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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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虎-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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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李啸陷入沉思,陈子龙忽然笑了起来,他故作神秘地对李啸说道:“李大人,可是为如何列多招揽流民一事,而心烦乎?”

    李啸略一点头,便问:“莫名卧子先生心中已有计策?”

    陈子龙笑道:“确是有计,不是,非是学生所思谋得来,而有另有一高士,为李大人思谋得一条好计策。”

    李啸大奇:“却是何人?”

    “李大人,这位,便是前任吏部右侍郎,后为南京太常卿的姜曰广,姜大人。”

    李啸大喜,忙道:“好啊,好啊,本伯万没想到,竟有姜侍郎这般高洁之士,愿来投我,本官着实欢喜。却不知,姜侍郎是何时来投,现在又在何处?”

    李啸,对这个前来投靠自已的姜曰广,这般欢喜向往,其实,完全来自于他前世所读过的《明史》中,对姜曰广的一点书中印象。

    姜曰广,字燕及,江西南昌府新建县人,今年五十六岁,明万历四十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天启六年以一品冠服“上国天使”的身份,出使朝鲜,去时不带中国一物,归时不取朝鲜一钱。为此,让一众朝鲜君臣,从上至下,深为叹服,特立怀洁碑以纪念这位上国天使。

    从朝鲜回国后,姜曰广又奉旨阅视东江镇帅毛文龙所在之皮岛,上疏大赞其为国之豪杰,望天启皇帝能重用毛文龙。他在奏章中对皇帝说道,它日大明若要兴复辽东,必得从东江起,必为重用毛帅之兵,这般颇有远见卓识之语。

    或惜的是,天启皇帝忙于木匠活中,根本没有重视他的建议。但从这一点可看出,姜曰广虽是东林党人,却能凡事以国家为重,识贤任能,其能力胸襟,远比一众只识内斗攻讦争权夺利的朝臣,强得多了。

    只不过,这般贤材,因其高洁之态,触怒了向他索贿不成的魏忠贤,又以其为东林党人,故对其极为嫌恶,终于找了个借口,让他免官回家。

    直到崇祯初年,魏忠贤倒台后,姜曰广才被重新起复,担任礼部右中允一职,后官至吏部右侍郎。只不过,又因其刚直廉洁,得罪了首辅温体仁,被贬为南京太常卿,姜曰广见自已一腔抱负,却只得在这闲职上,碌碌无为虚度光阴,故心情激愤郁积,于是,在今年年初,借病辞归。

    在正史上,直到崇祯十五年,才再度重新起复,担任詹事,掌南京翰林院。后来,南明时,弘光皇帝又把他提拔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史可法、高弘图并为南中三贤相。

    只不过,随后姜曰广又为马士英所忌,并罗织其五大罪状,欲将他治罪拿办。姜曰广见国事纷乱,群臣内斗不休,于是再度心灰意冷,乞病休归。

    永历二年,金声桓在江西反正,邀姜曰广起义。原本在家闲居的姜曰广,不故年迈,慨然应诺,并散尽家财充为军资,让金声桓十分感慨。

    只不过,因金声桓部寡不敌众,又外无援军,起义仅半年多,便于永历三年正月十八日,最后据点南昌城,被清军大将谭泰,率领从南京赶来的清军攻陷。而在清军破城这一刻,姜曰广留下“六歌”及绝命词一章,率全家32口投塘自尽殉节,为大明尽忠。

    见李啸这般关切神态,陈子龙笑道:“李大人,姜侍郎之所以能来,说起来,全是大人重用刘部长之故呢。”

    李啸哦了一声,复问道:“莫非,是现为我军监察部部长的刘宗周,引荐姜曰广到我军之中的么?”

    陈子龙笑道:“正是,刘部长自担任我军监督部部长以来,深为李大人治理之效叹服,故其除了做事愈发勤勉之外,更积报推荐一众与自已有旧的去职官员,来投效大人。这位姜侍郎,便是在刘宗周多封书信的鼓动下,才下定决心,从江西北来登州,为大人效力。”

    “哦,那姜曰广,却是在何处?”

    “禀李大人,姜曰广来投大人后,见大人正好去了金汤城,于是,他在登州呆了几日后,便前去登州各县镇亲自视察,以了解实际情况,于昨天晚上,才从赤凤城返回呢。他的这条招揽流民的计策,还是上午时,与学生闲聊时之际,才无意中说出。”

    “那请卧子速带姜侍郎来此,本伯将亲自向其询计。”李啸连忙说道。

    “学生遵命。”

    很快,陈子龙领着一名须发花白,个子不高,外形也十分清瘦的文士,从门外款款而入。

    李啸注意到,此人虽外形不突出,容貌也一般,但在他脸上,那一双眼尾极长的凤眼,却十分引人注目。

    这双凤眼,目光清冽敏锐,炯炯有神,瞬间就给李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人,这位便是姜侍郎。”

    “哦,原来是姜侍郎,二位速速看坐。”李啸站起身来,微笑着作了个延请的手势。

    姜曰广却摆手道:“赤凤伯,燕及早已辞官,还是休提往日官名为好,赤凤伯可真呼在下之字便可。“

    听了姜曰广这南音极重的官话,李啸对此人能及时摆正自已位置,印象颇好,便笑道:“燕及年近花甲,堪为本伯长辈,本伯这般称呼,却是有些不恭了。“

    姜曰广复笑着摆手:“赤凤伯少年英雄,官居上位,还是莫要折煞古才是。有道是,耳闻不如目见,在下这段时间,遍观登州与赤凤卫一带,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兴盛气象。李大人能便这贫瘠荒僻之登州,治理得这般繁荣昌盛,倒让老夫心下叹服之至。”

    一时间,三人大笑,各各看坐后,李啸立刻命人上茶。

    “燕及,听卧子说,你有一可快速招揽流民之策,本伯却欲洗耳恭听。”李啸手端清茶,微笑问道。

    见李啸询问,姜曰广顿时眼中光采一闪,他轻呷了一下茶水,便笑着对李啸说道:“李大人,自古以来,唯有粮秣不足,不得附众之事,何有缺人力不足乎?“

    “哦,燕及之意是?“

    “李大人,我军现在粮食供应充足,资金钱财亦是丰富,有这般良好条件,以在下观之,当可足不出户,而流民汹汹而至矣。“

    听了姜曰广这番话,李啸却苦笑道:“燕及前辈,话虽这般说,但我军现在山陕湖广等地,因剿匪作战之事频繁,却是一时难于抽空招揽流民,以致这近两月以来,只招得不过二千余人到山东,离本官设想之数,实是差之甚远。却不知燕及有何良计,可让流民招得更快更多?”

    姜曰广脸现莫名笑容,他放下茶杯道:“李大人啊,光凭我军之力,在剿匪之余,再分出兵员去招揽流民,自是多有不便,但为何,不能借助其他各部的明军之力,为我军招揽流民百姓呢?”

    “哦,借助他力?”

    姜曰广笑着侃侃而道:“李大人,现在我军与他部明军一起,前往山陕湖广等地剿匪,以在下看来,何不定一条规矩,若他间明军掳得俘虏,收得流民,皆可带至我军之处,由我军按男女老少人等,定价收之。那些明军,本是粮饷皆匮,见得忽有如此一条生财之道,怕是人人欣悦,不停带领流贼俘虏与流民百姓,至我军交纳换银矣。只要我军有足够之银钱资财,还怕没人愿意来拿流民与俘虏来换银子么?”

    姜曰广说到这里,便一脸笑意吟吟李啸眼中,顿觉光采一亮,他仿佛于黑暗中看到了一条光明的隧道一般,抚掌而笑道:“本伯明白了,燕及所言,甚是有理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口贩卖() 
两天后,率铁龙营甲总兵马,驻军在随州城外石潼河西岸,一处险峻坞堡中,铁龙营营长安和尚,收到了李啸亲笔撰写的飞鸽传书。

    “操,李大人这信恁长,要俺这大老粗看懂,却是甚难。胡监抚,你丫。挺的好歹曾是个童生,给俺念念,李大人这信上写的啥?”

    曾经大字不训一个的安和尚,经过数月的文化学习,粗粗识得几百个字,但要看懂这样一封由细小正楷写成的书信,还颇有些困难。故接到此信后,将光亮头皮挠得滋滋响的他,毫不犹豫地交给铁龙营甲总监抚官胡尚文来朗读。

    胡尚文一声苦笑,轻叹了一口气,便接信朗读。

    “。。。。。。为尽速招揽流民百姓,以促进我军海外开拓大业,现特有计告之,望收信后,立即执行。从今之后,可派人前往各处剿匪明军处,告之其我军新定之规,让其将所掳获之俘虏,以及收编之流民,可尽送于我军之处,由尔等付银钱收之。暂定之收购价为,成年男子每名3两,成年女子每名2两,老幼皆是每人1两。若尔部收得流民与俘虏后,以每次数千一批次,押送回山东铁龙城,再由铁龙营丙总总长冯双礼,送到登州城。。。。。。”

    “操!李大人倒是舍得花钱,这些一文不值,吃喝拉撒都要管咱们要钱的流民,竟还要我军花钱去买?啧啧,不知是哪个歪***的文官,掇窜着李大人,出得这般馊主意。”

    听胡尚文念完的安和尚,兀自骂骂咧咧之际,一旁的胡尚文,却是皱起了眉头。

    “安营长,胡某倒是觉得,李大人这安排,甚是好计呢。”胡尚文捋须言道。

    “操,倒贴这般家伙吃喝,还要花钱从他部明军手里买来,这还是好计?”安和尚连连撇嘴。

    “安营长,话不能这么说。”胡尚文笑道:“你看,我军自来随州,驻防在这坞堡之中,行动难于自由,又经常与各部明军合力出击,哪里还有余力去搜罗寻找流民啊。我等来此已近两月,却只送出一千余人的流民,离李大人订立的目标还远着呢。李大人定此计策,依学生看来,却是相当不错。”

    “你且说详些。”

    “大人,学生曾读过《荀子。劝学》,其文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入你娘!谁听你掉书袋来着!”安和尚一脸烦躁地打断胡尚文的话:“你丫。挺的有屁就放,不准再说这般酸文。你且直说,为何说李大人这条买人之计,是条好计?”

    胡尚文皱了皱眉,一脸斯文扫地的无奈之状,他想了想就说道:“安大人,我只是打个比方,就象有人能到千里之外,不是擅长走路,而是因为骑了车马的缘故。有人能渡过大河,不是因为他善于游泳,而是因为他知道坐船。所以,学生认为,李大人定是考虑到咱们行动不暇之故,才出此计策,希望借助他部明军,让他们在得到钱财好处之时,能自动送上俘虏与流民过来,这样一来,咱们只需中转运输便可,再不必费心劳力去搜罗流民,岂不甚是方便?”

    听了胡尚文的解释,安和尚又滋滋地挠了挠头,满是横肉的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操,果然是读过几年书的家伙,想问题倒比咱们这样的大老粗要通透许多。”安和尚笑道:“既如此,那俺立刻派出军兵,给附近的明军送个信去,把李大人的规矩告诉他们,给这帮厮鸟一个发财的机会。”

    不过数天时间,附近的各部明军,皆收到了安和尚送来的买人通知。

    在收到安和尚让人送来的买人通知,随州附近的明军,皆引为笑谈,以为是安和尚这厮,闲得蛋疼,要拿他们来开涮。

    只不过,驻在随州南部,涢水东岸平里市的开封参将范志骠,却不觉动了心思。

    开封参将范志骠,是河南总兵陈永福手下,自与帐下裨将游击李春贵二人,率部听调入湖广剿匪以来,也一直在随州地区活动。

    前段时间,其部刚与辽东的祖宽部,在随州南面的孝感地区,击败了流贼混十万的部队,祖宽率众继续追击,而范志骠则押着俘虏和一众被混十万胁迫的流民,返回了平里市。

    本来,他接下来,可以把俘虏与流民,交给随州知州王焘处置,由王焘按朝廷政策,在湖广当地,给这些流民分配田土,安置生活。但现在,当范志骠看到安和尚送来的买人消息后,心下便活泛起来。

    “范参将,以卑职看来,我等与流寇拼死厮杀,才得到的这些俘虏和流民,与其这般交给那随州知州,半分银钱没有,倒不如把这些人,交给那安和尚,万一这厮的买人通知,不是糊弄人呢?”裨将游击李春贵,犹豫着向范志骠提议道。

    范志骠皱着眉头,一脸不置可否之情,只不过,他心下,却在紧张算计。

    他身为参将,当然知道朝廷的规矩。

    明军战功,主要依靠首级来计算。最值钱的脑袋,是现在对明朝威胁最大的清朝鞑虏,简称为东虏,普通军士若斩得一颗东虏的首级,便可立即实授一级。次一级是蒙古鞑子,简称北虏,两颗首级可实授半级,最次则是各类流寇首级,其首级含金量大幅降低,要斩首二十颗才能实授一级。只不过,由于近年来流寇实在太多,且官军多有杀良冒功的恶劣前科,故朝廷兵部对此类上报战功,相当怀疑,也最为忽视,下发奖赏与升授总是迟迟延后。

    另外,既便如此,朝廷在现在囊中羞涩的状态下,下发的升赏,与前几年相比,也已是大大缩水,可能军职之类还会按规定晋升,但另外的赏赐,却是越来越寒碜。而至于所获得的流民俘虏的安置钱财,更是分文没有。

    象崇祯四年,陕甘总督杨鹤,在招抚神一魁、老红狼等流贼时,朝廷还多少象征性的下发了两万多两的安置费,虽是杯水车薪,且多被下属官员贪污,但总算聊胜于无。

    只不过,到了现在,朝廷财政日益困窘,又刚刚加征了剿饷,各处用钱均十分紧张,故这般的安置费用,却是再拿不出手。

    于是,崇祯听了杨嗣昌的建议,让各部明军,俘获俘虏与流民部众后,不必如先前一般,自行遣送俘虏回乡籍之地,而是直接交给当地政府官员,于就近地区,安顿处置,以节约费用。

    朝廷悭吝的表现,让一众原本指望从朝廷安置费中,悄悄捞把油水的各路明军大失所望。

    而那些被就近安顿的俘虏流民,因身处战区,刀兵不息,其实很难安心耕作。至于各级政府官员,因官府本身亦是缺钱,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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