂有再领回去的道理?我军若去与那祖宽计较,只怕会引出一场内讧来。”
“那你说咋办?!这些无辜百姓,家园尽毁,被祖宽这厮这般残忍掳来,现在求我等放归,实是可怜至极。你且说,我军却该如何处置他们?”安和尚瞪着眼,向胡尚文吼道。
胡尚文捋须不语,他沉吟了一下,便低声向安和尚耳语了一番。
“哦,只能这么说么?”安和尚皱着眉头。
“是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吧。。。。。。”
安和尚凝视着胡尚文一脸严肃的面容,最终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胡尚文上前几步,站在一众下跪的村民百姓面前,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但请起身。胡某对各位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对官军的龌蹉行径,亦是极端愤恨。胡某现有一番掏心窝的话语,要对各位乡亲百姓,如实相告,还请各位细听。”
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百姓们,顿是安静下来,不过,却无人起身。
胡尚文面色凝重地望着跪立不语的百姓们,心下百感交集,他大声道:“各位乡亲,你们说,要让我军放你们回去,此事,却是容易,无非我军受点金钱损失罢了。”
他说到这里,下面顿是立刻骚动起来,旁边押着百姓的一众军兵,也都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方才那名带头下跪的白发老者,立刻大声喊道:“既然大人愿意放我等回去,那就请大人立刻下令吧。”
“请大人立刻下令。”
“请大人下令,放我等返回。”
“我等不愿远离故土,大人就下令放了我们罢。”
。。。。。。
一众村民百姓又大喊起来,还有部分人想趁机离去,却被包围着的猛虎军军兵,厉声喝住,方不敢逃走。
“安静!安静!且听本官把话说完。”
胡尚文大声喊了几声,下面的喧哗与骚动,才渐渐消停。
“各位乡亲,本官可以放你们回去,只是这安陆地区,怕是各个村庄皆已被毁,你们又还有家可回么?!”胡尚文一脸沉痛之色地喊道:“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们回家后,忍饥挨饿,重新搭茅蓬,重新开荒种地,那四处肆虐的流贼,与杀良早功的官军,又会放过你们么?本官说难听点,可能我这边刚放尔等回去,各位乡亲尚在返乡的路上之际,便可能会被流贼裹挟,或是被官军重新俘虏,这样一来,尔等将来的命运,本官却是不敢多想啊。”
胡尚文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他扫了众人一眼,发现下面一边安静,包括那名白发老头在内,一众村民百姓,尽皆轻声哭泣,却没人反驳。
胡尚文继续说道:“各位,本官也知道,自古故土难离,乡情难舍。只是,湖广现在已是战乱之地,官军与流寇彼此激战,刀兵不息,征伐不已,我等普通村民百姓,如何可在这般地方活下去!而现在,我军将带各位前往山东登州,在那里,我赤凤伯李大人,将会妥善安排大家,不论是在登州当地,还是前往海外的济州岛或台湾岛,皆是可以平稳生活度日的乐土。乡亲们到了那里,有地种,有衣穿,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再不会有流寇与官军前来侵扰厮杀,却比硬要在这湖广之地硬撑下去,要强得多啊。“
胡尚文说完,那白发老头便抬头说道:“大人,你的话语,却是有理,老朽心下亦是明了。只是,若安排到山东登州,毕竟还是我中华境内,老朽还能接受。若要派到象台湾之类海外之地,离国万里,烟瘴荒蛮,多有毒蛇猛兽,及吃人土著,我等湖广百姓若去,只怕亦是难于活命啊。“
听了老头的话,胡尚文不觉大笑起来,他朗声道:“老丈,看你这话说的,实是不了解实情啊。现在那台湾,我家李大人,早已将这蛮荒之地,开辟成一块拥有稻田数十万亩,阡陌纵横沃土万里,一派田园风光的人间乐土了。至于什么毒蛇猛兽,以及吃人土著之类,纯属无稽之谈。你等若有幸去台湾,有大片肥沃荒田授于你等,田土产出,却比湖广之地,还要多得多呢。老丈若是不信,等有机会去了台湾,自可亲见,当会明白本官所言不虚也。“
听了胡尚文以一脸憧憬之色地说完这番话,下面的一众村民百姓,顿是又喧哗骚动起来。
“唉,若是台湾等地,真如大人所说那般,小老儿前去此地,倒也是最后一条出路了。“白发老头一声苦笑:”那我等就听大人安排,前往山东而去吧。“
胡尚文大笑道:“老丈果然深明事理,甚好!今天天色已晚,请各位乡民在本堡安歇一日,明天,本监抚便派出军兵,护送各位前往山东。“
见到一众俘虏与流民,皆已被胡尚文说通,安和尚亦是满脸喜色。
“胡监抚你个丫挺的,倒是说得入情入理,俺老安却是服了你这张利嘴了。“安和尚嘻笑了一番,便道:”那明天,本将便派出800护送军兵,连同范志骠送来的近二千名流民,一道送往山东铁龙城而去。“
“嗯,尽早送去最好。毕竟若不停有他部明军送来俘虏与乡民,我军现存的香烟与银两,倒还怕不敷使用呢。需得赶紧再从山东运来方好。“胡尚文一脸笑容地捋须回道。
于是次日一早,安和尚派出了5队枪兵,3队盾兵,押送这批多达近2万5千人的俘虏流民,前往山东而去。
当然,在押送这些流民与俘虏时,安和尚与胡尚文等人,还是做了一番区分。
那就是,那些流贼俘虏们,皆被用绳子捆成一长串,其中成年男性用粗麻绳捆牢,而那些流贼军兵家属,则用细麻绳捆缚,以免这些曾经作恶颇多之辈,路上生乱,或趁看守不严而逃跑。
至于掳来的村民百姓,则未施捆绑,而是按每家每户归于一处,只由军兵看守。
这些家园被毁,无处栖身的本份百姓,只要离开了随州当地,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自然只能视李啸的猛虎军军兵为依赖,断不敢轻易离开。
在一众押送军兵,押着2万5千名的流民百姓,刚刚进入河南境内之时,率铁龙营乙总军兵,驻屯在陕西西安府郃阳县城的铁龙营副营长莫长荣,亦是收到了大批的俘虏与流民。
自到现在为止,象山东副总兵倪宠,副将左光先,马科等人,就先后给莫长荣带来了大批的俘虏流民,总人数加起来,亦有一万余人。
陕西之地,自崇祯初年起,便争战不休,杀伐不止,大股小股的流寇肆虐纵横,故境内百姓已是大批减少,象在这西安府的乡野之间,已绝少有百姓自由耕种。残存的百姓,大部分缩在州县城池之中,苟延残喘。
因此,倪宠等各部官军送来的,大部份皆为参加过流贼的俘虏与流民,却绝少象湖广那样,有从乡野各地掳来的百姓。
莫长荣正欲将俘虏一并押送回山东之时,忽有军兵来报,说是援剿副总兵曹变蛟,刚刚击溃了流贼过天星部,俘虏了一万余名流贼军兵与家属过来。
听了是曹变蛟前来,莫长荣脸上顿显肃然之色,立刻令军兵带路,他与铁龙营乙总监抚齐谟二人,亲去城外迎接他。
莫长荣之所以对曹变蛟这般看重,其实,是缘由他在两天前,刚刚收到李啸的另一封飞鸽传书。
李啸在信中告诉他,若有时为援剿副总兵的曹变蛟过来,需厚待之,除了给其流民银两外,另可支援一批刀剑盔甲给他,以及给他个人的一份贵重礼物。
自辽东哨骑队时就跟随李啸的莫长荣,对李啸极其崇拜,言听计从。故在当下,便牢牢记住了李啸的嘱咐。
虽然,莫长荣并不明白,李啸这般刻意拉拢曹变蛟,是为何意,但做为上级的李啸,既要自已这般做,自有其原由,莫长荣只需安心执行命令便是。
而李啸之所以这般看重这个曹变蛟,却亦是因为前世所读的史书中,曹变蛟这样杰出武将的悲剧命运,让李啸十分感慨。
曹变蛟,山西大同人,明朝名将曹文诏之侄,时年二十七岁,身怀勇力,武艺绝伦,少年即随曹文诏在军中效力,自入军伍,便一直与流寇作战,平定多次暴乱,很受皇帝的器重与喜爱。
凭着一系列拼力打出的战功,他先后被任命为参将、副总兵、都督佥事、左都督、总兵官。时称曹文诏和曹变蛟二人,为大明朝的大小曹将军,两人皆是统兵有方,敢战敢为的杰出将领。在曹文诏于崇祯八年战死后,曹变蛟接收其余部,更受重用,威望愈发高涨。
只不过,这样杰出的少年名将曹变蛟,其最终的结局,却十分悲壮。
崇祯十五年,时为左都督的曹变蛟,于松锦大战壮烈殉国。此役,明军大部崩溃,诸军皆逃,唯变蛟亲率部下冲后金军大阵,透过一众精锐白摆牙喇兵,直抵皇太极中军,箭射后金大纛,吓得敌酋皇太极,急命中军后退里许,方逃过此劫。
可惜最终,因势孤力穷,又有汉奸投敌,导致松山城陷,曹变蛟兵败并俘,他坚贞不屈,大骂敌酋,最终被皇太极下令杀害,结束了壮烈的一生。
莫长荣率领一众军兵,来到城外,远远就看到,那一眼看不到头的俘虏流民队伍的最前头,一众铁甲精骑,护卫一名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